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江山美如歌》三秋二月

133、第133话：意料之外（6）

　　黎浅见楚羽进屋，拿起手边的书籍朝他招呼上去。楚羽顺手接了，黎浅的拳头就到了眼前。楚羽头一偏闪了过去，让了黎浅三招。
　　“别以为你不还手，我就原谅你！”
　　说着继续打。
　　楚羽躲过黎浅的攻击笑道：“我是心疼你昨夜辛苦。”
　　黎浅的脸更红了一分，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冲着楚羽的□□踹了上去。楚羽向后退开，万分震惊。
　　“你踹我？”
　　“没踹着！”
　　楚羽不会再让着黎浅，将他的手捏住了。黎浅并没有荒废武功，他的身手越来越好了，楚羽用七分力气竟然摁不住他？黎浅这次挣脱不了，张口咬在楚羽的手臂上，楚羽吃疼，却不敢松手。只能任凭黎浅咬到撒气为止。
　　“疼。”楚羽抗议。
　　黎浅将他推开：“你还知道疼？你可曾为我想过？男子相爱本就不被世人所融，你还告诉别人，是闹咋样？唯恐天下人不知？”
　　楚羽笑道：“你再声音大一点，隔壁都能听见了。”
　　黎浅气的推开楚羽：“滚！去睡柴房。”
　　楚羽乖乖到床铺前，委屈巴巴卷了铺盖：“我听你的。不过，能不能让我解释两句？”
　　“不听！滚滚，马上滚！”黎浅还在闹脾气。
　　楚羽只能哀叹一口气，乖乖去了冰冷的柴房。
　　黎浅翻身上床，从枕头下拿出平日里研读的医书，这个时候哪里看得进去？脑子里都是楚羽的声音。黎浅跟楚羽拜天地的时候说过，要好好的不吵架不动手，他今天竟然跟小羽吵架了？而且还动了手，并且把他赶了出去？黎浅觉得对不起当初立下的誓言，但是想想，自己没错，是楚羽的问题，对，是楚羽不好，不耍耍威风，不知道这家里到底谁当家！
　　黎浅将书籍丢到墙边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完了，睡不着，怎么办？心里咯噔咯噔的，感觉身边少了什么。黎浅坐起身，看了看仓库，又看了看柴房，纠结不已。黎浅自问自己也是有脾气有傲骨的，怎么可以这么快妥协？不去！让楚羽挨冻去。
　　黎浅一夜都没睡着，感觉半睡半醒，身体明明累的要死，偏偏天还没亮就再也睡不着了。黎浅坐起身，摸着身边本应楚羽睡着的位子，冰冰的，好不习惯，好像他不在身边了一样。黎浅心有点儿慌，爬起来就往柴房跑，外面的风还是冷的，黎浅推开柴房的门。楚羽的被子裹得紧紧的，睡在墙角里。黎浅跑到他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脸庞。
　　“小羽？”
　　楚羽掀开被子将黎浅搂了进去，两个人紧紧贴在了一起。温暖从楚羽的怀抱里传递过来，黎浅松了一口气。
　　“气消了？”
　　黎浅任凭楚羽抱着，他看着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真真儿气不起来。
　　“没有。但是，给你说话的机会。”
　　楚羽抵着黎浅的额头：“先承认错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没有考虑你的处境，这个决定没有跟你商量，害得你措手不及，我错了。”
　　黎浅听完气更消了一分：“嗯。”
　　“你我的关系，在许明阳的面前，隐瞒不了。”楚羽非常认真的告诉黎浅“他流放至此，没有一年半载是不会走的，很有可能要住三年五载，难道，我们要一直分开吗？”
　　黎浅自然是不愿意的。
　　“许明阳轻功了得，听力极佳，我们院子就这么大，他怎会不知？隐瞒着，藏着，让他胡乱去猜，反而不妥。告知实情，他要住在这里，就要接受我们的关系。”楚羽握着黎浅的手说。
　　“我怕他说出去，我们就在这儿住不下去了。”黎浅说。
　　楚羽依靠着黎浅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妨，实在不行，就回山里去。”
　　黎浅喜欢热闹，不像楚羽什么都能看得开，只要不跟楚羽分开，让他去哪儿都可以。
　　“你既然说出口，有多少把握他不会宣扬出去？”黎浅问。
　　楚羽说：“许明阳眉清目秀，男生女相，是有福之人。他跟我们俩住在一起，谁更像下面那个？”
　　黎浅笑了，这个答案呼之欲出，当然是许明阳了。
　　“唉，小羽，你是在太坏了。”
　　楚羽慵懒的躺在黎浅的大腿上：“什么时候许我回房去睡？这里冷得紧，不好受啊。”
　　黎浅任凭他躺着，整理楚羽的发丝，笑的宠溺。
　　“今天吧。”
　　许明阳起床的时候，黎浅和楚羽在院子里练剑，一黑一白两把长剑飒飒生风，好不帅气。许明阳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这世上，比他长得帅，比他武功好，还比他勤奋的人，至少有两个！许明阳观察着黎浅和楚羽，他们俩的下盘都挺稳的，谁也不像......唉，他都在想什么呢？
　　许明阳其实并不会好好干活，他早上起来洗漱完就浪荡出去了，浪到饭点儿回来。吃饱了就又走了，到了晚上才回来。
　　黎浅点算晚今天的入账，气的将算盘丢在桌上。
　　“这个许明阳，看着瘦不拉几的，吃的倒是不少。什么都不干，还得我们准备一日三餐？天底下哪有这样白吃的道理？”
　　楚羽擦干净桌面，没有生气的意思，将抹布整理好挂在墙边，放下挽起的袖子。
　　“阿浅，你若不满意，当面说他比背后说他好。那人家的错误惩罚自己，万万犯不着。”
　　黎浅拍着桌子怒道：“对！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流放之徒较劲儿？等着吧！我要让他知道，我的白米没那么好吃！”
　　楚羽也没办法，只能顺着黎浅。
　　许明阳回来刚走到仓库门口，听见里面有声音，推门一看，黎浅将他的东西都收进了盒子里。
　　“这是作甚？”许明阳惊讶万分。
　　“这是我家！你是流放之徒，给你一个铺盖已经是恩赐了，你还想着在我家过日子？”黎浅说。
　　许明阳知道流放是奴，自然不能跟自由的时候相提并论，还是不是看黎浅好说话，才给自己多些享受和自由。没想到，黎浅将他的东西统统收了起来，只留下一床被褥。
　　“把书给我留下，好不好？”许明阳跟黎浅商量。
　　黎浅闪电般拒绝：“不好！我家不留只吃白米，不干活的。这书籍留着，你只会沉浸其中，对我无益啊。”
　　许明阳哑口无言，气的脸色发红：“那你怎么养个畜生？”
　　黎浅拍了桌子：“我养的连畜生都不如！就是个米虫！”
　　许明阳脑子转的不慢，立刻明白黎浅骂他，气的脸色发红，哑口无言。
　　“你......你你......”
　　黎浅挡开许明阳的手：“你什么你？明早起来干活，干不好，饭都不给你。我赚不到银子，你就挨饿。看看咱俩谁能扛的过谁！”
　　楚羽在一旁看热闹，他第一次见到黎浅“欺负”人，没想到，也是赏心悦目的。
　　许明阳好歹以君子自居，被黎浅如此“欺负”没有什么办法，第二天一早乖乖去挑水。楚羽煮粥，减轻了他不少负担。
　　“阿楚，我来吧？”许明阳说。
　　楚羽摇摇头：“不必，家中米粮不多，禁不起浪费。”
　　许明阳微微震惊，这家伙也太敏锐了吧？知道他想在食物上做手脚挑衅阿浅？许明阳转念一想，他才是外人，人家两个同气连枝，很正常。
　　“许公子的流放罪名，说大不大，按照律法批评教育即可，不至于沦落至此啊。”楚羽说。
　　许明阳帮楚羽添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被生擒，什么罪名都是顺理成章的。人家只给了我一个贪财好色的罪名，已经不错了。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楚羽将锅盖盖好：“这话说的，让我听不明白了，怎么？这流放的罪名，还能挑选？”
　　许明阳将手中的柴火塞进灶台：“这么跟您说吧！凤九国的从地方到京城，干净净的清官，好官，十个指头，数的过来。剩下的，都是乌合之众。”
　　楚羽认真的听着。
　　“罗大人，你说他是好官，我不否认。至少他抓了我，没有为难我。但是，你说他是清官，我可不这么认为！”许明阳依旧坚持罗大人不干净“按照朝廷俸禄，罗大人一年才叁佰两白银，这个数目全家人也就是个温饱，怎可能有积蓄？可是罗大人呢？家里不但有积蓄，还能找来家丁丫头伺候，你说他不贪？我不信。”
　　楚羽微微含笑，这个许明阳对朝廷俸禄倒是挺了解的。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女儿，竟然是个可以预知未来的人物？阿楚，你觉得这世上有预知未来的人吗？”许明阳问。
　　楚羽将锅里的粥翻滚了一下，倒入切好的菜心。
　　“其实，真有可以预知未来的人。”楚羽非常认真的开玩笑“比如，算命的。”
　　“那是神棍！我也会算命啊！”许明阳拉了楚羽的手，看着他的掌纹。许明阳不是信口雌黄的人，说自己会算命也不是蒙人的，他看到楚羽的掌纹微微一怔。
　　“怎么了？你不是会算命吗？”楚羽从来不信命。
　　“我就随口一说，你就信了？”许明阳第一次看了人家手相不敢妄言。许明阳的心怦怦的跳的有点儿慌，看着做饭的楚羽，心跳的更厉害了，这是凤九国的偏僻之地，怎么会有如此贵相之人？说那是帝王之相都不过分。许明阳紧张起身去外面干活。黎浅将药材扛进后院，招呼刚出厨房的许明阳：“把这个搬到仓库去！”
　　许明阳走到黎浅面前笑道：“当家的，你受伤了？”
　　黎浅翻开手掌，没有啊！
　　许明阳上前握了他的手看了一眼，更慌乱一分，这阿浅也不是池中之物。
　　“懒蹄子，你别以为谄媚我就能偷懒啊！我是狠心的人，不会养吃白饭的米虫。”黎浅将手夺了回去，推许明阳干活。
　　许明阳点头哈腰，将药材扛进仓库。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看着前面茶舍招呼客人的人，许明阳感觉现实有点儿不真实，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耳朵在嗡鸣。
　　“阿阳，你是栋梁之才，只有真才实学才能挣得一世英名。”
　　爹爹，你的布衣神相莫不是假的吧？你说我是栋梁之才，我却沦落做了盗匪。你叫我的神相之术，却在两个山野村夫的身上应验？天下，莫不是要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