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黑洞》叶残心

30、第二十九章

　　费沙驻帝国事务官博尔德克觉得最近非常晦气，原本策划得好好的计划竟然不被接受，怎么想这对罗严克拉姆元帅都是利大于弊的，而最大的问题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对方不配合，没完成这件事，回去后一定会被那个黄毛小子鲁伯特•盖塞林格当成他履历上的一个大污点，弄得不好，自己就是因为这件事下台也不奇怪。
　　地位。地位。
　　能够说出“不留恋权位”的往往都是已经身居高位心满意足的人物，社会底层人这么想的话，倒更像是吃不找葡萄说葡萄酸，而博尔德克，费沙驻帝国事务官的这个身份显然还不能让他满足。
　　只好干了。造成了既定事实，获利的那个有精神洁癖的元帅阁下，总不会对这份功劳置之不理吧。不过，要从守卫森严的皇宫偷出幼帝，难度……如果能顺利完成此事，对他能力的评价想必也会上升吧。
　　想着想着，博尔德克称赞自己似地点点头，好在他还是个有常识的人，光凭一个徒有热情的落魄贵族和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军人从皇宫里偷出一个被严密保护的小男孩。回费沙召集人手是不可能的了，帝国当地……他立刻想起了那些自诩忠于皇室血统的贵族余党们。
　　忠诚？事实上，事务所每日都会在暗中接收到几份要求偷渡到费沙的申请，利用这些偷渡者带不走急于脱手的产业，费沙盈利颇丰。
　　经过筛选，合适的协助者很快就有了一个。贵族子弟，原本是预备役准将，然而在罗严克拉姆元帅进行的人事改革中成为了普通的士兵，还被打发去守卫他口中“无限忠诚敬爱的皇帝陛下”，换而言之，是负责守卫宫廷的摩顿中将属下的一个卫兵，可以为他们提供兵力的布防图。
　　这位想要偷渡的“皇室拥戴者”，从其行为便可知，他拥戴的并不是皇室的权威，而是皇室的存在可以给他带来的地位财富，这样的人不难对付，然而博尔德克还是谨慎地提出了会面的要求。

　　面谈的地点选在伯爵和上校下榻的旅馆，虽然也打着费沙的标志，总比事务所要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个带着“落魄贵族”气质烙印的年轻男人。细腻但苍白的皮肤，阴沉的双眼，以及对衣着品味的刻意追求都已经明说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以一种矜持的态度听完了博尔德克事务官的计划，阴沉的眼里放射出灼热的光芒，既能尽他所谓的忠诚，又能得到一大笔奖赏并且移居费沙，他没什么不满意的。
　　博尔德克事务官也很满意，因为这名年轻男子许诺他可以带他们绕开卫兵布防的地方，顺利地将幼帝带出来，同时，他以隐含炫耀的表情出示了一枚戒指，由兰斯贝尔克伯爵确定这是一枚御赐的能证明贵族后裔身份的戒指无疑——他自己也有一枚，于是博尔德克放心地离开了，让找到同志的伯爵和从头至尾没发表意见的上校与这人培养默契。
　　“事实上，我能给诸位提供的帮助还不只这些。”目送事务官关上门，年轻男人优雅地交叠起双腿说道。
　　休马哈上校无语地看着兰斯贝尔克伯爵因为这句话热泪盈眶，这位浪漫派伯爵的眼里，似乎将来人的一切行为都归于对皇室的忠诚上了。
　　“我还有一个同伴，在这件事上他是专家。”
　　“诱拐儿童的专家？”休马哈忍不住出言嘲讽。
　　男子责怪地望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倒是兰斯贝尔克伯爵立时发难，“休马哈上校，这是对于皇室的忠义之举，你怎么能说是在诱拐儿童呢？”
　　“没关系，我说的那个人曾受过皇室的恩情想以此事报恩，不过他向来不愿意和太多人打交道，所以我没有告诉博尔德克事务官，兰斯贝尔克伯爵，可以也请您回避一下吗？为了陛下。”
　　“好……好的。”在头脑中幻化出一名暗夜中的忠义侠客，兰斯贝尔克伯爵虽然对不能见面有些失望，但还是“为了陛下”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去写他的旷世巨著。
　　休马哈打量着这个年轻贵族，不能不怀疑他推荐的那位“同志”的能力，以他的经历，为皇室所用的人大多比较……无能。
　　年轻男子看着他的背后，诡异地咧嘴一笑，全无贵族气质，“老大，来了啊？”
　　“就凭我能在帝国军对这个旅馆的严密监视下潜入，算不算证明了我的能力，休马哈上校？”
　　休马哈猛地转身，窗旁不知何时倚着一个身着便装但以黑巾蒙面的女人，冷冷地看着他。他并未察觉到这个女人还不算太惊讶，令他震惊的是她说话的内容。“你是说这里被监视了？”
　　“你的耳朵没有问题。博尔德克早就把你们出卖给帝国了。”凯瑟懒洋洋地在阿瑟狗腿让出的沙发上安坐，对几步迈到窗口墙边往外窥视的休马哈指点，“窗口正对面下边那个兜售商品的小贩，还有旁边你看不到的巷子里埋伏了一群便衣警察。”
　　休马哈到底一口凉气拉上窗帘连退几步，“那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无可奉告。”当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阿瑟乐颠颠送上一杯茶，装模作样要为凯瑟捶背，被凯瑟没好气死瞪，看得休马哈大跌眼镜。
　　贵族？狗腿子贵族。
　　“你们到底是谁？”休马哈问出又摇了摇头，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安全，于是他又问：“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先帝有恩于我，我可没骗人。”凯瑟耸耸肩。
　　“将皇帝从宫里带出来也能算报恩？以你的能力，这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嗯，还不算笨蛋。“因为我没打算把小皇帝交给你们，我可以保证他一生锦衣玉食。”只是，没有自由。
　　“但你们也需要陛下被劫到了同盟的舆论，而这需要我的帮助。”休马哈冷笑，“你们是罗严克拉姆公爵的人。”
　　阿瑟火烫屁股一样跳了起来，手指着凯瑟，“我可不是公爵阁下的人，她才是！我只是她的部下！”
　　“……”无语是大多数人在面对凯瑟及其部下们的第一选择。“我可以帮你们，但我也有条件。”
　　凯瑟一拳把聒噪的假贵族打飞，端起茶拿在手上，“说说看。”
　　能够拥有在皇宫当内应的部下——真相是那个人已经被取代了，能够瞒过帝国的监视——真相是那本就一家人，休马哈认为这应该是帝国内一个有着相当势力的人物——这点没错。“我要求，保证我和我部下的安全。”
　　“好大的胃口，你的部下还在费沙吧。”凯瑟思考了一下，“我可以安排他们离开费沙，但接下来的无法保证，安全……银河里哪有安全的地方。”
　　“有的，相信阁下也听说过，罗严克拉姆公爵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克莱门斯领领主。”
　　阿瑟在地上抽搐两下。休马哈奇怪地看看他，继续说：“由于先皇和罗严克拉姆公爵的庇护，战火从未蔓延到克莱门斯领，我在费沙听说，那里的富裕也是数一数二的。我们只是想平安度日而已。”
　　“提问。”从地上举起一只手，阿瑟顶着来自上方的视线颤抖着问道：“你对女侯爵有何看法？”
　　克莱门斯领都是怪人，老实人很难适应的……
　　“克莱门斯女侯爵的确并非无能之人，只是为人处事未免过于圆滑。”
　　那叫主角模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凯瑟觉得自己比那窦娥还冤，她怎么知道佛瑞德李希四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也许人老了也会抽风……
　　阿瑟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其实他还是挺喜欢这个休马哈上校的，只是这家伙未免太口无遮拦……虽然这样的评论并不过分，只是……你好死不死地在本人面前说她坏话，这就有点……
　　“你未免太小看克莱门斯领，他们可不是什么人都收。”
　　克莱门斯领不养闲人。
　　“……种地也都是机械化了的……”阿瑟抬起头补上一句，然后继续趴回地板上装死。
　　“是……这样么？”休马哈傻了眼，好半天想出一句，“我可以……”
　　“也不缺幕僚。”凯瑟聊起面巾抿一口茶，凉凉说道。
　　休马哈终于觉察出不对，“你们怎么知道？”
　　凯瑟想了想，用脚尖踢踢地上的阿瑟，阿瑟接到指令抬头，“因为这就是你口中未免过于圆滑的女侯爵啊哈哈。”他冲着石化的上校露齿一笑，鱼沉了，雁也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