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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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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池旁只剩下岳元。
大宝三人眼巴巴往四周看,“那俩姑娘呢?”
宋偲也问:“她们呢?”
岳元捏根签儿吃着肉,看着这五人站他跟前,心情分外好。
“夏夏要睡觉,这晚上风大她有点儿扛不住,蒋凝陪她回屋了。”
“她没事儿吧?”宋偲多问一句,一看手机,已经十一点了。
他知道何夏生活规律,每晚十一点前必睡,顺便抬头往何夏屋里看一眼。
这一看,就捕捉到一道人影呼啦闪进窗帘后,明显刚才也在看外头。
宋偲眼底闪过笑意。
“没事儿。她不有哮喘嘛,怕招冷风犯病。”岳元解释,站起身又从旁边拎了一箱酒上桌,“来来!今儿热闹,谁不喝趴谁是孙子,怎么样?”
“靠!”大宝冲上去就给岳元一拳,“你孙子还说!把我偲爷藏了那么久,今儿谁不揍你谁才是孙子!”
邹毅也冲上去,雷万峰也撸袖子,岳元抖着肉往宋偲身后躲,“偲爷!您得发话啊!”
几人围着游泳池转着打闹,笑骂声震天。
何夏躺在床上,还没睡着。
刚才她听见外头说话声,忍不住好奇就去窗户看一眼,正好被宋偲视线逮个正着,那眼神儿把她烫一跳。
她忙放下帘子跑回床上,上了床又觉得自己奇怪,为什么要躲?
看看下头他们在干嘛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那几个人看起来跟宋偲感情确实蛮好,她听着外头的欢闹声翻了个身。
这小子人缘儿还不错嘛。
过了会儿听见宋偲的声音传来,“行了,太晚了,先散了啊,明晚再喝。”
那几人显然不肯,怨声载道。
宋偲坚持,“我明天还得早起,大宝你也好好休息,明晚上第一场就你们吧?”
他也怕吵到何夏。
“几点起?干啥?”
“七点吧。”
“七点?干啥?”一片惊讶。
宋偲手一摊,“我天天七点起。”
岳元看着这四人跟他当初一样被雷劈到口吐白沫的模样,笑得一抽一抽的。
他们这圈子,每天七点起的没见过,七点睡的一大把!
何夏闷被子里也笑了,这小孩儿还真是乖。
雷劈现场总算被宋偲给清理出去,院儿里安静下来。
岳元让服务员来打扫卫生,自己跟宋偲进了屋。
宋偲想起一件事,停下脚步回头对岳元道:“对了,我跟他们说,夏夏是我女朋友,你兜着点。”
说完留下风中凌乱的岳元,独自上了楼。
妈的,岳元一掐腿,他迟早得被偲爷的雷劈熟!
何夏照例六点就起床,山里空气好,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不出去跑步都对不起自己!
她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下了楼,一开门,就看见宋偲站在院子里。
何夏睁大眼,“你起这么早?”
宋偲总算换了件长袖,一身黑色运动套装,戴顶棒球帽,虽仍藏着脸,但大长腿宽削肩,整个人笔直挺拔,透出些清隽味儿。
“我猜你要去跑步。”他拉开院门,“山里跑步舒服,我也去。”
何夏眉眼弯弯,宋偲是她唯一一个安利跑步成功的人,心情大好,又伸手拽他小辫,“孺子可教!你比蒋凝乖多了!”
正说着,手僵住,门外四个脑袋,八只眼睛,齐刷刷盯着她。
何夏尴尬收回手。
“早啊!偲爷!”大宝先跳出来,眉飞色舞看向何夏,“这位是……”
宋偲眉毛抽了抽。
“这是何夏。这是何天宝,你喊大宝就行。”
“哎哟!我们何家人!”大宝搓着手,笑得眉毛乱飞。
何夏被他的刚猛热情吓得一哆嗦。
“这是雷万峰,老雷,这是邹毅,这是李佳芮。”宋偲一一介绍过,“都是我朋友,来参加音乐节碰上的。”
何夏笑着和四人打过招呼,果然搞艺术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她看四人杵在门外不动,礼貌地问了声,“你们,也要一起去跑步吗?”
跑步……天雷滚滚……
四人忙挥手,“不去不去,呵呵呵!”
“我们这会儿回去睡觉,偲爷快去吧!”
“拜拜拜拜!”
宋偲带着何夏往山顶走去。
身后四人一片惊叹。
“挺好看的,素颜都这么能打!”
“眼睛真漂亮!”
“肯定纯天然!”
“切,偲爷能找个后天加工的?”
“学生吧?文文气气的。”
“我猜是模特儿,你看那身段儿!”
“起码是C!”
“大宝你又找死了哈!”
“这算是偲爷头个官方认证的女朋友吧?”邹毅来一句。
一片死寂……
“是,必须是!”李佳芮带头往回走,闷头道:“不过往后别提这茬儿。”
何夏和宋偲在酒店后平顶做完热身,沿着山间宽阔步道往前跑去,后山还有更高的山峰,银杏林和枫树林红黄相间,再往上是低矮松林,然后是广阔的高山草甸。
宋偲一面跑一面给何夏讲这酒店历史。
这酒店叫万宁古堡,是清朝时一官绅世家的宅邸改建而成,山下还有一片宽阔的葡萄庄园,还可以去采摘葡萄学酿酒。等到了冬天,下雪封山,这后山又变成滑雪场。
宋偲指着山坡上一条条绿道给何夏看:“那都是滑雪道,那是中级道,那是高级道。会滑雪吗?”
何夏摇头,“不会。”
“冬天咱们可以再来,我教你滑雪。”
何夏仍摇头,“看起来很危险,算了。”
这小子好像尽喜欢危险的运动,比如飙车、滑雪。
她想起一件事儿,看看身旁跟着她的步子跑得稳稳当当的宋偲:“我看你也没怎么锻炼,腹肌怎么能练得那么漂亮呢?”
她声音清淡,明朗,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和撩拨。
宋偲听在耳朵里却撩得全身细胞都飘了,心尖尖上像蘸了蜜,手指在带着寒意的山风里都暖了起来。
他看着前方淡淡道:“很漂亮吗?”
何夏听出了他话里的得色,白他一眼,“你每天白天去健身房了?”
宋偲摇摇头,“很简单,200个俯卧撑,200卷腹200侧卷,三组半小时平板,100深蹲,自己在家都能做,我还有哑铃。”
何夏像找到同道中人,她也不爱去健身房,平时就家里瑜伽垫上做做操,听完惊叹,“一天做这么多?”
宋偲云淡风轻,“多吗?”
他在阁楼上住的时候,夜里没灵感了就做各种运动,反正是打小就养成的习惯,也不知道每天做了多少。
这死小子装淡定,何夏瞪他,笃定道:“我从今天开始也试试,练卷腹。”
宋偲侧目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热衷运动?”
二十多岁的人,早睡早起,坚持跑步,不喝饮料,很少吃外卖,简直是奇迹。
何夏吐舌一笑,“因为我怕死。”
宋偲愣了愣。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到帝都后又出现哮喘,医生说没法根治,只能靠提高免疫力,所以我就只有坚持运动来续命了。”
她看了看远处朝霞,“你知道我家情况的,我要死了,我爸怎么办呢?所以我得好好活着。再说了,健康就是省钱,不上医院比吃多少补品药品都好。”
宋偲看着她在身边摆动的双臂,有些想握住她的手。
“你哮喘严重吗?”他问:“会对什么东西过敏?粉尘花粉什么的?”
何夏摇摇头,“已经很少犯病了,倒是不过敏,就是怕受冷刺激,比如不能在冷水里游泳,不能着凉,不能吃冰的食物。”
她可怜巴巴撇撇嘴,“我都有好几年没吃过冰淇淋了。”
宋偲脑子里涌起一个念头,侧目看了眼何夏嫣红饱满的唇,咽了口唾沫。
“哇哦!”何夏欢呼,“太阳出来了!”
远处咸蛋黄似的太阳暖融融从山头探出一道边儿。
草甸山坳间的座座大白风车像罩上金光,远处红松黄叶层林尽染,在蓝天下像一团团鲜艳的油彩画。
“来我给你拍几张照。”宋偲见何夏拿出手机拍日出,也掏出自己手机来。
何夏傻乎乎地站直比出剪刀手,“我不会摆POSE。”
宋偲抿唇笑,难怪她朋友圈都没照片,“你别管我,就随便跑,随便跳,怎么高兴怎么来。”
何夏懂了,揣好手机欢呼着跑出步道,往已经泛黄的草地上撒欢儿跑去,马尾在风中雀跃飞扬。
宋偲紧紧跟上,“咔擦咔擦”拍了个够。
二人跑了一个小时,回去洗漱完毕,蒋凝和岳元还没起。
他俩再一块儿去吃了早餐,回来这俩人才磨磨蹭蹭起了床。
四人开车去了附近林场,爬山,捡蘑菇,玩儿到四点又去附近一家有名的烤全羊店吃羊。
接近这片山时,人明显多了起来,山道上车如长龙缓缓向前,沿路音乐节的广告幡迎风招展,那烤全羊店在一个村子里,里里外外的饭店全打着京北第一烤全羊的招牌。
岳元把车停在村口,四人一起往里走去。
到了一白墙灰瓦房外,一长排板凳沿着围墙排开,坐满了人。
“哎哟我天!”岳元摇头晃脑叹道:“幸好咱们早定了位儿。”
他回头跟何夏和蒋凝介绍:“这家店的烤全羊有多好吃呢?我一哥们儿移民美国,有次回来办事儿,只停留四天时间,楞是抽了一天跑这儿来吃了顿烤全羊才回去!”
蒋凝大笑,“有那么神?五环那儿不有家他家分店吗?我吃过,就贼贵,也没觉多好!”
岳元摆了个不懂货的表情,“那羊,出了这草原就变味儿了,你信不?待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何夏看了眼岳元问:“有多贵?”
她注意的是价钱。
岳元乐呵呵挥手,“嗨,岳总请客,你尽管吃好喝好就是给面儿了!”
何夏忽听见一声熟悉的喊声,“夏夏?!”
声音里满是惊诧和难以置信。
何夏一回头,看见人队里站起来的身影,笑了笑,“薇薇?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