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昙华不落》疏楼茄夹

2、初入鹿苑【大捉虫】

　　九天之顶之上，一名气质脱俗的女子，手持天榜遥遥看向天边，面露哀色。
　　正是小飞天·玉倾欢。

　　看着叫闹的灵兽吱咪，玉倾勉强展露笑颜安慰。
　　“这是铢衣的选择，我们要替他高兴。”
　　只是说完，她也陷入沉默，最后终是一声叹息。
　　“为何，你……就不能等自己修炼完完整的神皇之气呢……”

　　“却要如此匆忙，挺身入险境。”

　　“天启金榜即开，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若当初你未踏入尘土，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种结局。”

　　“你成全了这些人，但自己又得到什么呢？”
　　自语象征着无法被回答的疑问，更是将内心的感慨，和苦闷抒发出来。
　　怀抱哭闹的吱咪，玉倾欢回想起了，六铢衣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追求仙道只为独善其身，那六铢衣宁愿降为凡身，回归苦海红尘。”

　　朦朦之中是明白他的话，又似不明白。
　　“现在正道与我们都失去了你，难道这是更好的结果吗？”

　　“我明知天剑功败垂成已是天数，我却无法想你解破天机。”

　　“为何你有漏洩天机的勇气，为什么呢？”
　　看着手中的天榜，玉倾欢似哀似泣。
　　“原来，这就是人类的情感。”

　　“也许今天你的离开，才能让我看到你的改变。”

　　“想骂你笨，但已经太迟了……”
　　听闻此言吱咪的愈大，而玉倾欢也将，一直以来的半吐而出。
　　“也就是因为你这样笨，我才……”
　　不愿继续说下去，玉倾欢闭目静心，突然手中的天榜强光闪现，让玉倾欢一惊。

　　“嗯？又是天榜金言……”
　　不曾想天榜会再出金言，玉倾欢将它展开，只见[刀龙]二字浮于半空。

　　“刀龙……这是铢衣最后留下的话，究竟代表什么呢？”
　　最后的讯息指向未知之人，未知之事，一时参不破意思的玉倾欢唯有沉思。

　　另一方面叶小钗负伤而走，此时的退不是放弃，而是为了下一次的机会。
　　不曾慢下来的脚步，终是在远离落龙坡时停下片刻。
　　看着天际叶小钗的眼前，似是出现六铢衣的身影，耳畔亦是传来六铢衣的告诫。

　　“叶小钗，只要不放弃，明日的太阳定会再度升起。”
　　耳畔之言更是叶小钗之信念，但天剑的失败，只让他的心中泛起了深深的不甘。

　　但现在的他不能再做什么，只有养好伤势，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机会，完成六铢衣之嘱托。

　　另一边灭境正在上演末日之劫，云海翻腾天压地涌，但见地裂千里。
　　突升的压力，让素还真不支单膝倒地。

　　“这……吾必须带凤凰鸣前辈回去……”
　　以剑支撑不愿倒下，但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此时苦境大地，突现万千佛音，天降祥瑞，万佛齐临天狭道，一抗末世邪力。

　　“九印曼陀罗。”
　　一声轻喝，磅礴佛力无边蔓延，
　　无尽神力，压下骚动的苦境大地。
　　素还真感受到压力松懈，顿感轻松，正欲再做动作之时。

　　突闻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回荡，撼动境界。
　　“九界佛皇，玉织翔！”
　　“梵天！在哪里！”
　　音甫落，使得灭境更添满目疮痍。
　　随即便是更强大的压力袭来，使得素还真倒退不止。

　　抗衡的力量提升，佛皇再度轻喝，鹿苑众高僧亦是同时赞掌。
　　[九印曼陀罗]一展威能，使得灭境天地再度分离。
　　狭道天关的通道开启，时机飞纵即逝，素还真不做考虑化身飞纵，旋空斩冲入裂缝通道。

　　素还真顺利通过之后，突然一道惊天掌气随后而来，夹带水火双流击碎万佛法阵。
　　答非、所问二人亦受伤不轻，素还真见状正欲上去查看，但多日的奔波，又因通过通道时的松懈，终是体力不支倒地。

　　见此情景，佛皇带起素还真先往鹿苑而去，同时唤众高僧一同回归。
　　“众人回鹿苑。”

　　“领佛旨。”

　　在距离鹿苑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来，撒下一地血红，正是短暂回复意识的白发人。
　　“真是…狼狈啊……”
　　眼前已是一片模糊，时明时暗正是失明的前兆。

　　视线尽头是一片大海，而海的尽头有一座钟楼，白发人拖着伤躯向着海边走去。
　　“哈……这是天要亡我吗？”
　　看着这广阔大海，白发人自嘲一声，还是抵挡不住伤重再次倒地。

　　“嗯？血腥之气。”
　　一声带着疑惑的温和之音响起，让意识朦胧的，白发人莫名安心，随后他感觉到有谁将他温柔的扶起。
　　他想看一眼是何人，却只入目一片金光，失去意识之前他最后的想法是。
　　【这佛光也太刺眼了……】

　　另一边在鹿苑待命的药如来一众，感受到佛皇的回归，便来迎接。
　　只不过看到除素还真之外，还有另一个伤患时，还是面露诧异，药如来以眼神询问。
　　佛皇却是微摇头，让他先将两人安置妥当。

　　让沙弥将素还真和，白发人安置在客房之后，药如来便先去医治素还真。
　　为什么不先医白发人，只因他伤势过重，需脱衣细查。
　　只不过他一身长裙，让药如来不好动手，只能先给他喂药。
　　然后等沙弥请女医者过来。

　　药如来离开后，佛皇细细打量了一下昏睡之人，因为他感觉这个人冥冥之中，将会和他产生联系。
　　看着他因伤痛而蹙起的眉，佛皇犹豫再三终是替他诊了脉。

　　“嗯？这是……”
　　这一诊不仅诊出了伤重，还诊出了他非是女儿身的事实。
　　这让佛皇微感惊讶，不过却又放松。
　　再次唤来药如来，将白发人并非女儿身的事告诉他，让他放心医治。

　　果不其然连药如来都惊讶一瞬，随即放松，先施以针术缓解，随后以药调理。
　　但伤重如此，仍需修养，再加上人的昏睡，白发人就这样暂时住在了鹿苑之内。

　　几天过后，两人的伤势都逐渐好转，只不过素还真还在沉睡，而白发人却醒了过来。
　　“呃……这是哪？”
　　混沌的头脑让睁眼的人，一时间搞不清状况，只能盯着屋顶自语。

　　突然开门之声想起，引的他侧目，只见一个小沙弥进来，见他醒了微笑出声。
　　“施主你醒了，不过还不能下床，还要多做修养。”
　　边说边将药碗放桌上，然后过来将白发人扶起。

　　顺着对方动作起身，白发人细细打量屋内的装潢，发现着实朴素。
　　又见是这个小沙弥照顾自己，心知自己可能被哪位大师救了。

　　“多谢小师父，只是不知这里是何处？”
　　轻笑着对小沙弥道谢，没成想对方却红了脸。
　　“这……这里是鹿苑一乘，是佛皇救了你。”

　　“鹿苑一乘？佛皇？”
　　似是听过又没听过的地方和称号，一手撑着头侧蹙眉，白发人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小沙弥见他这样，赶忙将药碗递给他，随后让他宽心。
　　“施主你先好好修养，等你伤好这些事自会有人向你说明。”

　　接过药碗看着那乌黑的汤药，白发人有些头皮发麻，但在沙弥的注视下，他还是一口一口将汤药喝干。
　　“那我可以见见佛皇吗？他救了我我却不曾道谢，这样不符礼数。”
　　缓了缓神压下口中的苦味，白发人才想起来，应该向佛皇当面道谢。

　　“这……施主还是先养伤吧，佛皇不是那么轻易能见的。”
　　面对白发人的请求，沙弥面露难色，再次劝诫他好好养伤后，便将药碗收好准备离开。

　　突然白发人的肚子响起咕噜一声，惹的沙弥看向他，他亦不好意思的捂了捂肚子，这让沙弥有些忍俊不禁。
　　“施主稍等，我立刻为你准备素斋。 ”

　　说完沙弥带着药碗就走，待到门口时，像是想去什么一样，回头看向白发人。
　　“对了，还请施主告知名讳。”
　　见白发人面露疑惑，沙弥将剩下的话说完。
　　“这样我可以将你的请求，告知持剑明王由他做定夺。”

　　得知沙弥用意，白发人再展笑颜。
　　“麻烦小师父操劳，在下梦不落。”
　　小沙弥再次红了脸，向梦不落微行一礼后，便匆匆离开了。

　　听着沙弥远去的脚步声，梦不落有有预感，他在鹿苑一乘的生活将会很有趣。

　　在无关造化之中，绝情书自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石台之上。
　　而一个黑衣人正对着自己走来，手中一把闪着，寒光的刀让人心惊。
　　“你是什么人？为何讲我绑在此处？”
　　见刀刃直向自己，绝情书不由挣扎，连带着疑问一同出口 。

　　“放心吧，毫无悲哀的世界接近了，你将不会再有哀痛。”
　　黑衣人答非所问，只是一味的摆弄着手中的刀。
　　“因为我，就是悲悯的送行者。”
　　话一落，一张丑陋的面容映入绝情书的眼中，这丑陋的容颜让绝情书一震。
　　“你，你是人还是鬼？”

　　惊诧疑问瞬间脱口，只不过却惹恼了对方。
　　“这句话从你的口中说出，真是让人倍感火恼。”
　　阴沉的眼神看着手中的刀，黑衣人不再看向绝情书。
　　“我决定慢慢替你送行，报出你的名字。”

　　名字二字对现在的绝情书来说，是多么讽刺的两个字，心已死情已枯，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呢？
　　心知这人是来要自己的命，绝情书不想多言，双目一闭将头偏至一旁。
　　“我，死心的人。”

　　怎料黑衣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反而满意起来。
　　“死心的人？我喜欢这个名字。”
　　黑衣人怪笑几声，随后看着绝情书身上绷带。
　　“是谁将你包成这样？他一定很残忍，要让你生不如死，所以才让你活命。”

　　绝情书闭目不言，黑衣人也不在意，反而自语起来。
　　“我很慈悲，所以对悲剧最大的仁慈，就是结束。”

　　将手中的到横至绝情书眼前，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询问。
　　“准备好了吗？我要画上这刀了。”
　　刀刃划过，绝情书脸上再添伤口，但罪魁祸首却是毫无歉意。
　　“我太不小心了居然让你流血，你很硬气痛都不出声。”

　　绝情书虽不出声，但还是颤抖不止，不出声是因为麻木了，疼的麻木了。
　　“死心的人，已无所谓的痛觉。”
　　黑衣人对这个回答，似乎非常满意，诡笑再出说的是夸赞。

　　“说得好，让我看看说出这种人生道理的人，是何等面目。”
　　语落刀刃划破绷带，无法入目的肌肤入眼，带来的却是带着兴奋的赞美。
　　“啊！完美啊，好完美的丑陋。”

　　“能将你伤成这样的人，一定不简单，至少他的心一定很黑暗。”
　　说完他用莫名的神色，注视着绝情书，似是想看到什么。
　　反观绝情书不改神色，只是平静的向他提问。

　　“你体会过，何为背叛吗？”
　　听到背叛两字，黑衣人大笑出声，只是这笑声里有压不住的嘲讽。
　　“背叛？哈哈哈哈……我需要想一想。”
　　停下笑轻舔刀刃，黑衣人不打算回答问题，反而询问绝情书。

　　“你是因为背叛而死心，那谁是背叛你的人？”
　　绝情书一听到这个问题，不变的声调，突然有了一丝变化。
　　“一名让你豁尽一切，相信的人。”
　　黑衣人一听这话，嘲讽的话不留情的脱口。
　　“这世上竟然还有相信两字…”

　　“女人啊你不是丑死的，你是笨死的。”

　　“你将人生，过得愚蠢不堪了！”
　　调动了一下位置，黑衣人似有离开的打算，但却又因为怒火而停了下来。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的我是凭一口气生存，这口气吐完了，此命可休！”
　　本来平静的情绪，在对话中动荡起来，语调中的怨恨也压抑不住。

　　“如果你现在就死，要如何吐出这口气？”
　　像是被挑起了兴趣，黑衣人再次那刀在绝情书身上比划，似乎下一刻就要了她的命。

　　“我会化作厉鬼！夜夜入他噩梦！我会化作阴风！时时吹他寒冬！”
　　止不住的怨气，透过话语传达出来，象征着绝情书内心的怨，内心的恨。

　　听到绝情书的话语，黑衣人的笑声中有浓浓的愉悦。
　　“你很趣味，骨朽！人交你处理。”
　　吩咐完一旁的诡异人影，黑衣人转身离开。
　　而诡异的人则一步步，靠近绝情书，绝情书也不打算反抗，闭起双眼，静等她将要迎来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