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无密事（种田）》林中闲玉

3、小鸡炖蘑菇

　　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了，乔林不怎么饿，再加上总想着晚上的大餐，决定加把劲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
　　他先把山楂放进小竹篓里面，然后盖上盖子，连篓带山楂一起泡到院子旁的小溪里。用两个大石头把竹篓围住，打算让溪水冲刷掉山楂上面的一些灰尘泥土和小虫子。
　　再回到院子里面取了两个捕鱼笼，在里面放上几粒之前晒好的小虾米。捕鱼笼也是用竹子做的，结构就像在现代社会的把矿泉水瓶子从中间剪断，然后把上半部分倒插进去一样。这样入口大、出口小，鱼虾进去以后很难出来。
　　乔林把捕鱼笼放在回水湾处，这两天雨水多了，溪水水流比以前急一点，而回水湾水流缓，比较容易存留食物，小鱼小虾总喜欢在这里歇息，觅食。同样的怕溪水把鱼篓冲走，乔林在鱼篓里面压了一块石头还不放心，又在鱼篓下方逆着流水的地方再用一块石头抵住。

　　做完这一些，乔林才开始淘米做饭，因为待会想要喝一点米汤，所以在盖上锅盖前又往米饭里加了一碗水。之前有过火太大把米饭烧糊的历史，乔林只在灶里加了一根粗柴。
　　米饭在灶上闷着不用管它，乔林把采到的半背篓秋眼菇倒在院子里。把破损压伤的和完好无损的蘑菇分成两堆，破损压伤的就要赶紧吃掉，吃不完就做成蘑菇酱，而相对完好无损的他打算晒成干菇。

　　分好类之后，乔林挑出今晚做菜要用的分量洗干净泡在盆里，其实大齐没有农药化肥和环境污染，洗菜只是为了清干净泥土虫蚁，倒是省事。
　　乔林本来想抓最壮的那只小公鸡，结果错手抓住了旁边脖子上有一圈花纹的小母鸡，他和小母鸡大眼瞪小眼“看你长得一副想被我吃掉的样子，那今天还是吃你吧”乔林强行把小母鸡的挣扎和咕咕咕歪曲成迫不及待要下锅。
　　手起刀落让小母鸡死的干净利落，又麻利的褪毛开膛破肚，在乔林的想象中自己就像一个冷酷的变态杀人狂，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一头鸡毛。想象总是比现实要美好。

　　小鸡被切成块，放进另外一口锅中煮开焯水。这时候乔林突然想到自己喝米汤的计划，连忙揭开煮饭的那口锅的锅盖，哪里还有什么米汤？饭已经煮好了！都怪自己当杀手太过专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杀鸡。恩，这是一个杀手该有的品质。乔林把米饭的锅盖盖上安慰着自己。

　　鸡肉焯完水后从锅里面盛出来，又把锅中的水倒掉，加上一勺菜籽油。等油有七分热了，乔林赶紧把准备好的姜片、葱段、桂皮、八角，香叶放进锅里，炒出香味。闻到这味道就已经垂涎欲滴了。说来也奇怪，大齐的风俗和发展虽然和天朝古代相似，但是很多近代天朝才有的动植物在这里却早早出现了。

　　乔林心里嘀咕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见慢，爆炒完香料，马上把鸡肉倒进锅里，有从灶中撤掉一些柴火，小火翻炒。鸡肉一点点变得金黄油亮，再倒入酱油，继续翻炒，等到鸡肉都均匀的翻炒上色后，加入一大碗清水，等着水沸。
　　水沸后乔林把挑出来的秋眼菇倒进去，盖上锅盖，又在灶里加上柴火，大火收汁。其实做小鸡炖蘑菇最好是用干蘑菇，去年的时候乔林倒是有准备干蘑菇，结果在今年春天的时候，雨水太多，湿气太重，没有储存好，全部发霉了。以至于他现在只能拿新鲜的秋眼菇做小鸡炖蘑菇。
　　新鲜蘑菇淳香和回味不如干菇，却有干菇没有的清香。虽说鲜蘑菇用来爆炒比较多，现在来做小鸡炖蘑菇也算不上美中不足。

　　现在这个阶段，灶台可以不用人照看。乔林赶紧去小溪里把山楂和鱼篓取出来，也来不及看鱼篓里面有没有鱼，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赶。一进院子的大门，就闻到了小鸡炖蘑菇的香味，乔林肚子里的馋虫和饿鬼被勾引了出来。把手上的鱼篓随便丢进盆里，又在盆里舀了一瓢水便急忙跑去厨房。
　　揭开锅盖，嘴里还给自己哼着中华小当家的配乐，水蒸气和菜香迎面扑来，最后再加上少许盐，做最后一次翻炒，这道小鸡炖蘑菇才真正收工。乔林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鸡肉吹也不吹的放进嘴里，被烫的嗷嗷直叫。新鲜的秋眼菇被焖得有点烂掉了，但这正合了乔林的胃口。

　　把小鸡炖蘑菇装进碗里，乔林懒得再做其他的菜，便从仓库的酸菜坛子里面拿出小半碗酸辣椒和酸姜。酸菜开胃，小鸡炖蘑菇下饭，这一顿饭迟到天将擦黑才结束，吃的乔林心满意足，唯一的遗憾是煮饭的时候水放的有点多，米饭有点软。
　　菜喜欢吃软的，饭喜欢吃硬的，这就是他的胃口。
　　米饭和菜倒是还剩下一小半，乔林把它们到仓库通风的地方，又拿竹编的罩子罩上，打算留着明天中午炒着吃。白天虽然还有些热，但是山林里面夜间温度不高，睡觉都要盖上薄被，饭菜放上一晚倒是不成问题。

　　收拾好锅碗瓢盆，乔林这才得空看今天下午在小溪里面的收获。两个鱼篓，一起抓到五条拇指长宽的银肚鱼，三条巴掌大的鳃鱼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虾米。他不靠抓鱼为生，倒也不在乎收获多少。
　　他把两条银肚鱼分别放进厨房里的大水缸中，这种水缸容易滋生微生物，若是不放条小鱼进去吃掉微生物活水，过一段时间缸壁就会变得黏黏糊糊的了。乔林管这种银肚鱼叫“清洁工”。之前的那条清洁工因为水缸的水太满，一天夜里乔林忘记盖上水缸，从缸里跳出来。第二天他起床看的时候已经变成小鱼干了。

　　两条幸运的银肚鱼成为了乔林的“雇工”，捡回来小命。剩下的银肚鱼和鳃鱼自然是被开膛破肚，连着虾米一起被放进了竹篾里面。乔林在土灶上方的横梁上挂上钩子，又用麻绳把竹篾挂在上面，让灶里柴火的余温把它们烘干。如果明天不下雨，到太阳下晒一天、再烘一晚，虾干鱼干就做好了。
　　乔林不太缺吃的，但很喜欢这种一点一滴积攒食物的感觉。在现代的时候他就有点仓鼠癖，到了大齐这种症状没有一点好转，他把这归结于没有安全感。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有了两篮子小鱼干，其他大一点的鱼干也有一篮子，最大的鱼干大概有小臂那么大的两条，和腊肉一起吊在仓库里面。大鱼倒不是在小溪里面抓的，是去年水田收稻子放水抓到的。

　　乔林不会种田，他的六亩水田都租给村里人种了，大齐地主给佃农租地一般粮食秋收后是三七分，地主拿七、佃农拿三。他租给村里人种四六分，他拿六，村里人拿四。但是租种的人要帮他在水田里养鱼和鸭子。
　　每年稻田收稻子放水的时候便把养在田里的鱼和鸭子收回来，鱼乔林自己会收拾，佃农直接给活鱼就行。鸭子他不是不会杀，只是觉得鸭子放血拔毛太麻烦，一般他会把两只整鸭和一大半的鸭血当做报酬让佃农帮他杀号拔毛开膛破肚再送过来。

　　在大齐，一般一亩水田能产三石大米，差不多是现代的350斤，六亩水田一年下来除掉分给佃农的，乔林自己能留下1200斤-1300斤。一个大齐的成年男性一般一年要吃掉300斤主粮，但是一般村民都舍不得顿顿吃大米，一般秋收以后会把一大半大米换成糙米、小米、麦子这些粗粮，纯大米饭只有在过年过节才能吃到。
　　一千多斤粮食，乔林一般会留下一多半，剩下的去粮店换购一年吃的面粉、食盐、油和其他调味品，若是还有剩余的，就换成铜板。他自己留的粮食也不是全部自己吃，他骨子里是个懒鬼，大齐农家很多日常活又不会干，偶尔叫村民帮忙他都会给一些大米作为报酬。偶尔村里杀猪或者在山上得了什么野味，也会问问他要不要拿大米换一点。在村子里面，大米倒是比铜板更好使的硬通货。

　　乔林一开始让佃农在水田里帮忙养鸭子和鱼的时候，当初带他下山的李猎户还忧心忡忡的找到他家里，乔林一问才知道，原来大齐对国民户口管的特别严格。只有商户才能大量的养殖家禽，农户私下养殖家禽超过三十只一经查实不光需要补交赋，还会被关进牢房一个月以示惩戒。而至于在田里养鱼之前没人做过，倒是没有明确规定，但总归也不宜太多。

　　乔林这才明白，以后院子里养的鸡一般都不超过十五只，田里的鸭子也就十来只。因着感激李猎户的提醒，当年秋收他送了李猎户几只鸭子、十来条鱼并一大袋新米。猎户家家境不错，从来不缺肉吃，鸭子给乔林退回来了，鱼留下两条尝尝鲜，大米倒是特别和李猎户的心意。李猎户家世代都是猎户，家里只有几亩旱地，想吃大米要拿肉去镇上粮店换，但是粮店一般给他们换的都是去年的陈米，当年的新米对他家来说倒是个不错的礼物。

　　因为觉得自己一句话的缘故，李猎户也不太好意思白拿乔林的大米，又想着乔林一人独居在山脚，上山的时候便改了以前的路线，从乔林家住的那块上山，也算是帮乔林清除家里周围的野狼野猪。偶尔有一些皮破肉绽卖相不太好的野兔、野鸡也喜欢顺手给乔林。一来二去，乔林在大齐也算是有个稍微熟悉的人了。

　　乔林的五亩旱地租了四亩给佃农，两亩种粟，两亩种些其他的作物，剩下的一亩地自己留着种些青菜萝卜供自己日常吃用。乔林在旱地钟粟是因为大齐每户每丁要交两石的粟作为丁税，他一人独成一户，两亩旱地每年一起能收回来六七石粟，出去给佃农的，自己能留下三四石，交完丁税还剩下一两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