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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戚荷刚被人牵走之后,还不在状态,但不在状态也只是部分不在状态。

      在被牵走的后一秒,她便死死握住顾语凡的手。

      而事实证明,顾语凡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在被戚荷拖走之前,她便简单地来了个模式复制,五爪一勾,扣住林墨袖口,把他拉进前进中的小队伍。

      于是顾北梵都没想到自己这一牵竟然牵了一队伍。

      男人心无旁骛地走着,可走了几步,越发无法忽视人民群众热烈的眼神。他不由地放慢了脚步,最后在离后门几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回头。

      “……”

      不过,顾北梵保持着他一贯处事不惊的风格——虽然意外,但也没被这奇葩队形是惊到。

      他挑挑眉,十分平静地将“小火车”,一路带到后门外。

      *

      五月,槐花盛开。
      晚风拂面,阵阵槐香在鼻尖荡漾开,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清新的香甜味道。

      “小火车”在大槐树下停下,领队的男人抬起头注视着树上沾着月光的串串小花,忽地感慨了句:“记得幼儿园小朋友也是这样开火车的。”

      顾北梵不擅长开玩笑,也不怎么开玩笑,以至于语气略显生硬。戚荷揣摩来揣摩去,最后只能从他话里读出浓浓的调侃。

      不就是笑她幼稚鬼吗?

      那她干脆把这个身份坐实了。

      “对呀,”小姑娘机敏地眨了眨眼,她睫毛很长,眨起眼时眼睫毛上下晃动,小刷子似的一下下划着人的心窝。

      “我们现在把小火车开到红毯那边怎么样?您走两步,我喊你一声‘哥’。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是好兄妹!”

      从小到大,戚荷向来就是这样。

      身子不高,骨架很小,看着也就小姑娘一个,淡淡柔柔的性子很讨长辈喜欢。可小姑娘杠起来,活脱脱就是个戏精,并且有着能用一支点杠起地球的伟大志向。

      而她现在的志向就是让顾北梵把这“哥”当彻底了,只要让顾爷爷知道了,这阴她的狗男人就得凉!

      男人眸色低沉,没理这小戏精,只是对着另两个人说:“我现在要带她去开房去洗澡,你们确定还要和她开小火车?”

      “……”
      “……”

      开房喝洗澡?

      开房?

      许久未见,一上来竟连威胁都如此艳丽。戚荷作为行动上的矮子,吓得小脸一红,小手一松,列车的后半截瞬间脱轨。

      顾语凡和林墨都是聪明人,戚荷怔了片刻,待回过神时,“列车的后半截”早已脱轨,并移至百米外。

      *

      戚荷从黄色废料堆里恍过神时,才意识到神她自己脑补过分。

      以顾北梵的性子,既然能在公共场合平静地说出“开房间洗澡”,那么估计只是想洗去身上的味。

      ……

      好想骂醒满脑子废料的自己。

      “放开,放开!谁要和你洗澡!”

      小姑娘现在又羞又恼,都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藏进去了。她正努力地甩着手试图挣脱开。

      只惜顾北梵将力道掌握得很好,戚荷虽没感到任何不适,但是就是死活挣脱不开。

      被带进如森酒店的大堂后,戚荷一下子就老实多了。

      如森酒店由戚氏控股,A楼顶层套房不外放营业,是戚荷常年包下的。

      只是当她被带进那套房,并听到“嗒”的落锁声后,整个人还是怂到了极致。

      “先洗澡,洗好了再回家。”
      “我没喝酒……”

      小姑娘嘴上吐槽,但身体却相当听话,找来换洗的衣物后,一溜烟地往浴室跑。

      跑到转角处,戚荷又回过头去打量着这位一点点酒味都接受不了的轻度洁癖患者。

      落地窗前,男人背对着她站着。他抬手轻戳了下墙上的触控板,收拢着的布帘渐渐放开,城市霓虹灯的光线收敛在视野里。

      待窗帘严丝合缝地闭好后,顾北梵这才换下身上的西服外套。他把外套合起,挂在小臂上,偏着头在衬衫领子处嗅了嗅。

      虽然看不到正脸,但戚荷可以想象出那男人脸上难看的表情。

      在酒会呆那么久,还真是为难他了。

      正想着,那人竟已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他的速度很快,戚荷表示自己只是眨了眨眼,那衬衫便从他身上除去。

      姑娘本能一连退了好几步,最后索性将身子藏到转角处的墙后。

      但行动上的矜持,终究敌不过视觉盛宴的诱惑。
      于是几乎没做任何思想斗争,一秒后,墙边慢慢地探出了个脑袋。

      “不去洗澡?”

      几乎就是在戚荷露出眼眸的同时,男人发话了。

      四目相对的那瞬,硕大的客厅倏然静默。
      两人间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不近也不远。

      “怎么,还没看够?”

      戚荷眨巴着眼,愣了半秒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男人脸上。

      “先去洗澡,洗完再看。”

      “……”
      这世上竟怎会有人这般厚颜无耻?

      前面的害臊感顿时消散,三流小剧院资深临演·戚戏精眼珠子一转,一秒入戏。

      “不行,不行。”戚戏精面色慌张,“我必须在洗澡之前多看几眼,你的脸这么大……大众,我要是不多记记,出来后喊别人老公怎么办?”

      男人也不恼,怔了几秒,缓缓抬起眼,片刻后问了句:“所以你是想一边洗澡,一边看我?”

      可谓是一物降一物,小姑娘瞬间语塞,她骂了句“死变态”后便抱着换洗的衣物一个劲地往浴室跑。

      *

      戚荷作为重度享受主义者走进浴室,看到浴缸和花洒后,几乎是不带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按摩浴缸功能齐全,这一泡下去就舒服得不想起来。于是乎,戚荷最后离开浴室时已是半小时后。

      房间没人亮着盏淡黄色的小灯,戚荷推门走进客厅。

      顾北梵递给戚荷一杯热茶,“我待会儿有个视频会议,时间不长,你要是无聊可以在客厅里练琴。”

      “会影响到你吗?”
      “没事,你练吧。只是和朋友谈事情,不算正式会议。”

      小姑娘点了点头,开始演奏保留曲目。

      戚荷母亲何洛琪是著名的钢琴家,何家则是著名音乐世家。

      而戚荷虽有着较高的音乐天赋,但兴趣平平,水平也就比较尴尬——比赛拿个小奖不在话下,但和母亲相比差距很明显。

      不过半年一次的家庭音乐会即将召开,兴趣与否,当务之急就是把琴练好。

      会议比想象中的要更快结束。

      戚荷依旧无法自拔的沉浸在没有灵魂的音乐中。

      她知道自己再不投入练习,估计家族音乐会结束后她就要被拎去面壁思过了。于是小姑娘越想越气,刚好曲子弹到高|潮处,便愤愤然地借此砸了几下琴键。

      “戚荷,你在弹什么!”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戚荷身一抖,瞬间石化,没有灵魂的音乐在她指尖戛然而止。

      “外……公?”
      小姑娘颤巍巍地转过身,便瞧见顾北梵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外公的正脸。

      “戚荷……怎么能这样对待音乐?还有你到底多久没练琴了!”屏幕那头,老音乐家何梁财伸着手指着她,一副快被气得半死的样子。

      但何梁财是文明人,舍不得骂外孙女便把她表哥喊过来给她远程授课,自己坐在一旁旁听。

      于是戚荷把平板放到架子上了一节钢琴课,到时十一点半,她忍不住用手捂着嘴打哈欠时才总算结束。

      可莫名地,戚荷便有些不甘,于是她抬起头,喊了声:“外公。”

      “嗯?”

      “就……就是!顾北梵想参加我们的家族音乐会。”

      窗外月色正浓,小姑娘皮肤显得很嫩,看着像是能滴水似的,而此刻她仰着脑袋,不甘示弱地回瞪着顾北梵,就差把“互相伤害”四字往脸上写。

      “哦?”外公的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看着屏幕,再次确认道:“真的吗?”

      戚荷点头,随口胡扯:“四手联弹。”

      *

      擅自决定一时爽,到底还是气不足。

      结束视频后,戚荷十分心虚。而且她清楚地知道顾北梵非常不喜欢社交活动,如果两人角色调换,那她现在铁定是炸毛了。

      为了不让自己死得太惨,戚荷决定先发制人。

      姑娘坐在琴凳上转了个方向,连拖鞋都没脱下直接就这么一脚踢在男人小腿上,“你到底有多坏?也不带这么整人的!”

      戚荷作为标准的名媛,很小就被父母送到瑞士上礼仪课。大概是那些课程深入骨髓,长大后就算是骂人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此刻她鼓着腮帮,气呼呼地瞪着顾北梵,从手机中翻出一张“同归鱼尽”的表情包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想把你扑到池子里,然后与你同归鱼尽!”

      “戚荷。”
      “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旱鸭子,而我以前游泳拿过奖。”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哇,顾北梵你还真是个混蛋!”小姑娘气急败坏地跺着脚,被这直男言论惹得恼怒。

      “是不是因为我前面没认出你,你现在报复我?我要不要强调一遍,我是脸盲。”
      “行,我承认我脸盲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但是夫妻结婚一年总共就见四次面,就算不是脸盲也不一定能认出好不?”
      “还有说什么和朋友谈事情,假的吧……你明明就是想我被外公骂!”

      开始的时候小姑娘理直气壮地指着他,奶凶奶凶。可到了后来莫名地竟也带上委屈。

      顾北梵愣了几秒,解释道:“我本来是在和你表哥谈事情,后来才知道他在你外公家,我不是故意的。”

      “哼,还有……”她继续指明罪行,“你前面竟然用‘大象’来称呼我!”说到这戚荷就相当不服气,心一横,直接跨坐到男人大腿上。

      她扯着男人领带,不满地嘟囔道:“你知道这个比喻有多糟糕吗? ”

      暖色的的灯光下,小姑娘一手拽着领带,一手努力地垂他胸口,眼睛还有些红。那委屈巴巴从样子还真是惹人疼。

      “抱歉。”

      男人的身上带着很淡的白麝香。他嗓音低沉,恰到好处的喑哑,让戚荷耳朵发痒,但又莫名地想要这听一次。

      “你……你再说一次,我就原谅你。”姑娘得寸进尺。

      不过这次,“抱歉”二字,被一个落在嘴角上的吻代替。

      客厅的灯很亮,男人的衣领微敞着,开始时这只是个很浅的吻,可后来也不知何时,吻便由浅而深。

      空气中薰衣草和白麝的味道交织,独特的味道舒心又暧昧。

      可大概是离上次隔了太久,所以当他问:“可以吗”时,戚荷都没什么其他想法,还挺天真地问:“可以什么?”

      男人无奈,只得拨着她的发丝,哑着声音把话挑明。

      戚荷不言,半响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把手指搭在他肩处,默许了。

      —

      最后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卧室没有挂钟,她的手表在洗澡的时候也被顾北梵摘了。而现在她连抬手拿手机看时间的力气都没有。

      空气中满是甜腻的气息,男人背对着坐在床沿。

      当听她到顾北梵在电话中让司机先回去,明早再来酒店接他们时,戚荷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耳朵,羞得用小被子蒙住脸。

      呜呜,老脸掉光。

      她发誓这个月都不会理这狗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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