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您可别开了》汪不苦

24、好看的男人

　　偌大的会议厅气氛十分压抑，如同斗兽场般的压迫感冲的人喘不上气，此时陪审官立于门边已经止步。丽贝卡望了望他，然后便将视线投向了那压抑的中心。几乎是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丽贝卡缓步踩着台阶。
　　这个场景像极了当日的教廷审判，那个刻骨铭心的日子，丽贝卡不紧张是假的，然后伴随着紧绷的情绪，她来到了会议厅的中央。正面对的前方，摆放着三把华丽的交椅，分别坐着三位神态不一的长者。
　　“见过各位大人。”丽贝卡率先出身，因为会议室太空的原因，她的声音仿佛在空中飘荡，久久落不下来。
　　“请上前来抽取你的问题。”坐在三把交椅最右边的人是亚尔弗列德学士，丽贝卡曾经见过一面，但也仅仅是一面之缘。亚尔弗列德学士是一位高大宽厚的男人，他的长相十分普通，甚至让你很难能注意到他。如果此时他不是坐在那把代表洛夫卡律法学院最高存在的三把交椅，而是和你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话。
　　小心的打量着人并不敢多言，丽贝卡收拾好心情便上前去，从亚尔弗列德学士手中拿到了一封有着精致火漆封口的信封。那便是这场律法考试的考题。丽贝卡退回到自己原先站的位置，将信封拆开。
　　打开信纸，里面只有一个问题。
　　“法律是什么？”
　　这...确实不是一个怎么好回答的问题，丽贝卡脑子里思绪万千，却又不知道从何谈起。
　　“你有五分钟的思考时间。”
　　这时，位于三把交椅最左边的人开口了，那是巴德学士，他是一位瘦弱的男人，与亚尔弗列德学士的高大刚好构成鲜明的对比。这是丽贝卡第一次见巴德学士，心中暗自惊讶于人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以及那不苟言笑的脸，竟有些可怖。
　　丽贝卡仅仅是一眼，便小心的低下头去。五分钟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然来到了终点。这时丽贝卡心中似乎有千头万绪的话语，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陈述。
　　法律究竟是什么呢？
　　“想好了吗？”好听的男声安抚了丽贝卡此时紧张的情绪，丽贝卡下意识抬眼，那是一位长相极其贵气的男人，奥德里奇学士，他有一头柔顺的金发梳在后面，眼神充满着悲悯，如神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丽贝卡惊住了。她原以为的奥德里奇学士一定会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洛夫卡的首席交椅，竟然是这样年轻的一位男人。
　　说起来也怪这教廷圣女的公选，这一回竟然是改变了所有的规则与标准，让丽贝卡也有点措手不及，原以为有章可循她也好轻松一些，现下只觉得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摸着石头过河。
　　“还未。”
　　稍后回答奥德里奇学士的话，丽贝卡十分的诚实，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要试一试吗，或许会答对呢。”
　　奥德里奇学士态度十分温和，他虽然没笑，却给丽贝卡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然后就像是被引导着一般，丽贝卡抛却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答案。
　　“那么，法律是什么？”
　　见丽贝卡似乎是做好准备，奥德里奇学士开口，在问出问题的那一刻，人身上的气势骤然发生改变。丽贝卡只觉得自己现在仿佛被放在了一个天平之上，天平的一侧是她，另一侧是一根羽毛。仿佛就在说着天堂与地狱的抉择。
　　法律是什么呢？
　　“你就是法律。”丽贝卡失神一般开口。
　　稍后又因为自己的回答而小小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答案。明显她看到在自己回答之后，亚尔弗列德学士与巴德学士几乎统一的皱起了眉头，只有中间的奥德里奇学士表情未曾改变。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奥德里奇学士似乎对丽贝卡这个答案十分感兴趣。
　　“当你站在那个位置，你就是法律。”
　　丽贝卡再答，脑中尤文的身影越发清晰。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答案的错与对。在她看来的法律无非就是统治阶级的工具而已。
　　奥德里奇学士的表情似乎还在思索这丽贝卡的这句话，直到又过了五分钟，巴德学士开口催促，奥德里奇学士方才宣布了这场考试的结束。丽贝卡跟随着陪审官自己也就出了会议厅。
　　刚一出门，便被欧丽莎一个熊抱扑了个满怀。
　　“怎么样，怎么样，小艾丽娅答得怎么样？”
　　欧丽莎兴奋的开口。
　　“我似乎搞砸了。”回想起刚才自己的答案，丽贝卡失笑，反正好在律法考试结束，自己也能轻松休息一阵，所以此时的情绪也显得格外愉悦。
　　“我猜，那几个老东西肯定为难你了？”梅此时也凑上前来，一脸不忿。
　　“姐姐，注意你的言辞。”一旁的琼抚了抚额，自己这个姐姐说话真的是不大讲究，指不定什么时候要栽上一个大跟头。
　　“不过奥德里奇学士长得太好看了吧，要不是年纪太大，我简直要爱上他了。”说一出是一出，梅此时眼中已经亮起了星星，一脸花痴的样子看得人啼笑皆非。
　　说到年纪大，丽贝卡此时心里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大人，心思一动之下，竟然心跳得快了半拍，不过她自己只觉得是天气炎热的缘分。
　　“哦对了对了，蓓姬姐姐让我们去德文希尔找她，怎么样，大家一起去玩吧？”欧丽莎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这时挽着丽贝卡的胳膊就是晃悠。
　　说起今天缺席的蓓姬，丽贝卡也是有些在意的，当然更多的原因还是磨不过欧丽莎，于是少女一行四人便来到了德文希尔府。这也是丽贝卡第一次清醒时候来到德文希尔，下了马车后四位少女停在门口，远望那冷峻的白色大理石建筑不近人情，建筑对称与线条之美处处呈现着遵规守矩。
　　“不用看了，这座建筑我讨厌不是一天两天了。”由远及近，只听见少女好听的声音，那是蓓姬·德文希尔，她身穿棕色的利落骑装，□□是一匹浑身漆黑的骏马。及至跟前，少女轻松一跨便从马上下来。
　　此时蓓姬迎接着几位少女，管家亚尔维斯牵着少女的马，看着丽贝卡，亚尔维斯微微颔首致意，对于眼前的女孩，他当然记得十分清楚。
　　叽叽喳喳的少女们闲聊着，几个人便走进了德文希尔府。午后亚尔维斯安排了一场小小宴会，就在德文希尔的后花园。美酒美食还有动听的音乐，从任何角度看，这俨然都不是德文希尔的风格。
　　但此时谈论这些都不重要，少女们在花园中随意舞蹈的身影与欢笑声让亚尔维斯也十分动容，心里不禁感叹这还好蓓姬小姐回了家族，不然的话，也不知道德文希尔式的冷峻无声还要维持多久。
　　玩累了几个少女随意的坐在草坪上，光着赤脚。亚尔维斯去忙其他事物，几个少女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少女心事。
　　“喂喂，蓓姬这么厉害的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梅笑眯眯的凑在了人跟前，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睛。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被突然点名的蓓姬有些无奈翻了个白眼，梅谈论的话题确实也在她自己能回答的范围之外，至少说是目前，确实也没什么人能让她觉得满意。
　　“那艾丽娅，艾丽娅你呢？”
　　见询问蓓姬达不到自己八卦的目的，梅又兴高采烈的凑到丽贝卡的旁边。
　　“当然是我弟弟。”
　　“当然是我叔叔！”
　　尴尬的场面出现了，异口同声回答的是两个人，蓓姬与欧丽莎。
　　“她是我弟弟的未婚妻。”
　　“小艾丽娅最喜欢我叔叔了！不信你问他！”
　　紧接着两位少女从草坪上站起身来，面对面就是分毫不让，梅笑眯眯的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琼则看着自己的姐姐，无奈的冲丽贝卡摊了摊手。
　　眼看着两个少女争得面红脖子粗，丽贝卡有些哑然，她也不知道怎么一会儿谈论的话题就是以她为中心展开。
　　“那么，我们的小艾丽娅~，究竟喜欢谁呢？”
　　梅围着丽贝卡打量了一圈，笑嘻嘻的样子像一只灵动的小鹿。
　　“我拒绝回答。”
　　往后直接躺倒在草坪上，丽贝卡从头上摘下洋帽盖在脸上，暖融融的日光洒在身上舒服极了，丽贝卡闻着馥郁花香，竟然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困意。这念头一起来，只觉得少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越发的变小。
　　这是一个梦，是在塔尼斯堡的酒窖中，丽贝卡心里一惊，迷雾朦胧，然后猛地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脖子狠狠钳住，丽贝卡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
　　究竟是谁？浓雾挥散开，自己面前举着火枪的巴伐利亚大公暗紫色的瞳孔倒影着冰冷的神色。然后只听一声巨大的枪响，浓烟生起，丽贝卡只觉得脖子剧痛然后湿热传来，她这是要死了吗？比上一次死亡更加真实的触感，丽贝卡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喘不上气，生命似乎再一点一滴的剥离体外。
　　“啊！”
　　猛地一个提气，此时躺在草坪上的丽贝卡竟然直接坐了起来。久久不能回神过来，远处是几个少女互相打闹的身影，竟然是一场梦。
　　“艾丽娅你醒了！”之后就看见欧丽莎顶着一张被蛋糕奶油画花的小脸向她跑过来，她的身后，梅整捧着一个巨大的奶油蛋糕，眼里闪烁着不知名兴奋的光。
　　“欧丽莎，你给我站住！”
　　梅大喊道。
　　蓓姬此时舒服的躺在一把阳伞之下正品尝着美味的糕点，琼则站在一块树荫底下，不知道在研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