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传》叁命

5、第五章 霸世之妖

　　“坳，懂了。”舒生似懂非懂般点点头，又问：“那他是什么妖？”
　　浮岚口吐一字：“狼。”
　　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妖，舒生把霸妖从头瞧到脚，观察的很仔细，尤其是那双夜间还能透光的眼睛确实和狼啊狗啊一样，不过这尾巴没瞧见，但也听师傅说过修为极高的妖可化人形。
　　许些惊讶：“原来这就是妖啊！除了丑，跟人没啥特别的。”
　　此评论一出，气的霸妖额头上青筋凸出，火冒三丈高：“臭小子，你当本座是什么？小心本座吃了你。”
　　还从没听到有人给他这般评价，算是胆大包天。
　　“唰”浮岚的手中的剑又蹦了出来，冷冽道：“你敢？”
　　霸妖道：“本座今天来不是跟你们这些小娃儿打架的。”
　　舒生嘀咕道：“那你是来干嘛的？”
　　哪知霸妖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装作没听见，把身子一侧，高傲地抬起头，仰望星空，感觉这星空真美。
　　“切”舒生不屑，便勾搭紧挨着身子的浮岚，拍拍肩膀问：“你怎么突然也出现在这？”
　　浮岚比舒生高半头，收起剑，低下头道：“白天你家发生的事甚是蹊跷，我想一定还会有什么事发生，便一直在门外看守。”
　　“想不到你修为不错，头脑还这么聪明，厉害。”舒生好好地夸赞他一番。
　　“啰嗦。”同样霸妖也给他一评价，昂首挺胸往灵堂走去。
　　不知何时万秀春将八寒扇掏出，上前对着霸妖，八寒扇冷烟冒出，道：“别以为你是一方之主我就怕你，今晚为何来我们舒家，快说。”
　　霸妖嗤笑一下，并没有把目光对向万秀春，而是她身后的北落杺，道：“我们北落狼妖向来恩怨分明，有恩必报。”
　　“北落？”万秀春似乎也察觉到哪儿不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你可知本座霸世之妖的全名？”须臾，霸妖接着说：“北落良辰，是你身后儿媳妇北落杺的亲哥哥。我们都是来自北落狼族，现在你总算知道本座的妹妹为什么不能给你们舒家生儿育女。”
　　万秀春如同听到一巨大的雷声，顿时失了方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睁大眼睛站在那，一动不动，任由霸妖朝她身边走过。
　　北落杺见他靠近，怒斥道：“你干嘛来此？”
　　霸妖回应：“你丈夫已死，也该跟哥回去了。”
　　北落杺狠狠地回绝道：“我哪都不去，他在哪我就在哪。”眼泪不自觉地又流了下来，看着夫君的棺材，又跪在地上继续往火盆里添纸钱。
　　“人妖向来不合，何谈共处？”
　　北落杺不依不饶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而且还知道我的事。”
　　舒生听的迷糊，不知大伯母和这丑陋的霸妖什么什么的，反正难以置信，抓住奶奶摇晃，叫了好几声“奶奶”才把万秀春唤醒。
　　“不行，我决不能让......”万秀春方醒后自言自语，急忙转过身冲进二妖跟前，吼道：“我不许你们在我儿灵堂，给我滚出去。”
　　八寒扇冷气甚重，正当万秀春要挥舞八寒扇时，荼蘼紧忙阻止：“老夫人，千万不能使用，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万秀春慌了神，知道若这八寒扇一挥，轻则将会连同灵堂一起进入冰冷状态，重则冰封舒子卷遗体，冷静几分道：“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赶出我儿灵堂。”
　　“明白。”荼蘼对着舒生道：“好好照顾你奶奶，千万不能让她激动。”
　　“是，师傅。”舒生和浮岚搀扶着万秀春坐到一旁，荼蘼上前交谈道：“北落杺，为何大家都察觉不到你身上一丝妖气？”
　　“这不是重点，问她为什么要加害我儿？”霸妖告诉万秀春儿媳妇是妖后，便把所以罪名按在她身上，这最后一根稻草来的十分沉重，不停指责道：“叫她把身上的孝服脱下来，她不配......”
　　“奶奶，你先别生气。”舒生不相信大伯母是妖，妖在人心中的地位是极其丑恶凶残，但大伯母对他如同亲娘一般，紧忙辩解道：“大伯母怎么可能是妖？心地那么善良，而且很爱大伯父。”
　　“爱？”万秀春气道：“你哪只眼看到爱了？”
　　北落杺苦楚道：“我从未伤害过子卷，打小我就和他相识......”
　　在舒子卷十岁那年，也是一个夏天，在西沙峰看到一只纯白的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上前喂了水和食物，慢慢地让这只白狼打起精神，而那只白狼正是北落杺，当年想体验南方天气便溜出门玩，哪知差点被烤成狼肉，主要还是她道行不高，只有两百年而已，一时间还不能完全适应南方环境。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白狼经常陪同舒子卷在西沙峰修炼，有一日白狼突然消失不见，过了段时间白狼化作北落杺出现在舒子卷眼前，二人瞬间起了感情。
　　当年舒子卷也曾将白狼带回过家，只是万秀春从未想到舒子卷所娶的媳妇就是一条白狼，包括舒子卷到死也不知这点。
　　“住口！你你你......”万秀春一想到那条白狼就生气，又将八寒扇打开，想置她于死地。
　　寒扇一开，八方来袭，灵堂内顿时被寒气笼罩，荼蘼见状，施法将万秀春手中八寒扇夺了过来。
　　“我叫你好好看住你奶奶，为何还要激怒她？”
　　“嗯”舒生低头应了一声，看来自己跟他爹一样，读书读傻了，早就有人言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是好心办坏事。
　　然而自始至终北落良辰倒是冷静的很，甚至还对北落杺道：“就算你想待在这，也没人肯留你，甚至还想要了你的命。”
　　“想要拿去便是。”此刻北落杺看淡一切，哀莫大于心死。
　　万秀春呵笑道：“你倒是挺大方，干嘛不自己去死。”
　　听完这话后，北落杺缓缓站起，迈起脚跟，真打算一头撞死在舒子卷棺材旁。
　　“啪”错不急防下被霸妖一掌劈晕，道：“你想死，本座偏不让。”然后再将她抱起放坐在椅子上。
　　见到这一幕，大家都很疑惑，他应该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而不是留下。
　　北落良辰缓和语气道：“现在我们该谈正事。”
　　荼蘼反问道：“此话何意？”
　　“本座早已说明来意。”北落良辰把目光对向万秀春，道：“我们不防做个交易，本座救活你儿子，但你不能把这事告诉本座妹妹，本座要让她彻底离开你们舒家。”尤其是这最后一句，语气极重。
　　万秀春道：“就算我儿还活着也不会让她靠近我儿。”
　　人和妖这点上达成了共识。
　　“难道我大伯母真是妖？”舒生还是完全看不出大伯母哪点像妖。
　　浮岚道：“确实不太像，完全感觉不到她身上任何妖气。”
　　方才霸妖还没出现就有一股很重的妖气弥漫，也因此浮岚才能一下子出现在院中。
　　“她就是妖。”就算不是，万秀春也指定她是，哪怕有人说她是鬼也信。
　　浮岚道：“看来这世上真有什么法子能掩盖妖气。”
　　既然来了，北落良辰就不在乎这一时三刻，也坐了下来，道：“几十年前本座妹妹离家出走，也找了她有几十年，完全寻找不到她的气味，就在两日前有一人来北落狼族找本座，说知道本座妹妹在哪，并且把本座妹妹这几十年的情况都告诉本座，教本座一法子能让本座妹妹离开舒家。”
　　“等等”荼蘼打断他的说话，道：“看来舒先生的死与你有关。”
　　北落良辰摇摇头：“来通知本座消息的人只说了你们舒家情况，叫本座救活他，其余的并不知晓。”
　　“你胡说。”万秀春刚镇定一下，又生起气来。
　　“若是本座所为，不是仅杀一人，而是灭了你全家。”
　　万秀春鄙夷道：“喝，你以为你能做到？”
　　“八寒扇对我们北落狼族来说毫无效果，我们每天生活之地到处都是冰寒。”
　　“你......”
　　“老夫人，还请冷静，先弄清事情。”荼蘼提醒道：“舒先生是死在天山的蓝田剑下。”
　　万秀春缓和道：“那你倒说说是谁杀了我儿。”
　　北落良辰道：“本座是来救你儿子的，并不管谁杀了他。”
　　“人死能复生？”舒生听着诧异，学过不少修仙之道，但从未听说此道。
　　浮岚为他讲解：“确实有过人死复生，但那也只有神仙才能做到的事，而且要求苛刻。”
　　“神仙能办到的事，本座同样也能做到。”北落良辰目无下尘，姿态又变的高傲起来。
　　“你如何能做到？”荼蘼是一名散仙，也想知道自己办不到的事，他有什么办法。
　　浮生插了一句：“白天我检查舒先生身上伤口时发现他体内并没有残存的剑气。”
　　荼蘼接着他的话说：“并且体内筋脉也未完全断裂，就像是有人杀了他之后又将他体内剑气排除。”
　　万秀春眼珠子一亮：“那你们白天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荼蘼道：“我和浮公子一样也在等，这其中蹊跷的事太多。”
　　“那我儿还有救吗？”发现舒子卷尸体后，万秀春也找来不是大夫，但一一摇头，没有呼吸，身体也渐渐僵硬，完全是死透的现象。
　　荼蘼道：“也许霸妖真有什么办法解救舒先生，否则他也不会夜间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