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画风不一样》云枝末

31、忍者和羁绊（5）

　　鼬被双目通红的少年拦下。
　　写轮眼中没有多少情绪起伏。

　　站在旁边的鬼鲛饶有兴致地打量赛特，这个小鬼和身后画风粗糙的大树形成鲜明对比，更别提作为人类的他们，因为连树的画风都在他们之上。

　　和他们平淡的反应截然相反，赛特吸溜了下口水才勉强维持住形象。

　　如果把鸣人比做特级牛肉的话，眼前这个身穿黑底红云长袍的男人就是顶尖厨师用特级牛肉做好的牛排。不是青涩的果实，毫无疑问已经成熟了，并且不老不嫩，恰好处在最美味的时候。

　　赛特的目光在鼬和鬼鲛之间反复游移，双眼亮得吓人，做出某种猜测后恍然大悟。笨蛋哥哥似乎说过同类相聚的话，怪不得他们俩都这么香，说不定跟着他们还能遇到更多的美味。

　　所以在鬼鲛开玩笑般让他加入组织时赛特答应得格外干脆，几乎是鬼鲛话说出口的瞬间就得到了肯定回复。

　　“……”组织招人要经过考核，不是他们想邀请谁就邀请谁，鬼鲛万万没想到随口说的话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这是鬼鲛的锅，鼬不帮他背，但一路上都在不留痕迹地分析赛特。根本不用特意去琢磨，本人直白地说出了“你们看起来很好吃”之类的话。

　　这个“吃”不是某种隐喻，是字面意义上的吃。

　　寥寥几句话，不难发现这个孩子没有特定的人生目标，这样不安定的存在会对村子、对佐助造成威胁，带他远离木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赛特第二十九次伸出手，试图环抱住鼬的脖子无果，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更换为鬼鲛。他身材高大，还背着把刀柄奇长刀身缠满绷带的大刀，有些无处下手。

　　认真想了想，最终加快脚步绕到鬼鲛身前。

　　鬼鲛不知他的意图，不等说什么，就见赛特纵身一跃。

　　迎面而来的身影瞬间放大，糊住了鬼鲛整张脸，旋即脖子被两条纤细但有力的腿死死夹住。

　　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后，忙不迭抬手去扯，没时间感慨衣服的高级质感，鬼鲛向旁边求助，“鼬桑，这个小鬼力气出奇得大。”

　　鼬没有说帮忙和不帮忙，只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

　　大抵知道不会得到帮助，鬼鲛探向背后的鲛肌，五指紧握刀柄纵向挥出。

　　赛特身姿轻盈地跳开，不乐意地盯着刀身上绷带缝隙处扎出来的深蓝倒刺，“我又不会吃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大的反应？”

　　“说着不会吃了我……可你看向我的眼神可不是这样说的。”鬼鲛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能把这种话说得理所当然。

　　关于少年不是人类这件事实在是太好猜了，何况压根用不着猜。
　　他问，少年答。
　　单纯地没有半点隐瞒。

　　噗嗤。
　　粘腻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血液流失的虚无感，赛特睁大眼睛，呆呆地低头看着从背后穿胸而过的一截树枝。

　　“太犯规了……忍者的分身术，跟血肉之躯的人类不一样，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味道，我根本没发现他在后面……”赛特边呢喃着边握住树枝带血的一端，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拔，最为可怕的不是迅速自愈的伤口，而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变化的表情。

　　鬼鲛看着被随手扔到地上的树枝都觉得疼，树枝是就地取材的，树皮粗糙，还有凸起的疙瘩，难以想象在肉里摩擦的滋味。

　　再去看他完好如初的胸口，若非衣服上的大片血迹和破洞，仿佛刚才的伤是幻影一般，鬼鲛不禁叹道 ，“虽然你刚才说过，但没想到真的杀不死……既然是吸血鬼，被刺中心脏就去死啊。”

　　“为什么要那样说？为什么我要去死？我会伤心的啊。”

　　少年眼睫低垂面上凄然，让人见了不由觉得自己是多么的罪孽深重，可鼬一眼便分辨出来，这些情绪只浮于表面。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里什么波澜都没有，平静到令人骇然，那不是一个正常有喜怒哀乐的人的眼睛，虽然他不是人。

　　和自制力超强的鼬不同，鬼鲛多多少少受到了心灵一击，只不过很快意识到这来自外部，没让它继续攻城略地，眼中恢复清明。

　　没得到想看的反应，赛特也觉得无趣，收起全部表情重新抬起头，“那可真是遗憾，因为我是粉身碎骨也会复活的怪物。”

　　这样的话配合眼中一闪而过的红，让气氛一下子胶着起来，不过低气压也只是一瞬，很快赛特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继续不依不饶地想往两人身上贴。

　　那如狼似虎的模样活像几十年没吃过肉的人，连鼬都有些承受不住这份热情。

　　到嘴边的美味吃不进嘴里，赛特的目光更凶了，差点就要解除百分之一百的限制。

　　“……”
　　向前扑的动作猛然顿住，滚动着血色光芒的双眼暗淡下去，逐渐失去焦距。

　　鬼鲛松了口气，“早就该用写轮眼了，这个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说的话该不会是真的吧？”

　　见他提着鲛肌思索该从哪里开始削，鼬终于开口了，“应该是真的。”

　　鬼鲛意外道，“粉身碎骨也不会死……这种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话鼬桑你居然真的相信吗？”

　　如果真的有这种怪物存在，根本已经超脱六道之外了，连佩恩都没办法做到，宇智波斑绝对会哭的。

　　“……”正要说什么，鼬突然收声，转头朝赛特的方向看去，少年已经摆脱了刚才的状态，双眼平静得诡异。

　　鬼鲛见状惊讶出声，“居然有人能凭自己的意志解开写轮眼的幻术？而且状态跟刚才一样完全不像是遭到了精神攻击。”

　　鼬倒是没多少意外，从被刺穿心脏也能面不改色来看，不是没有痛觉就是对自身受伤这件事毫不在乎，既如此，幻术里的伤根本不痛不痒，只是不知道由万花筒写轮眼施展月读的话会怎么样。

　　死寂的脸上转瞬出现应景的表情，赛特受伤地望着二人，无言哀怨。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直击心灵的质问。

　　那双湖蓝色眼睛的瞳色逐渐加深，内膜却带着一抹红，缓缓汇聚出被深海吞没的沉溺感，只能听见心脏的跳动声，甚至血液在血管中流动。

　　“……”鼬瞬间察觉不对，找回意识后蹙眉，随后探出查克拉，以此打乱鬼鲛的查克拉流动。

　　“这个小鬼……”鬼鲛终于正视赛特，眼含忌惮，竟然能在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让他陷入幻术，如果不是鼬刚好在旁边，如果对方真的要杀他，说不定自己已经死了。

　　空气中滋生的敌意让赛特的嘴角划开更大的弧线，蠢蠢欲动地咽了口口水，“要打吗？”

　　鬼鲛相信只要自己一点头他立马会下杀招，然后扑到身上撕咬大动脉。不过是跟着鼬到木叶探探人柱力的底，为什么非得遇到这种事？单纯的拼力量拼忍术他有自信会赢，但这种诡异的幻术让人防不胜防，加上BUG一样的恢复力，他可不想在这里使出全部底牌闹出太大的动静。

　　鼬适时打断，“够了，你不是想要加入晓吗？”

　　赛特用力点头，“对对对！要去秘密基地吗？要见上司吗？”

　　“晓”是组织的名字，赛特已经知道鬼鲛和鼬这样的大蛋糕才只是组织的员工，便对晓的首领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