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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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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吃甜点吃得很用心,没吃的时候她不觉得饿,吃了才发现的确饿了。
圣芒戈的工作非常忙,非常累,虽然薪水可观,但她有时候需要忙到深夜才能回家,不规律的用餐时间导致她的胃常常不舒服,这时就体现了魔药的好处,在麻瓜面前难以搞定的胃病,在巫师看来,一剂魔药就可以了。
当然,她也不能总是这样做,太过依赖魔药也是愚蠢的行为。
吃完了甜点,凡妮莎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望向卢修斯,卢修斯就坐在书桌后面,单手撑头安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凡妮莎忽然有点尴尬,沉默了一会才说:“你吃过了吗?我好像都吃完了。”
她放下叉子,有点不自在,卢修斯动都没动一下,平静地对她说:“我在外面吃过了。”略顿,他终于有了动作,慢慢站起身,走到了冥想盆旁边。
凡妮莎现在对冥想盆都有阴影了,那种你不知道将要看到什么画面的未知感所带来的恐惧,不比伏地魔的存在仁慈多少。
“又要我看什么?”凡妮莎坐在沙发上不肯动,“我不想看,你干脆直接复述给我听好了。”
对话里知道,不附带画面,总觉得好接受一点。
卢修斯有点疲惫地按了按额角,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如果可以,我也想复述给你听,但这件事,我想你必须自己亲眼看才可以。”
凡妮莎还是不想动。
卢修斯微抬下巴,望着凡妮莎,放缓声道:“听话,妮莎,过来。”
卢修斯的声音本来就好听。
是那种极有质感、哪怕只是单纯地听声音,就能感觉到高贵的音调。
他平时跟别人讲话,都高高在上,拖得长长的,近乎于咏叹调,极其符合他贵族的身份。
但和她说话的时候,卢修斯不会带着那种伪装。
他会用最原本的声线与她交谈,低沉,悦耳,富有磁性,带着独特的男性魅力。
凡妮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冥想盆旁边。
她站在那,盯着那片深蓝色沉默,卢修斯抬起手,她吓了一跳,立刻躲开,这让他有点怔住。
片刻,他对她说:“抱歉,上次我太粗鲁了。”
显然,他也记得自己上次是如何按着凡妮莎的头强迫她看他的记忆的,后来甚至还扯着她的头发将她强行拉了起来。
这怎么看都不是个体面绅士该做的事,他有点尴尬地沉默了一会,道:“你准备好了,就自己看吧。”略顿,他声音很轻地说,“当然,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这段记忆……跟威尔逊夫人有关。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它带给你。”
“带给我?”凡妮莎讷讷地说。
“是的。带给你。”卢修斯如实道,“我找到了……伤害威尔逊夫人的凶手。杀了他之前,在他脑子里发现了这段记忆。如果你真的不想看,我也不会勉强你。但即便如此,我依然认为你应该看看它。”
凡妮莎眼神复杂地望向卢修斯,卢修斯坚定的神情好像给了她勇气,她好不容易快要遗忘自己害死了母亲的那种愧疚感了,如今再次被勾起,她感觉心脏被狠狠挤压,几乎有些无法自主呼吸了。
调节了一下情绪,凡妮莎最终还是弯下腰,沉入了冥想盆。
如卢修斯所说,这是一段关于洛克希的回忆。
是洛克希死之前最后的经历。
凶手在她出现在对角巷时就盯上了她。
凡妮莎看到凶手眼里的洛克希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她根本不知危险已经来临,嘴角带笑走进了摩金夫人长袍店。
紧接着,画面转变,是长袍店内部,凶手似乎躲了起来,在偷听她和摩金夫人的谈话。
“很抱歉,夫人,这个时候才来把剩下的钱交给你。”
洛克希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拿出一些金加隆,交给摩金夫人,摩金夫人接过来,笑着说:“这没什么,亲爱的,你付过了定金不是吗?”
洛克希笑了笑,脸上挂着温暖的神情说:“我很喜欢那条裙子,它非常适合我的女儿,她已经成年了,却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我知道,她一定不希望我用别人的钱来为她买衣服,所以……”她惭愧地笑了笑,双手交握道,“所以只能拖到现在才来付尾款。我是个无能的母亲,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我一直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要不是那个小伙子点醒了我,我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曾经的迷失到底有多糟糕。不过还好……我及时清醒了过来,我想,现在该是我为她付出的时候了。”
摩金夫人和蔼地说:“她一定能感受到你这份用心的,那条裙子很美,我敢保证没有女孩会不喜欢它。”
洛克希似乎想到了凡妮莎穿上裙子的模样,坚定地说:“是的,她一定会喜欢的。以后我会学着赚钱,不会再让她一个人承担压力……虽然这次只能靠卖掉首饰来为她买这条裙子,但以后我一定能靠自己赚到的钱支撑我们的生活。”
摩金夫人动容地和洛克希抱了一下,温声道:“那么下次,我会为你打八折的,亲爱的。”
洛克希开心地笑了,那个笑容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快乐自信的模样,她和摩金夫人道别,离开长袍店,她应该是想直接前往凡妮莎租住的房子的,却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就被胡同里突然钻出来的人捂住了嘴巴,拉进了无人的角落。
再然后……凶手避开其他人的注意,把她拽进了翻倒巷。
凡妮莎看不下去这份记忆了。
她可以预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个疯狂的,毫无理智的食死徒,抓到了一个纯血叛徒,他会怎么折磨对方,可想而知。
凡妮莎狼狈地抬起头,金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她努力支撑身体,却还是险些摔倒,卢修斯及时扶住了她,她直接退出他的怀抱,立刻使用门钥匙离开了这里。
卢修斯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将冥想盆里的记忆毁掉,拿了外套,匆匆追了过去。
凡妮莎回了家。
回到了她位于麻瓜界那栋非常狭小的房子。
房子门口,种着娇艳盛放的花,她当初之所以选择这栋房子,就是因为花圃里这些花。
她一直记得洛克希种在威尔特郡临时住所门口的那些花。
她那时候想,洛克希如果来这里看了,肯定会喜欢这些花的。作为女儿,她一直期望有一天母亲能够看到这些花,对它们露出喜爱的笑容。
可凡妮莎永远等不到那一天了。
洛克希永远离开了她。
甚至都没能看一眼,凡妮莎为她们今后生活准备的小家。
跌跌撞撞地跑进房间里,凡妮莎满脸泪痕地冲到自己的卧室中,打开衣柜,翻出了衣柜最深处挂着的那条礼裙。
那是生日的时候,洛克希寄给她的礼物,她当时以为她是用卢修斯的钱买的,或者干脆是卢修斯授意她送的,所以连看都没看,就挂在了衣柜最深处,根本没想过还有一天会拿出它。
拆开礼裙外面的防尘袋,将裙子拿出来,凡妮莎看着这条银色的鱼尾晚礼服,它真的漂亮极了,和洛克希说的一样,特别特别适合她。
卢修斯赶到这里的时候,凡妮莎已经换上了那条礼裙。
它真的很美。
站在镜子前,凡妮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寻找着自己和洛克希的相似点。
她们是母女,在某些角度很像,不过,凡妮莎继承父亲的优点比较多,她的父亲艾伯特先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出自于纯血家庭的女巫那么着迷。
洛克希曾为了她的爱情不顾一切,她在她还不懂得如何成为一个家庭主妇的时候闷头嫁给了对方,在她还不明白怎么当好一个妈妈的时候生下了凡妮莎,接着,又在她无法完全隐藏女儿魔力存在的情况下,暴露了自己的巫师身份。
然后,她惨遭抛弃,原本安稳的家庭毁于一旦。
如果从她的角度来看,毁了这一切的是凡妮莎,如果凡妮莎出生时不是个巫师,又或者没有那么早魔力暴动,还是在父亲面前,是不是就不会毁了父母的婚姻。
艾伯特先生是不是就不会疯了一样跑掉。
凡妮莎是个孩子。
作为孩子,她没办法选择是否要出生,是母亲决定生下她,那么生下她之后发生的事,母亲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也因此,洛克希很理智地没有怨恨过凡妮莎。她勉强地支撑着两个人的生活,可虽然她背叛了家族,但在那之前也曾是备受宠爱的独女,而即便在背叛家族嫁给麻瓜丈夫之后,她也幸福过一段时间。是凡妮莎的出生终止了她的幸福生活,她的能力不足以让她带着一个孩子生活下去,她尝试过一份又一份工作,却什么都做不好,只能靠着政府接济以及一点零工赚到的钱维持她们母女的生活。
直到她再也坚持不下去。
那时候凡妮莎六年级。
她好像忽然可以理解,为什么在遇见卢修斯之后,洛克希会不想再过贫寒的生活了。
她怀疑自己的能力,也受够了把一切重担压在女儿身上,所以她选择蒙骗自己,过着虚假的、奢华的生活。她知道那么做自私,不堪,可她没那么快走出来。
也许,是西里斯和她见面那次,说服了她面对现实吧。
凡妮莎不想去问西里斯他和母亲说了什么,她甚至不打算让他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
事已至此,是她向西里斯提起母亲的事,也是她同意了西里斯去见母亲,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他没必要听闻噩耗,承受内疚。
凡妮莎恍惚地坐到身后的床上,低下头,金发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她几乎所有的脸。
卢修斯站在她侧面,看着她意志消沉的样子,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虽然我预想到了你会这样,但真的看见你这副样子,我还是有点后悔给你看那些记忆。”
凡妮莎一点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卢修斯,勉强笑了一下说:“是吗。可我却要感谢你,找到了这些给我看。”她再次站起来,面对他,跟他说,“这就是她给我买的裙子,在我生日那天寄给了我,我还以为是她花你的钱买的,或者你让她送给我的,所以我没打算穿它,直接丢进了衣柜。”她哽咽地说,“它很美,是不是?”
卢修斯不忍地望着她,终于还是走了过来,将她抱进了怀里。
卢修斯出来得匆忙,没有像往常一样穿戴整齐,他只穿了件黑色的长大衣,里面是雪白的衬衣,他一手握着手杖,一手揽着凡妮莎,吻了吻她的发顶道:“不要责怪自己,妮莎,你并没做错什么,错的是这个世道。”
世道如此。
不仅仅是凡妮莎,无数的麻种巫师家庭遭遇了袭击,他们有的甚至全家都被害死,凡妮莎至今仍然安全地生活着,已然是一种幸运了。
“总有一天。”凡妮莎紧抿唇瓣,靠在他怀里双拳紧握道,“总有一天,他会得到报应的。”
作为黑魔王最得力的手下,最忠实的信徒,刽子手手底下的军师,卢修斯抱着怀里的女孩,附和她说:“是的,他会得到报应的,我会让他得到报应的,我向你保证。”
凡妮莎绿色的眸子幽深剔透,她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她仿佛一脸天真无邪地仰起头望着他:“你会让他得到报应?真的吗?不骗我?”
卢修斯灰蓝色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毫不犹豫道:“真的,不骗你。我会让他得到报应。”
……那可真是太好了。
凡妮莎勾勾嘴角,藏去眼底的黑暗,沙哑地低声道:“但我依然不值得被宽恕。”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指着自己,“我是个罪人,我一直怨恨洛克希不配做一个母亲,但我又何尝不是一个不合格的女儿?”
卢修斯受不了凡妮莎再这样下去了。
他走上前,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将手杖扔到一边,那象征着马尔福家族的权杖就那么被随手扔了,阿布拉克萨斯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卢修斯……”
凡妮莎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带着某种达到目的的满足与矛盾。
卢修斯或许听得出来,又或许听不出来,他不去想那些复杂的纠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也许他曾畏惧前路难行,也很清楚他选择了一条比追随黑魔王走到黑更难的路,但他到了此刻,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后悔。
卢修斯没有回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在家等了一会就直接休息了。
他们从不干涉彼此的生活,除了偶尔一起讨论一下那位大人,一起参加黑暗公爵的聚会之外,他们总是恪守规则,像一对很好的朋友。
纳西莎以前以为,卢修斯这个人是理智大于感情的,哪怕他爱上了谁,也不会被那个人左右思想,甚至改变决定。他不会让女人干涉他的生活,爱人对他来说不过是用来解闷的罢了,他的野心不局限在一个魔法部荣誉部长,或者黑暗公爵的心腹下属上面,他想让马尔福家族永远站在魔法界最高的位置,他拥有雄心壮志,并且深谙此道。
可是,想想在婚礼上,他突然消失的那段时间,纳西莎就觉得,她其实看错了卢修斯。
也许他没有她想得那么冷血。
但那也和她没多大关系就对了。
他只要维持好马尔福家族,在必要的时候帮衬一下布莱克家,那他们婚姻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需要的,自始至终只是马尔福夫人的身份,而不是马尔福先生的感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圣诞节快要来临的时候,凡妮莎的情绪终于好了一些,大脑封闭术的学习也重新提上了日程。
她出现在马尔福庄园卢修斯的书房里,卢修斯当时正在写信,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羽毛笔,低着头认真地写下一行一行漂亮古典的花体字,头也不抬道:“耶达,给格林小姐准备晚餐。”
学习时间依旧是晚上。
卢修斯丝毫不背着凡妮莎写信,凡妮莎却很自觉地躲到一边,不去看他信的内容。
耶达出现,给以前是艾伯特,后来变成威尔逊,最后成了格林小姐的凡妮莎端上晚餐。
看着桌上的食物,凡妮莎忍不住道:“你总是让我在这张桌子上吃饭,可它不是餐桌,这符合马尔福家的礼节吗?”
卢修斯终于从信里稍微抬起了头,灰蓝色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她说:“我都不介意,你在介意什么。”
凡妮莎噎住,不说话了,干脆地坐下吃东西。
她的确饿了。
忙碌了一天,她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边吃饭一边揉。
卢修斯写完了信封起来,就唤来一只普普通通的猫头鹰,将信寄了出去。
站在窗前,看着猫头鹰飞远,卢修斯对凡妮莎说:“信是写给邓布利多的。”
凡妮莎吃东西的动作不由一顿。他开始行动了,真快。她该感到高兴的,这说明黑魔王离倒台不远了,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卢修斯会很危险。
凡妮莎烦躁地皱了皱眉。
“我真讨厌这种不安全的交流方式,但那个老家伙近期很忙,我最近也不方便和他见面,只能暂时这么做。不过我在信上附加了血缘魔法,只有邓布利多本人滴下血液才能查看,一般不会有问题。”卢修斯转过身来,“腿疼?”
凡妮莎低头看看自己还放在小腿上的手,缓缓收起来说:“没什么,有点累而已。”
卢修斯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走过来坐到她身边,弯下腰,伸出手放在了她的小腿上。
凡妮莎吓了一跳,确切地说是受宠若惊,那可是卢修斯·马尔福,你想让他给你揉腿,我的天呢,你以为你是黑暗公爵吗?
“快别这么做。”
凡妮莎出了一头汗,“我自己揉就可以了,回头我会熬一剂魔药,喝完就没事了。”
卢修斯强硬地推开她捣乱的手,弯腰揉腿的动作不太舒服,他干脆离开了沙发,半蹲在她身边,轻柔地替她按摩着酸疼的小腿,低着头平淡地问:“好点了吗。”
凡妮莎说不出话来。
她情绪复杂地望着卢修斯,半晌才道:“好了,不疼了。”
卢修斯这时候已经给她揉了一会了,说实话他真的干不惯这种事,做惯了上位者,只伺候了别人这么一会他就浑身不适了。
他收回手,站起来,双手抄进裤子口袋,跟她说:“那就继续吃饭吧,吃完了就做正事。”
由马尔福家主教授大脑封闭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待遇,凡妮莎快速吃了几口饭,就表示吃饱了,可以开始了。
卢修斯怀疑地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剩饭,再看看她的脸,她最近憔悴了不少,但依然不影响她的美丽,那份脆弱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病美人的气质,只是这么看着她,他都觉得口干舌燥。
仓促地转开头,让耶达收拾了桌上的晚餐,卢修斯抽出魔杖道:“尽量抵抗我的入侵,保护你不想被我知道的秘密。”
凡妮莎点点头:“我知道了。”
卢修斯:“……”你还真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
他眯眼盯着她,凡妮莎转开头,不和他对视,他冷哼一声,念出咒语:“——摄神取念。”
凡妮莎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侵入脑中,她这是第一次被别人摄神取念,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开始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毫无防备的力量。
即便她用尽了力气想要把那股力量赶出去,可它还是越来越深入,然后……
然后卢修斯就看见了凡妮莎所有的记忆。
大部分都没什么,都很正常,霍格沃茨念书的经历,圣芒戈上班时发生的事,洛克希的死,以及……和他的感情纠葛。
他看见她六年级为他熬制福灵剂时认真的样子,大概想到是要送给他的,她熬制的时候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他们一切的关系都从那瓶福灵剂开始,卢修斯至今仍然收藏着它,没舍得也没想过要用。
她是爱他的。
越是翻看她的记忆,卢修斯就越是能感觉到。
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每一次他不着痕迹地保护她,她其实都记着,并且记得清清楚楚。
他在她脑海中看到的画面那么清晰,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帮她、保护她的时候,是那副高高在上,难以靠近的冰山少爷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至少对待她是比对待别人温和一点的,其实也的确是那样,但他没见过自己面对别人时是一副怎样冷漠的嘴脸,所以无可对比,才会觉得自己对凡妮莎太冷淡了。
再然后,还不等他细想这些,他便在她的大脑里看见了西里斯·布莱克。
后面的所有都是关于西里斯·布莱克的。
他们一起在情人节的时候看星星,那个时候他在双面镜这头傻乎乎地等着。
他陪着她过生日,送她生日礼物,然后——他甚至亲吻了她,不止一次。
不止一次。
卢修斯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量,将他从她的思想里推了出来,显然,思想的主人不想让他看见这些,她终于用尽力气开始反抗了,然后她成功了。
也好。
他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将魔杖狠狠地按在桌上,卢修斯连看都不想看凡妮莎,脸色苍白表情难看道:“我想,我知道你那些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是什么了。”
他站起来,压抑着情绪说:“我必须冷静一下,今天先到这里,回去好好感受一下那个不想被人窥探的感觉,然后,下一次,我们再尝试。”
他直接转过身,抬手按着额角,不去理会凡妮莎,好像只要这样,就能克制住不去因为愤怒而伤害她。
凡妮莎坐在沙发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她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把卢修斯从脑子里赶出去,那种感觉真的太差劲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再想想被卢修斯看到的东西,凡妮莎皱皱眉,没说话,拿出门钥匙准备离开。
就在她要走的前一秒,卢修斯终于还是控制不住了。
他转过身,拽住了站起来要走的凡妮莎,凡妮莎本就浑身无力,被他这么一拽就直接再次坐回了沙发上,他紧跟着单膝跪在她身边,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睁大布满红血色的眼睛望着她,用控诉地语气说:“你怎么能这样?”
凡妮莎怔在那,他逼近她,挣扎地重复着:“你怎么能这样?”他像是用尽了力气,才把话说全,“你怎么能让他亲你?还一而再、再而三?”他声音几乎有些嘶哑,带着一丝可疑的颤抖,“凡妮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凡妮莎麻木地坐在那,既然看见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沉默了一会才回应他。
相较于他极力克制的样子,她显得冷静得多,只是脸上毫无血色。
“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她平淡地吐出一句,“你结婚了,卢修斯,你娶了别人,不是我。”她几乎是有些残忍地对他说,“那么,谁亲我,对我做什么,你都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