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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易天命 ...
花见月撑着脸,听师兄给他讲故事。
“当年的事,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往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花见月趴在书案上,眼巴巴地盯着师兄:“没关系,师兄你说吧,我听着呢。”
花见月的眼睛很好看,静静看着谁的时候,很难不让人心软。
风倚楼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他想起长安那个混乱的夜晚,师父从一位侍女怀里接过一个小小的孩子,又递给了自己。他手忙脚乱地抱住孩子,听到师父说:“以后他就是你小师弟了。你最大,要保护师弟,明白了吗?”
他看着孩子的眼睛,点了点头。
……
小师弟还不到一岁,好小啊,该喂什么好呢?
小师弟还不太会走,还是抱着好了。
小师弟很乖,不哭不闹,还很轻。
风倚楼还是个年轻人,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一路上有些辛苦。他提着剑,抱着师弟,踏过一地尸骸,延着长街一路走。
这些人大部分都死于师父剑下,一剑封喉。
风倚楼性格沉稳,但有时也会好奇,便问师父:“师父,他们都是谁?”
师父叼着烟斗:“昆仑虚的刺客,来长安行刺的。”
“所以师父这次急匆匆赶来长安,是为了阻止这场刺杀?”
师父尴尬地挠了挠头:“倒也不是,只是刚好撞上了……我是来接你师弟的。”
风倚楼看了看怀里的小孩儿,小孩儿脸色苍白,虚弱地闭着眼。
“师弟好像生病了。”
“听到这个为师就来气,害一个小孩子性命,宗复虚那个王八蛋也下得去手?”
“所以师父要与宗叔绝交?他对小师弟做什么了?”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哦。”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一切都要从一个女人说起……”
风倚楼若有所思。
师父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烟斗敲他脑袋上:“少看点话本,少想点有的没的。”
小师弟在风倚楼怀里睡着,也有可能是体弱昏迷。小孩子真是太脆弱了,风倚楼一边想着,一边走的尽量平稳。
走出一段距离,师徒两人被拦下了。
来人是随陵王宗复虚,面色疲惫,像是赶了很久的路。
这位镇守大雍北地,拥兵百万的实权王爷,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他面无血色,一身风尘,看了看风倚楼带着的孩子,对师父说:“你都知道了?”
师父冷哼了一声:“我都知道了。要救自己儿子,就用另外一个孩子的命换?为了让我帮你,还故意骗我?”
宗复虚声音沙哑:“没有……我不是有意骗你。南王说用凤凰翎能救我孩儿,我救子心切,便按照他说的做了。我也是才知道,竟然要用另一个孩子的命去换……这非我本意。”
师父脸色稍好,冷冷道:“可你在知道了以后,默认了南王这么做。”
宗复虚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孩子,是她给我留下的孩子。”
师父盯了他一会儿,最扭过头道闷声道:“我刚刚来的晚了些,你儿子……不知去向。”
宗复虚脸色煞白。
“虽然我现在懒得和你说话,但稚子无辜,我不是有意不救,”师父低声道,“今夜不巧遇上昆仑虚行刺,一片混乱,实在是没找到……”
宗复虚身形晃了晃。
今夜长安一地血色、半城火光,想要在混乱中保全一个婴儿的性命,难如登天。
宗复虚转身就走,脚步踉跄了一下。他要去找他的孩子,哪怕机会渺茫。
师父也没再看他,板着脸向长安城外走去。风倚楼抱着师弟,跟在师父身后。
走了几步,风倚楼回头望了宗复虚一眼,觉得这位一向以儒雅将军闻名的王爷似乎有些苍老。
风倚楼又望了望师父,突然发觉他也有了白发。
“师父……你刚刚说到那个女人了。”
“什么女人?哦,想起来了,”师父眯了眯眼,继续说道,“宗复虚当年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成了他的王妃。后来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宗复虚远在边关也难逃猜忌,遇到了一场刺杀。王妃给他挡了一剑,死在刺客剑下,只留下了一个孩子。”
风倚楼默默听着。
“可惜那时候我不在,要不然……唉。宗复虚一生树敌太多,以至于牵连妻儿。他妻子死的凄惨,留下的小世子也据说活不过二十岁……”
“活不过二十岁?”风倚楼愣了愣。
“国师亲自批命,推演了三次,”师父叹了口气,“那孩子二十岁时命中有一劫。”
风倚楼不说话了。天下人人都知道国师能推演天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没有错过。
他说那孩子二十岁命中有一劫,那必然会有那么一场死劫。
师父停顿了一下,语气似乎有些伤感:“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难免替他心急。”
“我连夜赶去见他,见到他时他才从南王府出来。”
风倚楼知道南王是谁。
当今陛下四个儿子,随陵王宗复虚排行第三,封地远在边关,很少涉足朝政。长安城里的夺嫡之争主要是太子、郦王、南王三人的争斗。
风倚楼觉得奇怪:“我没听说过宗叔和南王走的近。”
师父道:“他们本来确实没什么交情——但是南王承诺帮宗复虚那个宝贝儿子改命,换宗复虚助他登位,所以就有了交情。”
“我见到宗复虚时,他说南王有办法救他孩子,只是必须用到一支凤凰翎。”
“凤凰翎天下罕见,只在国师府还藏有一支。毕竟是奇珍重宝,国师府等闲不会送给别人。我与国师府那个老神棍有些交情,所以宗复虚才想通过我的关系办这件事。”
风倚楼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师父,你之前和国师府闹的不太好看……”
“就是为了凤凰翎,”师父脸色有点尴尬,“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强抢,我靠着人情拿东西换的,咳,只是意外发生了点小摩擦……总之,最后还是办成了这件事。”
“再后来我就和宗复虚闹翻了。”
风倚楼皱眉,怎么就突然闹翻了呢?
师父看出他的疑惑,指了指他背上的孩子:“以命换命,非正道所为。你知道你小师弟怎么来的吗?”
风倚楼更愣了:“以命换命?”
“把两个人的命轨互换,用别人家孩子的命,来救自己家孩子的命,”师父的脸色有点阴沉,“凤凰翎是神物,有易天改命的神力,但当时我去求凤凰翎的时候,没想到会害一个无辜孩子性命。”
“我怨宗复虚骗我,又想救下那个无辜孩子,所以带着你连夜赶来了这里。
风倚楼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孩子:“所以小师弟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原本要死的孩子?
师父没说话,算是默认。
风倚楼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答案,呆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个小世子活不过二十岁,以命换命,也就是说小师弟也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师父微微点头:“我也不知道换命成功了没有……或许吧。”
风倚楼看着怀里还在睡的小师弟,皱紧了眉。
师父抽了一口烟,沉吟一会儿,下定决心:“凤凰翎是我寻来的,因果纠缠,我得对这事负责。这样吧,你带着你师弟去一趟国师府,看看还有没有法子挽回。”
想到当初和国师府的那点不愉快,师父脸色有点尴尬。
……
于是风倚楼带着小师弟和厚礼去了国师府,可惜报上名字就吃了闭门羹。
风倚楼是个耐心的人,带着小师弟在门外等了一整天,傍晚才等到门开。
门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一板一眼地说道:“师父说今天晚上会下雨,你们进来吧。”
虽然对方是个小孩子,风倚楼还是肃然道:“多谢。”
对方把他们领进门:“师父还在修行,明天再见你们,先跟我来吧。”
果然很快下起了雨,整个长安城烟雨朦胧,亭台楼阁笼罩在雨幕里。
国师府里人很少,带他们进门的孩子就是国师府唯一的弟子。府里青砖黛瓦、花草树木相映成趣,小师弟已经醒了,好奇地左看右看,指着庭院里的花草说道:“花花。”
风倚楼知道小师弟就能说这几个词,很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那国师府弟子是个安静的性格,自从风倚楼带着小师弟进门后,他就一直认真地盯着一点点大的小孩子看,半晌问道:“弟弟叫什么名字?”
风倚楼答:“还没有名字。师父说请国师起个好名字,不行就叫凤凰算了。”
对方低声念了一遍:“凤凰……”
风倚楼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我师父起名,有点俗。”
对方摇了摇头:“我觉得很好。”
风倚楼:“……”
夜里雨打芭蕉,噼啪声不绝于耳,风倚楼没有睡好,到了半夜还醒着。
他想着干脆到回廊里走走,没想到一打开门,竟然撞上了刚结束修行的国师。
国师负手站在走廊里听雨,一身道袍,黑发如墨。他双目因失明而紧闭,嘴角含笑,整个人如同一块温润的玉。
风倚楼忍不住想,这样仙风道骨的一个人,怎么会和师父吵架?
这时候,国师终于开了口,语气温柔可亲:“来了?我早就说陆西洲脑壳有病,他还不信,非要抢我的凤凰翎。气的我都少吃了一顿饭,那个智障,现在后悔了吧?”
“……”风倚楼默默地想,人不可貌相。
小师弟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他被风倚楼抱出来,放在石椅上,昏昏欲睡。
国师走过来,揉了揉小师弟的头。
风倚楼还记得自己的来意,顺势问道:“晚辈有一事询问……”
“换命的事?”国师直接抢答。
风倚楼点点头,又道:“我小师弟他……”
“活不过二十岁。”国师继续抢答。
风倚楼不说话了,心想怪不得师父说他不乐意和神棍交流。
国师叹了口气:“这孩子……身上的命轨我看不透。我只能看出来他二十岁有一次生死大劫,大劫因何而起我看不清楚。许是因为生病,许是因为仇杀,走路摔死了也不无可能……”
风倚楼又想,怪不得师父提起国师就翻白眼。
如此好看的一个人,可惜长了一张嘴。
国师又想起来一件事:“这孩子有名字没?”
风倚楼犹豫着道:“还没有名字。师父说请国师起个好名字,不行就叫凤凰。”
他现在很怀疑师父的决定是不是正确,国师像是能起出来好名字的人么?
果然,国师手一挥:“长临,你去为师书房拿本书。”
风倚楼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昨天领二人进门的国师弟子轻车熟路地摸出一本诗集。
国师说道:“闭着眼睛翻,翻到哪儿是哪儿。”
国师弟子点点头,站在回廊石阶上,翻了一页书,抬头说道:“云散秋空,即心见月。”
“见月,不错。”国师含笑点头,“雨停了。”
风倚楼想说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
不知何时,下了半夜的雨果然停了。雨散云收,夜空澄澈,只余下庭院中一地积水,映出月光姣姣。于是抬头见月,低头见月。
兴许是天意,风倚楼想,没有再对这个名字提出异议。
国师抱起小见月,叹了口气。
“我一生推演万物,可惜依旧不能洞悉一切,”国师低声道,“我看不清这个孩子的来处,也看不清这个孩子的身世。”
“我只能看到他的命轨在二十岁那天会断裂。”
“我还能看到一线生机,可惜生机飘渺,难以捉摸。”
从国师府离去后,师父思虑再三,决定带着新收的小徒弟找个好地方隐居,要远离风波的中心,最好所有人再也找不到花见月,防火防盗防皇族。
师父是这样说的:“谁知道宗复虚哪天又搞幺蛾子?谁知道他们斗来斗去会不会再波及到孩子?”
最后千挑万选,选了洛城。大隐隐于市,洛城是副都,既不是风波最中心,又有皇气汇聚,天然有遮掩天机的效果。还有许多其他安排,总算让花见月安安稳稳长大。
只是依旧有许多事情让人纠结。
比如要不要让师弟学剑?二十年的人生,学与不学有什么分别?何况花见月身份敏感,学剑就要行走江湖,名气越大,谁知道会不会引来以前的仇家,比如宗复虚?
凡事牵扯到重视的人,总会平添许多顾虑,师父最终决定让小师弟自己来选。
小师弟选择了剑,师父想了很久,既然决定要练剑,那就给他最好的。师父带见月在世间行走,去了北临西启,去了很多地方。后来让师弟去辟雍学宫,私下还给大祭酒打了招呼。于是花见月后来在学宫翻墙逃课,都没怎么挨过训。
师父把惊神剑也交给了花见月,又私下里叮嘱风倚楼:“你师弟是练剑的苗子,你多照看着他,什么二十岁……”
师父“哼”了一声:“老子一生不认命,说二十岁就二十岁啦?我徒弟,偏要活的长长久久。”
风倚楼应了下来,时光似水,一眨眼师弟长大了,还会听自己讲那些年的旧事。
……
风倚楼说的比较简略,省去了一些细节,讲到他带着花见月前往国师府就结束了。花见月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认真听师兄讲故事。一开始他还神色好奇,听着听着微微皱起眉。
他撑住下巴,小声嘟囔了一句:“二十岁啊……这个倒没什么,我早知道了。”
风倚楼原本正斟酌措辞,闻言一怔:“师父与你说过?”
花见月平静道:“师兄一直想瞒我这个?我跟着师父行走四方的时候,就见过一位先生。”
“那位先生看不见,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和师父谈了很久,后来师父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猜到了,我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眼睛看不见的先生……风倚楼想了想:“你遇到的也许就是当世国师。师父和他一见面,总要争执。”
当年风倚楼还担忧过师父和国师府会不会结怨,如今再回想,却觉得双方关系微妙,是友非敌。
风倚楼叹道:“以往不想对你说,总想着自己能护住你……有些事情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比如无法控制的生死与命运。
“你真的不难过?”风倚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师父总觉得愧对你,如果不是当年那一支凤凰翎,或许你本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有爱你的父母,一生平安喜乐……”而不是年纪轻轻,就要考虑生死。
“我早知道自己二十岁有命劫,只是今天才知道这命劫的由来。”
花见月低头,摩擦手里的剑。
半晌,他忽然道:“不过,天命在我。”
惊神剑微微颤动,似乎在悲鸣。
在这一瞬间,风倚楼忽然想到了师父说“老子一生不认命”时的表情。
风倚楼伸手揉了揉花见月的头,一向严肃的脸上尽力柔和了表情:“还有一线生机。实在没办法,我去找宗复虚,大不了与他打过一场。”
大宗师再不好对付,为了他师弟,他也不妥协。
花见月轻轻吐出一口气,放下剑,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看啾啾在院子里跳来跳去。
……
光墟。
江不恨光着脚坐在荷塘边,踩水吃香瓜顺便指点江山。他身后一群少年少女站成一团,个个额头冒汗。
“右仆步后重心右移,左脚向右插步,下盘要稳,说了多少次,你就练成这样?”
“还有小六,‘风雪千山’这一招的重点在气势!等闲不出剑,出剑不留手,犹豫不前就会被敌人找到破绽……唉我真是心痛,一个个的,四年怎么就没点长进。”
江不恨一个一个骂过去,威风八面,没一个敢回嘴。只有秋意晚多用琵琶玩剑少,逃过一劫。
江不恨当年在光墟年轻一代里就是剑法第一,时隔四年再回来,照样气势不减当年。
“江师兄,这一招我总是练不熟,烦请师兄指点。”小六是个一板一眼的性子,一脸严肃耿直。他话音刚落,大家立刻兴奋起哄:“江师兄来一个!”
“四年不打,上房揭瓦……”
热闹了半天,师兄弟们才散去,留江不恨在荷塘边吃瓜。
“大家还是向着你的,四年里总是担心你,如今总算又见面了。”秋意晚在江不恨身边坐下,抢了他一块香瓜。
江不恨笑了一声,曾经还在光墟的时候,师兄弟间感情都很好。他知道师弟们是故意来找他挨训的,虽然谁也没有说,但江不恨明白他们隐含的关切。
秋意晚宽慰道:“师父还有一两天才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向师父求情,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一两天啊……”江不恨摸了摸下巴,换了话题:“看起来这些年大家过的都不错。师……墟主去了哪里,忙到赶不及回来?”
秋意晚抿了抿唇,才道:“前往西启与昆仑山主论剑。”
江不恨摸了摸下巴:“昆仑虚?我知道,我和他们徒弟打过,一个叫关山青的……昆仑虚是如今天下传承最久的宗门,财大气粗实力强劲,光墟与他们又没什么交情,没事去招惹他们做什么。”
秋意晚也有些无奈:“这是陛下旨意。”
“光墟和皇帝关系有这么好?这么听皇帝的话?我看就是互相利用。”
江不恨一耸肩,若有所思:“说起来皇帝当年还是南王的时候,不显山不漏水,结果一场大火葬送了郦王和东宫,到最后竟让他上了位。”
秋意晚挠了挠头:“看不明白,管他们那些弯弯绕绕呢。”
江不恨道:“与我没什么关系,但与我一个朋友有关系。”
秋意晚嘟囔道:“你自己还自身难保,还有闲心操心别人……”
江不恨只是笑笑:“我都已经这样了,生死有命吧。”
他把最后一块香瓜咽下去,道:“吃饱了,我想去书斋看看,行吗?”
秋意晚看了他一眼,说道:“书斋一般外人免进,但江师兄不是外人,自然可以。”
江不恨点点头:“那我去了。”
秋意晚摆摆手,没有跟上去。
江不恨一个人进了书斋,走到一排排大书架的最深处,随手取了一本古籍,借着夜明珠的光线,悠哉悠哉看了半晌。
终于翻完了一本书,江不恨辨认了一下方位,走到一颗夜明珠前,伸手把夜明珠轻轻旋了半圈。
悄无声息间,书架底部出现了一条暗道口,江不恨没有停留,直接走了进去。
一走进暗道,那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被注视感”便消散了。
江不恨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以为他真会束手就擒?心灰意冷?放弃自救?
天真!
他能从光墟逃的了一次,就能走第二次。
之前的所有表现都只不过是示敌以弱,在状元楼上出剑那一刻,他就想了很多很多。
从“自暴自弃”放弃隐藏自己,到诀别书,到主动回光墟,都在他计划中。他知道孟江仙在“看”他,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迷惑对方放下警惕。
光墟中所有的师兄弟们也不会阻拦他,一切都心照不宣,就像当年一样。
“师父啊……”江不恨笑叹一句,穿过长长的甬道。
光墟本是前朝皇陵,遍布着错综复杂的暗道。这条暗道通向一座侧陵,从那里再换一条暗道走,便可以走到光墟之外,长安城郊。
这条路是他在小时候玩闹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没想到如今还能起这样的作用。
上百年的沧桑陵寝里布满阵法,能避开光墟之主的神识,这是江不恨这次行动的关键。
暗道里光线暗沉,弥漫着腐朽的气味。江不恨辨认了一下方向,小心地绕过古老的阵法,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走到了一扇低矮的石门前。
走到这里还不能放松,江不恨知道师父或许感应不到他在暗道里的位置,但他一走出石门,就有被发现的危险。他要走的尽量快,混到人群里……
江不恨收敛气息,缓缓推开了石门。
一线光明透过门缝,石门外水声潺潺,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江不恨微微眯眼向外看,让自己适应门外的阳光。
他看见不远处一袭白衣,出尘似仙,那人站在溪边,却好像不存在于这方天地间。
江不恨认出了来人,僵在了原地。
江不恨:“……”
江不恨深吸了口气,整了整头发,尴尬笑道:“师……墟主好久不见,回来的这么快啊?”
说好的还要一两天呢?
……
花见月看着窗外的池塘,问道:“所以这段时间小院来杀我,还是为了所谓的‘改命’?”
风倚楼叹道:“当年随陵王府混乱中丢失的小世子在几年前终于找到了,谁知在十九岁这年,又忽然缠绵病榻。宗复虚怀疑是当年改命未成……”
“所以他要来杀我,要我替了那二十岁的杀劫,”花见月撑着窗棂,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原来如此。”
花见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扯出一个平静的笑:“不过如此。”
窗外蜻蜓低飞,天色渐渐暗下来,有些闷热,要下雨了。
命运就是作者说你们注定要在一起,你们就要在一起!(狗头)
话说原来不是七月末才恢复吗……挠头。
而且听说最近修文不太方便啊,审核好像也挺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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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易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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