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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分辣椒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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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江二贵好奇地看着唐氏：“媳妇，你变聪明了！”
他媳妇脾气急，而且容易被人当棍子使，他明里暗里提醒了多少次，她就是不长记性。
唐氏大咧咧地笑着，着实因为江二贵的这话兴奋了一把。
“二贵，你不知道，这大嫂可一直在打着让我们帮着一起出银钱帮子武办婚事呢…”
唐氏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娓娓道来，也包括江鱼和她说的。
“小鱼儿真和你这般说？”
唐氏没听出来，他一听可听出门道了。以前的江鱼也是个不着调的，他想着三房生了三个闺女与一个没出息的儿子，那是扶不起来了。没想到他媳妇长进了，这江鱼更是直接出息了。
“对呀，小鱼儿也是心善，一直记得我经常给他点小鱼小虾。还是二贵你看得长远！”
依照她的性子，是不乐意给的，可她家二贵却一直让，有几次甚至还要她掏点银钱出来，她自然是不同意的，所以也就吐口同意给些小恩小惠了。
“那你以后可得继续记着，莫欺少年穷，说不得哪日里他就突然飞黄腾达，让我们拍马难及了！”
江二贵继续叮嘱唐氏，就怕她过了今日又把这些给忘了。
对于当初把江三贵一家分出去，虽然他动摇过，但终究还是得为他自家考虑。江三贵折了腿，就等于断了营生，养他一个可以，可养那一家子却是极难的。他自然得为自家考虑考虑。
而且，他爹的考虑，他明白，老三是为了救老大才落海的，虽然老大和老三都没说，可他爹和他站在角落里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他爹是怕两个兄弟结了仇才做了这决定。
只是爹和大哥还是让他寒了心，他本以为爹会多贴补一点老三，可却差不多让老三净身出户了，而老大更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他呢，在老三分出去那会，给了几百文钱，但老三终是没拿，跛着脚一瘸一瘸地走了出去。他至今依旧记得那样的场景，想想都觉得泪目。
可他后悔吗？不，他不后悔。
兄弟大了，各自有了家，他自己的小家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不后悔。只是不时的会想起一些年少时玩在一起的画面，以及三贵那般落魄的搬离老宅的场景。
※※※
一大早，村人们自发地汇集到村长胡大牛家门前。
江震倒没有上前，只寻了个角落里远远地看着。这般的活儿，本该让他来干的，然后获得大家感恩戴德的目光。可如今却便宜了这胡大牛。
“村长，我和我家那口子商量好了，这回总该可以报数字了吧！”先开口的还是急性子的廖氏。
“村长，我家也商量好了！”
“我家也是！”
…
“行行…都安静，都安静！”胡大牛朝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伙儿静下来。
“昨晚上，三贵也和我说，这辣椒苗培植的差不多了，我这会就统计数字。到时让三贵一家辛苦下，晚上把辣椒苗拔好，你们明天大清早就可以领了去田里移栽了。”
“那得麻烦三贵兄弟了！”
“我们也是能去帮忙的！”
“对呀，我也能帮忙！”
…
胡大牛继续挥了挥手：“别胡咧咧，那可是精贵东西，三贵肯，我还怕呢。这拔坏了，谁负责？”
一句话，没人吭声了。
“你们回去后也别闲着。地该松的松，水该浇的浇！不对，这该浇多少水，该施多少肥，我得去找三贵问问去。”
“对对对，村长你快去，快去！”
胡大牛朝着出声的那人瞪了过去：“对毛对，我这不是还没登记好吗？你们安静安静，一个个来，一个个来，大伙儿效率一点！”
这效率是啥意思他不是很清楚，他听着江鱼念叨过两遍，想着该是这么用的。
东家三亩，西家四亩的报了上来。
而江家老宅，江震报了两亩，江大贵两亩，江二贵三亩。周氏自然不允的，问自家儿子拿东西，还要给银钱，哪有这道理，可江震却很坚持。
“跟大伙说清楚，50株苗一文钱，一亩地大概2000株，40文钱。你们自己种得时候精细些，损坏了再要，可还是要出钱的。”胡大牛不厌其烦地再次念叨了一遍。
“还有，明日里，小鱼会过来跟大家伙签契约，契约的内容上次已经说过了。小鱼说了，明日里让村里派两个识字的人核验契约内容，然后当家的签字按手印！”
“行，行的！”
“是啊，村长，这些你都是说过的，你就抓紧时间登记吧！”
又有人急得催了起来。
※※※
胡大牛记录好了，在村人的催促下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江家。
江三贵给胡大牛倒了碗水：“胡大叔，喝口水喘口气。”
“这是定下来了？”
“嗯！”胡大牛把手中写了字的红纸递了上去。这红纸一般是办喜事用来记录别人家随份子钱的。
江三贵虽然也认识几个字，但到底认不齐全。
“小鱼，你看看吧！”
江鱼是读书人，而今也十岁了，所以胡大牛对于江三贵这一说法是没有任何奇怪的。
江鱼看着胡大牛写的，倒还算看得明白。有1亩的，有2亩的，最多4亩，她在心底粗粗核算了下，大概80亩左右。这就需要16万株左右。辣椒苗倒是足够的。
“三贵，就要辛苦你们家把这苗子准备好了。他们想要来帮忙，都被我拒绝了！我怕他们粗手粗脚，把辣椒苗给弄坏了！”
“那感情好！”江三贵也明白胡大牛的考量，这辣椒苗要是损坏了，可算谁的。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啥事喊我一声就行！”胡大牛乐呵呵地站了起来，他们家也打算种四亩来着。
胡大牛一走，江家人就忙活起来了。
※※※
鸡子一打鸣，海田村的好些人家都走了出来。此刻，太阳还没从地平线上升起。
胡大牛也早早地起了，坐在门槛上绑着草鞋，目光直往江家的方向看，他也和村里人一样急呢！
当他再次抬起头，看着不远处跑过来的江鱼，立马笑了起来。沧桑的脸上笑出了褶皱。
“小鱼，这是准备好了？”
江鱼点点头：“胡爷爷，好了，就在我家门口。”
“那好，那感情好！”
胡大牛朝着不远处的人挥了挥手：“走咧，去三贵家，领辣椒苗！”
整个海田村热闹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几乎整个海田村的人都站在了江家的门前。
江家把辣椒苗规规整整地放在一边，而另一旁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毛笔和纸张。契约在昨日里就请村里人看过了，所以今日里只要各家的人在自家名字下按个手印就行。
“大伙儿，请先到我家小鱼那，在契约上按好手印，确认领的辣椒苗的棵数，交了银钱，然后到我家阿娣那领辣椒苗。领了，就可以去田里种上去了。”江三贵有条不紊地说着，身子比旁日里都站得直些。
“我，我先来！”
“我家银钱准备好了！”
…
“排好队，排好队!”胡大牛忙不迭地维持着次序，“挤，挤，挤，还耽误…”
江鱼看了看面前的人，这人她认得：“彪子叔，你大名？”
江鱼的一句话让众人都笑了起来。
“小鱼，他就叫彪子，宋彪子!”
宋彪子一阵脸红。
“宋彪子，3亩！如果没问题，请按手印！”
宋彪子忙不迭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而江家的其他人也立马规整好了6000株辣椒苗。
宋彪子欢欢喜喜地用筐子装了，抬着就往地里去了。
一户户激动地摁手印，兴奋地领了辣椒苗就往地里赶。
江家老宅只周氏领着两个媳妇来了现场。
周氏扬着脑袋也不吭声，只站在江鱼的面前。还没走远的人，以及还在等着领辣椒苗的人俱都看了过来。
“奶，您和大伯、二伯家的银钱，自然是不收的！”
听着江鱼这么说，周氏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傲慢地“嗯”了一声。
“但你们还是要摁上手印的！”
“啥？你让你亲奶给你按手印？”周氏拔高了嗓音。她这次来，就没打算给钱，也没打算签这鬼契约。
“小鱼，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么做，就不合适了！”张氏话语温柔，边说边往周氏身边靠了靠。
江鱼笑着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三人，又看向村人。
“自家人之间本没必要这么做的，其实签这契约也是为我们全村人考虑！这样，也能保证这辣椒如今除了我们村还是独一份的，这可有关我们全村人的利益！”
旁的人到这会功夫也几乎全都明白了过来，俱都点点头。
“村里的人，譬如村长胡爷爷，不可信吗？自然是可信的！他也是按了手印的。这对守诚信讲信义的人根本没啥，只是对于那些怀着别的心思的人才有约束力。”江鱼依旧温柔地说着。
“对，大贵娘，大家伙都按了，你也得让三贵也能给大家伙交代！”胡大牛忙劝慰。
“婶子，我们可在后面排队等着呢，等太阳大了，这苗可不容易活！”
周氏铁青着脸，瞪着江三贵，见他不为所动，又狠狠瞪了江鱼一眼，才不甘不愿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见周氏按了，张氏和唐氏也在自家对应的名字下面按下了手印。
没过多久，江家准备好的辣椒苗就分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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