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坑在古代的日子》曹家丫头

4、蚕豆病

　　江鱼来到田边，看到江家一家人正在田地里剥蚕豆。

　　在现世蚕豆亩产量大约200kg，这块地瞧着也该有2亩多呢，可看着，这亩产量能达到100斤，也就是50kg，也是往大里说了。

　　江鱼情不自禁地在蚕豆田地附近转悠了起来。

　　这蚕豆是深根系作物，在播种前，需要对田地精细耕作，使土壤松软。可她瞧着这块田地，这蚕豆藤都是左一株，右一株的，土地表层也板结得厉害。显然没有按行来耕种，那就更别提细作了。

　　连最基本的都没做到，就更别说旁的了。譬如，采用根瘤菌接种，可提高蚕豆的产量。接种方法有土壤接种和种子接种。

　　种子接种需要用到根瘤菌粉，在这里自然不能实现，而土壤接种就是从上年种过蚕豆的地上运约50千克的表土，在播种的时候均匀地撒在播种沟内。

　　这些高深的知识，对于这个时代的农民自然是不知道的。

　　“爹，这蚕豆施过什么肥吗？”江鱼忍不住问了一嘴。

　　江三贵抬眼去看江鱼，但手上剥豆的动作并没有停，他家小鱼历来对这些没兴趣的。

　　“倒是没有的！”他家没有牲畜，这人肥只够给一些重要的作物浇一些。

　　果真如此！难怪这藤子看着这般矮小呢！

　　这蚕豆种子种下后一月左右和开花前最好各施一次肥，以农家肥混着土木灰为宜。平日里要根据实际情况，追加一些肥料。

　　江鱼又看了看村人们的田地，蚕豆田里，瞧着收成比自家都少。

　　哎…原来真不是自家的问题。

　　这个村子的人该不知道什么是精耕细作，更不懂什么肥田追肥。而且这大豆还不能连茬种。就江鱼的印象，自家的几茬蚕豆该是种在同一块地里的。

　　江三贵自然也不善于耕作，虽然在这田地里多花了不少心思，但也只比旁的人家多收了一点。他也去找别的村种田的老把式讨教过，可又有谁真正的愿意倾囊相授呢？

　　江鱼蹲下身，手指捻着泥土的成色仔细瞧着。

　　江三贵一时倒担心了起来。

　　“小鱼，爹估量着今年青蚕豆能收个50斤，3文钱一斤，到时能得个150文呢！再存个两年，你就能再去学堂了！”江三贵略带几分不确定地安慰道。

　　把江鱼当儿子养了这么多年，有时他自个都忘了，儿子其实是闺女来着。可这就是他的“儿子”，将来要给招婿到家的。他自己没有学问，江鱼又整日念叨着想要念学堂，这自然也成了他的心病。

　　江家旁的人也连连点头，连江娣也是，显然她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江鱼沉默地蹲在哪，心底却百转千回。哪怕以前的她不懂事，家里人也没有苛责，总是想尽法子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

　　江三贵与宋杏互相看了看，以为江鱼又因为不能上学堂而不开心了。可一时间又别无他法，这次给她看病的银钱都是卖了陆家的钗子才筹到的，而上学堂每年的束脩对于他们如今这个家实在是负担不起的。

　　“小鱼，等二姐成亲了，定让你姐夫也帮衬着！”江馨也出声安慰。而她忘记了在这里，女人一旦出嫁，要是一直帮衬娘家，是要被夫家看不起的。

　　“三姐也会多干点活的！”一向话少的江雅也安慰道。

　　“嗯…我也会到海边捡蛤蜊的…”江娣也加了一句。

　　江鱼的指尖一顿，泪水又流了下来。她很庆幸，她来的这个家，家人都这般疼爱她，而她更庆幸，在她来之前，这具身子还没犯下追悔莫及的错事。

　　“嗯，我家的日子会好的！”江鱼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抬起了脸，脸上挂满了笑容。

　　江三贵等人也跟着高兴了起来，继续手上的动作。

　　※※※

　　“爹，娘，我和你们说哦，在来的路上，我们碰到二伯娘了呢！”江娣兴致勃勃地说道，想到江鱼把唐氏怼的逃跑的模样，心底就欢喜。

　　弓着身子的宋杏顿了下，唐氏给她的阴影至今仍在。

　　“我们家小鱼可厉害了，我告诉你们啊…”

　　江娣绘声绘色地说着，夸张的语气，配上搞笑的动作，把一家人都逗乐了，连着江三贵也笑了起来。

　　“小鱼，当着你爷奶的面，可不能说兔崽子啥的！”江三贵念叨着。

　　“爹，小鱼那意思，是不是你也是大兔崽子？”机灵的江娣这才反应了过来，笑着打趣。

　　江娣的这句话逗得江家一家人又笑了起来。

　　※※※

　　剥好的青蚕豆， 3文钱一斤，价格可是极低的。可蚕豆又不比于大豆，能做豆腐。豆腐在这里倒是有了，只是味道并不好。

　　江鱼捏着蚕豆，在心底思量着。

　　这蚕豆能做些啥吃食？五香蚕豆？如今这个阶段也只能在脑中想想，最主要是制作的材料稀缺呀！

　　那还能做啥？

　　江鱼一时间也想不到啥。

　　“这几日，隔壁柱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前几日一整天都不尿，昨个听说尿出来的尿都跟酱油似的！可把他娘和他奶给愁死了！”
　　宋杏想到隔壁林家的事，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她家小鱼的伤势好了，可柱子那病瞧着是越来越严重了。

　　柱子，大名林柱，是隔壁林家的独苗。柱子的爷爷和爹爹都出海去了，这几日只留着孤儿寡母在家，也没得主意，请了大夫来看，只说多喝点，旁的一点办法都没。

　　“娘，这莫不是蚕豆病？”江鱼在农科院，接触过不少植物，偶然一次的机会听到了蚕豆病的说法，还顺手查了查，出现酱油尿那可是极严重的情况了。

　　“蚕豆病？”这蚕豆还能致病？
　　宋杏几人都疑惑地看着江鱼，显然都没听过这说法。

　　“小鱼，你知道？”宋杏难以置信地问道。

　　“呃，我好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
　　江鱼以前是读过书的，对于这说法，江家人倒不疑有他。

　　“小鱼，那我们去林家告诉你林奶奶去，她肯定愁坏了！”宋杏边说边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家的蚕豆了。

　　有什么根治之法，江鱼倒不知道。见宋杏担心，她也跟了上去。

　　江娣眼睛亮亮的，想要跟上去，但看到还有这个多的青蚕豆要剥，倒乖乖地坐在那继续剥着蚕豆。

　　※※※

　　宋杏和江鱼来到林家就听到了柱子奶奶王氏的哭声。

　　“婶子，我家小鱼说，柱子可能得了蚕豆病！”宋杏也是热心，再加上和王氏关系不错，就更不希望林柱这孩子有啥事。

　　王氏急切又殷切地看着进门的宋杏和江鱼。

　　以前的江鱼在她的心目中就不是一个好孩子，对于江鱼那般的性子甚至是很讨厌的，也一直不让林柱和江鱼一起玩。

　　可这会功夫，林柱的身上都开始发黄了，又尿了酱油似的尿。请了人去请大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

　　她们婆媳急得要死，而宋杏的这句话，无疑让她们看到了希望。

　　“小鱼，你可知道有啥法子治？”王氏激动地看着江鱼。

　　“林奶奶，这蚕豆是万不能给柱子吃了！”

　　王氏连连点头，也不疑有他，江鱼怎么说，都是愿意听的。这青蚕豆能吃的季节，她家柱子就爱吃这口，一想，前几日还真吃了一顿，然后就这样了。

　　“也不是次次吃都这样的，但平时要忌讳着，就连蚕豆花粉都是闻不得的，更不能让他去蚕豆地。”

　　江鱼眼尖地看到桌子上放的金银花。她皱着眉走过去，伸手拿了起来。

　　“小鱼，这有什么问题？”柱子的娘周氏急切地问道。

　　“这金银花也是不能给吃的！”

　　王氏一听就连拍了几下大腿，带着哭音喊道：“我误了我家柱子呀！”

　　大夫叮嘱要多喝水，她心疼她家柱子，又想着是不是上火了，所以在水里放了点金银花啥的。

　　王氏慌张地看着江鱼：“小鱼，小鱼，这可咋办呀？”

　　“对呀，小鱼，你帮着想想法子！”周氏也急切地说道。周氏这会也是红着眼的，只是强忍着没哭出来而已。

　　江鱼细细思量着。

　　这里葡萄糖是没有的，除了葡萄糖，还可以生理盐水。葡萄糖，生理盐水！

　　对，也只能试试了！

　　“周婶，你去倒两碗水，一碗放点糖，一碗放点盐，然后给柱子喝下去！”

　　周氏听着江鱼的话，立马跑到了厨房里。他们家家境还算不错，所以糖和盐家里都是有的。
　　宋杏在一旁站着，也不出生，只是觉得这般的江鱼让她心生欣慰的同时，又有几分陌生。

　　周氏很快把两个装着糖和盐的碗都拿了过来，一脸着急地看着江鱼。

　　“小鱼，这该放多少？”

　　“放个半勺子就行！”

　　周氏听着连忙照做。

　　江鱼儿看着碗里的粗盐和红糖。粗盐自比不得现代的加碘盐，极其的粗糙，而且还泛黄。

　　她用手指捻了一点盐粒，放在舌尖一尝，涩的。这粗盐倒没有毒，只是口感不好。在这里，像海田村的村户，也只用得起粗盐，那略精细的细盐，也只富人家吃得起。

　　而这红糖也粗得厉害，不细致，更别说白糖了。

　　江鱼眼睛一亮，说不得以后能给她家里带来一项进项。

　　※※※

　　林柱喝了一碗盐水与一碗糖水，肚子涨涨的，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效果。

　　“林奶奶，婶子，把窗户关起来吧！再则，如果柱子不怎么尿的时候，就不能给他多喝水了，不然会引起肺水肿的。”这会的功夫，江鱼已经把窗外看了个遍。

　　王氏与周氏连连应是，虽然她们并不知道肺水肿是什么意思。

　　“还有吗？”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鱼。

　　在一旁不开口的宋杏也极认真地看着江鱼，眉眼间更多的是欣慰。她家小鱼果然是聪明懂事的孩子，要是能入学堂，那学问定不比大房的江子文差的。让这孩子遭了这番罪，也算因祸得福，性子也变得好了。

　　“白日里，也不要把门窗开着！我瞧着你家前面就种了蚕豆，而且旁人家都在剥青蚕豆！难免会有花粉啥的进来。”

　　“好，好！”

　　三人继续看着江鱼。

　　“别的法子我也没了。”

　　宋杏与有荣焉地看着江鱼，果真还得让她家小五念书，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