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年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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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书肆里，孟悠宁躲在楼上，看着书架上最后一本话本被客人带走，立马吩咐伙计收工，一行人高兴地朝着醉仙楼走去。
“今天在醉仙楼真的可以随便点菜吗？”一名伙计激动地问道。
“可以！”云苓看着他忍不住笑道，“姑娘说了，今晚大家放开吃喝，所有的钱都算在她账上！”
所有伙计闻言都不禁欢呼起来。
孟悠宁看着他们这幅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今天是小年，除了是新华书肆的“年会”，还是卧龙寨帮众的饯别会。
孟悠宁本意是在拿到那五万两后，就让帮众们分批回家处理事务。也不知道刀疤陈与独眼龙是如何同他们说的，最后竟然一个人也没离开，全都在书肆和书坊里工作。
如今年关将近，孟悠宁便打算提前让他们返乡，等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来年开春了再回来。
一行人热热闹闹进了醉仙楼，却不想刚到门口，竟然被告知今日不对外营业。
“小二，我们可是一个月前就订了位置，早晨你还挂着牌子说正常营业的，现在怎么突然就关门了！”刀疤陈瞪着店里伙计，脸上的刀疤随着脸部肌肉一抖一抖，分外吓人，“叫你们老板出来！”
“哎呀，各位客官真的不好意思！”醉仙楼的老板匆匆忙忙从里间出来，对着众人连连道歉，“今天小店有贵人包下了，所以麻烦各位移步其他酒楼！”
“什么贵人这么霸道，就许他一个人来吃饭！”刀疤陈叉腰站在门口。
酒楼门口围着一群被赶出来的客人，见有人出头，也跟着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将整条街都堵住了。
“大胆，谁敢在此处闹事！”
孟悠宁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争吵，闻言侧头看去。
一行身穿蟒袍之人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位便是赵临晔，她不由得眼皮一跳。
京兆尹将围在门口的群众隔开，腾出一条路引着赵临晔进入店中。
“这是怎么回事？”赵临晔看着聚集在此的人，不由得皱眉。
“王爷恕罪，不知道王爷来得这么早，草民还没清完场！”醉仙楼老板陪笑，连忙给身旁的伙计使眼色，让将门口这些人驱赶开。
“小小事情都做不好！”京兆尹瞪了老板一眼，从袖口中取出一叠银两，塞到伙计手中，“把钱发下去，让他们去别处吃喝，别误了王爷的雅兴！”
刀疤陈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此模样更是气上心头，白了京兆尹一眼冷笑道，“有钱很了不起吗？当官的就能这样霸道不讲理！”
孟悠宁皱了皱眉。事情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她给云苓使了个眼色，让她将刀疤陈回来。
京兆尹上下打量着刀疤陈，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赵临晔，冷哼一声：“今日是王爷设宴请朝臣，你们这干人等难道不该回避？怎么你们也配和王爷平起平坐吗？还不速速让开！”
“京兆尹，退下。”赵临晔背着手，冷声喝道。
只见他走到醉仙楼老板面前，躬身询问，“如今楼里可还有空的包间？”
老板看了京兆尹一眼，吞吞吐吐道：“除去之前被订下的，现在还剩下一间。”
“就带我们去那一间。吃个饭而已，何必兴师动众清场，小年大家都吃得开心。”赵临晔挥了挥手，跟着店里的伙计上了楼。
得到了赵临晔的首肯，醉仙楼老板喜笑颜开，连忙让伙计们开始招呼客人。
站在一旁的京兆尹脸色极其难看，可赵临晔都发话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黑着脸跟在赵临晔身后，一同往楼上包间走去。
刀疤陈朝着孟悠宁得意地挥了挥手：“小二带路！”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兴致，孟悠宁跟着众人一同上到二楼包间。
“悠宁？”
孟悠宁刚准备踏入包间，突然听见有人唤她名字。
她回过头，只见孟明辉正神色复杂地站在她身后。
“父亲！”孟悠宁低头行礼，心中不由得大惊。
之前离开孟府时，她与孟大夫人说是上普化寺静修，而实际上，她也就在普化寺呆了几天，之后这段时间一直往返于卧龙寨与店铺。
她本以为这件事瞒得天衣无缝，却不想在此处竟然碰到了孟明辉。
孟明辉显然也没想到，瞳孔里满是震惊。关于孟悠宁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早在他回来那日，孟大夫人就已经添油加醋告诉过他了。
“哼，你不是应该在普化寺静修的吗！怎么跑到这来了！”他眯了眯眼，又扫了一圈站在孟悠宁周围的人，冷声道，“堂堂尚书家千金不学好，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一起，还欺骗家里在普化寺静修！”
话音刚落，只见隔壁包间门从里边打开，赵临晔从里边走了出来。
“孟大人。”赵临晔笑了笑，又侧脸看向旁边的孟悠宁，“原来孟姑娘也在，还真是巧了，刚刚我们还谈到您呢！”
孟悠宁看着那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嫌弃地皱了皱眉，不知道赵临晔要搞什么鬼。
碍于礼数，她还是给足了赵临晔面子，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
“小女不识礼数，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见谅！”孟明辉上前一步将孟悠宁挡在身后，低头向赵临晔道歉，转头就瞪了孟悠宁一眼，低声道，“回去再收拾你！”
赵临晔笑吟吟站在，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他有趣地打量着孟悠宁：“近日本王听说孟姑娘开了一间书肆，生意还挺好呢！”
孟悠宁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闻言更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忍不住冷笑道：“承蒙皇恩，生意的确不错，最近那本火遍大都的话本，也是出自我们书肆，不知王爷可否读过？”
在赵临晔提及书肆之时，孟明辉的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又听到孟悠宁主动提及那本以赵临晔为原型写的话本，更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赵临晔眯了眯眼。
孟悠宁丝毫不惧怕，直直对上赵临晔的目光，眼中还多了一丝不屑。
只见赵临晔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本王不禁对姑娘刮目相看了！”
说着，他又将目光移到了孟明辉身上：“对了孟大人，今日朝上说的那些，可别忘了告诉孟姑娘。”
“是！”
孟悠宁皱了皱眉。他们上朝怎么还会谈到她了？难不成是要修改出版法则，故意找她麻烦？
赵临晔对上孟悠宁疑惑的目光，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那孟姑娘，明天见了！”
说罢，他起身朝楼下走去。
见赵临晔离开，孟悠宁连忙询问孟明辉道：“父亲，他什么意思！”
孟明辉恨铁不成钢，冷哼道：“今晚跟我回家，到时候再好好收拾你！”
说完，也大步走进包间里，留下孟悠宁一个人站在走廊上。
今晚这餐饭孟悠宁都吃得魂不守舍，心中总记挂着赵临晔临走前那句话。
到底要和她说什么事！看样子，他八成是找到机会要报复自己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孟悠宁与卧龙寨一行人告别。刚出醉仙楼的门，只见孟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前。
“姑娘，上车吧！”见孟悠宁出来，孟府的小斯立马迎了上来，扶着孟悠宁上了车。
车上，孟明辉坐在正中央，闭目养神。他今晚应该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红，车里尽是酒气。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孟府后，孟明辉将人带到了中厅。
一早收到风的孟大夫人与孟珺苒也在中厅候着，见孟明辉回来了，立马起身行李。
“其他人都下去吧。”孟明辉屏退下人，坐在首位看着站在面前的孟悠宁，厉声道：“跪下！”
孟悠宁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孟明辉，站着一动不动。
“父亲让您跪下！”孟珺苒连忙上前，作势就要把人按下去。
孟悠宁避开，盯着孟明辉问道：“不知女儿犯了什么错？”
“你还没犯错！”孟明辉见她这幅模样，更是火冒三丈，拿起身旁的茶杯就向孟悠宁砸去，“勾结山贼开书肆，撰写摄政王秘史，哪一样不够你跪下认错的！”
“看来母亲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您了。”孟悠宁丝毫不慌乱，笑着说道，“那不知母亲是否告诉您我与珺苒一同被山贼劫走的事情呢？”
孟明辉一愣，侧头看向一旁的孟大夫人。
孟大夫人一惊，连忙上前认错：“老爷，妾身见悠宁与珺苒都好好回来了，不想让老爷担忧，这才没说！”
“母亲这话说得，如果不是王爷，可能只有珺苒一人完好无损回来吧！”孟悠宁冷笑。
“女儿与卧龙寨的合作，是王爷允许的，哪里算是勾结山贼？撰写秘史更是无稽之谈，话本一事不仅王爷知道，就连怡太妃也知晓，他们都不曾说与摄政王有关，又是何人故意出言诋毁！”
闻言，孟珺苒与孟大夫人一惊，他们只知晓孟悠宁做的这些事情，根本不知道原来赵临晔与怡太妃也知道，竟然还默许了。
“荒谬！你写的那些东西明明就是在暗讽王爷，毁他清誉，王爷又怎么会默许你做出这种事情！”孟珺苒争辩道。
孟悠宁抬眼看着孟珺苒，嘴角一勾，转头看向孟明辉笑着问道：“那女儿想问父亲，若真如珺苒所说，这话本是在暗讽王爷，那今日与王爷相见，他怎么并无怪罪？以父亲所见，难不成王爷是那忍气吞声之人吗？”
“放肆！”孟明辉只觉得头脑发胀。正如孟悠宁所说，若她做的这些赵临晔既然都知道，还不曾怪罪，那他还真没有了理由拿这些来说事。
“行了，婉如你带着珺苒先回去，我有话同悠宁说。”孟明辉挥了挥手，又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孟大夫人虽心有不甘，还是带着孟珺苒离去。
整个中厅只剩下孟悠宁与孟明辉两人。
孟悠宁看着面前的孟明辉，深吸了一口气。
只听见两道声音在中厅同时响起。
“我决定离开孟家。”
“明日你与我一同上朝。”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小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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