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墟将夜》顾芳尘

9、盛世危机

　　冬日的阳光有些慵懒，柏乐安静地坐在窗前，手忙脚乱地绣一个荷包，一会儿找剪刀，一会儿理线团。

　　红木轩窗，冬日暖阳，少女白皙的脸庞被阳光晕染出一层光影，更衬得她眉目如画，这唯美的一幕定格在萧战心里，挥之不去。

　　他在门前站了许久，柏乐的注意力都在荷包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绣工不自觉勾起了嘴角，玩笑道：“怎么，欠我的人情，要用荷包来还吗？”

　　柏乐很坦诚的回答道：“你的人情我还没想好怎么还呢，这个荷包是送给别人的。”

　　萧战心里忽然酸酸的，语气也不觉生硬起来：“你这绣的是什么啊，既不像花也不像火的。”

　　柏乐是照着梦里的火蔷薇花绣的，闻言有些气恼地将荷包扔到窗外，垂头丧气道：“又绣坏了一个，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做女红。”

　　看到她不开心，萧战登时就心软了，轻声安慰她道：“也许下一个就能绣出你想要的模样了，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去问府中绣娘，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做事了。”

　　柏乐又重新鼓足了精神，道：“嗯，你去忙吧，我接着绣。”

　　萧战悄悄的溜进了院子里，趁着柏乐不注意，将那个被丢弃的荷包迅速捡起，藏在了袖子里。

　　回到书房，他看着荷包上繁乱的红线，鹰一般的眼神竟泛起了些许温柔，他笑道：“勉强能看。”

　　柏乐绣得累了，托着腮和桌上的兰花姑娘说话：“小兰花，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青团呢？”

　　大漠里，恒远向远处张望一番，眯着眼道:“再翻过那座沙丘，就能看到上尧了。”

　　岳清被风沙染黄的脸上也现出了一抹笑容，开心道：“再过三日便是除夕，若是来得及，我们还能与柏乐一起吃年夜饭。”

　　恒远想到最近局势，总觉得有些不安，他缓缓道：“上尧和上禹近来关系微妙，边境战争一触即发，你这时来上尧，就不怕落人口实？”

　　岳清轻捻着掌心黄沙，微笑着看那些金色粉末随风而去：“那些权力和欲望的游戏，就交给那些无聊的人去玩吧，我所珍重的，不过是那些真挚的感情。”

　　恒远的声音忽而变弱：“如果有一天，五洲制衡的局面被打破，你还能这样置身事外吗？那些你所珍视的东西，当真不会弃你而去吗？”

　　岳清讳莫如深，眼中流淌着恒远看不懂的情绪。

　　那些涌动在暗处的邪恶，他并非不知。五洲之中，中洲最为富饶，上禹和上尧因为共生共灭的命运看似相安无事，可背地里，两国君主世代追寻解除羁绊的方法，扩张之心昭然若揭。

　　朝堂之上，帝王和朝臣的战争从未停过，你退我进，年复一年。

　　他最看不透的是他的父母，相敬如宾实则寡情。他始终不明白，为何母亲深爱着父亲，却一次次地将他推开，为何父亲不问朝政，却总是心事重重。

　　或许，这盛世的背后，早已是不堪入目的狼藉。

　　沉默而压抑的情绪在越发冰冷的空气里凝结，让人窒息。恒远害怕岳清多想，打了个哈哈：“我都是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太阳快落山了，我们最好在天黑前进上尧。”

　　大漠的风纯粹又粗犷，似能净化人心。岳清深呼一口气，缓缓道：“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还是愿意相信，真挚的情感会在毁灭中永生。你和柏乐，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会誓死守护。”

　　恒远想起师父的嘱托，心中总觉得不安，可是又说不出不安在哪里。听到一向腹黑的岳清能说出这么动情的话，他也有些动容，道：“看在你这么有良心的份儿上，将来不管走到哪一步，我都会和你并肩作战，不过啊，我们先说好了，不许逞强，打不过就跑。”

　　“师兄……”岳清知道他是害怕自己的倔强一上头，就什么都不顾了。

　　恒远却把手挡在脸前，夸张道：“打住！我最受不了你那酸溜溜的眼神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寻弟妹吧。”

　　夕阳静谧安详，他们肩并肩向远方走去，直到月上长空，他们的身影终于走出了大漠。

　　与此同时，在上禹国的朔京城，一场阴谋悄然展开。一个黑衣人借着夜色，潜入了信王府书房。

　　“我让你查的事，可办妥了？”岳安端坐在案台边，冰冷的质问声让跪在地上的人打了个冷颤。

　　“禀王爷，当年云王妃生产的前一天，贴身丫鬟席儿确实领假回家，探望母亲了。她在回去的路上马车失控，已经连人带车的滚下悬崖，尸首被发现时，已经面目全非。”

　　岳安冷笑一声：“这么说，你们还是没能发现一点线索。”

　　黑衣人慌忙叩首请罪：“属下无能，没有找出什么不妥，只是，席儿的青梅竹马苏鹿，也在她去世后不知所踪。”

　　“苏鹿？”

　　“正是剑客苏鹿，只凭一把生锈的剑就战胜了江湖六大剑客，位列七剑客之首。他为人低调，行事古怪，武功修为极深却深居简出，江湖上有关他的消息甚少，有传言说他在一次远行归来之后失了一半内力，从此避人不见。”

　　岳安眯了眯眼，一抹厉色从中闪过：云杉，你当真下得一盘好棋。

　　你究竟是从几时开始怀疑我呢？是从你日日饮附子汤已致不孕时起，还是更早？如今想起，你怀胎时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思一般，也许从那时起，你就对我有所芥蒂，有所隐瞒。

　　他的眼神冰冷到极点，一字一顿道：“传令下去，全力搜寻苏鹿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只是还有一事。”黑衣人有些犹豫。

　　岳安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清公子他，他去了上尧国。”

　　“无妨，随他去吧，只是要查清楚他此行的目的。”

　　“是，属下领命！”

　　近来朝堂不定，清儿此去只怕会挑起事端，也罢，上禹的天早该变一变了：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如今的他即使没有玲珑之心的加持，也一样可以改变上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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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恒远：师弟今天终于对我说软话了，呜呜呜，我好激动。
作者：咳咳，你收敛些，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恒远（疑惑脸）：误会什么？
作者（拉他到一旁，悄悄道）：就是断袖啦……
恒远（扯着自己的脸）：我可是纯爷们，纯的！
作者（看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吞了吞口水）：我要是个男的，一定会娶了你
恒远（挑眉）：可惜你是女的，还是乖乖的嫁给我好了
作者（心花怒放，一脸震惊）
恒远（凑过来）：别激动，我骗你的……
作者：恒远你等着，我要你单身到三十万字，至于后面，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