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你爱的少年太狡猾）》KKKaQ

15、第 15 章

　　王菊的女儿正式取好了名字，叫王清优，是孩子的爷爷取的。
　　满月酒就在十月的中旬之后，学校大部分的老师都来了。
　　平时在学校打的照面少，这次趁着王菊的满月酒，很多女老师都坐在林远山的身旁，不经意问了他感情问题之后便开始欣喜的介绍自己家哪个亲戚的女儿现在正在哪里做什么。
　　林远山有些无奈，似乎年长女性都十分喜好牵姻缘这件事。
　　反观钱一，有些老师看钱一也不错的样子，悄悄向林远山和王菊打听，结果钱一早有察觉地将袖子捞起来，露出手臂上的纹身。
　　那些对学生有着刻板印象的女老师一看，有纹身，一定不是什么好男人，便迅速放弃了钱一，专心的和林远山谈话起来。
　　期间不免有几个女老师八卦起来，想要和王菊套个话，装作开玩笑一般问道：“王老师家最近是不是中彩票了啊，来这么大的酒店吃饭。”
　　王菊不想多说，直接回答：“是啊，中了彩票。”
　　问话的女老师脸上有些尴尬，王家来这时候插话进来：“毕竟是女儿的满月酒，当然是要捧在手心里了。”
　　毕竟共同处事多年，王菊的家境实力大部分都能知道点儿，但这次的酒店明显不是王菊和王家来能承受得来的。
　　等那女老师走了，钱一嬉皮笑脸地站在王菊背后问道：“王老师，我可没给你丢脸吧？”
　　王菊懒得和他说话：“我去看看优优。”
　　没得到回应的钱一又去找林远山：“王菊姐姐是个什么意思啊？”
　　林远山给钱一倒了一杯酒：“你还是喝酒吧你。”
　　钱一笑着喝酒不再说话。
　　今天的满月酒场地是钱一定的，这家酒店他有份，他和林远山好说歹说才让王菊同意在这里举行的。
　　其实有些话不用说明，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王菊是感激钱一和林远山的。林远山也是感激王菊当初对自己如同姐姐般的照顾，而钱一则是以前打架被人在手上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王菊接到电话赶过去的时候帮钱一挡了一下，幸好躲得快刀子划的不深，现在只有一条浅浅的伤疤在王菊的胳膊上。
　　有些所谓的人情还是要承的。
　　林远山好不容易从一群年长女性之中逃脱出来，拉着钱一就朝露台走。
　　“你到现在都很受大妈们的喜欢嘛。”钱一笑道。
　　“算了吧。”林远山回想那些老师对他的打量就像是在打量货物一般，便浑身不自在起来了：“那些老师真的能聊，她大舅的二姨的小女儿的朋友的女儿都能拉扯上来。”
　　“哟，你这么快就上心了啊。”
　　“别闹，要不是看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今天也和我一起被长辈们淹没了。”
　　钱一翻了翻手机，对林远山说道：“今天顶楼被包了，是西源的合同签订庆宴会，姜叔让我上去认识认识。”
　　林远山点点头，姜叔他是认识的，是钱一他爸身边的一个助理。
　　至于西源，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有规划新市中心的消息，吹了这么多年终于也定下来了。西源的工程很大，包含了住宅、商场还有广场。但等过几年开发出来，肯定是收益最好的地方。
　　林远山有些无聊，在露台吹了一会儿风便进去了。
　　王菊身边围了几个人，有些乱，林远山忙问怎么了。
　　王家来说是他那边一个姨的儿子不见了。
　　林远山忙安慰：“没事，这层楼都包了的，这才刚没看到，，跑了跑不到哪儿，你们继续陪着宾客，我来找，你们跟保安说了吗？”
　　“说了，去调监控了。”
　　林远山点点头：“他们大部分还不知道吧，这是优优的满月酒，没必要变成大家来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来找就好。”
　　至于那个小孩，林远山还有些印象，吵闹的很，喜欢抓着旁边女孩的小辫子一直在尖叫。
　　一部分服务生挨着周边查，翻桌底。林远山甚至还注意桌底下有没有脚。
　　最后注意到是看到走廊最尽头的楼梯间，位于拐弯的不太显眼。
　　林远山想去碰，一个服务生叫住他：“没用的，这几层楼灯坏了，楼梯封锁了的。”
　　不怕出事情？
　　这样想着，林远山还是伸手去推了推门。一碰，门就开了，背后传来锁链稀稀疏疏的声音。
　　门被打开一个手肘的位置。
　　林远山回头去看那个服务员。
　　服务员：“......”
　　林远山使劲去掰门，将背后的锁链掰到最大，猫下腰钻了进去。服务生打了一个电话，也钻了进来。
　　灯的确是坏的。
　　林远山留了服务生一个电话，服务生走下，他走上，遇到哪个楼梯间门能推开就进就给彼此通一声气。
　　手机发出的光亮有些局限，林远山觉得这像是在进行恐怖游戏。
　　当服务员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这种感觉更甚，林远山就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楼梯道上的绿色安全标识莹莹地有些凉意。
　　一口气往上走了五层，但没有一道门能够推开。
　　这时候，服务员打来电话，突兀的铃声在空荡荡的漆黑楼梯间响起，狠狠吓了林远山一跳。
　　“找到了？”林远山稳住声音。
　　“找到了，跑到了十六楼坐电梯去二楼了。”
　　“那就好。”林远山挂了电话，像是在安抚自己一样抚上自己的胸口，小声道：“吓死了。”
　　林远山伸手推了推眼前的楼梯门，依旧没推动，正准备转身下楼，眼角撇见一个红色的小圆点在安全通道标识中晃动。
　　刚放下的心瞬间就又提上来：“卧槽，谁？！”
　　林远山慌忙把手机的电筒光照过去。
　　被照住的人抬起手遮住眼睛，手上夹着一只烟。
　　是人。
　　林远山暂时把心放下了，然后他又看见那个人没有遮住的嘴角向上扯了扯，声音有些嘶哑：“林远山。”
　　“把灯关了。”徐风又说。
　　林远山把手机收了起来，借着绿色的幽光，他看到徐风就坐在楼梯上，头靠着栏杆，穿着一身西装。
　　“你不出声是要吓谁呢？”
　　林远山走过去挨着徐风坐下，伸手拿过徐风手上的烟，他的指尖凉的有些吓人。
　　刚刚就是这玩意儿吓了他一跳。
　　“你点了烟又不抽？”
　　他还是闻的出来，抽烟才不会像这样没有什么味道。
　　林远山把烟给摁灭了，再转过头去看徐风，徐风依旧没有说话。
　　徐风把头埋着，露出一截脖子，看得林远山有些心猿意马，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他那天居高临下看到的徐风。
　　林远山咳了一声，撇过目光。他想问他穿成这样却在楼梯间呆着，是在思考人生吗？
　　但这种问题怎么可能问出来。
　　“你在这里看了我多久？”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别扭。
　　徐风：“你还在下面两层的时候。”
　　林远山在心底骂了徐风两句：“是不是我没发现你，你都不会出声？”
　　徐风突然就笑出了声：“你胆子真小。”
　　笑得有些突然，林远山没搞懂这是嘲笑还是什么意思。
　　他转过头去看徐风，而徐风正对着他笑着，眼睛很亮。
　　不是嘲笑。
　　林远山想了想，问道：“王老师女儿的满月酒也在这里办，就在二十楼，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徐风收敛了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说道：“我走了。”
　　林远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徐风就已经开始往上走了。
　　这叫个什么事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和人说话很不礼貌，好歹我还是你的老师吧，连句老师都不叫，你刚刚还吓了我一跳你知不知道？”
　　林远山站起来就看见徐风的唇角是扯起来的。
　　笑着的？
　　笑什么？
　　但徐风已经推开上一层楼梯间的门，走了，只剩下一阵哐当作响。
　　林远山愣了半秒又迅速打开手电筒，这回三下五除二的就回到了原来的楼层，立马就闪身进去了。
　　一见到大厅里的光，林远山有些久违的感动。
　　他的确是怕黑。
　　小孩也的确是找回来了，他妈妈正在大声的训他，旁边围着一堆老师帮着教育，也有的主张先不要骂小孩。
　　于是就演变成了一场大型教育儿童座谈会。
　　林远山一转头就看到王家来也一本正经的加入了座谈会，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林远山陪着王菊聊了一会儿天，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
　　是钱一发来的短信。
　　你猜我看到谁了？
　　徐风。
　　你怎么知道？？？
　　林远山笑，当然是我看到的，但他没明说。
　　我猜的。
　　算了，我没想到他是西源老板的儿子，不是一个姓。
　　林远山想了想，当初胡蕾给他看家庭信息的时候，林远山还真没怎么注意他家人的姓名。
　　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不也跟我妈姓？
　　对哦。
　　钱一回了这条之后，林远山再也没回了。
　　他是知道徐风家很有钱的，但没想到是徐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钱，不禁有些咂舌。
　　这下他对徐风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
　　不像纨绔子弟，也不像精英子女，感觉徐风是一个正在把自己边缘化的人物。
　　他不是装出来的那种高冷，但也不想骨子里的冷漠，林远山觉得徐风干脆是懒得说话。
　　那边陈英看到徐风回来了，赶紧迎上去：“岳总已经和钱总先过去了，正在找你。”
　　徐风看了一眼陈英，也不说话。陈英就走在斜前方领路。
　　穿过大厅，徐风接受了各式各样的目光，许多人都在悄悄的打量这个新来的西源老板的儿子。
　　西源的老板岳振峰是帝都有名的企业家，突然来南方这种市级城市，且一来就是一个大手笔，没有人不会好奇。
　　其中最好奇的就是钱家了，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一次见面都是来互探对方虚实的。
　　徐风皱了眉，伸手想拉扯自己的领带。这领带系的他很不舒服，但手刚伸出去又顿住了，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地收了手。
　　陈英带着徐风走到一个侧厅。门一开，徐风就看见钱一了，钱一也看见了徐风，眉毛一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岳振峰站起来对着钱程千笑道：“这就是我说的小儿子了，现在就在一中读书。”
　　钱程千也笑了起来：“一中？那就是和小一是校友了，小一也是一中的。”
　　钱一倒是大大方方地冲着徐风笑道：“我们已经见过了，对吧，徐风同学？”
　　钱程千倒是惊讶了一下，他都没有听钱一提起过，但面上仍旧是不显依旧对着岳振峰笑道：“现在的年轻人的交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丰富啊。”
　　岳振峰也好奇了起来，他对着徐风问道：“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林远山，他是林远山的学生，我们见过几次。”
　　钱程千倒是了然了，又说了几个不关痛痒的话题，便开始正式扯到了商业的话题上。
　　钱一坐的也无聊，他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他过去小声地问徐风：“你林老师和王老师都在下面，要不要去看一看？”
　　徐风瞥了一眼钱一，没说话站起身就走，钱一也赶紧跟了上去。
　　但一出侧厅，徐风就往露台上走，钱一立马跟上去：“不是去看王菊吗？”
　　“谁说我要去了？”
　　一句话就把钱一堵死了。
　　钱一拧着眉好半晌才忍住自己想要冲上去打他的冲动：“行，是我理解错了。”
　　直到钱一走了，徐风才终于伸手把领带扯开些。吹了些风这才有些清醒。
　　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他也不喜欢和岳振峰见面。
　　一低头，徐风看见自己的袖口内侧沾上了一丝烟灰，估计是刚刚不小心蹭上的。
　　他不抽烟，他只是心烦。
　　然后徐风莫名的就想到了林远山，一个大男人怕黑的样子有些滑稽，脑海又浮现出他松懈下来抚摸胸口之后接电话的模样，有些滑稽。
　　唇角下意识勾起。
　　心情好像没有那么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