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变两条》立二

6、今晚月色真美

　　李肃边给自己化妆边扭头看何晓棠，一副遗憾的模样说：“名字是有点凤凰传奇…但人还挺好看的，你说呢？”说着就用手肘去怼顾白，一张卡粉的脸笑的猥琐。

　　顾白靠在化妆台上闭目养神，一会儿才说：“你妆化完没？”

　　提到这个，李肃直接爆炸，指着自己脸上的四只乌龟说：“你瞎啊！”顾白不以为然。

　　“那干脆不演了吧，我现在去跟宣传部长说一声。”

　　“不行！”李肃着急忙慌的拉住他，气急败坏的边往脸上擦粉边说：“你等我看看效果再说！就算我不去，你也得去！”

　　顾白一脸复杂的表情看他说：“你干嘛这么坚持要上台，早几年也没看你这么积极过。”李肃难得认真的说：“我就想跟你一起表演一次。”

　　顾白面无表情：“实话是？”

　　“今年新生里好多漂亮的姑娘啊！我都单身二十多年了难道没有奉献自己的权利吗？！”李肃用诗歌朗诵的语气表达着自己的希冀。

　　“你已经在学校很有名了，要是小姑娘们喜欢你，早就来了。”

　　顾白的话就想一把尖锐的武士刀，刺破了他的皮肉，深深的扎在他的心上，他往脸上扑粉的动作停滞了，一动不动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自己是直接哭，还是先走程序。

　　刘亦振走过来拍了拍他，一脸单纯的说：“李肃，这么认真对待啊，你今天妆化的好白啊！我一会儿去跟今天录像的同学说一声，给咱们备份一个…永远的留着你今天的样子！！”

　　李肃崩溃。

　　“我不演了！”

　　顾白点点头说：“你做了对的选择，不错。”

　　李肃把一张脸都伸到他面前，阴恻恻的说：“我不演，但你得演！”刘亦振还没来得及哀嚎，见李肃有此行动，于是果断决定蹲在一边，一边玩儿自己的鞋带，一边静待发展。

　　“凭什么？”顾白一把推开他的脸。

　　李肃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凭你对我的爱和承诺啊！”

　　刘亦振把鞋带解开又系上，系上又解开，如果不是因为嘴里嚼着泡泡糖，这时候恐怕口哨已经吹了好几个了，他一脸期待的看着顾白，只见顾白笑得异常温柔，眯着眼看着他说：“看来是对你的爱太多了。”

　　刘亦振又转头看向李肃，只见他眼角抽筋，哆哆嗦嗦的说：“这个…那个…不是，我都练了那么长时间了，哪怕不能露脸，我在后台跟着唱几句也行啊，这次活动有录像的，咱们都大三了，明年更没时间参加活动了，我这不是也想留着点回忆么…“

　　刘亦振蹲在地上耻笑李肃，心下道：”真怂，一个眼神就吓成这样了…“

　　李肃蹲下来说：“我这是柔情似水，你懂个p！“

　　刘亦振被他吓了一跳，疑惑地想：”他咋知道我在说他，难道有读心术？…“

　　顾白也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都说出来了，班长。“

　　……

　　四只王八的罪魁祸首在候场区standby，他随意的坐在放设备的大箱子上，看坐在礼堂里满坑满谷的人，负责的学生一个个手忙脚乱的核对时间表，台上其他班级的同学卖力的表演，也不知是为了满足自己，还是为了得到掌声。

　　他仿佛跟其他人处在里两个空间里，一刻钟后，刘亦振过来提醒他，等这个节目表演完就到他了，李肃在后台，随时准备跟他和声，让他做好好准备，等下主机位就在那儿，他指了指礼堂中间的机器，说：“看到那个姑娘了么？她负责拍摄，你就看着她去哪儿你视线就跟着去哪儿就行了！”

　　顾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好像是很眼熟的人，他从箱子上跳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心想：哟，这不是腿毛吗？哦不对，荷塘？

　　刘亦振见顾白原本一脸无聊，突然好像又找到乐趣了一样，迅速决定离开他周围方圆几米，以自保。

　　“下一个节目，是由曾经从来不参加任何活动的工程管理系带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表演者之一是驰骋于篮球场的三分球小王子，大家掌声欢迎！“顾白丝毫不介意主持人不介绍他。

　　主持人退场后，顾白才不紧不慢的往后台走去，又不紧不慢的看了眼冲他挤眉弄眼的李肃，慢慢的走上舞台。

　　顾白到底是好看的，才刚站在那儿，台下就有不少的女生交头接耳，时不时还能传出一些克制的小尖叫声，他穿的简单，一条牛仔裤配白体恤，虽然面无表情，可通身的气派却不得不让人多看他两眼。

　　他看着台下躁动不安的人群，嘴角突然勾起笑容，拿着麦克风环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主机位上说：”大家好，我叫顾白。“

　　不理会台下的吵杂，他接着说道：”为了这个节目，我和我的伙伴——也就是你们的三分球王子，练了很久，可是今天有些突发状况，他没法跟我一起上台了……“顾白看着主机位摄影师同学正精神抖擞的看着他，心里笑了笑，接着说：”我不想让自己的努力白费，也不想辜负系里对我们的众望，所以今天我依然站在这，既然是迎新晚会，我想每一位新生想看到的大学生活，都是充满活力的，和谐的…今天这个节目，由我随机挑选一个人，跟我一起表演…“

　　台下有外向的姑娘起哄：”师兄！我很想，但不会唱啊！“其他的人跟着起哄。
　　顾白没有理会，一次性说完这么多话，已经让他很不爽了，现在急需找个可以戏弄的人。

　　”那么，就你吧，你可以吗？同学。“

　　被他看上的人，自然就是何晓棠，顾白伸手指向主机位，如果不是一脸不怀好意，倒真像是一个来迎接心爱之人的王子，礼堂的聚光灯都打在他和主机位的身上，其他的景象再也看不见。

　　有人发出遗憾的怪叫，更多的却是起哄的声音，顾白就一脸笑容一动不动，莫名其妙的他就是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来。

　　主持人几次想上去救场，都被李肃拦住了，他从后台悄悄把头伸出来看，顾白不会是疯了吧，他皱着眉想：“干嘛为难一个小姑娘啊…”

　　他看见姑娘来回扫了眼周围起哄的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招来一个人帮她盯机器，最后也毫无惧色，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佩服佩服，当他看见这个姑娘是谁的时候，惊讶的叫了声：“荷塘姑娘！”声音不大不小，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这个顾白，到底在干什么啊…

　　“谢谢工程管理系的同学邀请，可是我不会唱你们准备的这首歌。不如我们换一首吧？“眼看腿毛这么落落大方，毫不惧场，一点没有自己想象的狼狈模样，顾白顿时觉得没劲，敷衍的问：“你想唱什么？”

　　何晓棠拿起麦克风说：“请工作人员拿来一把吉他吧！”刘晨从舞台侧面递过一把，何晓棠接过来，转身交给顾白，”不知道同学你除了会架子鼓，会不会吉他？“

　　何晓棠挑眉冲他微笑，顾白没有伸手接吉他，她就一直举着，像是吉他没有重量一样。

　　顾白心想：”再让你多举会儿。“

　　台下一片安静，同学们都屏气凝神，有一脸兴奋看好戏的，有摩拳擦掌准备随时撤的，编导系的男生们更是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冲上舞台保护我方女同学，工程管理的一群糙老爷们无一不是面露精光，兴致勃勃。

　　张小斐和刘志对视了一眼，决定静观事态变化。

　　顾白慢吞吞的接过吉他说：”区区不才，吉他也会一些，不知道你想唱哪首？“

　　何晓棠稍微惊讶了一下，镇定下来，想了想说：”那就，卡朋特的《close to you》吧…“顾白看着她点点头，把架子鼓旁边的椅子搬出来，坐下。

　　一个会弹，一个会唱，现在就像是已经把愤怒的小鸟装上弹弓一样，不得不发了。

　　顾白不用吉他拨片，用手指轻轻的拨动前奏，何晓棠走到舞台中间对着固定好的麦克风，轻轻的唱：

　　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
　　Everytime you are near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Why do stars fall down from the sky
　　Everytime you walk by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On the day that you were born
　　The angels got together
　　And decided to create a dream come true
　　So they sprinkled moondust in your hair of gold
　　and starlight in your eyes of blue

　　That is why all the girls in town
　　Follow you all around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何晓棠唱的温柔，顾白抬眼看着她，第一次认真听她的声音，又低头专心伴奏。礼堂里没人说话，空气中都仿佛流动着甜甜的静谧。两人倒不像是第一次合作，和谐到让人想感慨一句：今晚月色真美。

　　一曲结束，全场掌声雷动，何晓棠说了句谢谢大家，就匆匆下了舞台。顾白坐在台上，看着她从舞台上跳下去，忍不住失笑，心道：“为什么不走台阶下去…蠢。“

　　他又坐回架子鼓面前，把吉他放下，拿起鼓槌，敲起《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李肃从后台出来戴着口罩，跟着他的节奏开始唱：“怎么说怎么做才真正是自己，怎样歌怎样唱这心中才得意。”

　　埋着头向前走，寻找我自己。
　　走来走去，过去没有根据地。

　　全场一起跟着唱“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三四五六七”。气氛达到了高潮。主持人在后台差点飙泪，欣慰的握着彼此的手，激动到说不出话。

　　顾白看了看台下坐着的同学们，突然觉得参加这次活动好像也没有那么无聊，不过就是陪他们用青春制造一些回忆罢了。

　　表演结束后，礼堂的同学们全部站起来鼓掌，连第一排的校领导都站了起来，对台上的人表示认可，对学生会的组织工作进行了表扬，现场气氛热烈，明明活动还没有结束，却搞得像已经完结。

　　主持人激动不己，声音洪亮的说：“感谢大三的师兄师姐们，为我们带来这么好的表演，我们请摄影师为大家拍张照一起合影吧！“说完也不顾台上几人的反应，把何晓棠强行拉到舞台上，台下的学生们也蠢蠢欲动，几个不着四六的男女也跳上舞台。

　　李肃索性把口罩摘了，对张小斐刘志招手让他俩也上来，何晓棠见状也拉了自己的朋友，几人站在第一排，顾白在中间，在摄影师三二一的倒数中，他悄悄看了眼站在左边的何晓棠，几张青春但笑的有点傻的脸就这样被定格在相机中，颇有种一笑泯恩仇，岁月静好的感觉。

　　在主持人的控场下，礼堂很快恢复平静，最后一个节目是外语系同学带来的相声，几个学洋文的学生，偏偏对传统文化感兴趣。

　　甲：老师总问，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乙：你说什么呀？
　　甲：我的梦想是当警察叔叔
　　乙：小男孩都羡慕！
　　甲：通过我多年的努力，现在我的梦想实现了一半……
　　乙：怎么是一半呢？
　　甲：有人管我叫叔叔了……

　　李肃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顾白说：“你至于吗？”眼角余光瞥到礼堂中间站了一晚上的何晓棠，心想还真是有毅力，像是有感应似的，何晓棠猛的扭头，脸上还带着没有来得及收敛的笑意，看到顾白，对他龇牙咧嘴的做了个鬼脸。

　　“切…”顾白无语，把视线移开，不着痕迹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