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结》妙机其微

6、第六章

　　闻绡逛了逛，再去前厅和苏澈一道用了些早膳。刚吃完不久，便有人递了消息，苏澈急忙去了铺子。
　　闻绡闲得无趣，一直坐在房中看书。须臾，清泉走过来通报，颖晴姑姑过来了，闻绡急忙让人进屋。颖晴仍是一派笑颜，只是同她来的还有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清秀，穿着普通家丁服，而见到她手里拿着的那摞厚厚的纸张后，闻绡心里了然。
　　“奴婢给少夫人请安。”颖晴姑姑边说着边行了礼，旁边的小姑娘也是如此。
　　“这是夫人临行前交代要给您的账本，主要是家中内院的庶务，以及一些与各府上的人情往来云云。”说到这，颖晴顿了顿，“临行前，夫人已经整理了一次，少夫人可以抽闲看看，如有疑惑之处，可以随时召奴婢问询，只望您别嫌弃！”说着，把账本搁到了书案上。
　　“颖晴姑姑说笑了。”闻绡说着，便拿起一本账簿，迅速翻看起来。幸好闺中时母亲教了不少，再加上她也算得上博览群书，一目十行不在话下。不多时，她捡起另一本账本。颖晴在一旁看得暗暗咂舌，也有些担忧。但随后两个时辰里，闻绡便根据所见，道出自己的疑问以及意见。颖晴一颗心微微放下。
　　忙完后，已接近午时。苏澈未归，闻绡正想着要不要派人过去问问，便有人递话，说大少爷去城西验货了。闻绡心领神会，也乐得自在，只是她面上不显。
　　用过午膳后，又小憩片刻。突然记起颜笑早上的话，召来清泉与颜笑，三人提了一些点心，和一些仆人一起去了苏二少爷的住处。离门口不远，便听到院内有孩童说话。闻绡细听片刻，大致了解是二少爷请教夫子问题，担心会打扰，也是想见识一下这位教书夫子的能力，因为清泉跟她说过这位先生实在年轻俊美，而且还是苏老爷下重金聘请。想到这些，她没有进去。
　　只听得苏湛向先生提问到：“夫子，这本书讲的东西与故事真是稀奇有趣，只是…好像掉了两页？”
　　“嗯。那两页在我拿到书前就被人撕去了。只不过，之前书的主人口述了其内容。左右今天你功课完成得顺利，听一听也罢。”男子声音略带磁性，很是悦耳好听。闻绡对他即将说出来的话也愈发好奇。
　　“这两页书，讲了一个传说中的神物——宿命结。第二页讲了一个故事…”
　　听到“宿命结”三字，闻绡心神一动，只听得里面的先生讲出了宿命结来源的上古故事。与小时娘亲所说的并无差别。只是夫子所说的第二页上的故事又是什么呢？闻绡不自觉地向门内望去，只见那夫子侧对着门，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身形修长，高七尺，穿着普通的青色衣袍，正认认真真地回答学生的问题。
　　他对面的学生，身穿蓝色锦袍，眉清目秀，正炯炯有神地望着夫子。这正是二少爷苏湛了。
　　就这片刻，正说话的夫子稍微转过头，就看见了门边的闻绡。
　　闻绡被看见了，仍旧不慌不忙地走上前见礼。
　　二少爷苏湛早先就见过了自家这位嫂嫂，知道嫂嫂是来自书香之家，好感颇多。只是碍于夫子在场，他见礼后只能在夫子旁边规矩地站着。
　　但闻绡明显看见他还趁机向自己眨了眨眼睛，不由弯了弯唇。
　　“夫人安好！鄙人姓卫，单名一个‘简’字”说着，一边作了个揖。
　　“夫子无需多礼！现下公婆出门，我怕阿湛不习惯特来看看。”闻绡言语温和，迅速而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目光掠过他的手顿了顿，又向颜笑示意，拿出了糕点，便要准备离去。
　　正要走时，她看见了摆在桌案上的一本书，停了停。
　　苏湛看到了，便很是好奇地问：“嫂嫂，这本书是夫子给我的，你看过了么？”
　　“我前些时候倒是看过跟这个一样名字的一本书。”闻绡想起刚刚的听闻并未在书中见过，思索片刻答到。
　　对她的回答苏湛明显一愣，望向夫子。夫子笑笑：“这本书流传版本甚多。内容不一样也是常事。”闻绡听罢，顿时明白自己偷听估计早就被人发现了，心中不由发虚。
　　苏湛则想起那个没讲完的故事，催着夫子说下去。闻绡觉得自己必须要走了，哪知苏湛让仆人多搬了把椅子，并对自家嫂嫂说：“今日要温习的功课我早已做完，每过五日，大哥回来必定要考究我的功课。按规矩，今天便到了时候。嫂嫂可否等等我，等下一起与我去找大哥。”苏湛睁着清澈的大眼睛认认真真地说道。其实他也有私心，每次大哥考查功课，自己若有不当处，必定被狠狠训上一顿，拉上温柔漂亮的嫂嫂一同去，说不定让自己少受些罚。
　　苏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闻绡来时便带了一些人，她本就担心小孩子过度思念远行双亲以至寝食难安，何况自己对那个故事也很好奇，就答应了。她坐在一旁。夫子也坐了下来，开始讲那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