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梦》一只凡大

3、第 3 章

　　距梁梦被带回家已经过了两天。这两天许谨诚要么就是坐办公室，要么去闹市区巡逻两圈，还挺清闲。毕竟像梁梦那种神经病并不多。
　　许谨诚今天刚从闹市区巡逻完，把车往回开，路过F区最高的一片办公楼。这个点有些堵车，许队长手指敲着方向盘，有点不耐烦地等着，目光扫了一下周围建筑。就这么一扫，诶？那栋楼楼下怎么看起来有一些人聚集着？
　　许队打开了车窗，伸着头眯着眼仔细看那边什么情况。然后他就接到了分局的电话。
　　“许队，刚接到市民电话，F区贸易大楼C栋好像有人跳楼，这会堵车，都过不去，你离那边近吗？？”
　　“我正好就在这里，我去看一下情况。”许队扣了电话，把车熄了火，下车走了过去。
　　询问了一下围观群众情况，听说这人坐天台边缘十几分钟了，下面的人只能看到有一人影在上面，喊他也听不见，大楼负责人也不敢贸然行事，就等警察来呢。
　　许谨诚进入大楼，出示了警官证，要大楼负责人带他上去，看看能不能和那位轻生的人谈谈，争取时间，等消防车过来。
　　上了天台，许谨诚看见了那人的背影，怎么这么眼熟呢。头发微长，有些凌乱，看上去很瘦，但是很有型。许谨诚想起了两天前的那个神经病。
　　“……”许谨诚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了。
　　“喂，”那人好像没听见一样，“…你好，我是警察，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还没等许队说完，就看见那人扭头看过来了。丫的，还真是那个神经病，许队的咬肌又鼓起来了。
　　那人好像笑了，“又见面了，许警官。”
　　许谨诚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我是警察，人命重要，然后开口了：“你坐那边想做什么？你下来，我们都能帮助你。”
　　梁梦挥了挥手里的东西，“警察叔叔，我在写生，你帮我画吗？”
　　许谨诚一口老血都要涌出来了，牙都要咬碎了，“……你先下来……有什么事好说……”
　　梁梦把头扭了回去，“等会吧许警官，我还有一片没画完。你别过来哦，你过来我就跳，你也知道我想死的。”
　　许谨诚只能把火都忍着，憋屈地站在离梁梦不远的地方晒太阳。
　　大概过了五分钟，梁梦伸了个懒腰，自己从天台边缘下来了，对着许谨诚敬了个礼。
　　“报告警官，我画完了，你可以把我拷走了。”
　　许谨诚脸黑得都能磨墨了。拿出来手铐就把梁梦拷住扯走了，边走边给局里打电话。
　　“跳楼的那个没事了……嗯……我给带下来了……就是一神经病犯病了，一会带局里教育教育。”
　　下去之后，许谨诚和大楼负责人说了说情况，然后让围观群众都散了，自己扯着梁梦和那天一样暴力地塞进警车里。
　　“你真的只是想画画？？要只是画画，你他妈不会找航拍的照片吗？？？”许谨诚实在忍不住了，语气都有点冒火星。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出现一个扰乱秩序的分子，搁谁身上都得气。
　　“警官，写生和画照片可不一样，区别大了。”梁梦用手翻着自己不大的速写本，然后举起来对着后视镜给前排的许谨诚看。“你看，俯视角度的F区。”
　　这人避重就轻转移话题的本领挺强啊，许谨诚握了握拳，狠狠看了一眼后视镜。咦，画得还真不错，一时间许谨诚都忘了要提跳楼的事了。然后后视镜中的画被梁梦放下了，许谨诚看到了那双狭长的眼。他怎么那么喜欢眯着眼看人呢？他怎么又笑了？不对……意识到自己跑偏的许警官快速收起来目光，咳嗽了一声，语气严厉道：
　　“别给我打岔！你今天这样做就是在扰乱公共秩序！你肯定不是为了画画的，你是不是想跳楼？不管你怎么想的，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你敢惹事，我就带你进局子。”
　　梁梦沉默了一会，低垂着眼睛，他的碎刘海很长，搭在眼皮上，有的还和睫毛交叉在一起，看起来就像阴郁的艺术家，实则也差不多。
　　“其实我恐高，”梁梦缓缓开口说到，“听说跳楼死的很彻底，但我没打算真跳。”许谨诚又看了一眼后视镜，没说话，等梁梦继续讲。
　　“我就是想找点刺激，克服一下恐高，也挺好玩，”“再说，跳楼，会摔成肉泥，不体面。”
　　许谨诚内心也是觉得这世界真神奇，还有这种智障的存在，“找刺激你丫不能去蹦极？不能去跳伞？不能去攀岩？你到底是刺激你自己呢还是刺激市民呢？而且，体面？所以你觉得如果那天被车碾死就体面？你还真是个‘体面人’啊”
　　“有安全保障不刺激。”梁梦说完就闭嘴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许队总算是开到了局里，再在车里多呆一会，他怕他自己肺给气炸。
　　把梁梦从车上拽下来之后，许队派了两个局里做思想工作最好的同志，让他们去教育梁梦，去感化他。许谨诚又去打了梁梦家里人的电话，说明情况，让来领人。
　　一个半小时之后……两位做思想工作的同志看起来十分疲惫地走到队长面前。
　　“我们说什么他都不回应，一声不吭，阴恻恻看着我们俩。”
　　“行了，没你们事了，辛苦了。”许谨诚
　　拍了拍两位同志的肩，然后扭头对着已经等了挺久的梁父梁母说，“你们也听到了？他一直这样么？”
　　梁母叹了口气，“是啊，说什么他都不听。”
　　许谨诚有点头大，“你们不能把他送医院去住院治疗么？他这样自由，非常不安全，而且还一直在扰乱公共秩序，这样下去，不是他自杀成功，就是他进监狱。”
　　“小梦他拒绝住院，我们也没办法，以后我们尽量多给他打电话，找人盯着他，拦着他出门……真是抱歉啊警官，太麻烦你了……”梁母这样说着，一点也没让许谨诚舒心一点点，因为他分明看着梁家父母脸上写着“无奈”两个大字，梁梦他们的确管不住。
　　最后许谨诚还是让梁梦被父母领走了，临走前许队非常严肃地对着梁母讲，“以后他有任何异常，请及时给我打电话，我希望我们的辖区不要出现任何事情。”梁母重重点头。
　　许队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拿着水杯去接水喝。分局的小女警赶快抢走队长手里的杯子，帮队长接了水，然后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许队。
　　“……干嘛？”平时也没见小女警这么热心过。
　　“许队，今天你带回来的那个大帅哥他怎么了啊？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啊？你能不能把他……”
　　“没有！去工作！”还没等小女警说完，许队就黑着脸打断了。小女警吐吐舌头说好凶哦就跑掉了。
　　这个梁梦……可真他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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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希望大家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