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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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高永愤怒的发泄着不满，宋青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他感到无比的恐惧。他觉得自己其实隐约已经抓住了事件的真相，但那个可能太可怕了，宋青拒绝相信。接受了唯物主义教育二十多年，哪有那么容易就接受这宛如恐怖片的展开。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超能力没有异能，甚至都算不上多么勇敢。面对一个深渊般毫不见底的可怕世界，他只想远远的逃开。
他胆怯的观察着四周，考虑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失踪事件，总觉得还有和那个中年男人相似的存在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他们会不会已经察觉自己的异样？会不会让他变成下一个失踪人口？如果能找到尸体知道具体的死因，宋青也许还不会这般畏惧。但正是因为连尸体都找不到，那种不知道会被怎样对待的全然未知，让让人更加瑟瑟发抖。
换做平时高永肯定会发现宋青的不对劲，但是他正被大量的悲愤和无力感冲昏了头脑，完全忽视了宋青的沉默。他还想拉着宋青去周围寻找章思哲失踪的线索，宋青几乎是惊恐的拒绝了他。他看着不远处那栋居民楼黑漆漆的入口，觉得简直像是个有去无回的死亡通道。
他想要劝阻高永，让他停止单独追查下去，否则很有可能他也会像章思哲一样生死未卜变成新的失踪人口。
“高永，你也说了，这件事很邪门，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毫无征兆的就消失不见，连尸体都找不到。也许真的是撞鬼了……你还是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到时候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
苦苦思索着恰当的语句，宋青小心的劝着他。虽然很想告知高永可能的真相，但是连宋青自己都觉得跟说胡话似的，高永怎么可能会相信。
高永闻言狐疑的看着他：“刚才你不还说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又态度一变觉得是撞鬼了？”
宋青结结巴巴的解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万一是真的呢。高永，章思哲出事了我也很难过，但是你好好想想，连大批警察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你一个普通的才毕业大学生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这番话是不折不扣的实话，但是却很不好听，高永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宋青，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你在说什么啊，宋青！你可不是这样的人！这也太冷血了！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不做吗！”
咬着牙，宋青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是，我知道自己这么说很无情。可是高永，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父母。万一你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怎么办！”
回忆起之前章思哲父母那凄惨的模样，高永一时哑口无言，但他随即又愤愤不平的说：“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会出事！就因为害怕那一点点的可能，所以你就建议我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置身事外吗。宋青，认识你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你居然是个这么理性的人。”
宋青无奈的长长叹息，他要怎么解释，既然有着那股奇怪味道的男人就住在这栋楼里，高永要帮着寻找章思哲的线索，肯定会和那个男人撞上。如果那个男人真是导致章思哲失踪的真凶，高永岂不是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无法说出真实的理由，宋青只能苦口婆心的再三劝说警告，要高永别轻举妄动。可是高永反而被他激起了倔脾气，反过来把宋青一顿臭骂，说他不够朋友。最后两个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回家的路上宋青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难道要他看着好友浑然不知的将自己处于深陷危险的境地吗？而且章思哲的父母搞不好也被盯上了，随时会有危险。他不想再看着自己熟悉的人们失踪，生死不明。但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到。就算他不顾一切的去报警，就凭那股奇怪的味道吗？然而除了他之外根本没人能闻到，但是这种荒唐的怀疑和理由，肯定不会被相信。
拖着沉重的脚步越走越慢，宋青停下站在原地不动，他实在是无法彻底置身事外。他鼓起勇气，调头再次回到章思哲居住的小区。站在居民楼外他的膝盖都在打颤，但他最后还是咬着牙走进了大门。
最起码，他要想办法确定之前见到的中年男人具体住在哪一楼，是什么身份。这样的话，至少可以提醒章思哲的父母避开危险。
他想了一阵，稍微定了下神，便开始从一楼左手边第一户居民开始敲门。由于现在是傍晚七点多，大多数人都已经下班回家开始做晚饭，所以没敲几下就有人出来开门了。
“谁啊？”
开门的是个老婆婆，宋青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你好，我是《都市晚报》的工作人员……”
老婆婆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记者吗？啊好烦啊，都说了我们不知道啦！警察都来盘问了好几波，你们还没死心？”
“不不不，我不是记者，我是来问问，你们家愿不愿意订我们的报纸……”
宋青话还没说完，老婆婆就冷冰冰的丢下：“不要。”两个字，磅的一声关上了门。
“……嗯，没什么感觉啊，也没闻到任何味道，看来这里不是那个男人的家了。”
他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一家一家挨着敲门确认了。之所以冒充推销报纸的，是因为这样的身份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基本不会有人会想要查看一个推销报纸工作人员的证件，只会不耐烦的应付几句后关门。宋青要的也就是他们打开门而已。
那种浓郁的味道，只要打开门他肯定能闻到，而且根据他的经验，只要接近到一定距离，他的脖子也会跟着刺痛。宋青暗自苦笑，他开始觉得，也许这种毫无征兆的痛感，就是身体给予他的警告。要他小心那些奇怪的人，不要毫无防备的遭了毒手。
真是不知道该称之为幸运还是诅咒。
用假扮推销报纸工作人员的办法，宋青一户一户敲开了这栋楼里居民的家门，其中有没人应答不在家的，可是回忆起那个中年男人提着菜的模样，肯定是有家人而且在家。宋青觉得这个人多半会伪装成正常人，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罪行，也许还在借机寻找下一次动手的机会。除了不在家的住户，也有少数人只是隔着门板询问后马上拒绝，没有开门。但是考虑到距离的关系，宋青的脖子没有刺痛，看来中年男人应该不在里面。
“不知不觉我竟然已经认定那个男人跟章思哲的失踪有关系了。这算什么，直觉？妄想？”
宋青做着这种一个小时前自己绝对预想不到的事情，心中充斥着紧张和恐惧。很快他就排查完了一楼到十一楼的住户，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也没有察觉到中年男人的存在。这栋楼一共就十二层，每层左右两边各两家住户，章思哲住在顶楼左侧。他一口气爬到了第十二楼，楼道安装的声控灯坏掉了一个，显得有些阴暗。他的心又开始砰砰狂跳，情不自禁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也是啊……那些失踪的人并没有什么共同点，看上去像是随机挑选的结果。如果那个家伙是章思哲的邻居，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失踪的是他了。”
宋青没有去敲章思哲家对面的那扇门，因为之前他和高永上来看望两位老人的时候，正好遇到对面的住户下班回家在开门，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按照中年男人的年纪来看，不太像是他们其中之一的父亲。他把视线转移到楼道右侧，坏掉的灯正好位于那一边。外面天色已黯淡，楼道里只有一盏灯，发散出不太明亮的黄光。宋青紧张地握紧拳头，全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动，他犹豫着，却坚定的朝那个方向走去。仅仅只是接近，他就隐约闻到了那股味道，而且脖子后面又传来了熟悉的刺痛感。
他在两扇门中间仔细分辨了一下，确定味道是从右边的门传来的。他害怕得要死，心脏几乎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强烈彰显着存在感。他觉得为了确定，应该敲一敲门。但是他又恐惧着自己会不会被不知名的生物拖进去，从此彻底消失不见。
宋青退缩了，他屏住呼吸，打算不发出一点声响的离开。但就在此时，原本紧闭的门却伴随着“嘎吱”的金属摩擦声忽然打开，屋里没有开灯，那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冰冷的盯着他，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宋青身上的汗毛瞬间炸起，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猛的后退了几步，到了中年男人无法够到的地方。他面色惨白，语无伦次的说：“对、对不起！我敲错门了！”
说完他拔腿就跑，不敢去等电梯，直接冲下了楼梯口。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十二楼的距离，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跑下来了。就像是背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宋青头也不敢回的一路冲出了小区，直到来到大街上，看到满街的行人，他才稍微有了点安全感，停下来狼狈不堪的喘着粗气。
他知道自己的表现非常拙劣，简直可疑得太明显。但是那时剧烈的恐惧让他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只想赶紧逃走，否则……也许他就会死。
战战兢兢的回头，宋青再次看向那栋居民楼。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他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正站在阳台上。毫无疑问，他肯定是在看着自己。
宋青几乎尖叫起来，他不顾一切的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粗暴的挤开想要抢车的一对情侣，嘶哑的对司机说：“赶紧走！”
“可是你要去哪儿啊？”司机莫名其妙的问。
“别问那么多！开车就是了！”
宋青简直在对他怒吼了。
随着车子的启动，宋青心跳如雷，背上全是冷汗，狠狠的用手掌搓着自己的脸，好半天才冷静一些。他不敢就这么回自己家，害怕被跟踪什么的。于是他让司机拉着他漫无目的的转了好几圈，在一个和自己家完全相反的位置下了车。随后他又乱七八糟的转了无数次车，直到确定没人跟踪自己后，才疲惫不堪的回到家。
打开门却发现家里没人，宋青心里顿时一惊，但他发现饭菜放在桌上，鞋柜里宋母经常穿的那双便鞋不见了，才稍微松了口气。可是他还是跑到楼上，确认母亲和往常一样在邻居家打牌，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孩子干嘛呢，咋咋呼呼的。”
宋母不高兴的责怪他的冒失，宋青随便敷衍了几句，才转身下楼回家。他根本没有胃口吃饭，直接倒在了床上。
“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他痛苦的想，巨大的惊悚让他此刻还在微微发抖，盯着漆黑一片的窗外，他陷入了绝望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