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蒙仙》秋白露

7、第七章

　　“玄狐，你今日到底要去寻谁？”
　　“自然是一位故人了……他是赤蛇神，名禾轩，在我幼年时，他抚养我长大，带我亦师亦父亦友。李氏自然不可能伤到我，但有了仙家法器自然就不一样了，我根本无法对付……”说着我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慢慢说道：“那是我被逼入寒潭山洞，苦苦支撑等待禾轩回来，但最终没有，我本来是以为他是不是被母族中的事物缠身，但看到那仙家法器之后，我就不想再去追究原因了……”
　　心里好痛……自幼远离青丘故居不说，连禾轩，也不要我了……
　　“如此，那仙家法器便是禾轩的了？”商宁桡问道。
　　“是啊，我曾见过他用那法器驱走欺负我的其他妖怪……我就是想问问，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最不忍去回忆的部分被摊开在眼前，好想回玉蒙山……
　　一只温暖的手掌抚摸上我的脑袋，我愣住了……
　　“商宁桡，你真的很会安慰人……”我语气有些哽咽。
　　“本王知道。”仍然温柔的一下一下摸着我的脑袋。
　　“真的……”
　　“嗯。”
　　后来，那后半夜我跟商宁桡倾诉了很多，我恨不得把前半生活过的那六百八十年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他，跟他相处不过一月，却好似已经相识多年……
　　翌日——
　　宁王奉命护送军饷前往西北，随行仅仅百余人，期限两月。
　　“凭你们凡人步伐，从轩阳皇城前去西北，两个月的话，可不能慢慢悠悠呢。”此时我与商宁桡的护卫纪彦一同行于离商宁桡大部队不远的山林中。商宁桡此行时间紧迫无法乘坐马车，一行百余人皆是精兵良将，奔马而行。我因不能在太多人面前露面，商宁桡便命他的护卫纪彦随我一同走小路前去西北。
　　“元君所言极是。元君可否要歇息片刻？”我本是不累的，考虑到纪彦虽是习武之人，但也有困倦的时候，便表示自己有些饿。休整片刻，我凝神细听，道：“有人来了。”
　　纪彦瞬时站起，抽刀立在我身旁，警惕的环顾四周。
　　面前的草丛一阵晃动，慢慢的，前方出现了三个魔物附身的人类，皆是衣着简陋，应是附近村中的村民。
　　“不要碰到他们了，用火。”我与纪彦慢慢向后退去，纪彦听我指示伸手向前丢出一个物体，爆炸声传来，两个被附身的人被炸的四散，想不到纪彦身上还带着火药。
　　我戒备的看着面前剩下的这个人，京城有，西北有，如今去西北的路上也出现了……到底是谁做的？纪彦朝着那个剩下的人再次扔出一个火药，剩下的那个也被炸的粉身碎骨。
　　“元君可否有恙？”
　　“无事，王爷那边可有联络？”
　　“飞鸽传书未至，当是无事的。”
　　“那便好。继续赶路吧，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有人在引我们前往西北。你告知王爷一声，也叫他务必小心。”
　　“是。”随即，纪彦唤来信鸽，将信笺筒绑在信鸽腿上，放飞。
　　接下来一月并没有出现魔物，待行至宣城之时，更加寒冷了，想必离西北边城不远了。
　　“还有多久到西北？”此时我与纪彦在宣城郊外一处破庙中烤着火。
　　“回元君，宣城已经处在西北境内，离此处离我们所要去的西北凉州还有半个月的路程。”
　　“那快了。纪彦，王爷的信鸽快回来了。”我坐在篝火边盯着火中木柴嘣发出的火星，尖而长的狐耳则微微向后贴着。纪彦听闻后，毫不犹豫的站起，翻出破庙的窗户，纵身跃上残破的屋顶，不一会儿手中便拿着一只信鸽回到我旁边。
　　“王爷来信了吧？”
　　“元君所料极是。”
　　“嘿嘿，商宁桡说甚？”
　　“王爷让我等去宣城南郊一座宅邸中等候。”纪彦说完后不由自主的拧眉不解，我有些凝重，按说商宁桡一行按计划应是与我们一同抵达宣城，然而我们到了三天了，商宁桡却没到，反而让我们去宣城南郊，而不是指挥我们进城……
　　“即刻去宣城南郊宅邸。”
　　“是！”
　　一炷香后，我与纪彦抵达南郊宅邸。
　　我站在这宅邸门前，有些不好的预感，这里竟然有些妖气，便吩咐纪彦小心行事，纪彦看我有些紧张，便也不敢松懈。这时，宅邸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走出一个黑衣骑装男子，腰侧还别着一把大刀，看到我后微微一愣便很快反应过来，抱拳一行礼，道：“恭候元君多时。”又转头向我身旁的纪彦行礼道：“纪彦大人。”
　　咦，这人我没在王府见过，气息有些陌生。在我警惕之时，纪彦开口道：“元君，这位是西北守军之一，任虎贲中郎将一职，姓谢。”
　　“谢将军。王爷可在？”我问道。
　　那位谢将军随即让步侧身道：“请元君与纪大人随我来。”
　　于是我与纪彦跟着这位谢将军进了宅邸大门，穿过前厅，又行过一回廊，到了后院，我在一房中见到了宁王商宁桡，此时他脸色有些苍白，双眸紧闭，额头上尽是汗珠，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很是痛苦。我面色沉了下来，棕黄色的眼眸有些阴沉，这气息，我很熟悉，寒潭被封印那日，也是这气息，亦神亦妖，到底是谁？
　　“可是玄狐元君玄舒？”突然一男子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我回头，便看到一男子站在我身后，他的样貌我有些面熟，像……对了，像莫子由。
　　“莫子筱？”
　　“正是在下。”莫子筱抱拳一行礼，他见到一只会说人话的狐狸到没有他弟弟莫子由那么惊讶。
　　“王爷是怎么了，路上发生了什么？”此时我没有多余的心思管别的事情，只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商宁桡到底发生了什么。
　　“末将在五日前便听从王爷调遣来宣城接手军饷，然而等了两日也没等到王爷的人马进城，无法只得出城延官道寻找，后来在离宣城不远的管道旁驿馆中与王爷等人会和，那时王爷已经如此，王爷交代左右，命不得进宣城，只在宣城郊外寻一处宅邸安顿，等待元君到来。”
　　“嗯……”那么，五日前商宁桡就已经遭遇埋伏了，所以才没能与莫子筱会面。如果我没有猜错，应当是能放出魔物的那个家伙干得……
　　“王爷坚持了一日吩咐属下寻元君等人，并布置防护人手，便是这般昏了过去……末将也寻了军医前来诊治，然而毫无头绪，元君，王爷他……”莫子筱为人应当是沉稳的，但此时越说越有些急躁了，商宁桡醒不过来，军医查不出原因，凡人无法干涉的病症，商宁桡身上若有若无的妖气……我思索片刻，跳上床榻，俯下身子贴近商宁桡的面庞，半响，道：“肉体凡胎，经不住妖气的侵蚀罢了，多让王爷喝些晨时青竹上的露水便可缓解症状。你不必担心，这种症状不难治，想要治好只有去寻我们这边的医士了……”
　　“元君是指哪种医士？”莫子筱微微有些激动，急忙问道。
　　“妖医，专为我们神仙妖怪治病的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