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画风不一样》云枝末

17、海军和海贼（17）

　　2080年，地球人口突破120亿，为了缓解人口压力，联合国开创人类移居火星的红火星计划。同年，为此计划而开发的“遗传基因调整儿”实验个体莉莉丝萨哈尔诞生，三年后又在此基础上发展了奈特罗德兄弟。

　　“昨天亚伯传来消息说发现了一艘至少是数万年前在火星遇难的外太空飞船遗迹，已经做好探测准备，快则一月就能回来。”

　　听见该隐的陈述，赛特用指尖在玻璃雾气上无序地戳戳点点，待雾气散去，一并带走了全部痕迹，“所以真的存在外星生命吗？”

　　宁愿这是颗什么都没有的荒芜星球，也不想看见哥哥姐姐们跟未知的生命体战斗，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战争，但几万年前就出现了能够跨越宇宙的飞船，对上拥有这种科技的文明，只发展了几千年的他们真的有一敌之力吗？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该隐手上稍稍用力，压垮了银色的发顶，也压垮了赛特没有气力的脑袋。

　　赛特赶紧用另一只手扶住脑袋，埋怨地呷嘴，“莉莉丝大姐、亚伯哥哥、赛斯姐姐，现在连该隐哥哥都这样说。”

　　说完，苍白又无力地叹息。

　　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过是个累赘罢了。

　　疲惫地用目光描绘着外面最远处陨石坑的边缘，瞳孔随着起伏一上一下。

　　事实上，仅有的几次跟亚伯偷溜出去外，他从出生到现在没有离开过基地，除了哥哥姐姐们，其他人也不愿意搭理什么贡献都没有的他，如果遇到危险，赛特甚至怀疑他会是最早被舍弃的人。

　　至于莉莉丝大姐说的那些为人类做贡献的大义，他产生不了丝毫认同感，对地球和国家没有归属感。

　　他只是个实验失败的人造人啊，像现在这样活着，也仅仅是在浪费有限的空气和食物而已。

　　而且，说到底人造人真的能被称作是一个人吗？

　　该隐的手指顺着头发落到额头，沿着脸部轮廓往下，一下一下摩挲着赛特眼下的皮肤。

　　抬眼看去，窗上倒映出来的两张脸孔没有任何瑕疵，一个温文尔雅，一个稚气未脱，五官棱角十分相似。

　　不只是生存意义，连长相都是联合国根据基因赋予捏造的。

　　赛特在这里的处境如何，该隐作为联合国宇宙军上校以及开拓团总负责人十分清楚，他们都是被当做工具制造出来的，没有使用价值的工具自然会落得被使用者厌弃的下场。

　　该隐从不对联合国抱有期待，一直担心赛特会被当做以往那些失败的实验体一样处理掉。瞒下这份心情，以基地不能一个负责人都没有为由，冠冕堂皇地说服联合国在每次执行任务时他和亚伯以及赛斯不能全部出动，必须留下一个人应对突发/情况。

　　火星上到处是未知的变数，这个要求很合理，联合国没有怀疑。

　　该隐顺着赛特的视线朝远去望去，将眼底的暗芒不留痕迹地敛去。

　　赛特作为毫无价值的实验体，对周围人的恶意十分敏感，很小就学会察言观色，即使该隐隐藏得再好，还是感受到了表面温和稳重受人敬爱的他对人类的憎恶。

　　没错，他很早就发现了。

　　后来的该隐不是因为和超微机械完全融合才想要破坏世界。

　　从一开始，他就憎恨着人类。

　　“……”

　　徒然生出的失重感让思绪顷刻间回笼，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双脚已经稳稳当当地踩在地面上。

　　脚下的沙子微凉，连空气都清爽不少，赛特仰头望着二三十米高的洞口，对黑暗本能的喜爱和向往让他暂时放下离开这里的想法。

　　颇感无聊地往旁边倒在地上的石柱上一坐，这才慢慢打量周围，这里似乎是个地下遗迹，那边还有块一角陷在沙地里的、方方正正的巨大石块，上面密密麻麻刻着他看不懂的文字。

　　一直待着发呆没办法解决任何事，赛特拍去衣服上的细沙，从石柱上跳下来，缓缓走到洞口正下方，黑翼扇动。

　　逐渐接近洞口，地上的热浪前仆后继地涌来，眉头刚一皱起就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光线，随即便有黑影压下。

　　赛特闻到人类气味的同时往旁边避让，紧接着下饺子一样又掉下来两个人。

　　滞留在半空居高临下，赛特看清这些人的模样后稍一歪脖子，“两个人和……一只狸猫？”

　　“是驯鹿！”被认作狸猫的有角动物立即跳起来纠正，像是条件反射一样。

　　赛特仔细辨认它头上的角，确实是一头驯鹿，倒是没奇怪一头驯鹿为什么能讲话，他还看见过声容并茂的蜗牛呢。

　　然而勋鹿反驳完就当场愣住，傻傻地看着赛特以及他背后不容忽视的翅膀。

　　戴着草帽的人也从沙砾堆中跳起来，双目瞪得老大，差点就要从眼眶里滚下来，结结巴巴地指着赛特说，“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使！”

　　下一秒，他脑袋被一个拳头敲得晃了晃，竟很有弹性的样子。

　　绿色头发的男人许是认为手感很好，敲了一下之后又连续敲了好几下，一面大声道，“什么天使！他的翅膀是黑色的，要说也该说恶魔！”

　　草帽男人对头上遭到的暴行不痛不痒，兀自分析着，“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天使？难道说我们已经死了吗？”

　　得出这个结论的人顿时慌了，连带着驯鹿也不停地牙齿打颤，“路飞……原来我们死了吗？怎么办，我还没有跟库蕾哈医生告别……”

　　“别这么轻易相信路飞的话好吗！还活着！我们还活着！”绿发男人吼完心里憔悴地叹了口长气，尔后才说，“你是什么来头？看样子不是巴洛克工作社派来的杀手。”

　　路飞奇怪地向背过身子对着空气问话的人，“索隆，你在跟谁说话？”

　　被唤作索隆的绿发男人没好气地回道，“这里除了我们就只有那个小鬼了，我还能跟谁讲话笨蛋！”

　　路飞的脖子突然伸长，从索隆的背后绕到正面，“可是你为什么要转过身？”

　　索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难道没发现那个人身上在发光吗！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全身上上下下看起来就跟我们不一样，有种特别强烈的违和感！”

　　听了他的形容，路飞再去看赛特，一动不动地盯了足足有三分钟才恍然大悟，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啊，是因为翅膀吗？”

　　索隆拒绝跟脸盲的人讲话，并朝他扔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