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无情却有情》风千里

5、第二个人死了

　　吃过晚饭，在后院散步，却闻到了浓浓的香烛气味，谁在这时候烧香拜佛啊！顺着气味走去，却见到那个崔大师在那搞什么卜卦！
　　是了，我能够借尸还魂，不也就说明了真的有转世轮回，也许真的有神仙！不过，这个崔大师，似乎像个神棍。我走到他身边，听到他嘴里在念念叨叨，我有些想笑，可是又觉得不太好，只好憋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仙人指路，心愿成哉。我家老爷陈大中，诚心求道问吉凶，请问宝剑何所踪，何所踪？”看他在那挤眉弄眼，模样真的很有趣，我只好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出声。不过，他也引来了其他的人。
　　“呵呵呵……”无情在笑，他倒是很不顾忌的，不过我知道他应该和我笑得不一样。
　　“笑不得，笑不……”崔大师一转身，发现无情和铁手站在旁边，还有我捂着嘴。“不识扶乩者切勿乱讲，以免得罪神明！”崔大师一本正经的说。
　　“扶乩者始于南北朝，扶乩有三法，你又知不知道？”无情毫不客气的问他，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不懂装懂的人。
　　“我当然知道，就是问得道、问不到和问到了也不明其意。”
　　“噗！”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笑话真的很好笑！而铁手一脸的木然，无情呢，很轻蔑的笑着。“是单人乩、双人乩以及多人乩，此谓三法。”还是我说了吧，不过却引来了他们三人异样的眼光。
　　“原来是神棍一名！”铁手略带嘲笑的说，然后面对我：“想不到沐姑娘还懂得扶乩！”
　　“我不懂的，只不过扶乩、占卜呢是巫师与神的沟通方式，他们也有通过这些给人治病，是我以前看医史的时候看到的。”没错，中医学历史，我在图书馆看的。看着崔大师，气得一脸涨红。
　　“无情公子，你别老是砸我的招牌，别看我长得白皙俊俏，以为好欺负！”他，真的很自恋！这话一出，我们三个又笑了。不过有一声“哈哈”大笑从后面传来，一看竟是金九龄和韦管家。
　　“你们的纠纷越多，我这个江湖白晓声就越多消息出卖！”说这话的，肯定是金九龄。
　　“几位都是王爷的贵客，一人少说一句，免伤和气。”韦管家做了个和事老。
　　“看在王爷的份上，今天放过你这个神棍！”铁手就是铁手，不该捕快的本色。
　　“怎么口口声声都是神棍！”崔大师急得吼道。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小小邪恶，看他们这么欺负崔大师，我竟觉得感觉不错，而且自己也参与了。“是了，是了，大家在讲笑嘛，崔大师别见怪才是！”我也做个和事老吧，不然人多了，也不太好看。
　　“我是人，我也有尊严的！算盘一拨，我还是有些真才实料的，免得待会陈老爷……”崔大师说着，指到陈大中的房间，突然没声了。“陈老爷不见了！”我们顺着望去，门上的影子已经不见了。众人急忙冲进房中，发现了被杀死在浴桶中的陈大中。同贺鹰一样，胸口都插了一把天煞剑。
　　不过，比起陈大中的死，更让我惊讶的，是诸葛正我逃狱，被找到的时候，身边还有最后一把天煞剑！所有的迹象显示，他是越狱杀人。说他是凶手，我还是不太信，但巧合似乎多了点。其实也不是，他逃狱就那么容易，完全没人发现？杀了人还留把剑在身边，没道理这么笨的。
　　众人聚在大厅，说出各自在陈大中死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结果还是没有收获。
　　“就是陈大中被杀时，所有人都有不在凶案现场的证据，除了……”铁手看向诸葛正我。
　　“听了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杀陈大中，奈何，我没有！”诸葛正我还是一脸淡定。
　　“你先后用两把剑杀了贺鹰和陈大中，带着剩下那把剑逃走。”雷波说。
　　无情看不过了，开口道：“我世叔根本就没杀人！第一，杀人讲求动机，敢问各位，我世叔有什么理由要杀死陈大中。金兄，你是江湖白晓生，我敢问一句，如果你说得出我世叔跟陈大中有何恩怨，我给你二百两。”
　　“据在下所知，诸葛先生跟陈大中的确没有瓜葛。”
　　“第二，行凶要有方法，牢房重门深锁，我世叔凭一人之力，如何出来行凶？”无情继续说到。
　　“可能有内应呢！”崔大师似乎想借机报复无情。
　　“我说根本就是真凶故意放世叔出来，目的就是嫁祸给他。”无情说。
　　“废话少说，犯人摆明就是诸葛正我，本王要将他就地正法！”王爷何时变得这么急躁！“来人，给我拉出去！”
　　“王爷，万万不可！”铁手阻止到。
　　“放肆！”
　　“只有皇上才可以定夺生死，即使是王爷也不可越权！”铁手毫不在意。
　　“竟敢拿皇上来压本王！”王爷更加气愤了。
　　“卑职不敢冒犯王爷，但王爷更不可冒犯国法！”铁手的态度很强硬。
　　“王爷，不知王爷可否听百草一句！”我站在了王爷面前。“其实表面看来，诸葛先生的嫌疑确实最大，但是无情公子说的也有道理。既然诸葛先生不知道自己如何到了外面，我想他可能是被人下了迷药，不如让我验验是不是真的！”
　　“百草！”王妃轻轻喊了我一声。而王爷似乎有点为难，不太想答应我。
　　“王爷，未免麻烦，为臣有一个意见，先把我收监，等铁索桥修好之后，带我回朝廷发落吧！”诸葛正我自己建议到，他应该是不想大家起了冲突。
　　“来人，将诸葛正我暂时收监，听候发落！”那一刻，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奇怪。
　　王妃命人叫起去，正好我也想问清楚她，结果果然如此。诸葛正我威胁贺鹰，是因为嫣红姐。他们本是同门师兄妹，但因为早年诸葛正我没有明确证据，就将嫣红的父亲抓回衙门，说他通奸杀人，最后嫣红姐的父亲不忍留言自杀了。而这嫣红姐也因此恨死了诸葛正我，断绝了师兄妹的情谊。
　　那晚，她确实是给诸葛正我的酒里下了药，把他弄出牢房，所以诸葛正我绝不是杀人凶手。王妃只是想污蔑他逃走，让他受些苦。而诸葛正我身边那把剑，是王爷想帮王妃报仇，放了把假的在他身边。
　　可是这些事情，又不能说出来，该怎么办，这样下去，诸葛正我真的会被当成凶手的。也许是不想真凶逍遥法外，也许是对诸葛正我那莫名的亲切，我想帮他。去到牢房，正巧无情也在。
　　“诸葛先生，无情公子！”
　　“沐姑娘！？”无情有些惊讶我的到来。
　　“百草，你来看我！”诸葛正我起身相迎。他直呼我的名，真的当我是世侄女了！
　　无情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世叔……”无情想问些什么。
　　“无情啊，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说！是了，百草，刚刚在大堂，谢谢你为我说话！”
　　“诸葛……先生！”我还是没法喊他“世叔”，他好像也知道，冲我笑了笑。“其实，你根本就不是凶手。你也曾是御前神捕，如果你在外面，应该很快就能破案了！”
　　“百草啊，我现在不过是个教书先生，而且，我相信无情一定会找到凶手，救我出去的！”他看着无情，一脸的笑意，似乎在向我说他有一个很聪明的徒弟。
　　无情看着我，似乎在说我笑看了他。他又看着诸葛正我，“世叔你好像在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凶手逼你！”诸葛正我说。“这个凶手杀人之后，可以留下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再完美的布局都一定有破绽。”无情很冷静的说。是了，他真的是很聪明，至今为止，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是他找到的。不过，心高气傲了点。虽然我也不喜欢太笨的人，但不至于像他。
　　“这茶壶会漏水。”诸葛正我提起茶壶，想倒上杯茶。“王爷府里竟然有这样的次等茶壶。”
　　漏水！我轻轻说道，脑子里想起先前看到陈大中死后的房间情景。“啊！”难怪。
　　“我终于知道破绽所在了！”无情笑着说到，他也想倒了。我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诸葛正我，而他此刻正笑着在喝茶。
　　我和无情、铁手一起来到陈大中那间房。房门有到坎，可无情后仰起轮椅，一用力就过去了。也许，他不仅聪明，见过他和铁手交手，暗器很厉害。也难怪他常看不起人，以他没了双腿还能做到现在这样，那些健全人确实很多都比不上他。
　　刚进来一会，无情就发现房梁上有人，一只飞镖“嗖”的过去了。那人身手不错，躲了过去。可我没想到无情的头发里也有暗器的，他头一甩，十几只针就飞了出去，可那人还是躲了过去。
　　“真是好轻功！”我叹道。
　　“确实是好快的身手！”铁手也感叹。
　　“他不是凶手！”无情看着我们说到。
　　“不错，凶手当然料到我们会回凶案现场调查，绝对不会笨得回来就逮。”铁手说。
　　“你也会动脑筋啊！”难得聪明了，还是要被无情讽刺。
　　“那会是谁呢？”我问他们。
　　“稍后就知道了！”无情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观察上，他看着地上的那滩水。
　　“这滩水我们进来时已有！”我说。
　　“不错，只是当时范围没这么大。”铁手答到。铁手走到烛台处，发现了一些东西，是纸灰。
　　“原来凶手是这样混淆杀人的时刻！”看样子无情已经揭开这个谜底了。“马上召集所有人到此，我要揭穿凶手的诡计！”
　　铁手打算去时，顶上飞下来一张纸。“你们看！”
　　“噗！”我又笑了。
　　我们召集了所有人来，给大家看了这张纸，竟然是陈大中的遗书，说是要把财产都留给崔大师！
　　“陈老爷，你竟然留书将所有财产留给小人，老爷实在是小人的再生父母。我一定会为你找一块背山面海、龙盘虎踞、福泽连绵的好地，好好厚葬你！” 崔大师说得真是声泪俱下啊。
　　无情拿过那张纸：“你真想报恩就应该尽快找到真凶。”
　　“真凶早就落网！”王爷一口咬定了诸葛正我。
　　“大家都认定我世叔就是杀人凶手，是因为陈大中遇害时，除了他，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可是真凶想以障眼法来欺骗我们！”无情解释说，他目光转到了陈大中房间的窗户上。“大家看那边！”
　　所有人的目光也转到了那里，看到了窗户上的人影，如同当时我们见到的陈大中一般。
　　“老爷，老爷显灵了！”哎，崔大师，我无语了。
　　“大家跟我进房就知道了！”
　　一行人跟着无情进到房里，没见到陈大中，只有铁手在。
　　“各位，关键就在这里！”铁手移开身体，大家看到小案几上，放了一盏灯，灯前竖着放了一个纸人。
　　“案发时，我们在房外见到的人影，其实是这个剪纸人偶所造成的。所以大家都以为，陈大中一直在浸浴，直到剪纸人偶消失，我们就以为陈大中在那一刻遇害。其实凶手一早潜入房里，杀死了陈大中。他杀死陈大中，然后把准备好的剪纸贴上去。当时我们看到的，根本就是一个剪影。以为陈大中还在浸浴，但其实当时他已死亡，直到剪纸人偶焚毁，我们才发现陈大中死了。因此，才让我们产生错觉，以为陈大中在那一刻被杀死。”无情一一给众人解释，之后我们回到了大厅讨论。
　　“凶手根本就是在混淆杀人的真正时刻，我们全都被他的障眼法蒙骗。”
　　“阿弥陀佛，凶手机关算尽，都被施主你一一破解，天意！”净一大师说。
　　“不是天意，而是凶手误算一件事！”无情解释到。“由于凶手在行凶途中，意外损毁木桶，使得水不断流出。我们冲进房里时，如果陈大中刚遇害，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水流出。显然陈大中其实一早遇害，所以之前说自己在案发时，不在现场的人，全都有可能是凶手。”
　　“既然你说全都有可能，那就是你还不知道谁是凶手！”崔大师很得意地说。
　　“我认为你的可能性最大。”铁手对他说。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论说。”崔大师辩解到。
　　“伪造遗嘱，想侵吞陈大中的财产，你说，你的嫌疑是否最大？”铁手反问他。
　　崔大师偷鸡不成蚀把米，慌了神。“什么？那份遗嘱是真的，上面的陈大中印也是真的，哪会是假的！”
　　“问题是整见事太不合理。第一，陈大中怎会预料到自己有生命危险，随身携带遗嘱；其次，印章的墨还未干。所以，我肯定这份遗嘱是刚写好的。除非陈大中复活，否则，我实在找不到相信这份遗嘱是真的的理由。”崔大师的一双眼四处望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你把遗嘱放在房里，所以你就是那个黑衣人！”
　　“无凭无据，你不要信口雌黄！”崔大师喝道。
　　“黑衣人应该被我的暗器所伤，手臂上有伤痕！”无情说的时候，铁手拉住了崔大师的手，卷起了他的衣袖，果真有一道伤口。
　　“原来是你谋财害命！”蓝若飞指着崔大师说。“王爷，那就是跟我爹无关了！”
　　“冤枉，我有天大的胆子都不敢杀人！”崔大师都快哭了，向王爷喊道。“是的，遗嘱的确是我做的，但我真的没有杀陈老爷，真的没有！”
　　“不必狡辩，捉住他！”王爷下令。
　　“是！”一时间，所有侍卫涌了上来，铁手也一把制住了崔大师。
　　“冤枉，在座有人的嫌疑比我大！”崔大师还在喊冤。
　　“还有谁？”
　　“就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