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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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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高溧阳意外。
“我一路跟着你,你没发现?”许叔惠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我看你平时脾气挺大,刚刚怎么没脾气了?”
“我也是窝里横。”高溧阳撅了撅嘴,害怕地看了看身后,手紧紧拉住许叔惠的衣袖,“我们还是走快点吧。”
“哈哈”许叔惠仰头大笑,“你还真是窝里横。”
两人快速走了一段路,那群人并没有跟上,高溧阳才发现许叔惠还牵着自己的手,一时扭捏起来,想挣开,可许叔惠不让,手紧紧揣住她不松手。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两人越走越慢,不知来到了哪条马路,只见前面街口绿灯闪烁,他们不得不停下步子,一时无话。突然,站在前面的许叔惠转过身来,大手挽住高溧阳的腰肢,一把拉近,吻了下来。许叔惠的的嘴唇和秦愈不同,秦愈的嘴唇很软、而许叔惠则是薄唇,他的吻很有侵略型,一上来就撬开了高溧阳的唇齿。高溧阳躲闪不及,舌头立马被捉住、缠绕、吮吸。这突如其来的热吻让高溧阳睁大了眼睛,她想用力推开许叔惠,可惜身前的他丝毫不动。
此时红灯变绿,许叔惠松开高溧阳,一把携住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高溧阳很生气,一把甩开许叔惠,狠狠瞪了他一眼:“许先生,真是可笑。我记得前几天你还说我们俩是合作关系,怎么今天你就亲上了。你以为你是谁?”说完,就独自一人往前走。
经过刚刚一通胡闹,时间已经临近深夜,路上人越来越少,马路上的车也难得一见,因为之前高溧阳拉着许叔惠一路快走,此时她已经辨不清自己在什么路上了。低头掏出手机,却发现已经关机。高溧阳只好一个人默默地往前走,试图能在路边揽到一辆出租车。而许叔惠呢,他不恼也不反驳,安静地远远跟在她身后。高溧阳很快就发现了身后的他,两人走了一段路,可惜沿路没有一辆车经过。高溧阳冻得够呛,她下身只穿了薄丝袜,虽然是长款羽绒服,但也难敌寒冷。长脚的许叔惠快走几步就追上了她,拽住她的手,板正她的身子,迫使她面对自己。
“你干什么!”高溧阳的声音撕破了安静的午夜。
“别叫,溧阳。你听我说。”许叔惠一向清冷。
“你要说什么?你说!”高溧阳皱着眉头,很不耐烦。
许叔惠并没有受到她冷眼旁观的半点影响,继续说:“溧阳,你很特别。在酒吧的时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对你感兴趣,这一点我不否认。我想你对我也不排斥,对吧?”
高溧阳不说话。
“后来你消失了,我找过你,可你骗了我,你不姓厉。我们都是成年人,你不想让我找到你,那么我也不会强求。”许叔惠表情很严肃,“可是你又出现了,这一次变成了我的合作伙伴。我一向是一个不会因为感情而影响工作的人,所以我很自然地说出那些话,可是我后悔了,特别是今天看见那个男人拉着你的时候,我后悔了,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
高溧阳微怔,她没想到许叔惠会那么坦诚。
“所以——你的态度是?”许叔惠问得小心翼翼。
高溧阳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不讨厌你,这一点我不否认。可是——可是我也不确定我喜欢你。你是高富帅,我想任何女人看到你都不会讨厌你,但是谈到喜欢、谈到爱,我不确定。”高溧阳认真地看着他,同样很坦诚。
许叔惠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人,需要接触。我追求你,你来考察。喜欢,我们在一起。不喜欢,就做朋友。好吗?”
这样的方式很成年人,高溧阳没理由拒绝,但是她也提出了要求,不可以动手动脚!发于情,止于礼,成年世界的规则。
两人很成熟的谈论完以后,许叔惠变戏法似的叫来了一辆出租车,先把高溧阳送回了家,他再回家。此不在话下。
自圣诞晚会之后,秦愈就消失了。高溧阳也乐得清闲,他和许叔惠不一样,她与他还多一层床单关系,对此高溧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尽的不安。
年关前还有些年度小结需要完成,高溧阳每天都徘徊在这些总结报告中。一日,高溧阳照例制作部门的一个总结PPT,手机微信响了,是许叔惠。
Sheehan:今天晚上有空?
高溧阳挑眉,约我? 回复:有空。
Sheehan: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的西班牙餐厅,有兴趣吗?
西班牙?高溧阳感兴趣,她很喜欢西班牙足球,爱屋及乌。回复:有。
Sheehan:好,那么晚上19点半,我在你楼下接你。
高溧阳如约晚上七点半出现在楼下,此时许叔惠已经泊车在路边,开着窗,正抽着烟,他一看见高溧阳,就把烟头掐了。高溧阳微微皱眉,车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并不难闻。开了十分钟的车,便到了餐厅。这家西班牙餐厅,格子餐布,很家族风格。两人点了海鲜饭、西班牙冷汤、油渍蜗牛、烟熏牛肉和一瓶红酒。一道道菜上了桌,桌对面许叔惠脱去了外套,只着深灰色西装,胸口的白色衬衫前束着一条深蓝色领带,正襟危坐着,双手轻松地搭在桌沿,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似乎一切都稳操胜券。高溧阳瞟了他手指一眼,又快速的离开。许叔惠的手很薄,骨节突出,如果手里夹着烟,一定显得很诱惑。他和秦愈不一样,秦愈的手虽然白皙,但手掌很厚,很暖和,那天晚上他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越想越远,她两人床上模糊的影子钻进了高溧阳的脑中,她赶紧将思绪拉回餐桌前,抬头发现许叔惠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似乎能洞穿她的内心。高溧阳不自然地抚了抚耳间碎发,轻咳了一声,拿起手边的红酒喝了几口,试图缓解尴尬。
“空腹喝好吗?”许叔惠轻笑,似乎早已看出了刚刚她的心不在焉。他嘴上虽这么说,却又往高溧阳的酒杯注满了酒,又往她面前推了推面包,“先吃点餐前面包吧”
面包很硬,高溧阳很不喜欢吃,但她还是很听话地拿过面包,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席间,许叔惠关心地询问了她工作上的事宜,又询问了农历新年怎么过。高溧阳都一一回答,她的家庭组织构成简单,家里亲戚不多,少有的几个亲戚来往地并不频繁。而她的父母又是新式独立人格,因此走亲访友对于她家来说完全不是个事。许叔惠则不轻松。他要跟着他爸爸“走亲访友”,各种应酬,联络感情,因此他和高溧阳打了招呼,说年假不在本市,不是故意失踪。说来也奇怪,当高溧阳知晓此事以后,心情变得轻松不少。她总觉得和许叔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总是放不开,好像许叔惠把控住了一切,就像如来佛祖,她这种孙猴子怎么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好比现在和他在一起,他问什么,她就老实回答什么。他让他吃面包,她就啃。
两人的这次相约并没有持续到很晚,许叔惠很绅士,替她叫了出租,自己则找代驾。之后他们又出去了几次,每次都是许叔惠先联系高溧阳,征得她同意之后他才会安排活动,并且每一次的活动内容都安排地井井有条、无可挑剔。和秦愈这种毛小子相比,许叔惠更为成熟。这种男人不需要女孩教他成长,节省了女人很多心思。成熟的男人适合婚姻,高溧阳陷入了深思。
就这样不咸不淡过了几天,转眼就到了元旦三天小长假。许叔惠本来说好要元旦那天出去吃饭,但他公司临时搞疗养,把他们拉到泰国跨年,许叔惠为此很抱歉,而高溧阳则表示很正常,以后有的是机会。就这样,放假闲不住的高溧阳到处凑局,碰巧王莹组织跨年一条龙大派对,她搭上了末班车。王莹这家伙素来是个不靠谱的人,高溧阳问她有哪些人参加,她倒是淡定,说急什么,到时候见了不就知道了。于是,这个局多少人,是哪些人,那天什么安排,高溧阳是一概不知。王莹只给了她一个地址:涩谷餐厅
下午14点,高溧阳如约而至。涩谷餐厅坐落在P区,旁边就是S市的母亲河,沿岸是外国人喜欢的酒吧式餐厅,而涩谷就是其中一家。每年跨年,母亲河周边都会举行一些亮灯活动,因此王莹很细心地将地方定在那里。包房214,高溧阳推门而入,一眼便认出了王莹,她正在说什么笑话,身边围着七八个人。
“溧阳,你来啦。我正在点单,你快来看看要点些什么?”王莹招呼。高溧阳应声坐下,这才发现这七八个人都很脸熟,是大学校友,不过不同专业。
王莹见高溧阳打量身边人,便大方介绍起来。什么学生会的同事、一起上选修课的同学,同学的同学的室友的师兄…… “有几个还在路上,都是朋友的朋友。”王莹补充。敢情是以王莹为中心,散发出去的交友圈。高溧阳咋舌她的交由之广。
来玩的这几个人都是能喝的,因此王莹叫了一些酒精饮料,又叫了一些小食。在等待其他人的时候,他们玩起了掷色子。几轮下来,高溧阳便沉浸在游戏中了。包房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王莹立马招呼:“陈斯立,你来啦。快来坐。”
陈斯立。这名字让高溧阳后背发紧,这不是那个巨蟹渣男嘛?回头一看,果真是他。大二的时候,高溧阳通过王莹认识了陈斯立,他们俩都是学校游泳社团的,陈斯立是王莹的前辈。她和陈斯立之间的具体细节并没有告诉王莹,只是最后告诉她他们俩不合适,因此粗线条的王莹一直以为没有做成恋人的可以做朋友,如此才会有今天这一刻,这两人到了同一个局。
进门的陈斯立也马上发现了高溧阳,面色略微惊讶,但又很快转而平常,毕竟当初对他恋恋不舍的是高溧阳,而他自己认为两人之间不过是恋爱不成罢了,心中并没有什么愧色。然而高溧阳不这样认为,她见陈斯立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心中又是恼怒又是不甘,恼怒自己当初太掉价,不该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失去了自己的本性去迎合他的口味;同时又不甘自己没有坚持下去展现出真实的魅力,导致对方有眼无珠错过了自己。这两种复杂的情感同时交织在高溧阳的脸上,显得皮笑肉不笑,很是难看。可是陈斯立压根没发现,或者说不在乎,和女朋友表现的很是亲昵。这让高溧阳很是不爽,她借口离开包房去了卫生间,仔仔细细在镜子里打理起自己的妆容,试图用漂亮的姿态回击这渣男的有眼不识泰山。经过好一番整理补妆,高溧阳看着镜子里姣好的脸庞和身姿,这才满意地走回包房。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笑声一片,似乎谁在高谈阔论,引得众人焦点。高溧阳奇怪;陈斯立可没有这个本事。王莹更不要谈了。
只见众人背对大门围坐一团,中间坐着有个穿酒红色衬衫,肩膀宽阔的男人正津津有味地做着自我介绍,其中夹杂着一些玩笑引得身边人哈哈大笑,高溧阳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背影也似曾相识。走近一看,高溧阳愕然,这人居然是消失了许久的秦愈。
王莹看见高溧阳走了进来,忙把她拉过来,介绍道:“各位,刚刚她去上厕所了。这是高溧阳,我的室友。”秦愈应声转头,看见高溧阳的瞬间一愣,眼神里又惊又喜,不过身边人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表情。王莹粗线条到极致,更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指着秦愈大声说道:“溧阳,这是我表哥,叫秦愈,是单身哦~”说完还故意朝高溧阳笑了笑。
高溧阳顿时头上黑压压的一片,秦愈居然是王莹的表哥!高溧阳之前读书的时候的确知道王莹有个帅气的表哥,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更是不会把她和秦愈相联系,毕竟这一对表兄妹风格不太像,高溧阳扯了扯嘴角,艰难地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这是什么世道。
大家纷纷做完介绍,王莹便组织大家围坐一桌。今天来了十二个人,七女五男,王莹和高溧阳坐一起,其余的男女一个隔一个坐。秦愈坐在高溧阳的3点方向,而陈斯立则坐在她的9点方向,高溧阳如坐针毡,眼睛既不敢看秦愈也不敢看陈斯立。安排好座位以后,他们开始第一个环节:狼人杀。
高溧阳是个基督徒,不太愿意撒谎,因此她绝对不是玩狼人杀的高手,为了增加游戏体验她只能担当其中的搅屎棍,一会儿替预言家挡刀,一会自爆给狼队友保驾护航。同时,秦愈和陈斯立却是其中高手,只要他们同一阵营,回回胜利在望;但是他们只要不在同一阵营,这两人必定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没几轮下来,不能撒谎的高溧阳兴趣寡淡,自告奋勇地担任上帝。上帝是游戏中的裁判和操作者,全程睁眼的,他知道谁是坏人,谁是好人。游戏中,上帝可以看尽每个人的伪装。
“狼人请睁眼。请杀人。”高溧阳说。
这次的狼人是陈斯立、王莹和另外一个娃娃脸女生,长相秀气娇小可爱。高溧阳目光停留在陈斯立的身上,看他自信地打着手势,做着布局。
“预言家请睁眼,请验人。”
“女巫请睁眼,今天他死了,你救吗?你毒吗?”
秦愈是女巫,他看着自己不说话。
“女巫?”高溧阳又说了一次。
这次秦愈还是没有反应,双眼扔紧紧地盯着自己,高溧阳眼神扑簌,不敢看他。停顿了一会儿,秦愈嘴角勾起不经意发现的弧度,轻轻地举起放在台面的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陈斯立的方向,伸出小指勾了勾。调侃意味明显小手指代表粉红关系,秦愈发现了她和他的关系。
高溧阳大窘,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俩尴尬的关系。
“女巫,快点决定呀!”桌面上有人不满,扬声。
秦愈这才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闭上了眼,意思不救也不毒。
高溧阳长吁了一口气,游戏继续。接下来的游戏,高溧阳组织的浑浑噩噩,幸好白天有人出局,高溧阳不用独自面对秦愈的睁眼。而秦愈也像没发生过似的继续着游戏,高溧阳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