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月伴》苒双

9、有心事，难言说

　　从蘅芷那得知消息后，蓝玥心情异常沉重。她一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却又无法证实，也不能跟别人说。没有证据能证明，只凭一个猜测，都无法说服自己。可，如果是真的。又该如何收场？
　　蓝玥极力掩饰着自己忧虑，可单云奕还是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直觉她可能有心事，可蓝玥却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就像往常一样，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关心着寄雪阁的每一只小妖。每天忙忙碌碌的，完全不让自己静下来。
　　单云奕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蓝玥主动跟他诉说，心情也没有任何改变，单云奕开始想着要如何开解她。有秘密不说没关系，但不该影响了情绪。蓝玥出门去买了些排骨和莲藕，准备煮一点莲藕排骨汤。两个人都很喜欢这个汤，年少时，师傅常常会煮这个汤给他们喝。而寄雪阁的小妖们并不喜欢，因而她只煮了两个人的分量。
　　她端着汤碗上来的时候，单云奕正坐在桌边。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主动接过汤碗，反而是坐着在思索些什么。待蓝玥摆好碗筷坐下来了，他才开口。
　　“你在查暗月阁幻尘的事情？”他找周边的妖都问了一遍。
　　“嗯，段风都告诉你了。”段风这个家伙的大嘴巴，存不住事情，什么都往外说。
　　“发现了什么问题？让你如此烦心。一连几天都没有笑过。”单云奕低声问道，一手拿起勺子不急不缓的喝着汤。
　　“有吗？”蓝玥思索了下，这几天心情确实不是很好。
　　自知也瞒不过自家师兄的蓝玥低头无奈的笑笑，“我在查他手上的神器，之前他在沅州伤了无数性命炼就了神器，甚至大闹了梵天会武，将几派掌门长老玩得团团转。我有点担心以后会对我们不利。我想，他手上的东西一定很厉害，我们先查清楚神器是什么，有什么特点，以防万一以后我们遇到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关于从蘅芷口中得知的迷魂灯的事情，她选择了隐瞒。从得知的种种线索来看，幻尘手中拿着的便是重新炼制的神器迷魂灯。
　　“知己知彼是没错。但这些事情你应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烦恼。无论怎样，我都在。”他用空着的手轻轻的抚摸蓝玥耳侧的头发，专注而温柔的看着她，轻声说道。
　　“我知道，可我也想着为你分忧。阁里那么多的事情都要你处理，还要分心照顾我。”蓝玥侧脸蹭了蹭他的手，也只有在他身边才会露出柔弱的那一部分。
　　“玥儿，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以后有事情不要一个人苦恼，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从他十八岁遇见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她一直在身边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支持着他的每一个决定。若是没有蓝玥，想必也不会有如今的寄雪阁。
　　“幻尘手里的神器，可能是迷魂灯。”蓝玥犹豫了一会，才说这个消息。
　　单云奕仔细回想了在梵天会武时的场景，以及一些关于迷魂灯的传闻，同意了蓝玥关于迷魂灯的猜想。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快喝汤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他低头喝着汤，突然就笑了。蓝玥不明就里的看着他。
　　“突然想起来，你第一次给我煮这个汤的时候，老是跑出来偷听我和师傅的谈话，结果一大锅的汤熬到最后，只剩下三碗。排骨和莲藕都煮焦黑了。”他回忆起了往事，那时他刚刚被师傅救回来，情绪极不稳定，是因为父亲失踪的事情，还有，还有别的什么事情。但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了。蓝玥被师傅打发去煮汤，可年纪小好奇心旺盛的她老是往外跑，来偷听师傅和他说话，忘记了灶上还煮着汤了。
　　蓝玥也想起了这件事情，那锅汤最后倒出来只够分三碗，还是只有一半碗的那种，莲藕排骨都粘锅底发出了焦味。可是那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没有心情喝汤，也就没有在意这汤是否好喝。只有她一边喝一边懊悔，本来可以有个很好的初见的。同时也庆幸，师傅没有发现汤煮焦了，没有责罚于她。
　　那时候他们住的地方，有一池很大的荷塘。荷塘里有许多鱼，屋后是座大山，山里极多野味，草菇走兽应有尽有。但师傅只会拿着莲藕煮汤，还是后来蓝玥自学成才，才改善了师徒几个的伙食。不然这么多年的莲藕排骨汤喝下来，早该喝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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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们口中谈论的那个人，正带着神器猎杀着暗月阁周边城镇的大小妖。普通人类的魂魄已经不足以滋养器灵的成长了。器灵越来越强大，自然是需要更多力量。而妖的魂魄，向来都比人类的更强。妖力越强的妖，魂魄越强大。用来做器灵的养料是非常不错的，还能锻炼器灵的应战能力。
　　幽暗漆黑的洞穴里，蜿蜒曲折的小路上拖着斑斑血迹。而狼狈不堪满是伤痕的妖已经走到尽头，无路可走了。它虚靠在石壁上，看着那两人缓步走过来。
　　男子手中拿着一盏灯，灯芯明亮，流光溢彩。身后跟着与他衣着同色的女子，看似一对爱侣。
　　“幻尘，你作恶多端，滥杀生灵，日后必遭天谴。他日你必定承受着和我如今一样的下场。”那妖说道，放弃了抵挡。
　　“呵。那又怎样？”他毫不在意的笑着。猛然出手，顷刻间便将那妖魂魄祭灯。那一瞬间，灯芯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待灯芯光芒降下来后，他迈步往外走，身后的人在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下才又往前走。
　　“小奚，怎么了？”走在前面的他回头问道。
　　“主人，你看，一只小猫。”小奚手指指着角落。
　　他转头看去，一只小猫妖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不过是一只刚化形没多久的小猫妖，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走吧。”抬脚往外走。
　　“好。”她听话的跟着。
　　然而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了。
　　“带回去养着吧，让它陪你玩。”暗月阁里全都是男弟子，尽管郁奚早已化形，却每天都待在灯芯里，确实很无趣。也许养只小猫也不错。
　　“谢谢主人。”她露出了笑容，明媚的笑容挂在那个与他熟悉眷恋的旧人有些相似的脸上。他不禁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也是在一个昏暗的山洞里，那个人一身黑衣消逝在洞里，在人世间再无踪影。他从未见过那人笑过，总是冷冰冰的样子。若是笑起来，大概也是这般的好看吧。
　　他逼自己不去看她，比较不是同一个人，想念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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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暗月阁后，郁奚回到藏宝阁的洞里修炼自己吞噬的魂魄。没多久，她就听到了主人的朋友陈磊的声音。
　　“幻尘，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向来阴沉不定的人此时声音有些激动，控制不住的喜悦。
　　“什么消息？让你这般激动。”幻尘问道。
　　“我找到了知情人，知道那棵苣灵草的下落的人。”
　　“真的，在哪里？”苣灵草珍稀且极为难寻。这百年来也不过是有一棵存于世间，为人所知。在二十几年前，就在他曾经的师门里，有一棵。后来被他和陈磊偷出，给了别人。却没有留住那人的魂魄，就连苣灵草也失去了下落。
　　“我一听到消息就过来找你了。走，我带你去。”陈磊说着就要带着幻尘去看看。
　　郁奚听到消息后闪现到主人幻尘面前。迷魂灯在他身上，百里之内，器灵能瞬间出现在主人面前。
　　“主人。”她说道。
　　幻尘将乾坤袋中的迷魂灯拿出，挥手将其放在洞中的石桌上。“你在洞里好好修炼，我出去一下。”他不想带上郁奚，可器灵不能离本体迷魂灯太远。离得太远，对器灵本身而言是不太舒服的，甚至有些虚弱。
　　“好的。”她乖巧的应着，看着那两个人远去。
　　这时候的器灵，对主人有着敬畏和难掩的亲近之情。并不想与主人离得太远。
　　带回来的那只小猫咪轻轻的跳上石桌，呼噜呼噜的发出声响，轻声叫唤着。她轻轻的摸着小猫的毛，“你叫什么名字呢？”
　　“喵。”小猫跳下石桌，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我叫小颜。”
　　刚化形的小猫咪还不能很好的维持人形，没一会就又变成了猫咪的样子。缩在迷魂灯旁边安静的睡着了。
　　幻尘这一次离开，去了三天。郁奚待在洞里没有出去过，却是有些焦躁的看着洞口。等到幻尘归来，却是什么都没说。
　　郁奚却也不敢开口问，器灵不应该过问主人的事情。
　　只是，当她在灯芯内休息时，幻尘总是盯着灯芯发呆，越发的对郁奚好，就连他的好友陈磊，也时不时会送些宝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