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追击》倦晨

66、chapter66

　　下午下班之前，翔裕集团迎来了一群身着正装的“贵宾”，段翔云虽然没有现身，但这件事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小时后的新闻报道，头版头条，写的都是“本市知名企业翔裕集团跌落神坛”“翔裕集团先后被纪检、反腐败和刑侦调查，三万人就业危机来临”！
　　媒体质疑声挺多，这次翔裕集团的危机，给整个昆城市，乃至全国都带来不小的影响，许褚之前也和省厅汇报过调查情况，奈何高斌始终不开口，案件调查停滞不前，谢栩也在警局和林文彬匆匆一面后，就没能联系上，最后无招，只得以官方能够控制的度，对媒体方面做引导性宣传，通过社会舆论让段翔云做出解释，不过，好像这效果并不好，段翔云始终没能现身。
　　一向低调的翔裕集团，蛰伏几十年，却因为公司重要职位人员被捕，再次登上主流媒体首页，成为寻常人家茶余饭后笑谈的对象。
　　晚上十点多，分散出去调查的各路人马都已归朝，大家汇集在市局最大的一间会议室，由局长亲自主持，几家友好单位的同事，纷纷对之前的调查进展进行汇报。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成效微乎其微，翔裕集团出面接待调查组的人，专业律师就在一旁站着，对于没有任何搜捕令的警察，他们闭口不谈，资料什么的也是不让查，后来林文彬带着特批的搜捕令，想要看的东西都看到，只能说段翔云是个完美的罪犯，翔裕集团的账目没有一点问题，这实在是过于正常，让人难以置信。
　　正在所有人抓破头皮想突破点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谢栩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白色衬衫的咖啡渍很明显，左脸靠脖子处淡淡的抓痕，让人不禁有些遐想，但对于林文彬这个知道些实情的人来说，谢栩匆匆一别去处理的“私事”，似乎有些不祥的预兆。
　　“小谢，你可算出现了，来，看看我们这案件进行情况，你有什么想法？”
　　局长像是抓到根救命稻草，有些失态的站起来，笑着向谢栩招招手。
　　“让我去见他！”
　　谢栩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半步，而是看着局长这张笑得有些牵强的脸，说出这么一句话。
　　场面有些尴尬，谢栩从来都不擅长官场上那一套，现在当着警局内外十多个人让局长下不了台，确实有些轴。
　　还好林文彬反应迅速，忙站起身来，很是抱歉的给局长解释到，“局长，对不起，这个事我没和你说清，我的错！在押运高斌回来的途中，他开口说过一次话，但他指明只和谢栩交流，这个事谢栩他本人也是知道，所以，局长，这边我先带他去见高斌？他是我们的突破口！”
　　谢栩的性格警局内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本就被问责的局长，此时想的都是快速破案，确实没有太多心思计较脸面的事，“行，小林，你快带他去，我们剩下的人也别闲着，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工作该如何进行！”
　　出了会议室，林文彬和谢栩并排走在一起，他看着谢栩的侧颜，心中的疑惑还是促使他开了口，“这是什么情况？”
　　“欧阳晨已经回家，段翔云之后的动作会收敛，这次对他的伤害很快就会变得微乎其微，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认识谢栩也有些年头了，林文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不一样，于是到嘴边的话，还是咽进肚子里。
　　来到审讯室外，谢栩伸手挡住了一脚已经迈出一步的林文彬，侧着脸对他说，“我一个人进去就行！对了，你这边能关掉审讯监控吗？”
　　这次归来的谢栩太过异常，林文彬不得不摇摇头，“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没有过多为难，谢栩直接推开门，看着审讯桌前闭上眼的高斌，没有先开口，而是很平静的坐下来，将手中那瓶林文彬给的矿泉水放到了他的面前。
　　“好久不见！你的眼神依旧没变！”
　　高斌睁开眼，近乎有些高兴的看着谢栩面无表情的脸，开口问好。
　　“你想和我说什么？现在见到了，直说吧！”
　　对于谢栩的冷酷无情，站在监控室的林文彬，也算是捏了一把汗，高斌是目前唯一的筹码，谢栩这么说，有可能断送了唯一的线索，虽然没有谢栩的存在，他也不会说！
　　“看来他都把该说的话说了，这样也好，要是让我自己说出口，还挺为难的！”
　　“有些事，并不能按计划发展，你的养父母不是好人，你却你能够选择做个好人，可是，你竟然背道而驰，那就应该会料到有这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出来转做污点证人，也许以后还能出去，毕竟有个人是在真心等你！”
　　高斌看着谢栩，眼神中有过些许异样，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想要见你，应该是我最后的心愿，至于其他，我不会多说，也不想多说，为了大家好，就这样结束吧！行了，你可以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开口，接下来的路，我会默默关注！”
　　早就能够预料的结局，谢栩也没有多问，对于高斌的一切，早在和段翔云相处的这几天，他就已经想透彻了，人终究是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
　　“不管怎样，记住，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两个人对你是真心的！”
　　话毕，谢栩定定的看了高斌一眼，然后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身后，高斌闭上了眼，这一刻他脸上洋溢出的情感，才是回归最本质的自我。
　　“就这样？”
　　“就这样！”
　　“谢栩，你知道这是没法交差的，局长他们都在等着呢！”
　　谢栩整个人给人说不上疲倦感，对于林文彬的质问，他一句都不想多说，此刻，他只想回家，也许那份无时无刻都会出现的外卖，才是心灵深处的寄托。
　　“哎，你这要去哪？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欧阳现在应该在市医院！”
　　留下这么简单一句话，谢栩就往警局门口走去，林文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墙上的时钟，只能是叹口气，接下来要向局长怎么解释，还挺头疼的。
　　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和楚越失联的第十五天，想他，想他！
　　看着有些灰尘的房子，谢栩冷笑了一下，然后走进卧室，洗了个澡，直接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很多年没能睡得这么安逸，见到故人，不见新人，心里到底是孤寂还是沉沦，就连当事人谢栩都不太清楚。
　　枕边手机的震动声将谢栩从一个记不太清楚的梦中叫醒，慢慢睁开眼，看着窗帘缝隙透过的一米阳光，内心依旧毫无波浪，气定神闲的接起电话。
　　“谢栩，快看电视！”
　　“家里没电视！”
　　“靠！那就看下手机上的新闻APP，我想这次我们又要徒劳了！”
　　“嗯！嘟嘟嘟，嘟嘟嘟！”
　　没有问太多细节，谢栩不慌不忙的破解了隔壁领居家的WiFi，现下了个下载榜排行第一的新闻阅读软件。
　　随之而来的推送新闻，光是看到大标题，谢栩就能知道，段翔云确实不是个简单的对手。
　　“嗡嗡嗡！嗡嗡嗡！”
　　“喂，谢栩，你看到了吗？段翔云这算是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脸，而且是个这么大的劲爆新闻，眼下关于翔裕集团的负面新闻，都被这一爆料给遮挡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真的只能靠你了！”
　　“嗯！”
　　被谢栩几次三般的挂了电话，林文彬脸黑的，所有人都远远避之。
　　“嗡嗡嗡，嗡嗡嗡！”
　　手机刚刚放在桌上，震动声又响起，看着没有备注过的电话号码，谢栩直到震动结束的最后一秒，才接起了电话。
　　“看到了吧！这场博弈，其实我挺希望你能赢的，不过，你就这样离开了我家，作为报复，很快你会收到好消息，呵！”
　　没有答复，谢栩挂断了电话，看着桌上空空的玻璃杯，段翔云嘴上说的报复，会和消失的楚越有关吗？
　　简单的洗漱一番，谢栩在家门口打了辆车，没有去警局，而是向着北边的山顶驶去。
　　“嗡嗡嗡，嗡嗡嗡！”
　　“谢栩，出事了！”
　　听到林文彬的这句话，谢栩整个人血液都凝固了，电话中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进去。
　　“喂？喂！你在听吗？你现在在哪？快来警局，这里可能要出大事了！”
　　“是谁？”
　　“嗯？你这半天没听我说？我知道这不是个好消息，但你一定要撑住，高斌死了！”
　　这就是段翔云口中的好消息？他爆出和当红女星陈楚云的恋爱关系，将翔裕集团所有负面新闻转移到这种八卦新闻上，是能暂时缓解翔裕集团的危机，可高斌是实质存在，且在他身上涉及的犯罪，迟早会水落石出，本想着高斌被警方控制住，即使他不开口说话，对翔裕集团也有威慑力，可段翔云还是将手伸到了警局，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高斌。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你快来警局，这边人心惶惶，我们尽力控制消息，可还是有记者将这件事进行报道，虽然我们也极力控制，但真的不能瞒太久！你知道......”
　　林文彬还没把话都讲完，谢栩直接挂了电话，之后再次打进的电话，他看都不看一眼，告诉司机将车开回政法大学校门口。
　　看着正门口那几个金色大字，谢栩心中感慨万千，和这个学校数年的羁绊，在今天算是彻底剪断。
　　学院院长办公室，院长看到敲门的谢栩，脸色黑的不行，“谢老师，你现在虽然在市局说得上话，可也不能飘飘然，你的本职工作是教师，那就要对学生们负责，这种说都不说一声就消失的态度，我严重怀疑，你对在我校任职并不是太有激情！”
　　“院长，对不起，我来的匆忙，没有写辞职信，之后我会按程序补上！抱歉！从即刻起，我将辞去政法大学法学院教师一职，给学校带来的困扰，我深感抱歉，望谅解！”
　　话毕，没等院长表态，谢栩转身就要离开办公室，他这毫不在乎的态度，惹得院长在其身后气的眼镜都歪了，“你这黄毛小儿，你这态度......”
　　后面的骂人的话，谢栩一句都不在意，辞去教师一职，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快速向着校门口走去，突然有人伸手，谢栩机敏的躲开，转身看着出手的人，原本有些冷峻的脸，一下子带有愧疚色彩。
　　“老师，我，对不起！”
　　“老张给我打过电话了，没事，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就顺从内心，记住，以后有时间回来看看我，再过两年，我也就该退休了！”
　　看着老师慈祥的笑脸，谢栩心中说不上的感觉，想起昨天的事，突然害怕老师提及一些事，只得快速告别。
　　“老师，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和您多说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您，注意保重身体！”
　　谢栩势在必行的动作，原本有话的老师，只得闭上嘴，笑着让谢栩快去处理事。
　　已经看到校门口，谢栩内心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步伐越来越快，近乎有些小跑着，沿途遇上学生给自己打招呼，也是匆匆一别，谁知越是躲避，就恰恰能遇上。
　　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谢栩想要躲避已是不可能，来人也看到了他，因为昨天的事，两人都有些尴尬。
　　“你要走了？”
　　“嗯，有急事！”
　　“是不是他出事了？”
　　“抱歉，他的身份，涉及保密信息，我不能多说什么！”
　　“谢栩，对不起，昨天我冲动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希望你能理解，但是，我能请求你照顾好他，我难得找到一个你的替代品，我很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和他共进晚餐！”
　　“师姐，对不起！”
　　高斌已死，很快消息就会成为主流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看着师姐疲倦的面容，谢栩除了愧疚，更多的是对高斌这个人的好奇，他应该不是段翔云口中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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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忙太忙，好久没更，只能缘分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