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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校花失踪 ...

  •   这两天408宿舍和南城大学算是闹翻了天。
      人间与阴间的时间换算是一比一的对应,墨情在阴间待了两天,人间也就过去了两天。
      墨情半夜零点出门的时候给舍友留了句话说:“我出去溜达一圈,几个小时就回来,不用担心,我带钥匙了你们先睡。”不曾想一直到早上408宿舍三人起了床时,才发现墨情床铺上干干净净没有躺过人的痕迹,她竟是一夜未归。
      苏可欣和宫主都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也没往心里去,可黄灵溪什么都不知道,立刻急了:“墨情不是说会回来的吗?咋还不回来呢?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嗨,她哪能出什么事儿?她聪明着呢,骗子遇到她都能被骗,谁能动得了她。八成是办事情办得晚了,就住外面了。”苏可欣可是亲身见识过墨情的德行,完全不觉得她在外面待一晚上是回事儿。
      “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宫主也附和。
      黄灵溪听了两人的话震惊了,“你们说的这是人话吗?”她觉得舍友如此薄情寡义简直不可理喻,于是自己拿出手机着急地拨墨情的手机号。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这下子三个人面面相觑,连宫苏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关机就关机,占线就占线,这南城大学在南京市中心车水马龙的地段,哪个犄角旮旯都有信号覆盖,怎么人就不在服务区了?
      “完了,完了,她不会被拐到山沟里了吧?”黄灵溪又打了几个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然后对墨情的微信狂轰滥炸了数条信息,都如石沉大海,不由得慌得团团转没个主意。
      “胡说八道。”宫主虽然也是忧心忡忡,但还是保持镇静。她拿出手机开始往班级群、院系群、社团群里发消息:
      您好!经济与贸易学院2019级金融学学生墨情于2020年1月15日零点整(即今日早零点)离开宿舍,称很快回来,但至今未归,且现已失去联络。如果您有见到过她,或有任何线索,请联系A1 408宿舍宫主、苏可欣、黄灵溪。
      她附上了三人的联系方式,又从墨情朋友圈里挑出几张美照一并发了出去。黄灵溪依葫芦画瓢,复制了宫主发的东西,发到自己的微信群和朋友圈里。
      “你怎么都挑的拍的最好看的那几张?”
      “这样传的才广。”
      “也是。”

      可出乎始作俑者意料的是,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竟然不到一个上午就传得人尽皆知。一来墨情人缘好交际广,平日里在哪儿出现又都是个灵魂人物,不管是混的好的狐朋狗友还是只见过面的点头之交,见了消息都免不了转一下,这么一转就没个尽头了。二来她的高中校友多,转消息的时候不少人都刻意加一句“这是我高中校花,麻烦帮忙留意一下”,有这响当当吸人眼球的头衔配上如花似玉的美照,流传度更是蹭蹭直飚,不多时就听见走廊上课室里有人议论此事。

      408三人一个去找辅导员汇报情况,一个去找班长,苏可欣在校园里四处寻找墨情踪迹,从体育馆走到图书馆的功夫,已经在路上听见了“大一级花半夜被绑架”、“校花凌晨跳楼”、“大一女生宿舍闹矛盾自杀”等多个不实版本。
      听了这么多危言耸听的猜测,一直觉得墨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突然出现的苏可欣后知后觉地也担忧起来,突然想起来墨情虽然诡计多端的,终究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连个符咒都不会施,顶多就只会哄骗人。
      她也不再漫步目的地乱转,转身着急地跑回空无一人的宿舍,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自己之前画的追踪符,写上了墨情的名字,然后抛至空中。
      “去!”她低喝一声。
      符咒发出金色的光芒,随后巨颤,东西南北横冲直撞了一会儿,像是转晕了头找不到方向了似的晃晃悠悠停住了,然后金光不情不愿地慢慢熄灭。
      苏可欣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以为是自己符咒画错了,重新抽了一张再试,仍然是同样的效果。她不信邪,再重新抽了一张写上宫主的名字,那符咒都不等她出声,就像是邀功似的咻的一下瞅准方向飞走不见了。
      她气愤地扔下笔,这才意识到墨情真的失踪了,甚至在这世上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难道她……
      猛地甩甩头停住脑海里的臆测,苏可欣试图让自己冷静地分析——她可能身上带着什么隐匿踪迹的宝器,可能进入了什么封印之中,她那么千伶百俐定然不会让自己着了别人的道……
      强迫自己这么想着,可是忍不住的,苏可欣灵魂深处都在栗栗危惧。她像是丢了主心骨似的,一个劲儿打着墨情的电话,最后当她徒劳地放下手机时,突然楞楞地发现自己哭了。
      坐在宿舍里,苏可欣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当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时,她才终于灵魂附体,擦干净眼泪,走到墨情桌前一阵翻箱倒柜找到了她的身份证,然后飞快地跑出宿舍,把门摔的震天响,连门锁不锁都全然顾不上了,她直接去到了警察局报警,一路喃喃自语:“墨情你不能有事,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你有事,我就去底下陪你。”
      她若是知道这时候,墨情刚在底下把孟婆踢进了忘川河里,捧着一碗黄泉水,正不知死活地在兑换铺里要挟一只老鬼头,定是要劈头盖脸狠狠地骂一骂墨情那只没脸没皮的大猪蹄子。

      下午的时候,也才刚研一的学院辅导员战战兢兢想要联系失联学生的父母,翻开资料却发现墨情在父亲和母亲的空格里都写了无,甚至还在备注处注明了:“本人一个亲人也没有,是个孤儿”,立即断定这个学生恐怕有抑郁自杀的倾向,现在极度危险,二话不说,不敢有丝毫延迟地上报院领导,院领导又上报了校领导,很快引发了学校层面的高度重视,在官网上连发数条“关于动员全校可利用资源全力寻找墨情同学的通知”。
      告示也发了,警也报了,408留守的三人连同着墨情的各路好友甚至在大街上连寻人传单都发过了,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却连墨情的半根头发丝也没找着,她就好像没声没息无牵无挂地消失在了这世上,连个该知会的亲人都没有。
      三人疲惫地干坐在宿舍里,也不上床,也不出声,心都悬着。
      终于黄灵溪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啜泣,她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我第一次,第一次见到墨情的时候就喜欢她。我那时候,我就老觉得她很亲切,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她。她,她一直特别照顾我,我现在却连她人,都找不到。”
      她抽泣几声,似乎是真的伤心的要命:“我,知道我自己笨,她从来,从来不嫌弃我笨,我特别喜欢她给我讲题,她平时老是皮,老损人,给,给我讲题的时候,声音,特温柔。”说着哭得凶了,还打了个泪嗝。“明明都半夜了,她出去的时候我怎么没拦下她呢?我就该不让她出门……”
      “行了行了。”宫主打断她的话,心里不是不自责,板着不想透露出来,但脸色也很不好看:“她不一定就真出了什么事。”
      三人都默契地对心里头的猜测绝口不提。这一晚除了一直断断续续不停歇的抽泣声,宿舍里安静得可怕。三人陆陆续续上了床,却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几乎都是一夜难眠,也许他们都在等,等墨情能够在这个晚上推开门,却一直到熹微的晨光照进来了,也始终没有等到。
      五六点的时候,苏可欣猛地睁开眼,似乎真的崩不住了,她蹭蹭地爬下床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追踪符写上魏离予的名字,抬头看看黄灵溪紧闭着眼睛,只当她哭着哭着睡着了,心急之中便没有再顾忌,甩出符咒低喝一声“去”。
      符咒金光大盛,随后,在苏可欣祈求而迫切的目光中,光芒渐渐暗淡了,像是失了灵力似的,缓缓落回她的手里。苏可欣惊骇地、又不知所措地看看手里的符咒,上面空白一片干干净净,字迹竟是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凡是记在生死簿上的生灵,不论身在何处,追踪符总是能够认得出的,可它竟是认不得魏离予吗?魏离予究竟是什么人?
      震惊之余涌上来的是浓浓的无力感,她颓然坐在椅子上,双手深深插进头发里,人生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和弱小。
      奶奶去世的时候,她哀恸至极,却也没有这种明明可以做些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挫败。
      她刚刚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黄灵溪的脸,黑暗之中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黄灵溪脸颊上的泪水还没干,哭得朦胧之际听见声响以为是墨情回来了,激动地睁开眼睛,却目睹了她施咒的全过程。
      黄灵溪从来都是大大咧咧、心里藏不得事的,可她睁大了眼睛,捂着嘴从头到尾一声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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