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鼠猫》白长生

90、第 90 章

　　这回白玉堂竟没有跟出来，只展昭一人在外头逛，往来的都是各地的商人，有些带着家眷，还有形色各异的江湖人。端午节刚过，各门各户墙头上还悬着艾草和菖蒲，墙脚还有淡淡的雄黄粉。展昭样貌出众，这又不是开封，难免有羞答答挪上来塞荷包的姑娘，展昭只笑着拒绝，正想着还是回客栈算了就被人撞了，展昭连忙扶住，入手是刺骨的冰凉。
　　“姑娘，你没事吧？”展昭问。
　　那女子上身短褂墨绿，下着玄色长裙，长发未梳，半垂着脸，看不清面容，只闻声声笑意，有些凉飕飕的，扶着展昭的胳膊站起来，笑道：“妾身单名修。”
　　“在下展昭，失礼了。”展昭收回手，手上还是冰凉的触感，皱眉，左衽？常人都是右衽，死人才是左衽。
　　“展昭？日为形，召为声，意为光明，小郎君是谁的光呢？咯咯～”
　　展昭不语，这女子言行举止无一让人舒适，索性拱了拱手，告辞离去，就听那女子唱道：
　　“同是仙君入凡尘，
　　桃花三月遇良人。
　　问声良人知不知，
　　一人碧落一历司。”
　　展昭只觉得一过性地头痛欲裂，脚步有些不稳，心里发紧，脑袋突突地跳，高楼前血色的身影恍若一把利剑，一下一下扎着脑仁，脚下愈发快了，直到转角时余光瞥了一眼，那女子依旧站在那里，热闹繁杂的人群，在她周边仿佛云烟一般，还是半垂着脸，长发披散，看不清面容，展昭却分明觉得她在看着他笑，有点瘆得慌。
　　“展昭！展昭！”展昭正打着恍，乍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一回头，却空无一人，神色一凛，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个，巨阙出鞘，却被人一掌拍下剑柄，又回了鞘，展昭皱眉，握掌为拳，攻人面门，又被人攥住，正要上脚，就听见人笑说道：“南侠今日怎这大脾气？温文尔雅要换人咯！”
　　展昭闻声一喜，收拳道：“欧阳大哥！你也在？！”
　　眼前之人四十上下，衣着简单，身材魁梧，面目刚毅，紫巍巍一部长须，腰间一口七宝刀，气度不凡，正是北侠欧阳春，绰号紫髥伯。欧阳春拍着展昭的肩膀，朗声大笑道：“我受花庄主之托，这些时日护着花枝，这花大小姐都被你气跑了，扬言说要你难看呐！我能不在嘛？”
　　“……”展昭摸摸鼻，“都是误会……”
　　“猫儿！你可叫爷一顿好找！”白玉堂头戴纱帽从屋顶上落下，也不在乎四周行人惊异的眼神，径直站到展昭跟前，又瞧了眼欧阳春，顿时脸色不好。江湖上谁人不知锦毛鼠初出江湖时就找北侠比武，输得惨兮兮的，就地找了棵歪脖子树，挂了绳子要上吊自杀，简直是白玉堂前半生的黑历史。
　　“这是欧阳大哥，玉堂可见过？”展昭向白玉堂介绍欧阳春，明显就是不曾听说这段黑历史，欧阳春却听见白玉堂名字时兴味地看了过来。
　　画影挑开纱帽一角，白玉堂偏头往外看，皱眉嫌弃道：“你怎么还没死？”月光照进纱帽，惟只惊鸿一瞥。
　　“玉堂！不得对欧阳大哥无理！”白玉堂撇撇嘴，放了帽檐，眼不见为净。
　　欧阳春原本发着呆，被展昭一声喝斥喊回了神，竟然红了脸，“白五爷转眼这么大了啊……不是！白五爷这般好看跟五年前不一样啊……不是！……”白玉堂彻底黑了脸，拉着展昭就走，那边欧阳春也急得直冒汗，怎么这会如此口拙？！追着两人直道歉，也不知道为什么道歉。
　　展昭也是无语了，欧阳大哥向来不近女色，怎么也败在白玉堂手里？只得心底连连叹气，又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