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你爱的少年太狡猾）》KKKaQ

1、第 1 章

　　林远山刚刚收拾好自己躺进客厅里的沙发想彻底放松下来，林淑静的电话就来了。
　　“都收拾好了？”
　　“嗯。收拾好了。”
　　“你住哪儿？”
　　“书房。”
　　“那也挺好的，书房挺大的，光线也足。”林淑静的声音波澜不惊，林远山还能听见那边敲打键盘的声音。
　　“你在忙？”
　　“有点儿，你什么时候过去面试？”
　　“……”林远山顿了一下，说道：“我已经开始上课了。”
　　“哦。”
　　林远山有些不想说话，因为林淑静的语气依旧是平平稳稳的，一点儿都没有作为母亲对于儿子关怀的语气。
　　“你说的这样风轻云淡的，我都怀疑是你给学校塞红包了。”
　　“那是因为你的王菊老师预产期在九月底或者十月初的样子，再加上扩招之后有位老教师也快退休了。”林淑静将王菊老师这几个字讲得格外地重。
　　林远山讪笑，林淑静所说的王菊老师是自己高中时期的班主任。因为成绩好而备受老师关怀，但林淑静在另外一座城市工作鲜少回家，高中三年也只来过一次家长会，就这一次还是高三时王菊逼着林淑静来的。
　　两个人当时就对着林远山的教育问题吵了一架，王菊气得眼眶都红了，而林淑静则是冷着一张脸对着林远山问道：“我对你的教育有问题？”
　　又陆陆续续和林淑静讲着一些细碎的事件，林远山这才真正躺进沙发。
　　这一觉直接睡到晚上十点。
　　林远山从沙发上起来时，蹭掉了一件白色的T恤。
　　林远山拿着衣服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从高中毕业去了林淑静所在的城市之后，便将房子租了出去。
　　两室两厅，大多都是两个人拼着住。上一个住书房的人已经高三毕业搬走了，这是另外一个人的。只是自从搬回来之后，这位室友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沙发上的这件T恤也是林远山纠结了很久之后洗好折放在沙发一角，至于室友所住的房间，林远山也很本分的没有踏足过。
　　四年不见，家里的格局也没变什么，唯一的变化便是天花板上的吊灯已经换成了一个北欧风的几何形状的吸顶灯，仔细看还有以前吊灯的印子。
　　林远山叫了外卖，等待的时候将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当然，除了那间室友的房间。
　　睡觉之前，林远山看了一下手机，有些受宠若惊。
　　王菊发了一条微信来：第一天上课还好吗？
　　林远山赶紧回道：挺好的，就是还有些紧张。
　　回完之后又有些后悔，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王菊是八点左右发过来的消息。
　　但王菊很快就回了消息：那就好。我看了你那天的面试，讲得很不错。
　　林远山：谢谢老师，老师还不睡吗？
　　王菊：胎动的厉害，过一会儿再睡。
　　王菊：下个星期会有领导去你班上听课验收。
　　林远山：知道啦老师。
　　放下手机之后，林远山还是有些感叹。自己走上教师这条路，王菊在这中间起了很大的作用。对于王菊，林远山一直都很尊重。这次当上代课老师，也是接的王菊的工作。
　　两个高一与一个高二的物理课。
　　早上最后一节是高一十三班的课，很是轻松。林远山的自我介绍也是非常的简单了。
　　他道：“你们好，我是你们的物理老师，我的名字叫做林远山。大家和我都是新来的，希望都互相关照了。”
　　“老师，你看起来跟我们一样大啊！”一个班上总有那么几个很活泼的男孩子。
　　“那我就非常开心了，把我说的那么年轻。”
　　和学生闹腾了几句后又开口：“想必你们之前的四节课都是进行自我介绍吧，那我来一个稍微有点儿不同的。”
　　“什么啊，老师别卖关子！”说话的还是那个男孩子。
　　“我不会让你们自我介绍，以后每次上课就点几个顺眼的名字回答问题就行了。”这招还是王菊讲给林远山的。用王菊的原话说也就是既显得有风格，又让学生会有所忌惮。
　　等学生们哀嚎完，为了活跃气氛，林远山又叫刚才很是活泼的男孩子来自我介绍。开学第一节课，林远山也没有讲课，当然他自己也不想做第一个讲课的人，这样印象会很坏。所以他只是和他们聊暑假去了哪儿玩。
　　下午第三节课也是高一的课，同样也是差不多的说法也在高一七班出现了。
　　可明天高二的课就不能像高一一样轻松了，林远山这样想着，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

　　第二天，林远山起了一个大早。
　　自给自足吃了早饭后，把早就写好的教学日志看了又看。即使之前王菊也讲过晚点儿的课可以迟点去，但林远山还是很早就去了，因为他坐不住。
　　林远山的办公室很大，一共有二十位教师。他隔壁的隔壁便是他要教的高二四班的班主任胡蕾。
　　胡蕾巡查完早自习之后，老远地便看见林远山伸长着脖子看她。
　　她不由得地笑道：“林老师来的这么早啊。”
　　“是啊，有点儿紧张。”林远山答道。
　　“其实不用那么紧张的，我们班的学生都很乖的，喜欢闹腾的学生上了课也会很安静的。”
　　她说的也会很安静，林远山大概还是懂了一半，是安静而不是认真。
　　胡蕾继续讲着：“不过有几个学生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的。徐风，杨成培，蒲思海，还有一个女生冉佳。冉佳、杨成培和蒲思海在校内抽烟被记过过，也爱和校外一些社会人员混在一起。”
　　“昨天才打了架吧，我看今天这三人脸上都挂了彩。”这时插进来一个男声，林远山望去，是坐在胡蕾对面的夏清东，高二五班的班主任，和胡蕾一样是教学英语的。
　　“我今早也看见了，只要没被学校发现，没出什么大事，我们都只睁一只眼闭只眼的。”胡蕾对着林远山讲道。
　　“那徐风呢？之前王菊王老师也和我提到过这个学生。”
　　“这个啊......”胡蕾顿了一下：“这个学生有些叛逆，因为家庭的原因不怎么来学校上课，杨成培他们都是以徐风为头的，但他学习还是很好的。”
　　这个和王菊讲的差不多，厌学但是成绩很好。
　　那边夏清东又问了一句：“他今天来了吗？”
　　“还没。”又说着胡蕾又叹了一口气：“给他和他的家长都打过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校领导那边也说先等等看。”
　　这回轮到林远山诧异了：“校领导也不管？”
　　夏清东笑了一笑：“你刚来你还有些不了解，学校不是有两座图书馆嘛，大的那个就是徐风他爸捐赠的。”
　　林远山似乎想起来了，他高一的时候，那座大图书馆才刚刚完工。他高三的时候晚自习为了清净都是去图书馆上的。
　　夏清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胡蕾打断了他：“好了，别讲这些了，只祈祷徐风能够早点儿来上课吧。林老师你也不用太紧张，自我介绍之后再点个名儿就可以上课了。”
　　林远山环顾了一下四周，第二节是胡蕾的课，办公室这一小块儿就只剩下他和夏清东了。他还看到了不远处自己高一时的历史老师，不免有些感慨，没想到多年后自己也会成为老师，和曾经的老师坐在一块儿。
　　夏清东泡了一杯绿茶，慢慢渡步到林远山身旁，低声说道：“你也觉得她很棒吧。”
　　林远山：“什么？”
　　夏清东：“胡老师呀，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林远山：“......”
　　夏清东仍旧自言自语：“你说胡老师会嫌弃我吗，我今年都三十岁了，比她大了两岁来着。”
　　林远山一时接受不了才见过两三次面的人在自己面前自来熟的讲着这样的事情，他找了半天仍旧是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回应他。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铃声，林远山抱着书便就跑了。
　　跑到一半，有一个半秃的老头儿跟在林远山背后。林远山记得他，他是当初隔壁班的数学老师，他打了一声招呼：“肖老师好。”
　　肖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腿，笑道：“怎么像个学生一样。”
　　林远山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您当时是我隔壁班的班主任。”
　　肖明又笑了笑：“怪不得我瞧你眼熟呢。”然后又将话题转了转：“夏老师这人挺好的，就是逢人就爱唠叨他喜欢人胡老师，但他自个儿又是一个没勇气的。”
　　林远山只是笑，并不答话。他也看得出来办公室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帮忙撮合着这两个人，这是怕他有些什么不好的想法呢。
　　高二四班在五楼，等林远山进入教室距离上课也只有两分钟了。
　　早上的课最是让人昏沉的时候，教室中有一半的人都趴在课桌上小憩。有些同学看林远山进来后便围住他好奇地问道：“你就是新来的物理老师？”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林远山笑起来。
　　“老师笑起来很温柔啊。”这是一个女生。
　　“是么，谢谢你的夸奖了。”
　　上课铃声响后，班长喊了起立敬礼一系列之后。林远山揣在衣包里的手暗自搓了搓手指，开口道：“你们好啊，我是你们新来的物理老师。”
　　说着便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林远山，我的名字应该很好记吧。”
　　林远山拿着一份名单念着，只粗略的记下了一些比较有特征的学生。名单念完也只有那名叫徐风的男生没有来。
　　林远山看了看，教室靠窗的倒数三排是空着的。胡蕾说过，这三排是特意空出来的，供自习时老师和同学讲题。
　　他问道：“高一的时候，王老师定下的物理课代表是谁？”
　　“是徐风！”回答的是刚才的那个女生，林远山记下了她的名字，尚婉。
　　这个回答倒是令林远山感到意外，这件事情王菊并没有和他讲过。
　　林远山继续问道：“我的第一节课，你们希望怎么过？”
　　下面的学生齐声喊道：“求放过——”声音拖得沉长而无力。
　　林远山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高中的教室明堂发亮，老师在课上讲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笑话，头顶的风扇在吱呀吱呀的响着。
　　“那怎么行呢，好歹是我的第一节课啊。这样吧，我讲一会儿课外话再讲课好了。”
　　于是林远山开始讲起了自己高中时期对物理的喜爱，和对物理的一些看法。一边讲一边和同学们互动着话题。
　　尚婉举起手问道：“老师的物理老师是你的启蒙老师吗？”
　　林远山的脑海里就蹦出了高一时初见王菊的时候，都是年轻模样。他笑道：“是啊，我的物理老师也是你们的物理老师。我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王老师当时是我的班主任，我现在算是继承了她的衣钵了。”
　　这个话题总算是提起了全班的兴趣，林远山甚至看到后排的杨培成几人也都抬起头来了。
　　于是这节课轻松地聊了半节课的闲话后就开始了正式的课程。
　　今天在四班的课一共三节，上午两节，下午一节。不知道是不是胡蕾反复鞭策过的原因，后排的几位同学都只是安静地趴在桌面上，偶尔才会翻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