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明日与你》就叫棠梨

16、暴露

　　自从陈琬退学之后，她的日子基本上只有两种模式：出门坑蒙拐骗以及在家挺尸。和许蘅确认了下次回许夫人老家的日期，知道自己也不过只有两三天可以休息，她就再也没出过门。这种生活方式为什么没有让她发胖，被徐清蓉列为她无法解开的谜团之首。
　　于是许蘅来接她的时候，毫无意外地又是看到了窝在沙发上那一团。但是怎么看怎么可爱，至少比之前看起来可爱。“想不想去市医院一日游？”
　　“不太想去……”陈琬打着呵欠，“也得去。”
　　周日的市医院人流拥挤，她和许蘅去往妇产科的楼层，周围的人不是抱着孩子就是大着肚子，彼此打量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慈爱，尤其是他们这一对长得亮眼，更是招来不少目光。许蘅略略把陈琬拢过来，护着她挡一挡视线。
　　陈琬察觉到这个动作，感到有些不适。说不出是对肢体接触的不适还是对这种接触产生了一点小鹿乱撞，总之她肢体很是僵硬，以至于看到许夫人当初生产的产房，也有点恍惚了起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那里，脑子里被冲进来的信息挤满，甚至有些晕眩。
　　真不是一场愉快的出行啊……
　　于是打算速战速决。要来了许夫人的生辰八字，陈琬表示今天可以收工了，“我回去会卜一卦看看。”
　　进了家门，她就利索地把试图跟进来的那只狐狸赶了出去，“商业机密，不许窥探。”然后关上了门，这才拿出卦图，开始工作。
　　她一边随意地布阵，一边思考。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她在这里再怎么大胆假设，也只能停留在假设。许夫人这个人也充满谜团，与其自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如直接来问许蘅这个儿子来的直接。所以最好是诈一诈他，让他乖乖把信息吐出来……
　　“你是怎么混到现在还没被拆穿的？”突然间，有冰凉的手从身后抚上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视线与以往看向她的完全不同，没有那种饶有兴致的轻怠散漫，充满了审视和阴冷，和他的手一样冰凉，让她禁不住发抖。
　　“……若是不信任我，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她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想不起自己哪里暴露了，更不确定是不是他在诈她，只得故作镇定，以不变应万变。
　　“你的阵，画错了。”他嗤笑一声，指了指某处。
　　“……”那正好是她一直记不住的那个！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啊啊啊！
　　陈琬的内心在尖叫，在打滚，在咆哮。
　　搞砸了。
　　完了完了完了。
　　不不不，冷静下来，她还可以抢救一下——
　　还没等她想出抢救方案，她就被男人一把拽起，扔在了床上，并且动作流畅地欺身压了上去。
　　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用力得她红了眼眶，已经懒得带上那副谦谦君子面具的许蘅看起来充满攻击性——在双重意义上， “你先放开，这样有什么意义？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没有骗你！”
　　“有什么意义？”他语气不紧不慢，“当然有意义，从心理学角度讲，让人完全丧失自由的逼问，可比坐下来对话得到的真话多得多…… 人在裸露状态下更容易丧失安全感，也就没什么余地做心理武装，比较容易说真话……”他手下动作不停，然后犹疑了，“唔……你成年了对吧？”
　　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感受？
　　秘密被揭穿、身体被束缚、男人压在她身上看起来似乎毫不打算手下留情，这几个元素凑在一起，她感觉不仅眼下要有被先奸后杀的危险，就算活下来以后也要没饭吃了……
　　“又走神。这种状态下还敢走神？”他轻笑了一下，带着点威胁的意味的手指缓缓游移， “我想起来了，你成年了。”笃定的语气，“那我先帮你脱光，我们再说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一语双关，语气正经，仿佛在探讨学术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许蘅，我说真的，我没有骗你，虽然阵法我不会画，但我不需要阵法就可以占卜。说起骗，你才骗了我吧？”
　　他的手指停下了动作，慢慢地抬头看她，“这话有意思。怎么讲？”
　　好的，至少暂时稳住了。“先不说别的，你至少一周没去看过你妈妈了，而且有人给你妈妈送花你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你也没那么孝顺哦？让我猜猜是谁给你妈妈送花，你爸爸？还是你妈妈养在许家的小情人……”
　　他的目光骤然阴冷下来。
　　……这个只图一时痛快的毛病真的要改，现在激怒他她是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吗？
　　“我是说，不管是谁，你现在也不知道对不对？我有办法，可以帮你找出这个人。而且我手边还有一些关于你妈妈的消息，你肯定——”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愿意相信你是真的算命师？”他毫不留情地打断。
　　“我说了，放开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可我一点也不相信你，也不想要你的证明。怎么办？”他的手指又开始轻点慢捻，有些发痒，那动作仿若在拨动琴弦，让她一下就读出了潜台词——我现在就对怎么拿你泄愤较感兴趣，“嗯……算是欺骗我的惩罚……之一。”
　　“记不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骗我？嗯？”那么好听的声音，此刻在她的耳边却等同于恶魔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