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南》阿Gyiu

1、第一章

　　举头仰望夜空泛着丝丝冷意的弯月，低头思考远在梦中的故乡。睹物思家，扛着锄头和着月色走回通往自己所谓家的路上。这里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说都是陌生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叶水看向天空。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农村里的生活对叶水来说没有痛苦的纠结思绪。现在的生活比她原来的生活好的无话可说，她想什么时候起劳作就什么时候起床，至少不用一大早起床在寒冷的严冬里为陌生的一家人准备吃食物，至少不用在大冷天下地种庄稼，起早贪黑。可是这些，叶水都已经习惯了。不是父母待她不好，而是与她血缘相连的父母亲早已经离她远去。没有离开人世间。事情不得不从那一天说起。
　　十三年的那一天，因为自己封建思想浓厚的父母亲怀疑她早恋，于是抓着叶水从家里赶到学校找老师与叶水关系有点亲密的男孩子质问。男孩的父亲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给叶水给予的是一巴掌而不是体谅女儿被冤枉的委屈。叶水受不住父母亲的误会以及老师质疑的眼光，便从学校的办公室推开自己的母亲跑出了校园。也是所就读的学校处在X市的建在偏远山区，当时的叶水情绪失控的躲开人群，随意抛到远离学校的林荫小径。
　　伤心的念头涌上新来，一直躲到大伙放学才偷偷的走出。她的任性给她带来人身安全的危机，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处在一户贫穷人家的房间里，旁边还有一名傻里傻气的男孩子看着叶水，留着一脸的口水嘴里喊着“媳妇”。
　　她自己想也没想到会被人贩子贩卖给山区里面的一户贫苦的农村家庭当起了童养媳。家人呢不理解她就算了，就连在学校读书的日子也没有一个能交心的朋友，就连说的上话的几天前也跟着自己的暗恋过的男生呵护欺辱她。想一想，都觉的人生悲哀像是缝洞里活着的老鼠。
　　童养媳的日子比自己的在家的日子好不到哪里去，不是每天下地干活，就是上山采摘药材给这户家庭的男人去城里贩卖。卖草药得到的钱用来给他们家的傻儿子治病，就连吃的，都是他们吃剩下的饭菜。为此，叶水曾有过很多次逃跑的念头，并付诸了行动，到头来的每一次逃跑都以失败而告终。被这户家庭的男主人擒住后免不了一顿毒打与忍受饥饿的侵袭。原本白白胖胖的小姑娘不复往日放入光彩，剩下的骨瘦嶙峋与忍气吞声。最后的一次逃跑，她都记不得跑了多少个山头，跑过多少个转弯，这个家庭的男主带上猎犬追赶着她。
　　上帝从来似乎没有锤炼过叶水，从被拐卖的那一天一直到被虐待，再到逃跑的这样一天。因为你紧张的逃跑而跑到一处天坑，躲避的不小心，一脚划入几百米深的天坑下，似乎这样就可以解脱了她的噩梦，坠落之际，她在想自己的家人是否苦寻着她，是否牵挂着她。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以前的记忆就像一场噩梦，每一个清晨醒来伴随自己的是一身汗与空挡的院落，打湿睡觉仅有的衣裳。叶水现在的生活说不上富足，但基本能果腹，有几件保暖的衣裳穿着，叶水就已经很满足。后悔了，假设没有任性的抛开，也许就没有今天撂倒的局面了；倘若与父母好好解释那天自己脚受伤了，那个男生送自己回来罢了，解释好了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如果自己能够听从父母的话。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太多的如果了都是自己一定的幻想，很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哪怕不受重视，哪怕被欺凌。
　　晨曦的阳光总是那样暖人，初春。“叶水，算你活该！”叶水一个人走在树影婆娑的林荫小道自嘲着，悔恨着。叶水回想起当时与父母亲住地方的万家灯火，现在自己安生的竹屋小舍，鲜明的对比，赤裸裸的讽刺。假设当时没有那么任性，跟父母和老师做个解释就好了，自己那时候好还是花一样的年纪，那般迤逦的年华。
　　“现在呢，自己可谓是“人老珠黄”，是不是经历太多，人是会变，心也会跟着变。动手丰衣足食，没有什么工具，只能通过自己的双手挣到每一份足以保证自己不被饿死条件。想想自己手无寸铁，谋生的工具还是跟村路的老人家借的，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得能够做什么无依无靠的叶水不饿死在路边已经是上天垂怜。”
　　叶水只身一人想着，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狭小的竹屋都不知道，撞了自家门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家门扣。
　　打开门看自己的家门，凭着直觉摸黑到自己的八仙桌，和着稀疏惨淡的月光，拿出火折子轻吹点着烛台上所剩无几的烛。忽而感觉窗外有明显的人影揣动。
　　“自己家遭贼了？”疑问爬上叶水的思想，忽而人影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响的脚步声，与轻柔的声音：
　　“水水，在吗？水水？”
　　似溪水流动般清脆的从门口传来，借着月光，叶水清楚看到来人，这个世界给她借锄头的邻居婆婆家的大儿子，杨询。
　　“阿询哥哥，是你啊，可否食用过饭食？”
　　“嗯，已经用过了，阿娘让我拿些炊具给你。”
　　借着略凉意的月光，杨询看着叶水说道：
　　“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实属不易，更何况你还与富家娇滴滴的男孩子那般脆弱。唉!”
　　听完杨询说完的话，叶水嘴角直抽抽。富家男孩子脆弱？娇滴滴？叶水真的很想知道这里的女性到底有多强悍，男性有多娇弱。
　　叶水只有一米五五的身高，不能怪她身材矮小，再加上她本身吃不胖的体质。在众人眼里，叶水瘦弱无比，一阵大风能将她吹倒一般。家族基因的遗传，叶水父亲的身高一米八左右，奈何自己的母亲实打实的一米五三的大家闺秀，叶水遗传了母亲清秀的容貌，还继承了她母亲可爱的身高。
　　说起杨询，叶水还是杨询发现，并把她救下的。从某种观念上理解，杨询是叶水的救命恩人，他比叶水大了整整十一岁。叶水依稀记得当时的自己为了逃跑而掉下了天坑，醒来后的自己就应经在简易的床上。她也很想知道天坑的另一头还会有一处地方隐藏这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当叶水问清状况时，她懵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哪儿，都没有听说过。
　　醒来初见到杨询的那一刻，叶水着实被吓了一跳——源于杨询脸上过于浓厚的妆容。现在的男性学会化妆修饰脸上一些疤痕不假，但大多数的男生都喜欢将自己的妆容化得都是很有男子气息，而偏女性化的男生会把自己打扮得妖娆而富有魅力，就连他们的连性取向都是有点不正常。杨询是否属于第二种吗？叶水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实给叶水的回答显然不是，长时间与杨询相处之下，叶水了解杨询纯良的性格，将杨询认作长兄。
　　每逢佳节将至，叶水都会邀杨询在她家过节。而当杨询心情烦闷的时候，都会找叶水倾诉，久而久之两人形成某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叶水甚至知道杨询喜欢的事隔壁村欧元外的长女，欧颖。但欧颖已经与邻家何员外的幺子定下了成婚的日期，着实可惜。这一消息对杨询来说如当头棒喝。向来很少饮酒的杨询就在当日与叶水到镇里的有福客栈喝酒，彻夜未归。杨询的母亲头天来客栈寻找自家儿子，就看到杨询人不人鬼不鬼的伤心落魄样，自然也晓得出了何事情让自己儿子如此在意，知子莫若母便是日此。
　　二人接触久了，杨询深知自己认的这个妹妹很讨厌自己浓妆艳抹迎合现在女子的嗜好。现在的他就如叶水所说那样，活的自由开心就好。杨询深知叶水再怎么不喜欢自己往脸上抹胭脂，多年来的习惯一下子改了，她自己反而就不适应了，可自己一旦上妆，叶水立即离自己五尺远。杨询偷偷观察自己的这个妹妹，她不仅不喜欢他抹妆，也不喜欢他轻声言语，但她就是喜欢将自己打扮的和男子一样娇艳欲滴。对于他来说是接受不了，后来也慢慢习惯了叶水的穿着打扮。
　　两人的身影随着月光的飘洒而被月色拉长在小道上。走过四五户人家就到杨询的家，门栏外消瘦的身影伫立，等待他们儿子的归来，叶水来到杨询的家门口，上前一步欠了欠身子，：“阿爹安好。”
　　等待他们二人的是杨询的父亲夏宜。
　　“来啦，怎么那么晚，是不是杨旭又欺负你啦？”
　　看着慈祥的夏父，叶水迎来许久不见得笑意，连忙摇头答道
　　“没有。”
　　夏父着着淡妆，杨询瞥了眼自己的父亲，便向屋内望去问屋里忙着的父亲
　　“母亲呢？”
　　和蔼的夏父看着自家的儿子，愣是不想回杨询的话，杨询百般撒娇之下，夏父才道杨母的去处。
　　只见杨母扛着一头硕大的野猪，才晓得夏父的用意。叶水顺着声响，抬眼望向将野猪仍在地上的杨母：
　　“杨婶今个儿去哪儿打猎得这般肥硕的野猪，莫不是有出门前预知自己能有此好运？”叶水打趣道。
　　“甭提，还不是你家夏叔想换换口味，说平时的家禽吃腻了，想吃点野味。”
　　宠溺的目光训着夏父的身影望去。叶水看着杨母高俊挺拔的身影，再看看自己娇小的身材，也懂得为何杨询会将自己叫来，
　　“我让阿询把你叫来，是想让你跟我们过个节，一人日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没有个亲人在在身边，也怪心疼的!”
　　夏父听闻，朝杨母使了个眼色，不知夏父眼神的含义的夏目迷茫的看着自家夫君。
　　今天刚好是中秋，杨询叫自己来无非就是让自己与他们家过节，少一点思乡的苦楚。真的是承应了那就话，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
　　窗外凄冷的月光，悄然爬行，什么时候照到叶水的身上，连她都未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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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叶水适应的一个过程，渐变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