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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锦鲤抄 ...

  •   装修精致的宅院,一个女孩身穿桃色汉服,提起裙子在走廊内气喘吁吁的跑着。
      终于,当她跑到一座厢房内的时候,急冲冲的推开门。
      “少爷……”
      当看见房内的场景时,她霎时间红了脸,脖子往上变成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房内,两个男人正纠缠在一起,两人皆是衣衫半开,身下的男人面色已经带了点潮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臭小子你在对少爷做什么————”
      *
      衣鱼把糕点放在了桌子上,不满的朝脑袋上被自己揍出一个大包的徐鹿衔说:“你好歹也注意点,今天进来的要是别人你就死定了……”
      徐鹿衔摸着脑袋上的大包,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一看徐鹿衔的态度,衣鱼就来气,“你说说这是第几回了!我说你你也不听!要不是看在少爷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你就没想过被发现了少爷怎么办!”
      徐鹿衔被衣鱼说的心虚,求助的看了徐长卿一眼,发现对方喝茶根本不打算理他,只能自己面对衣鱼这个发狠的泼辣丫头……
      “好了。”徐长卿放下茶杯,“衣鱼你不是有事吗,快说吧。”
      衣鱼只能狠狠的瞪徐鹿衔一眼,然后想了想自己要说的事情,看了一眼徐鹿衔,面露难色。
      “无妨,说吧。”
      衣鱼摸摸鼻子,小心翼翼的说:“张小姐来访,老爷让我来叫你,我推脱说少爷您受了风寒还在卧床休息。然后,张小姐说要暂住几日……”
      话说到这里,谁都明白了。
      那张小姐摆明了冲着徐长卿来的,暂住也就是借口,怕不是要骚扰徐长卿。
      “哼。”徐鹿衔冷哼一声。
      这回轮到徐鹿衔跟徐长卿摆谱了。
      徐长卿忐忑的看了一眼徐鹿衔,然后严肃的对衣鱼说:“这种事你为什么不私下跟我说?”
      衣鱼:……明明是少爷你让我说的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衣鱼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心里委屈。
      徐长卿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扇了两下然后对衣鱼说:“你先出去吧。”
      衣鱼瞪了徐鹿衔一眼,然后才委屈巴巴的离开。
      房内。
      徐长卿:“鹿衔,你别气……”
      徐鹿衔哼了一声,酸溜溜的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啊,徐大公子才貌双全,肯定是不缺人喜欢的……”
      徐长卿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主动凑过去,吻住那张正在胡乱讲话的嘴……
      *
      衣鱼走了没多远,迎面便碰上了张紫萍。衣鱼对张紫萍行了个礼,张紫萍理都没理,抬脚就想走。
      衣鱼一下拦住张紫萍。
      “大胆!”张紫萍身边的侍女看到衣鱼这样子,立马出口训斥,“哪里来的不知礼节的东西!连我们小姐也敢拦!”
      衣鱼简直要笑出声,在别人的地盘上大呼小叫,到底是谁不知礼节。
      衣鱼又行了个礼,状似礼貌却是抬着眼皮,“奴婢是徐长卿徐少爷的贴身丫鬟,之所以拦下张小姐是因为小姐再往前走就是我家少爷的住处了,张小姐就这么进去,不太好。”
      张紫萍刚刚被衣鱼拦住的时候脸色就不好,听了这个拦着她的人是徐长卿的贴身丫鬟,脑袋转了个弯。
      “实在是有些冒昧,今早听闻徐公子身染风寒卧床不起,便想来看看……”
      张紫萍一边说,一边朝后身的人打手势,立马就有人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些碎银子。张紫萍拿着荷包,往衣鱼那里推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在徐府多有叨扰,还得请姑娘多多照看呐……”
      衣鱼面色不变的把荷包推回去,口气一点也不客气,“我们做奴婢的呐,就得对主子忠心,我之所以拦着小姐呢,也是我分内的事情。张小姐您说您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就往男人住所跑,传出去对您名声多不好。当然了,最主要还是我们家公子,万一有人揪着这个让我们公子复负责,就我们公子肯定吃亏,我怎么也不能让我们公子受委屈是不……”
      张紫萍一干人听着衣鱼的话脸色已经气成了猪肝色,刚有人要发作,张紫萍拦住了。
      张紫萍皮笑肉不笑的收回荷包,“那今日就不叨扰徐公子了,多有得罪还忘姑娘海涵。”
      衣鱼抬着眼皮,不理他们。
      转过身,张紫萍的表情已经变的无比狠厉,一脸阴郁,“我们走!”
      *
      衣鱼把发生的事情跟徐长卿讲完,目光有些得意的看着徐鹿衔:“哼哼哼……公子可是很抢手的……”
      徐鹿衔不理这丫头的挑衅,一张脸都黑成了煤炭,一旁的徐长卿见此景心道不好,衣鱼丫头气的是鹿衔,受苦的可是自己。
      “咳,衣鱼,去厨房给我拿盘桂花糕。”徐长卿说。
      打发走衣鱼,徐长卿立马哄徐鹿衔:“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刚出房门的衣鱼听见自家公子的话,翻了个白眼,少爷唉,您这样早晚把那臭小子惯坏!
      *
      张紫萍在徐宅住了半个月,期间徐长卿一直称病不见,张紫萍走的那天,硬是在徐长卿门口站了半个时辰才终于见到了徐长卿,两个人在厢房里聊了不到半个时辰张紫萍就出来了,归家三日就嫁给了别镇的一个男人。
      衣鱼对这些不好奇,对她来讲这是最好的结果。
      自家少爷没有娶亲,那小子还跟少爷在一起,自己依旧侍奉着少爷。
      三个人还可以在一起,太好了。
      衣鱼想这些的时候,正在厨房蒸红枣糕,一个侍女进来,朝衣鱼说道:“老爷找你。”
      衣鱼没有多想,说:“那你帮我看一下糕点。”
      “嗯。”
      衣鱼来到书房,徐望舒正在练字。
      徐家几代都是读书人,徐长卿是整个徐家的祖孙,也是徐家目前唯一一个状元。
      徐长卿可以说是光宗耀祖了,而且徐家又是水生镇的大家,像张紫萍那样对徐长卿心仪的女子可以说是全镇的少女。
      衣鱼虽然是徐长卿的贴身丫鬟,但是平日在徐望舒面前也没什么存在感。突然找她,衣鱼刚刚不觉有什么,现在才觉得不对劲。
      徐望舒放下毛笔,自顾自欣赏了一阵,然后才幽幽的跟衣鱼说:“衣鱼啊,你跟长卿多久了。”
      衣鱼回道:“回老爷的话,衣鱼自少爷八岁起便跟着,至今已经八年了。”
      “嗯……”徐望舒沉吟一阵,“长卿为什么不满意张小姐,你可知否?”
      衣鱼心上“咯噔”一下,心想张小姐果然是老爷有意塞给少爷的,现在这两个人的事儿吹了老爷找她来干什么?问罪吗?
      虽然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但是面上衣鱼还是衣服乖巧的模样,“衣鱼不知。”
      徐望舒又想了半晌,然后带些试探性的问道:“衣鱼认为,长卿如何。”
      “回老爷的话,少爷自然是人中龙凤。”
      “好。”徐望舒似乎对她这个回答极为满意,“那若是讲你许配给长卿,你可愿意?”
      听了老爷的话,衣鱼满脑子空白。
      徐长卿和徐鹿衔可是两情相悦,如今徐望舒要把她许配给徐长卿……
      这算个什么事儿!
      但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她整个人都是徐家的,徐家要她死她也不能眨一下眼。
      *
      衣鱼急忙的往徐长卿房间跑,到了门口,刚要敲门,听见里面的声响,放下了抬起来的手。
      是徐长卿和徐鹿衔的声音。
      “这天,终于来了。”
      “啊,是。我明白。早晚的事儿。”
      徐长卿的声音有些哽咽,“鹿衔……”
      徐鹿衔的声音却很冷静,“少爷,鹿衔自少时便跟着少爷,至今以有十一年了。”
      “是徐家供我吃穿读书,赐我姓氏。”
      “鹿衔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
      徐长卿逼回已经涌出来的眼泪,颤声道:“待我和衣鱼完婚后,你就离开徐家吧。”
      沉默,沉默,许久,徐长卿才应了一声:“好。”
      衣鱼推开门,泪眼婆娑的看着两个人。
      她走上前去,跪在徐长卿面前,“少爷,逃吧。”
      “少爷,带着鹿衔离开这里吧。”
      *
      夜色已深,万家沉寂。
      水生镇的大门前,三人二马正矗立在那里。
      衣鱼依依不舍的看着徐长卿,嘴里唠唠叨叨:“少爷,盘缠虽然我准备的多,但你们要省着用。以后没人照顾你了,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做。”她又转过头去等着徐鹿衔,“少爷好多事情不会,你给我照顾好他!”
      徐鹿衔一脸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衣鱼退后几部,朝着两人挥手,“经此一别,不知日后会不会再相见。望君珍重。”
      二人骑着马,调转个头,明黄色的火把突然出现。
      一堆人围住了他们,领头的便是黑着脸的徐望舒。
      *
      徐家大厅。
      徐望舒坐在大厅上方,徐长卿,徐鹿衔,衣鱼正跪在下面,正有家仆在给衣鱼掌嘴,啪啪的声响听的人心惊,衣鱼双颊早已肿起来,嘴角流出血。
      “父亲,这件事情和衣鱼没有关系,父亲放过衣鱼吧。”
      徐望舒一拍椅子,“身为你的贴身丫鬟,知情不报!还协助你们外逃!打死都死有余辜!来人,把她给我关到柴房!”
      衣鱼被打的昏过去,在柴房睡了一个晚上,第二条早上起来,撬门锁的时候,手一直在发抖。
      少爷怎么样了?那小子怎么样了?
      苟且的男女要浸猪笼,那私奔的男男呢?
      他们……还活着吗?
      衣鱼越想越慌,从窗户逃出去后四处打听才知道徐望舒找了一个道士做法,道士称徐长卿和徐鹿衔是“邪祟沾身”,唯有火烧才能杀死邪祟。
      赶到前院的时候,中中间的木柱子上两个烧焦的尸体“噼里啪啦”的响着。
      旁边一桌子黄符,劳什子道士在那里做饭。
      徐长卿子死了。
      徐鹿衔那小子……也死了。
      所有人,都是害死他们的凶手。
      他们,都该死。
      *
      衣鱼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到处是尸体。
      人间地狱。
      她想起来了……
      她本是塘中的一条锦鲤,那年夏天大旱,塘中水全都化干了。将死之际,年幼的徐长卿救了衣鱼。
      然后,她为报恩,苦心修炼,终于化得人形,陪伴左右。
      恩人惨死,她封闭的妖气和记忆破出,血洗了整个徐家。
      衣鱼脸上布满了鱼鳞,她看着自己双手上的鲜血,凄惨的大笑。
      她渐渐变成一只锦鲤,蹦哒了几下,没了声息。
      *
      宣带着我进来的时候,院子里到处是尸体。
      我在涂山的时候吃过不少人,所以也没有特别害怕,还想着要是宣不适应的话,我还可以护着他不让他瞧,可宣面无表情,好像也并没有介意。
      宣带着我在宅子里转悠了好几圈,才在一条长廊上找到一条锦鲤,已经死了。
      宣伸手,一颗半掌大的珠子从那条锦鲤身体里显现,被宣抽出来。
      “早些年蟠桃宴东海龙王献给玉帝的千年龙珠,遗落人间被这条小锦鲤捡到了。”
      我扯扯宣的衣袖,“宣,这宅子里的人怎么回事。”
      宣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锦鲤化龙,而后再修炼得人形。这条锦鲤尚未越过龙门便强行化成人,法力不稳,刚刚应该是狂性大发,杀了宅子里的所有人。”
      “啊?”我惊了一下,“那这条锦鲤……”
      “自会有人来处理,我们不必理会,走吧。”
      “哦。”我觉得宣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有告诉我,但是我没有问。
      *
      衣鱼本是一条锦鲤,那年大旱,池中所有水全部干涸,将死之际她被年幼的徐长卿所救,此恩铭记于心。
      后天界藏宝阁失火,无数宝物遗落人间,她有幸捡到龙珠,却因为尚未越龙门便强行化成人形而封了自己早些年还是锦鲤时的记忆。
      徐鹿衔是徐长卿年幼时的伴读,二人一起长大,情投意合,日久生情。
      然,世人不容。
      二人因此丧命,衣鱼因二人的死狂性大发,血洗了徐家,染上了重重罪孽。
      她本应下地狱受重重业火焚烧不死,但因她狂性大发时,法力不稳定,震碎了自己的三魂六魄。
      身死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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