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春》小鹤巳

1、叶十三

　　民国初期，各方为了巩固势力，平复人心，分为了东西南北四方。
　　每一方各有一个总统，和一到两个辅佐家族。
　　现如今，东方大总统舒家，东方严家。
　　西方大总统陆家，西方叶家，西方张家。
　　南方大总统李家
　　北方大总统季家，北方欧阳家
　　我们的故事，要先从西方叶家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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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叶家有个小少爷，叫十三，不带姓。
　　十三的爹是叶家二老爷，纨绔子弟一个，玩闹成性，当年非要娶楼里一个怀孕的姑娘，叶二老爷一口咬定这是自己的种，主家的叶大老爷最爱面子，受不起街坊的指指点点，硬着头皮把姑娘给叶二老爷娶了回来做九姨娘。这九姨娘，便是十三的亲娘了。九姨娘的身份本就不光彩，生的孩子就更上不了排面，叶大老爷也一直认为十三不是二老爷的种，更是不待见。二老爷每日花天酒地，自从把九姨娘接回来后，便再也没来过小院，十三出生后过了两月才过来，瞧了一眼：
　　“这是老几？”
　　“二爷，十三了”
　　“成，就十三，别的不成，就十三”
　　说完，风风火火的又离开了小院。
　　管事的机灵，拉着姨娘说：
　　“九姑娘，二爷说了，就十三，别的不成，以后这孩子就这样了吧”
　　话说的明白，姨娘心里也清楚。
　　“姑娘晓得，总管您忙去吧”
　　看着总管走远了，姨娘轻轻拍着襁褓中的十三，嘴里念叨：
　　“今个儿老太太的病好了，大夫人还生了龙凤胎，今年的春天啊也来得早，都是好兆头啊，你可真是个喜气的小家伙。”随后，十三便有了个小名，喜哥儿。
　　十三虽然不受重视，但叶家好歹也管口饱饭，可叶家的人时不时就来冷嘲热讽几句，每次姨娘都拉着他能躲就躲，十三还小，什么都不懂，每次都只能陪着姨娘掉眼泪。
　　就这样，本来以为一直能这样过下去，直到十三，十一岁那年。

　　十三蹲坐在小院门口的台阶上，两只手捧着小脸，满脸的失落。
　　怎么又到春天了，十三心想。
　　怎么非要今年上大院子去呢。
　　“喜哥儿，快些来看看姨娘给你缝的褂子”
　　“来了姨娘！”姨娘的呼唤让十三顿时来了精神，拍了拍衣服，迈开小腿就往屋里跑去。
　　屋里，姨娘拿着件翠绿色的长褂子，左看看右翻翻，又看了看跑进屋的十三，满意的笑道“喜爷儿穿这身，一定好看级了”
　　十三看着那件长褂子，心里面特别不是滋味“那不是七少爷的衣服吗。。。”姨娘瞧出了他的不对劲，赶忙说道
　　“七少爷大了，穿不下了，哥哥姐姐也是关心你，咱们平时还不都是穿得稀里糊涂的，哪儿能穿这么好地质的衣服啊”姨娘把褂子翻过去，指着一处又说“喜爷儿你瞧，姨娘还给你秀了个喜字呢，这衣服和喜哥儿真是配得很”说完又眉开眼笑的扒拉着衣服。
　　十三懂事，看着姨娘高兴他也高兴，配合着姨娘试了好几件少爷们不要的衣服，上面都给姨娘秀了个喜字。
　　高兴过了，姨娘叹口气，摸着十三的脸，轻声道“喜哥儿，明个儿不能出岔子，大老爷不喜欢咱们，明儿姨娘不能陪你，以前你没出过这个院子，明个儿就是你的机会了。”
　　“姨娘，十三知道，十三会听话”十三拉下姨娘的手，上面都是些小茧子。
　　“好孩子，快点去睡吧，要早起呢”姨娘收好衣服，催促着十三早些回自己屋歇息。
　　十三应了句，简单洗漱了就跑回了自己的小屋。
　　躺在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
　　从小他和姨娘就住在这个只有两间厢房的小院子里。他是二老爷最小的孩子，其他姨娘，少爷小姐都还有丫鬟，就他一人被姨娘一把一把拉扯大。
　　叶家人从来没给他们安排过丫鬟，只是每月按时送些吃食和旧衣裳，姨娘为了养活他，还悄悄跑去找管事的安排些活儿来给十三换些补品，而那些所谓的补品，也就只是些鸡蛋，瘦猪肉罢了。
　　姨娘还经常自责，说因为自己连累了十三，每次都要拉着十三哭一场。
　　可以这么说，十三的世界是围绕着姨娘的。
　　这次大少爷留学回来，整个叶家，包括丫鬟也包括十三，都被去迎接，唯有姨娘被勒令不允许去到大院，只能待在小院。
　　十三叹口气，那大少爷他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去迎接谁去了，倒是委屈了姨娘一个人待在小院里。
　　不知不觉十三来了困意，翻了个身，裹上被子，不出一会便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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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是被姨娘唤醒的。
　　迷迷糊糊的被换上昨晚那件翠绿色的褂子，衣领上的淡淡的喜字莫名晃眼。
　　姨娘笑他“做什么梦呢，叫都叫不醒”
　　“姨娘记得今天什么日子？”
　　“今个儿不是要去接大少爷吗？喜哥儿睡糊涂了？”姨娘用手轻戳了戳十三的额头，又给他理了理衣服。
　　十三愣了一下，转身拉着姨娘的手，
　　“姨娘可不准早睡，今晚等着十三回来”姨娘满口答应，再次理了理十三的衣服，便拉着他出了屋子，送到院门口，有个小丫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喜哥儿今个儿真好看。”姨娘摸着他的头说着“姨娘没福气，往后得靠你自己呀”说完，叹口气，交代了小丫鬟几句
　　“姑娘，十三未曾出院过，还请多担待些了”
　　小丫鬟大概是新来的，瞧着姨娘少爷穿得寒酸，相貌却是好得不得了，这个小少爷也是生得水灵，还没那些个姨娘小姐少爷的架子，确实是可惜了。
　　“姨娘放心，春桃明白的”说完便示意十三该上路了。
　　十三看了一眼春桃，看了一眼姨娘，跑过去抱住姨娘，“喜哥儿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姨娘可要记得等我”便跟着春桃走了。
　　走到拐角，十三还看见姨娘站在院门口看着他，直到看不见姨娘了，十三才转头过来，跟上春桃。
　　“你是叫春桃吗？”
　　“是，小少爷”
　　“你多大啊，我今年十一了”
　　“春桃今年虚岁十四”
　　“那你比我大我能叫你姐姐吗”
　　“没这规矩的，小少爷。”
　　对话戛然而止。
　　十三不知道，这叶家哪里来这么多规矩，他更想和姨娘待在小院里。
　　转眼，已经是到了大院门口了。
　　十三突然害怕了，停在门口不敢动。
　　春桃见样，急忙催促“小少爷，时候不早了。”
　　“你能先进去吗，我一会自己进去。”
　　这十三少爷可真是别扭，春桃心想，便不说一句的进了大院。
　　十三站在大院门口，不断地徘徊，就是不敢踏进院门。他还能隐隐约约能听见院里面小姐少爷打闹玩耍的声音。
　　他知道，他与里面格格不入，可是为何还要让他来大院呢？
　　“你是谁？站在这里干嘛？”十三转身发现不远处走来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大少爷，大概是三少爷的娈童吧”原本笑嘻嘻的脸上在转向十三的时候立马变了脸“去，别在这里脏了大少爷的眼”十三一听，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
　　“我。。我。我不是。。我是十三”十三虽然不懂娈童什么意思，但是知道这应该是不好的东西。
　　“等等，让他跟着我走，该物归原主了”大少爷冷着脸，拉起十三便往院里面走，十三一路磕磕碰碰，被吓得满脸泪痕，却又不敢出声。
　　终于，他被大少爷甩到了地上，他害怕得抬起头，看着院里面大大小小的眼睛，更是不敢说话。
　　“三弟，可瞧瞧你教的，直接上院门口了，这是什么规矩！”大少爷还是冷着脸，指着十三质问。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褂，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的男人
　　“大哥，这人我都不认识，别随便给我扣帽子，大家可都在这呢”
　　“你倒说说，那他是谁？！”
　　“您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大少爷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都没给过十三回答的机会。
　　本就板着一张脸，被丢了面子更是心里不舒坦，原本想借着这次好好给老三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倒把自己给糊弄了。
　　十三看着大少爷，哭都不敢哭出声。
　　“说”大少爷朝着十三发话。
　　十三楞楞的，还是没动静。
　　“我叫你说！待在院门口鬼鬼祟祟干嘛！”大少爷走上去，使劲踹了十三一脚。
　　十三被踹得疼回了神，边抽泣边小声道“我。。我是。。是十三。。”
　　院里的人一听，都立即明白了这孩子的由来，大老爷脸一黑，吼到“叶霖诚，你给我出来！”
　　叶家二老爷一副看戏状态，被大老爷这么一吼，倒是端端正正的走出来
　　“大哥，这是作甚，十三不也是叶家的人吗，敬文回家这不是喜事吗，以前的事我都依了，可也不能一直对个孩子这么狠心啊”二老爷句句在理，叶家大老爷气得破口大骂
　　“这上不得排面的东西你也敢？以往看在你的面子不去计较，但今日，必须将这娘俩给我逐出府去！”
　　二老爷也是懵了，没想到自家大哥会发这么大火，他不过是想气气大哥，谁让他上月扣了自己一半的月钱。
　　十三已经麻木了，仿佛周围的事都无关紧要，他确实不懂，他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和姨娘，为什么他从小不能出院子也不能上学堂，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姓叶就他不可以！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和姨娘！十三没做错过什么！姨娘也没。。。”
　　“啪！”嘴角留下一丝丝血线，十三被打到了地上趴着，不再大吼大叫，只是趴在地上不作动静。
　　“没规矩的东西，你也能在这里大吼大叫，来人，给他打二十大板，然后和九姨娘一并逐出叶府！”大老爷发话了，无人敢叫嚣。
　　叶二老爷坐回位子，不再多嘴。
　　十三将目光投向了二老爷，知道自己是没得救了。
　　姨娘今晚要好等了。

　　十三最后只被打了十大板。
　　不知道什么风把这件事吹到了叶家老太太那里，老太太每日吃斋念佛，一心只图个清静，没成想两个儿子就是要闹点事出来打乱了这叶府的平静。
　　老太太被人搀扶着来到大院，看着趴在凳子上的十三，忙过去将他扶下来，不停地念着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是谁家老几啊，就算是犯了错也别这么对一个孩子啊。。。”
　　“娘，这是老二家十三。”大老爷说了一句便不再开口。
　　“作孽哦，把他带下去吧，别打了。”老太太都发话了，自然没人敢说什么，大老爷叫了两人把十三抬回了小院。
　　“记得给九姨娘吩咐清楚了，行了，带下去。”一句话说完便挥了挥手，两人忙将人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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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姨娘是哭着接过奄奄一息的十三的。
　　“小哥，十三是犯了什么错啊，怎么被打成这样。。。”
　　“回姨娘的话，小少爷冲撞了大少爷和大老爷，还引来了老太太。另外，大老爷说了，请您出府另寻他路，叶家不收闲杂人。”小哥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留下了昏迷不醒的十三，和哭得手足无措的姨娘。
　　过了些时辰，十三慢慢清醒了过来，看着熟悉的被褥，和一旁趴在床边睡着的姨娘，顿时大哭起来。
　　十三一哭，这一闹，姨娘也醒了过来
　　“我的喜哥儿，不哭不哭，有什么话给姨娘说，别憋着，姨娘在呢。。。”姨娘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十三，也小声哭了出来。
　　十三一听姨娘哭了，眼泪便也止住了一些，抬头看着姨娘。十三稳住情绪，给姨娘讲述了事情经过。
　　“十三不该顶撞大老爷，是十三的错，姨娘，我们走吧，十三不想在这里了。\"
　　姨娘红着眼睛不说话了，抱着十三的手越搂越紧。
　　\"姨娘，十三疼。。”
　　姨娘回过神，看着十三
　　“喜哥儿，你没错，你是个好孩子，听着姨娘的话，这叶家从来都不是你的避风港，姨娘也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往后的路，得靠自己，懂吗？”
　　“十三明白了。”十三其实也不懂，他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姨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因为他只想姨娘能开开心心的。
　　“时候不早了，等姨娘收拾收拾，姨娘带你去个地方，这叶家，就算是完了。”姨娘说完起身收拾去了。
　　十三还想说什么，但看姨娘匆匆忙忙的，便住嘴不再打扰。
　　他在枕下摸索着，拿出一个小巧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琴”字。
　　这是姨娘的玉佩，但是已经丢了好几年了，刚丢的时候姨娘每天都念叨着，到后面，便不再提起渐渐淡忘了。年冬时，十三在小院一处玩雪，看着院子角落的小水沟里面，被冰冻着的玉佩，也不知道是想怎么进的里面，十三每天用石头凿开一点，终于取出了玉佩。
　　今年姨娘的生辰礼物有着落了。十三心想。
　　他将玉佩小心包起来，放到了衣服里面，揣在心窝上。
　　“喜哥儿，该走了。”
　　“来了，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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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章的年代，并不是真正的民国时期，只是我把民国这个时期当作一个代入点，也没有首都这些，里面的所有包括人，地名，历史都是虚构的，有一些男人可以生孩子，但是都不太受待见，
对于为什么姨娘十三会这么落魄，后面也会，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