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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老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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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云凝月高贵冷艳地一瘸一拐抵达正厅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苏立知。
以及坐在他旁边的苏立晓。
怎么她也在?
说起来,这还是归国之后,她与苏立晓的第一次见面。
在此之前,苏立晓隔三差五地换着号码给她发送咒骂短信,在她往娱乐圈迈的路途上更是不停地下绊子使手段。
更是在节目开播的前几个小时,挖走路道,摆明了让她出丑。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累加起来,要是说心里不怨,那绝对不可能。
云凝月自认为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但苏立晓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又不是忍者神龟,也不欠苏家的,凭什么要一直忍气吞声下去?
在云凝月进来的时候,苏立晓也在打量着她。
与初见时相比,云凝月几乎没什么变化。
雪肤红唇,一双眼睛澄澈干净,还是那样的、毫不遮掩的美丽。
还有她旁边的顾兰节,正搀扶着她,明明是那样讨厌女性的接触,却唯独对云凝月例外。
苏立晓咬紧了牙。
明明是个私生女,凭什么心安理得享受着顾叔叔与顾兰节的照顾?
她一直是个不懂得藏匿情绪的人,横冲直撞惯了,当场就嗤笑:“得了吧,云凝月,都离开摄像机了,你也没必要再装脚伤,你这是在这儿想博取谁的同情呢?”
“立晓!”
顾兰节还没出声,苏立知就呵斥住了她:“说话别这么难听,快向凝月道歉。”
云凝月颇感意外。
太阳这是从西边升起来了?苏立知竟然替她说话?
顾兰节没有看苏立晓,扶着云凝月,竟是没打算坐下,看着苏立知,冷硬开口:“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带着你妹妹在这里撒泼的话,还是尽早回去吧。”
他绷着脸,笔直地站着,如一棵挺拔的白杨:“凝月刚回来,也累了,我送她上去休息。”
苏立知见他真的要走,站了起来,慌忙叫他:“兰节。”
顾兰节头也不回:“苏立知,不止你一个人有妹妹。”
他的声音并不算高,藏了浓浓的压迫感。
苏立知拧着眉头:“我有话要对你说。”
云凝月瞧着这一对昔日好友如今剑拔弩张的,也停了下来,劝顾兰节:“哥哥你就和他聊几句吧,我去楼上休息一会。”
苏立晓小声嘟囔了一句,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可以想到的,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顾兰节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云凝月没有管这些事情,她头疼的要命,回去就躺下了。
她也有一阵子没有看手机了,登上微博草草看了几眼,拜顾兰节的福,这两天涨粉确实多,攻击性的语言也不少。
将手机丢在一旁,云凝月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
床边坐了个人影,云凝月揉揉眼睛,没看清,只能瞧见个轮廓,是个男人。
她吃了一惊,颤着嗓子问:“是谁在哪里?”
“是我。”
听到是顾兰节的声音,云凝月一颗心稍微定了定。
顾兰节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暖黄的光下,他的双眼格外幽暗,沉沉如夜色。
她问:“是该吃晚饭了吗?”
说着,云凝月就要坐起来。
顾兰节的手却将她又按回了床上。
他低头瞧着云凝月,脸上是一种无悲无喜的平静。
云凝月现在真的是被折磨的神经过敏,一瞧见他不吭声,就心肝儿颤。
难道是那个顾兰节又回来了?
云凝月怯怯开口:“……老公?”
顾兰节屈起手指,重重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别闹,我是你哥。”
云凝月松了口气。
还是他就好。
毫不夸张的讲,当顾兰节“梦游”的时候,脑子简直像是被第三条腿所支配的,云凝月甚至怀疑,是有泰迪精上了他的身。
简直是行走的人性春、药。
“爸回来了,就在楼下。”
云凝月应了一声,她伸手去摸拐杖,顾兰节已经先她一步拿了起来,送到她手中。
两人一起下了楼。
餐桌上,顾居稳问了问云凝月的脚伤如何,又嘱咐她在家里好好休息,最近的一段日子就不要外出了。
云凝月唯唯诺诺。
在这个家里,顾居稳拥有着绝对的权威。
至少,对云凝月来讲是这样。
“……听说下午立知和立晓过来了,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吧?”顾居稳说,“上一代的恩怨早就该了结,不关你们小孩子的事情。”
云凝月低低地嗯了一声。
顾兰节慢慢地说:“立晓被家里人宠的太娇纵了。”
顾居稳笑:“那也是该她父母兄长操心的事情。”
说到这里,顾居稳又想起一件事来:“既然你回来了,明日没什么事,就和你赵叔叔家的女儿一起见个面,吃个饭吧。”
顾兰节夹菜的手一顿,抬起脸来:“相亲?”
顾居稳不置可否:“你也到该成家的年纪了。”
顾兰节看向云凝月。
云凝月就坐在他正对面,正在慢吞吞地喝粥;她喝的格外小心,一勺子上来,先吹上两三遍,再递到唇边,小鹿饮水一样,悠悠地喝了下去。
顾兰节也尝了一口粥。
那分明是温热的。
他淡淡地说:“好。”
到了快睡觉前,顾兰节重新给云凝月抹了一遍药。
她的脚腕处,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可看上去还是红肿,在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云凝月低头瞧着顾兰节。
他半蹲着,如玉的手指上,挑着药膏,正小心翼翼地往她红肿的脚腕上摸。
药膏是凉的,刚接触到皮肤上的时候,她哆嗦了一下。
体温将那冰凉的药膏也暖热了。
顾兰节抬头:“疼吗?”
云凝月摇摇头:“只是有点凉。”
“忍忍就好了。”
云凝月默然。
房间里很安静,空调已经调到了最适宜的温度,不冷也不热,但她一颗心,却有些躁动。
每当两人安静独处的时候,瞧着顾兰节,她总能想起那个荒唐到如同梦境的夜晚。
就连她自己,也时常惊讶于当时的胆大。
云凝月张口:“哥哥。”
顾兰节抬起脸:“怎么了?”
云凝月笑了:“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只是想叫叫而已,哥哥这两个字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却又始终固定在那里了。
不远,却也不能再近了。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她当然知道那种感觉从何而来——顾兰节待她,始终是兄妹情谊,而云凝月更是不敢再迈雷池一步。
他终将会成为别人的丈夫,满腔的爱意也是别人的。
一想到这里,云凝月胸口就闷的透不过气来。
隔了一阵子,云凝月又叫:“哥哥!”
这次回应她的,不是顾兰节的笑容了。
他抬起脸,手还捏着她的脚腕,幽幽地瞧着她:“不是说了,让你叫老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