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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今天就是月圆之夜。
莱姆斯早早就跟庞弗雷夫人离开了城堡,西里斯带着詹姆和彼得,三人一起披着隐形衣,守在斯莱特林地窖的走廊。
“只要他出来,我们就能拦住他。”詹姆盯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说,“我们守着这里,绝对万无一失。”
彼得也点点头说:“是的,他总要从门里出来的,如果他真要去的话。”
西里斯皱着眉,烦闷地靠在墙上。他个子最高,隐形衣被他撑得高高的,彼得都不需要撑着,只要挤在他和波特中间就行了。
“马上就要宵禁了。”西里斯语调不耐道,“如果他要去,早就应该出来了。”
波特想了想说:“也许他想等到宵禁以后,外面没人了再去?”
彼得猜测:“也许他不去了。”
西里斯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他像你那么胆小?”
彼得扁扁嘴没说话,西里斯继续道:“斯内普恨透了我们,尤其是詹姆。他一直想知道我们的秘密,无非就是想抓住詹姆的把柄。一旦詹姆真的因为这个所谓的秘密被开除,他和伊万斯就再也不会有困扰了。”
波特心有余悸道:“所以他一定会去,对吗?”
西里斯不情不愿地说:“是的,虽然我跟莱姆斯说,我只是告诉了他进去的方法,但去不去是他自己的选择,但其实,他肯定会去的。”他抿起嘴角,直起身不再靠着墙,彼得立刻往前走了一步,避免让自己离开隐形衣的范围。
“我们要去做什么?”彼得弱弱地问。
西里斯直接道:“去打人柳,格兰芬多有可以不通过公共休息室就离开城堡的密道,斯莱特林应该也有。”
詹姆不屑道:“就算有,鼻涕精肯定也不知道,他那种人……”
“不要大意,詹姆。”西里斯冷静地说,“事情因我们而起,或者干脆点说,事情因我而起,既然打定主意阻止他,放弃那个计划,我就不能留下任何问题。”
他直接撑着隐形衣往前走,波特很快跟上,彼得哪怕心里不怎么想去,但因为不敢一个人暴露在隐形衣外面,也只能跟着去了。
当西里斯一行三人到达打人柳的时候,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斯内普已经到这里了。
他黑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密道入口,几乎是在他们的注视下一点点往里面走着。
“糟了。”西里斯低呼一声,也顾不上被发现,直接放开隐形衣变成狗追了上去,詹姆二话不说也变成牡鹿跟在后面,彼得一个人抱着隐形衣,瑟瑟发抖地等在外面。
斯内普走在肮脏黑暗的密道里,想到即将戳破劫道者们的秘密,心里就有些病态的激动。
他抿着唇,皱着眉,睁大眼睛,不想错过眼前的一切。
前方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斯内普脚步一顿,回过神来加快速度往里走,恨不得幻影移形到目的地,但他不能那么做,巫师只能幻影移形到自己去过的地方。
真是该死,这家伙跑得还真快。
追在后面的西里斯顾不上迁就詹姆的速度了,几个大步冲上去,终于在斯内普即将面对已经变形的莱姆斯时,紧紧地咬住了他的衣服。
“什么东西!”
斯内普吓了一跳,正想回头看看是什么咬住了自己,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巨大的狼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几乎忘记了闪躲。
“你傻了吗!跑啊!”西里斯变成人,抓着斯内普的衣服就走,随后赶来的詹姆也变成人,两人一起拖着吓破了胆的斯内普离开,但已经太迟了。
斯内普看见了莱姆斯,并且,狼人形态的莱姆斯已经追了出来。
“我受够了!”西里斯愤怒地说了一句,把斯内普推给詹姆,大声道,“带他出去!让彼得去找邓布利多校长!我来拦住莱姆斯!”
詹姆十分担心西里斯的安危,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将斯内普拖出了密道,留下西里斯一个人变成大狗的模样阻拦莱姆斯。
狼人形态的卢平战斗力极强,哪怕西里斯的阿尼玛格斯是一条很大的狗,但那是对于人类来说,在狼人面前,西里斯变成狗也没有加强什么战斗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仅仅是如此,他也已经受了不少伤。
詹姆很快就回来了。
他变成牡鹿,和西里斯像以前每次陪着莱姆斯变身时一样,努力地维持着局面稳定。
当彼得将邓布利多叫到打人柳的时候,一切才尘埃落地。
斯内普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地望着浑身是血的西里斯,以及同样挂了彩的莱姆斯。
他们救了他。
两个他最痛恨的人救了他!他竟然被他们所救!
斯内普痛苦地挣扎起来,一种耻辱感席卷了他全身,他听见邓布利多说:“波比,麻烦你马上带布莱克先生和波特先生到医疗翼进行治疗,他们勇敢地保护了自己的同学,我要为格兰芬多加一百分。”略顿,老校长望向斯内普,轻声说道,“至于你,斯内普同学,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斯内普睨着被庞弗雷夫人用漂浮咒带走的两个敌人,绝望到了不能更加绝望的时候,精神都已经麻木了。
医疗翼里。
西里斯躺在病床上,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但他依然脸色苍白,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
波特就比他好多了,虽然断了几根骨头,但精神头不错,如果他没有用这些精力来苦恼的话,西里斯会更高兴。
“完了。”詹姆抱着头道,“我们完了西里斯,我们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莱姆斯的身份被发现了,他完了,我们也完了。”他扬起头,坚定地说,“如果莱姆斯因为这件事被开除,我也会和他一起离开。”
西里斯躺在病床上,语气复杂道:“你不用做那么坏的打算。”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詹姆狠狠地皱着眉。
“没什么事。”西里斯闭上眼睛说,“邓布利多校长会解决的,你没看见他和斯内普单独离开了吗。”
詹姆怔了怔:“你是说,校长会摆平这件事?”
西里斯慢慢说道:“我早就想过这件事。莱姆斯是校长亲自接收的学生,也是他一直以来在为莱姆斯隐瞒身份。他不会让斯内普毁掉莱姆斯的学业。”他淡淡道,“他们都会没事。”只除了,莱姆斯大概会因此有心理阴影了。
这场意外不但让他差点杀死斯内普,还让他差点害死他和詹姆。
想到如何在他清醒之后面对他,西里斯皱起眉,抬手捂住了眼睛。
“可以停止聊天了,两位先生。”庞弗雷夫人走过来,给了他们一人一瓶魔药,“喝下这个,然后好好睡一觉,你们需要休息。”
詹姆没说话,接过去痛快地喝了,西里斯手里拿着魔药,逃避似的放到了一边。
“布莱克先生?”庞弗雷夫人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喝药?”
西里斯脸色苍白道:“我觉得很不好,一瓶魔药大概不能治好我。”
庞弗雷夫人立刻靠近他说:“你哪里还不舒服?”
西里斯皱皱眉道:“浑身上下,任何地方,都不太舒服。”
庞弗雷夫人惊呼一声,拿出魔杖道:“我已经为治疗过了,不应该啊。”她作势要再次治疗,詹姆也担心地望了过来,他还不能下地,哪怕担心西里斯也只能在一边干看着。
“不用了。”西里斯阻止了庞弗雷夫人,抿唇说,“能送我去圣芒戈吗?”
庞弗雷夫人愣住了,惊讶道:“我认为……大概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
西里斯认真地说:“拜托您,庞弗雷夫人,我想去圣芒戈,我真的很不舒服。”
庞弗雷夫人犹豫许久才说:“那好吧,我会向邓布利多校长汇报这件事,如果他同意,我会送你去的。”
得到这个回答,西里斯放松了身上的力气,闭着眼睛笑了一下说:“感谢您,夫人。”
庞弗雷夫人搞不清楚这位问题学生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胆小惜命了,这个程度的伤势虽然有点严重,却还没严重到要进圣芒戈的地步,她觉得她完全搞得定。
这小子不会又要搞什么恶作剧吧。
等庞弗雷夫人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的时候,邓布利多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便对她说:“如果布莱克先生坚持,我们也应该遵从学生本身的意见,送他去做个检查,好让他安心。”
“梅林……”庞弗雷夫人感觉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不太高兴,但还是照做了。
然后,西里斯如愿以偿进了圣芒戈。
可是……
他没在这里见到凡妮莎。
凡妮莎是魔咒伤害科的治疗师,在五楼,而西里斯受得伤属于生物伤害,所以被安排在了生物伤害科。
奥古斯都·派伊治疗师负责西里斯的病情治疗。
“布莱克先生是被什么伤到的?”奥古斯都询问送他来的庞弗雷夫人。
庞弗雷夫人淡淡道:“这个我不太确定,布莱克先生不肯说。”
他们当然不能直接说是被狼人伤到的,那不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霍格沃茨里有狼人学生吗?
所以这件事只能西里斯自己认下来,把嘴巴管严了,什么都不说。
奥古斯都皱眉望向西里斯,西里斯白着脸躺在那,表情很臭,很难相处的样子。
“好吧。”奥古斯都耸耸肩,“那么就暂时这样,我会为布莱克先生做全面检查的,他需要出院时我会通知你。”
庞弗雷夫人点点头,离开了这里,西里斯见她走了,就叫住了奥古斯都。
“派伊治疗师。”西里斯语调沙哑地开口。
奥古斯都回过身道:“我在,哪里不舒服吗?”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问他:“请问您认识凡妮莎·格林治疗师吗?”
奥古斯都愣了一下说:“认识啊,她在魔咒伤害科,在五楼。”
西里斯脸色缓和了一点,点点头说:“谢谢。”
奥古斯都犹豫道:“布莱克先生认识她?”
“我们……以前是同学。”西里斯简单地回答。
“这样啊,那需要我叫她来和你见一面吗?她上次在这里遇见同学,还是一位斯莱特林的学生呢。”他扫了扫西里斯的校袍,这位身份尊贵的布莱克先生可是个格兰芬多,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不是向来水火不容吗?难道是他毕业太久,不了解行情了?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拜托你了。”西里斯不见外地同意了奥古斯都的话,后者稍稍一怔,大概本来也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过了一会才点头离开。
凡妮莎见到奥古斯都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吃午饭的时候了。
她面色严肃地收起魔杖,对新来的病患说:“暂时只能这样,如果哪里不舒服随时告诉我。”
长了一身奇怪毛发的男巫尴尬地点点头,这是个阿尼玛格斯失败的巫师,这种失败有的是永久性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一辈子都要这样下去了。
想到和这个,男巫就痛苦地挣扎起来,凡妮莎再次安抚了他一下,才转身准备去吃个午饭。
她刚走到门口,就遇见了来找她的奥古斯都,意外地说:“你找我?”
奥古斯都:“是的,你以前的同学在我的科室里住院,想见你一面。”
凡妮莎惊讶道:“我的同学?”生物伤害科?难不成……和黑魔王有关?
想到黑魔王那条可怕的蛇,凡妮莎立刻越过奥古斯都朝二楼跑去,她以为是谁在黑魔王那出了事,猜想的人选里有西里斯,却没想到真的是他。
西里斯身上的伤口经过庞弗雷夫人的处理,已经大部分都开始愈合了,不过他还没有喝补血药剂,所以仍然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精神憔悴。
凡妮莎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他仿佛只剩下半条命地躺在病床上,灰色的眸子望着一处,眼神毫无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西里斯?”凡妮莎紧张地跑过去,眼睛都红了,“你怎么了?”
她拿着魔杖想为他做个检查,他回过神来,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嘿,冷静点凡妮莎,我没事。”西里斯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立刻说,“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完全没事了。”
凡妮莎没听他的话,坚持为他做了检查。她检查到他失血过多,又不容他拒绝地扒开他的衣服看了伤口,西里斯偏开头承受着她难得粗暴的行为,尽管赤着上身面对她有些尴尬,但还是……要忍耐。
“你失血过多。”凡妮莎冷静下来说,“我去给你拿补血药剂。”她准备离开,西里斯拉住了她的手,她回过头望着他,他皱着眉,苍白的脸色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倨傲凌厉的气质。
“那些事交给这里的治疗师做就可以了,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和你说几句话。”他沉吟片刻,如实说,“其实我的伤势不需要到圣芒戈来,是我坚持要来,我只是想见你。”
凡妮莎嘴角抽了一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马上就要考试了,你难道不能把时间用来复习功课吗?”
看起来她以为自己又是搞什么恶作剧然后反遭殃了,事实么……也没什么区别。
西里斯抓了抓头发,避开她探究的视线说:“好吧,我会听取你的意见的,回去之后我会把时间用来复习功课。”略顿,他抿起嘴角,还是跟她说,“我好像犯了大错。”
凡妮莎转回身,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犯了什么大错?扣了很多分吗?”
西里斯自嘲笑笑:“要是扣分就能解决的话,那就不能算是什么大错了。”
凡妮莎微微凝眸,望着他问:“那是怎么了?”
西里斯抬眼凝视着她,她绿色的眸子好像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只是这样注视着她,他久久无法平复的思绪就一点点沉淀下来。
“我做了一个冲动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导致我的好朋友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西里斯模棱两可地说,“我在想,我该怎么获得他的原谅?”他烦躁地闭上眼,“我想不出来如何面对他,所以我逃到了这里。”
凡妮莎沉默了一会说:“你和波特先生出了什么问题?”
西里斯睁开眼说:“不是詹姆。”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虽然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依然神情凝重,但不得不说,美少年做这样带有诱惑性的动作,很容易让人因此走神想歪。
凡妮莎阖了阖眼,很快恢复正常道:“那是谁?卢平先生?”
她猜对了。
西里斯没明说,但也没反驳。
“看来是他。”凡妮莎轻抚着自己的魔杖道,“你们是好朋友,西里斯,如果你真的做了伤害到他的事,回去之后一定要认真严肃地向他道歉,我想他会原谅你的。”
“会吗?”西里斯拧着眉,带着疑虑。
凡妮莎站起来说:“我想会的。”她安抚他,“只要真诚致歉,反省你的错误,卢平先生那样宽容的人一定会原谅你的。”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去帮你拿补血药剂,等我。”
西里斯目送她离开,思索了很久,还是觉得,哪怕莱姆斯口头原谅了他,心里恐怕还是会对此念念不忘。
倒不是莱姆斯是个记仇的人,而是这件事首先就是他引起的,可他又没能处理好结果,还是让斯内普发现了莱姆斯的秘密,甚至让莱姆斯差点杀死他的同学,还伤害了他和詹姆。莱姆斯对此肯定会抱有内疚和阴影,同样的,他觉得他们即便和解,因这件事产生的隔阂还是会一直在。
他们大概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么好了。
凡妮莎那么肯定莱姆斯会原谅他,不过是因为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她知道他做了什么,大概就不会那么肯定了。
西里斯在圣芒戈住了三天,就被庞弗雷夫人接回去了。
这之后,凡妮莎没再从他那听到什么坏消息,虽然她一直担心他和卢平的关系,但他来信的字里行间都说,他们已经和好了。
那就行。
虽然还是觉得他信里的措词有些奇怪。
到了六月份的时候,天气渐渐暖和了一些,对角巷里的人比冬季多了,女巫们也开始穿上漂亮的裙子,虽然外面照样套着长袍,但也跟冬天的时候不一样。
凡妮莎过了好几个月的平静生活,几乎以为未来会一直这样了。这段时间她和卢修斯一直没联系,唯一的关联,就是一封她迟迟没有签下的合作协议。
这份协议四个月未曾寄回,让卢修斯再次来到了她的店内。
今天是周末,凡妮莎亲自在店里看着,伊莲娜放了假。
抬眼瞧见直接幻影移形到店内的卢修斯时,凡妮莎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依旧身形挺拔,高贵冷艳,英俊迷人,只是下巴更尖了。
他穿着紫色内衬的天鹅绒长袍,一丝不苟的白衬衣,修长如玉的手握着蛇头手杖,在店内的客人要靠近他的时候,抬起手杖厌恶地将对方推开。
“抱歉,我没注意到您。”客人惊慌地朝他致歉,卢修斯的身份一看就知道不简单,铂金色的长发,代表着权利和身份的蛇头手杖,所有这些都在嚣张地告诉别人——他是马尔福。
“这没什么,你该离开了。”卢修斯侧过身,示意对方赶紧离开,对方手里捏着魔药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在即将跨出店门时,被卢修斯用了一忘皆空。
“……你没必要那么做。”凡妮莎站在柜台里低声说道。
卢修斯道:“谨慎起见。”他望向她,魔杖朝身后指了指,开着的店门便关闭了。
“我来和你商量关于合作协议的事。”他走上前,身姿挺拔修长,不得不说,卢修斯的气场和相貌都太顶级,那种属于成年男性巫师、属于古老纯血贵族家主的气魄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他撑着手杖与凡妮莎隔着柜台四目相对,富有磁性的声音悠长仿若咏叹调,“暂时停业几分钟,你不介意吧。”
好几个月没见面,也没有任何联系,凡妮莎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平静地和他独处了。
时间终究还是有诚意的,它拯救了她,也同样拯救了卢修斯濒临破裂的理智。
凡妮莎点了点头,用魔杖变了一把豪华的椅子在柜台外面:“请坐吧,我这里比较小,马尔福先生将就一下。”
卢修斯瞥了一眼那把椅子,过了一会才说:“不必了。”他侧着头,铂金色的长发用绿色的发带斯文儒雅地系着,它们掠过他的肩侧,弧度优美而富有魅力,他说,“我马上就走。”
凡妮莎顿了顿,点头:“好的。”她又挥舞魔杖,椅子消失了。
“关于那份协议。”她开门见山道,“我不会签的。”
“为什么。”卢修斯皱起眉,灰蓝色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她,夹杂着许多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你觉得我不能给你带来更大的利益吗?”他语气微微发冷,似乎是第一次在“生意”上遭遇如此挫败。
凡妮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笑了笑说:“不是的。”她拿出了另一份协议道,“只是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合伙人,不再需要第四个了。”
卢修斯敏锐地捕捉到“第四个”这个词组,一直维持的平静的假面具有了些许裂缝。
“那么,我有幸知道你的第三个合伙人是谁吗。”卢修斯话是这样说,手却已经直接翻开了那份协议自己去查看,他只看最后一页,当他看到那个人的名字时,竟然有些无言以对了。
这可真难得,能言善道,在黑魔王面前都可以如鱼得水的马尔福先生,竟然也会有张口却无话的时刻。
“斯内普先生是非常好的合伙人,他的魔药天赋马尔福先生应该也了解,有他和梅森治疗师做合伙人,这间魔药商店已经足够好了。”凡妮莎缓缓收起那份协议书,“所以,我真的不需要第四个合伙人了,抱歉。”
卢修斯这次沉默了很久,才在凡妮莎平淡的注视下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他真的很英俊,很符合凡妮莎的审美,哪怕是一个极其偏执的笑,都具有致命吸引力。他微微抬着下巴,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级英俊,很难用言语来诠释。
“你一定要那么客客气气地叫我马尔福先生吗?”他往前走了一步,隔着柜台倾身靠近她,这么久没见,突然这么近距离地注视他,凡妮莎到底还是有些不自然。
她很快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问他:“这有什么不对吗?”
梅林呐。
这没什么不对。
不对的是他,不是她。
卢修斯闭了闭眼睛,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他偏着头,矜贵雅致的模样让人不得不称赞他真是一枝迷人的英伦玫瑰。
“不,这没什么不对。”他说,“但我记得你曾说过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称呼教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这次轮到凡妮莎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点点头说:“卢修斯。”
她叫出他名字的时候,他心里面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卢修斯皱了皱眉。
“很好,凡妮莎。”他阖了阖眼,似感慨般道,“这样就足够了。既然你已经不需要合伙人,我也不会再勉强你。”他收回了他寄来的协议书,直接当着她的面念了一个烈火熊熊,协议书烧得灰都不剩。
“打扰了,祝生意兴隆。”
微微欠身,卢修斯挥舞魔杖,将店门重新打开,然后直接在凡妮莎面前幻影移形。
凡妮莎张张嘴,还想问他关于她典当的那些东西被他买走的事情,但已经没机会了。
以后估计也没机会了。
他们之间再没什么事还没处理结束了。
和他分开久了,她也冷静下来,越发理解自己为何执意和他斩断关系。
哪怕再爱一个人,也不能因为这份爱意而失去了自尊。即便明知道他们是彼此心目中的最爱,可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那种纠葛关系会造成持续伤害,从生理到心理,很难彻底治愈。哪怕他们内心怀有最真挚的感情,有过最美好的回忆,也应该理智道别,放双方自由。
进入七月初的时候,凡妮莎见到了她最新的合伙人,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们是在店里见面的,凡妮莎停业一天,专门等着他。
斯内普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开学他和西里斯都将升入六年级,眼看着也是要毕业的人了。
“请坐。”凡妮莎为斯内普准备了椅子,斯内普脸色苍白冷凝地坐下,她看了看,问他,“哪里不舒服吗?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他不仅仅是今天脸色难看。
他是从六月份考试开始,至今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挣扎与痛苦之中。
不,确切地说,从二月份起,他就再也没有轻松的日子过了。
“格林小姐是在问我吗?”斯内普讥诮地勾起嘴角,盯着凡妮莎道,“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凡妮莎茫然地望着他:“我需要清楚什么?”
斯内普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凡妮莎,和她面对面,近得彼此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布莱克做得好事,他没跟你提起过吗。”斯内普嘲讽道,“他怎么可能不说呢?他没有来向你炫耀,他和他的好兄弟们又怎么教训了一个贫贱、卑微的同学吗?”
凡妮莎愣在那,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二月份过了情人节之后,西里斯去了一趟圣芒戈,似乎跟卢平产生了矛盾,但这和斯内普有什么关系?
看凡妮莎满脸的问号不似作假,斯内普忽然笑了一下,意味深长道:“看来他没跟你说。”他依旧维持着那个靠她很近的姿势,低沉沙哑道,“也许他还存留着一点羞耻心?”
糟糕的回忆涌入脑海,在O.W.Ls考试那天发生的一切像噩梦一样折磨斯内普至今,他忽然对面前的凡妮莎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冲动——凭什么呢?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当他被倒挂金钟在树上当众羞辱,被莉莉救下来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毁了。
他的尊严,他的骄傲全都毁于一旦,当他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说出“泥巴种”这个负气的单词之后,他和他心目中那唯一纯净的百合花也彻底决裂了。
凭什么凡妮莎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凭什么布莱克可以不受到良心的谴责?
哪怕那件事是詹姆·波特的主谋,但他也在旁边做了帮手。
他挥了他的魔杖,挡在了他的兄弟面前,和其他人一样嘲笑了他。
斯内普恶劣地挑起嘴角,离凡妮莎又近了一点,近到她不得不后退。
他紧随其后,再次靠近了她。
“我可能要毁约了,格林小姐。”斯内普冰冷地说。
凡妮莎惊讶地望着他,她从来不觉得斯内普是个出尔反尔的人,相反,她认为他非常重视约定,所以她对他此刻的话感到很不解。
“为什么?”她微微睁大了她的眼眸,她那双眼睛该死的和莉莉·伊万斯一个颜色,但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浓烈,明艳,大气,气质独树一帜。
斯内普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许久才说:“如果你知道了你的‘朋友’西里斯·布莱克做过什么,就无法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地询问我为什么了。前提是,我假设你和他或者他们不同,你那高出来四岁的年纪让你仍然保持着成年人独立理智的思想。”
凡妮莎皱起眉,她往前走了一步,主动拉近两人的距离,一字一顿道:“西里斯到底做了什么?”
“他到底做了什么?”斯内普抬起手,扳住凡妮莎的下巴,“你应该直接去问他,等你知道了一切之后,我们再见面也不迟。”
语毕,他松开了她的下巴,转身离开了魔药商店。
凡妮莎轻抚过生疼的下巴,被这一切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斯内普站在魔药商店外,回眸瞟了一眼店内那个窈窕美丽的身影,手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莫名的,他产生了一种报复成功的愉悦,他似乎已经可以看见布莱克大怒跳脚的样子,似乎已经可以看见他和他一样痛苦,挣扎,不悦,愤怒的样子。
似乎也看见了,詹姆·波特为他最好的兄弟担心紧张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好像找到了一条能够纾解心中复杂情绪的道路,他缓缓停住脚步,重新回到了魔药商店。
凡妮莎望着去而复返的斯内普,绿色的眼眸深邃美丽,秀气的眉始终紧紧蹙着。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斯内普紧盯着她,似笑非笑道,“我会继续那个合作,新一季的商品清单你可以写信寄给我,我会给你我的回复。”
说完话,他再次转身离开,他这善变的行为把凡妮莎搞得更云里雾里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西里斯又到底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让斯内普反应如此激烈?
她必须见西里斯一面。
然而,这个七月很奇怪,西里斯消失得无影无踪,凡妮莎写的信石沉大海,双面镜也得不到回复,他就好像被屏蔽了一样,不存在于世界上了。
不对,放假之前他们明明还有通信,为什么现在忽然没有了?
凡妮莎想起西里斯那个家,他开学之后就要六年级了,该不会是……为了要完成他那个承诺,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整个家族吧。
凡妮莎的担心只对了一半。
西里斯的确惹怒了整个家族,但他还没有那么鲁莽地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事情搞得更糟。
因为拒绝去见普维特家的小姐,西里斯被关进了禁闭室。
他所有东西都被没收,卧室被上了锁,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作为看守,看着他不能离开禁闭室半步。
他甚至好几天才能吃到一点东西。
他已经饿了很久了。
他靠在墙边,眼前漆黑一片,他甚至觉得呼吸都维持不下去了。
开门声缓缓响起,乍起的光芒极其刺眼,西里斯抬手遮住了眼睛,等适应了光芒后才缓缓放下。
是雷古勒斯。
他拿着食物,让克利切暂时离开,单独走进禁闭室,点了蜡烛,关好门。
西里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养尊处优的弟弟蹲下来,将食物放在他身边。
他仅仅是看着,不吃,也不说话。
雷古勒斯真的也是个非常值得细细研究的人,聪明,优秀,仅仅是黑魔王说了一句战胜了死亡就能想到魂器,RAB的留言也是非常倨傲自信,布莱克家的兄弟都很惨,又很诱人。
马上西里斯六年级,还有一年毕业,大冲突就要爆发了,子世代也该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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