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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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的该死的贵妇人！有哪里的贵妇人是穿银黑制服体格彪悍威风凛凛的啊！还有那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米达麦亚！不会参加！那那个奶油色头发仿若少女的少妇是谁！
——这分明就是军部的新年宴会！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凯瑟颇有些郁闷地在心中怒吼着。
眼睛再次不经意地略过人群里那两个身影。
看起来他们都很不错，这就好。她从侍者的手上取了一杯饮料，漫不经心地喝着。
莱茵哈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然而却虚无缥缈得无法确认方向，而且感觉……好熟悉。和吉尔菲艾斯交换了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金发的霸主执着酒杯，继续和幕僚们聊着今年的军事蓝图，鹰般锐利的眼神却不时落在人群中。红发的提督却悄悄离开，调出了所有与会人员和工作人员的名单。
虽然不明白她是怎么进入到这个只有相关人士才能进入的会场，但是，她来了。
莱茵哈特的直系幕僚中认识她的人不多……也不少，凯瑟迪亚有些后悔去招惹那么多兔子了，贵族出身的军官有不少认识她，平民出身的上级军官正好和她出名的时候错开，所以……安全逃出的概率大概是三分之二。
只要……
混蛋的罗严塔尔，下一次落到她手里非狠狠地报这一箭之仇不可！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要通过那一群群的军官们到达厅门，也实在是困难了些，只好等宴会结束后一起混出去了。
感觉着背上那令人发怵的愤恨目光，罗严塔尔毫不在意地和其他人谈笑风生。
所谓的主角威能，大多数时候是指故事主人公招惹麻烦的特殊体质，在《银河英雄传说》中，主角是莱茵哈特，他的经历也确实符合一个主角该有的波澜起伏，可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主角。换句话说，即使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
凯瑟迪亚对如何隐藏自己的存在相当自信，的确，昔日光彩照人的蔷薇侯爵就算站在墙角，注意到的人也会像蜜蜂一样涌来，而现在，只是偶尔有人会看到这里，也会被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理感劝退。
完美，再次冻走了一个有搭讪倾向的年轻人，凯瑟迪亚舒了一口气，轻轻向后靠在墙上。
米达麦亚陪着妻子来参加宴会，内向的艾芳的朋友不多，要不是机缘巧合也不可能认识凯瑟迪亚，这次前来，有八分就是因为担心这位消失了数日的女侯爵。
羞涩的妻子能鼓起勇气是很好啦，可为什么让她作出这种改变的是那个女人？米达麦亚心中忿忿。
眼睁睁地看着可爱的少女向自己扑来，凯瑟迪亚如同被施了定身术，想跑可又抬不起腿。
……如果躲开的话，艾芳会伤心的吧……
……但是，不躲开的话，肯定会被找到的……
没等她挣扎完，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到了她面前，然后……似乎是因为奔跑时绊到了，扑来快要变成了扑地……
叹口气，凯瑟迪亚将艾芳下坠的身子抱住，并且巧妙地转了个身背向大多数人。
“谢谢。”艾芳抬起红彤彤的脸，不好意思地道着谢。
“我的荣幸。”凯瑟迪亚微笑，扶住艾芳的手臂让她站稳，尽可能地环视着视野内其他人的反应，虽然只是个小插曲，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果然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狮子的怒气比较好……
——喂喂喂驯兽师么你是?
米达麦亚目送着妻子投入别人的怀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还是没说话也没跟过去，女人家的话题他就不参与了，再说把女侯爵骗过来的事他也占了一份，他不舍地望了一眼那个角落，加入了幕僚们的讨论当中。
“来的好晚，路上出了什么事么？”罗严塔尔将酒杯递过，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米达麦亚倒不是会说谎的人，老实回答：“艾芳挑了好久的衣服……”而且是因为要来见凯瑟迪亚才挑挑拣拣半天，不过这话，打死他都不想承认。
在上将里已经成家立业的不多，像米达麦亚夫妻如此情深的更不多，莱茵哈特幼年丧母，对父亲也只有不屑，一直对这传说中的幸福家庭感到颇为好奇，正好讨论也告一段落了，于是语气轻松地问道：“米达麦亚夫人也来了？在哪里？”言语之间，大有想见一见的意思。
米达麦亚这才知道罗严塔尔问话的用意，暗叹误交损友，反手指了一个方向，“刚才是往那边去了……”
莱茵哈特顺着米达麦亚所指的方向望去，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就算只是个背影，就算化成了飞灰，他也能认出那是谁。
一手护住艾芳，凯瑟略带不快地冷冷看着眼前的两位年轻人。浓重的不容错认的贵族味儿，傲慢与不知好歹，这两人恐怕就是所谓的中立派保皇党——唯高登巴姆血统是从的那一些人。
这些家伙在凯瑟当宠的时候在心里妒嫉不敢表现出来，现在她也不认为他们能有如此胆量，多半是冲着那个其实算不上谎言的谣言来的。
挑衅——那也得挑对对象啊。
“啊，这不是蔷薇侯爵阁下么？”
凯瑟脸上表情平静，心里却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从头骂到了脚，感觉到艾芳的紧张，她安抚地握着她的手，冷淡的目光也不过在这两个家伙身上停留了一瞬，“你们是谁？”
“没想到阁下会出现在这里，你的美貌还是一如往昔，但就是不知道布朗胥百克公爵看到你如此容光焕发的样子会有何观感呢？”
“想必会觉得难过吧，”凯瑟淡淡地回答，还没等发问的人开始得意，她又接着说，“堂堂侯爵居然要受到阁下的责问，年轻贵族的家教修养还真成问题。”
“你！”年轻贵族抬起手指毫无风度地指着凯瑟迪亚，“你难道忘了先帝对你的大恩了么？”
“大恩……”凯瑟迪亚淡然地笑，却是说不出的凌厉逼人，“如果先帝在世，看到叛贼作乱，恐怕会相当痛心。把他们送去与先帝陛下致歉，何错之有？”
两人中看起来较温和的一位急忙出声开解争执，他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红酒递给凯瑟迪亚，“过去的事已没有追究的必要，我们贵族可得齐心协力为由谢夫二世陛下效力才是。”
凯瑟迪亚接了酒，眼角瞥见那年轻人眼里一抹诡计得逞的得意，暗自摇头，将送到唇边的酒杯移开。
两个年轻人果然开始焦急，连声催促，“怎么了？难道阁下对陛下有不满？”
凯瑟修长白皙的手指优雅的托着高脚酒杯，血色的酒液透过玻璃在她手上镀上一层红光，“可惜了这20年份的红酒，我此生只爱一个人，只忠于一个国家，似乎没有喝的必要。”
这话中的意思，只有三人能听懂。两个年轻人脸一下子刷白，就连那温和的表面文章也做不出来了，气急败坏地大叫：“克莱门斯侯爵凯瑟迪亚，你做过什么，当我们都不知道么？你……”
“我——怎么了？”凯瑟迪亚不急不缓，徐徐问道，却没防备手里轻轻执着的酒杯让人接了过去，她转身回头，眼睛一瞬间瞪大。
莱茵哈特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晶莹的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冷冷地看向两个年轻贵族，“凯瑟迪亚是我挚友，你倒是说说，她做过什么？”
谁还敢答话。
凯瑟迪亚却失了一直的冷静，她在人群里没找到吉尔菲艾斯，只好拖了小时候就熟识的克斯拉嘀咕两句后，拉着莱茵哈特就走。
说“拉着”也许不妥当，准确来说，她一个人走在前面，莱茵哈特攥住她的手腕不敢放松，唯恐又放走了她回去无法向姐姐交待。
直到走出举办新年宴会的元帅府，凯瑟迪亚才能放声大吼，“笨蛋莱茵哈特，你去喝那杯酒干嘛，你不知道……”
“那杯酒有古怪，不过毕竟是大庭广众，他们也不可能下什么致命的东西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莱茵哈特毫不在意地拉着凯瑟迪亚走向他的座车。
好好的……凯瑟迪亚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没常识的家伙拖出去凌迟处死。
“那杯酒就算我喝了也没事的，你应该也知道。”
“知道不等于我能够看着你喝下去，”莱茵哈特拒绝了侍者的服务，亲自打开了车门，“你……以后不准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了，我和吉尔菲艾斯都会保护你。”
他说得认真，凯瑟迪亚却实在感动不起来，在心里歇斯底里地狂吼了一阵，她认命地坐上后座，报了一家旅馆的名字。“是我住的地方，你不想安妮小姐担心，今天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这东西发作起来会很恐怖么？”
终于知道怕了？凯瑟还是开心不起来，狠狠地瞥了莱茵哈特一眼，可他却依旧坦然，说道：“再痛苦，你小时候都承受过吧，我又有什么熬不过的。”
“……我那是为了自保，和你们……其实并没有关系，”凯瑟晃晃手腕让他松手，垂头丧气地长叹一口气，“那不是毒药，是一种神经性药物，宪兵队里常用来逼供，会将触觉放大许多倍，不过它还有其他的作用……女性还好，男人基本上……会很惨……”
解释到这个程度，虽然很含蓄……是个人都该懂了吧！凯瑟清楚地看见司机古怪地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将驾驶座和后座的隔音板降了下来……看来这位是懂了……
只不过这位战争上的天才，在许多方面还真是……缺乏常识啊……
莱茵哈特只是“哦”地应了一声，还是没什么紧张感。凯瑟迪亚真恨不得上去咬他几口，对将他教育得如此纯洁的吉尔菲艾斯更是无比怨念。
这种神经性药物，除了用来上刑之外还有一种用途，那时，它有一个天雷罩顶遍地狗血的名字——春药……
女主角遇上被下了春药的男主角慨然献身，然后男主角冷酷的心终于被打动，两人你侬我侬最后幸福地在一起……
小说毕竟是小说，正是因为太熟悉小说中的情节，凯瑟迪亚的感性从来没战胜过理智。
几分钟前，玄关巨大的关门声昭示了他的怒气，躲在隔壁房间的她，也被吓得一颤。忍住身体的不适，凯瑟轻巧地从窗台上跳回原来的房间。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卧室的床一片狼藉，凯瑟对那凌乱的一切看都不敢再看，勾了件浴衣逃到浴室。
为什么她要心虚？算计人的不是她，而且这种事，不是女方比较吃亏么？
只有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引诱了上帝最宠爱的天使，那种药物并非不能忍受，只是不能受挑拨。她是疯狂的人，因为理智而疯狂。
莱茵哈特，必得世上最聪慧的女子才能相配。
水声掩盖住门的开合声。
他是她唯一的陛下，他是她从降生之前就惦念着的人，他是她最爱的——苍冰色的火焰。
扯过浴巾擦干头发，她披着浴衣走出浴室。
金发的天使背对着她站在屋里，慢慢地转过身来，定定地看她。
——喂喂喂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口胡胡胡！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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