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你爱的少年太狡猾）》KKKaQ

19、第 19 章

　　一直到第二天的跳高，徐风也没有来。
　　跳高的四周围了一圈女生，林远山在其中也看到了冉佳和蒲思海他们，看样子都是冲着徐风来的。
　　然后徐风的确还没有出现，不一会儿蒲思海没看到人就走了。
　　在林远山看到跳高的决赛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女生冲着这边看跳高的一个女孩子大声喊道：“快去看！徐风在跳远！”
　　跳远？
　　徐风？
　　林远山又拿出拍的那张表看了一眼，跳远的那一行名单里的确没有徐风的名字。
　　再抬头的时候，本来就少了一半人的跳高场地此时人更少了。
　　长得好看还真是不一样。
　　林远山去的晚，冲着和正在做记录的体育老师关系还不错挤到了最前排。这个时候徐风已经跳完了第二次了。正准备跳最后一次。
　　“多少？”林远山问。
　　记录老师正好回答，旁边的一个女生答的飞快：“一七八！”
　　林远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徐风。而徐风也正在看他。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
　　微仰着头眼角向下带着一点不屑，这个眼神仿佛是在嘲讽，又仿佛是在得意，林远山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种。
　　也就只是这一眼，徐风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林远山看着他踮起脚稍稍甩了甩腿，然后就弯了下去，几乎没有那种幼稚的摆臂准备动作，徐风就跳出去了。
　　之前说徐风的弹跳力不错，林远山这回的确是见到了。
　　徐风跳的比一般人还高一点，在半空中又把腿往前伸，带起的风把衣服卷起露出一小节肚皮，落地的时候也很稳。
　　体育老师兴奋地看着徐风：“行啊你小子，三次都跳一七八，发挥的很稳定啊。”
　　旁边的一个学生认出了林远山，指着他道：“老师也发挥的很稳定啊，三次也都是跳一样的。”
　　知情人士瞬间就哄笑了起来。
　　林远山还是第一次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或许是因为徐风在场的原因？
　　抬眼去看徐风的时候，徐风已经离开了。就一件单薄的浅灰色卫衣，看着就冷。
　　林远山告别了体育老师，三步并两步追上了徐风。
　　“你来跳远？”
　　徐风站住不动了，他就看着林远山，眼神仿佛是在问你是眼瞎？
　　林远山也自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顿了一下，说道：“不冷吗，就一件卫衣。”
　　“有事吗？”
　　林远山有这么一瞬间，就觉得徐风是为了自己来跳远的。但是又觉得自己也许是自作多情了，昨天徐风没有来应该也不知道他跳了远，或是知道了，那他就是来嘲笑自己的？
　　一时间，林远山也拿捏不准徐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也不能再深想下去。
　　因为林远山想到昨天的徐风。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觉得徐风昨天就是在教室里等他的。
　　在教室等他？
　　他知道自己会去找他？
　　林远山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徐风。
　　徐风也没走，就站在原地等着林远山开口。
　　气氛有些微妙。
　　“那个......”
　　“林老师，要开始兔子跳啦！”林远山正要开口被一个女生打断，那个女生跑过来一看到徐风，声音瞬间小了下去：“我们还差一个人，王洋脚崴了。”
　　“怎么回事，严不严重？”一听到有人脚崴了，林远山有些着急。
　　在自己代理班主任期间自己的学生出了事，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没没没，就是得了第一名高兴地从台阶上跳下来，有些肿，校医说养两天就好了。”
　　林远山还想说着什么，那个女生扔下一句“那林老师我就先走了啊，老师你等会儿过来都可以。”便跑了。
　　“你到底是干了什么，人小姑娘这么不想看到你？”
　　林远山回头去看徐风，徐风将眼睛瞟向一边。林远山也顺着看过去，是几个人在操场上托走跳高用的垫子。
　　“你喜欢跳高吗？”林远山问。
　　“不喜欢。”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远处有两个男生大声的喊着林远山：“老师，快来啊！”
　　林远山也扯着嗓子应了两句，转头对着徐风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差个人，我们一起去兔子跳？”
　　听到这句话，徐风慢慢把目光收了回来，直到聚焦在林远山的脸上，再慢慢吐出两个字：“幼稚。”
　　林远山：“......”
　　兔子跳就是每个班派二十个男生二十个女生，加上班主任打头。每个人将两只脚放进布袋中，再提着那个绿色的布袋往终点跳过去，再把布袋脱下来递给下一个人，就像是接力赛。
　　这是在林远山还在读书的校长新发明的一个比赛，那时候林远山也参加过，跳的很是狼狈。
　　林远山有些觉得好笑，但还是对徐风道：“没关系，那你就在旁边为我加油吧。”
　　眼尖的看到隔壁物理组的老师带着他八岁的女儿，林远山瞬间闪过去打了声招呼：“杨老师，你女儿真可爱啊，今天不用上学吗？”
　　“嗨呀，今天我睡过头了就没叫她。我习惯性的以为她去上学了，想着也没什么就干脆请了一天假，带她来玩玩。”
　　真任性。
　　林远山还是乐呵乐呵的：“是这样的杨老师，我们班少了一个人，你看你女儿要不要玩兔子跳啊？”
　　“兔子跳？”那个小女孩瞬间眼前一亮，拽着她爸的手不放：“我要玩我要玩。”
　　杨老师还想说什么，但拗不过自家女儿，只得跟着去。
　　徐风就在身后看着，林远山得意地朝他跳了一下眉毛。
　　你看人家小女孩儿都知道助人为乐，你呢？
　　于是高二四班就换成了杨老师的女儿打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虽然小女孩儿跳的很缓慢，别的班都已经换了一个人跳到半截了小女孩儿才跳到对面，但全场都是为小女孩儿加油的声音，杨老师在对面接她，也笑得很开心。
　　之后的兔子跳都还是很顺利的，不时有几个人被布袋绊住脚而摔倒，也没受伤，得了一个小组第三的成绩。
　　当最后一个男生跳到终点的时候，已经全部跳到对面的男生一块蜂拥而上。林远山顿时大感不妙，转头就跑，但还是没跑过那群男生。
　　林远山最后是在跑道弯道处被人给截了下来，十多个男生把林远山抬了起来，走到草坪上开始向天空中开始抛。
　　足足抛了有五六分钟，那群男生才玩够了把林远山给放下来。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王菊就站在旁边笑得喘不过气来：“林远山你看见了吧，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的确，高中的时候自己也参与过抛王菊的阵容，现在轮到自己被自己的学生抛了。
　　有几个男生上来拍着林远山的肩膀说着抱歉，林远山只是笑着把肩膀拍了回去。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隔壁班也开始学着四班的学生，满操场追着自己班的班主任跑，只看到乌压压一片的人海。
　　再回过头的时候，徐风就坐在看台最上面一层的台阶上看着他。
　　林远山走过去，挨着徐风的身边坐下。
　　“我今天真的很高兴。”他说。
　　“嗯。”
　　林远山也不再说话了，和徐风一起看操场上看被追的很是狼狈的各班班主任被抛向天空。
　　这一刻的安静也很是默契。
　　半晌，林远山开口道：“我其实一开始就不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老师这份工作也是王菊推荐的，我很少对周围的事情产生兴趣。但现在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懂当老师的感觉了，和自己的学生交朋友，看他们玩看他们闹看他们学，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徐风侧过头去看林远山，而林远山的目光正对着操场。
　　林远山顿了顿，转过头和徐风对视。
　　“你也是，徐风。”
　　他们是我的学生，我为此感到高兴。
　　你也是我的学生，同样的，我也为你而感到高兴。
　　“林远山。”
　　“是林老师。”他纠正。
　　“你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林远山开始笑起来：“今天晚自习你想看什么？”
　　“鬼片。”
　　“行，那就看鬼片。”
　　于是这天晚上的电影，林远山先是用眼神杀死了已经准备好电影的学生，再笑眯眯的将自己U盘里的午夜凶铃拷贝了进去。
　　被吓住有男生有女生，在有些情节紧张的地方都尖叫了起来。
　　吵得隔壁班班主任都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班的学生干脆就扒在窗户边上一起跟着看。
　　林远山悄悄溜到后面，坐在徐风的身后。
　　他用脚踹踹徐风的板凳：“你害怕吗？”
　　徐风没有回话，就伸出一只比着中指的手。
　　林远山也伸手弹了一下徐风的手，发出了很清脆的声音。
　　林远山一时间也有些愣。
　　徐风转过头来看着林远山，眼神有些凉，再搭配上鬼片里惊悚的音乐和这昏暗的光线，林远山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不是，我就是那么随手一弹，我也没想到会弹那么响。”
　　徐风还是不说话。
　　“哎，我是说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林远山把手递到徐风的眼前，试探性的问道：“不然你给弹回来？”
　　林远山看到徐风的唇角动了动：“幼稚。”
　　“是啊是啊，我超级幼稚的，所以您老高抬贵手，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了？”
　　“谁说我生你的气了？”
　　“哎，是我的错。您哪儿会生气啊是吧。”
　　徐风又动了动嘴，恰好班上掀起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声，林远山抬起头去看，正好是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经典一幕。
　　前排有好几个学生都朝后面跑了过来，林远山怕学生摔倒站起身去扶了几把。
　　等气氛稍微平缓之后，林远山才又坐了回去，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徐风不答。
　　哎，又来了。
　　不高兴就是这副模样，但林远山又觉得自己对着这张好看的脸又发作不起来。
　　“行，你是我大爷。”林远山也不扭捏，张口就道：“那算我求求你了，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行么？”
　　“林远山。”
　　“嘶，是林老师，这我要提醒多少遍？别以为和我关心你你就可以爬我脸上来了啊。”
　　“你关心过头了。”
　　“什么？”
　　“林远山，你喜欢我。”他说。
　　是肯定句。
　　电影带来的光亮就在徐风的身后，一闪一闪有些晃眼。林远山费了很大劲才能够看清楚徐风的面部表情。
　　是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