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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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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娥婆婆找她们一起过来的。
一来正式请玉娘给富贵上族谱,娥婆婆手里还拎着一份礼;二来村里好些娃儿要改名,族谱上也得改了。
那些叫郑老三、老二、老五或郑重七、重九、单六的娃儿加起来有十位,有的是学童,已经自己重新取了名,只需把族谱上的改掉。
玉娘一细问,其中六人是学童,都自个儿取了名。虽然跟着玉娘上课不足月,他们已学到不少字,也懂其中之意,取的名字都不赖。
还有四个娃儿不足七岁,还没跟玉娘上课。
至于取名,玉娘不在话下,毕竟自古今那么多名人,选几个自己喜欢的名字借用一下即可。
玉娘根据这四个娃儿的面相和平时接触所了解的脾性,分别取为郑子渊、郑子路、郑太白、郑居易。
哎呀,这四个名字取下来,玉娘有种被自己喜欢的古人包围的感觉,怪有压力的。
再改又不好意思,就这样吧。到时候看子渊和子路打架、居易教太白写诗,那情景想来也挺有意思。
娃儿们有了名字,欢天喜地地跟着他们的娘回去了。
玉娘不肯受娥婆婆带来的礼,拉扯几下终是扯不过。还是婆婆韦氏厉害,个小力大,她一上手,娥婆婆就处于弱势。
娥婆婆实在招架不住,只好将礼原封带回。
申时,韦氏和花姑放下手里的针线开始杀鸡,打算煮顿丰盛的晚饭犒劳他们五人。
若放在以前,玉娘哪敢看杀鸡。
如今她都敢帮着一起拔鸡毛了。
鸡身子有几根彩色的毛,煞是好看。
“大丫、石头,我给你们做鸡毛毽子吧。”
“啥是毽子?”大丫好奇。
“做出来你就知道了,你和石头肯定喜欢。”
玉娘将洗湿鸡毛放在藤椅上晾晒着。
“娘,我能……跟你要四枚铜钱么,做毽子用。”玉娘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好像找名目跟婆婆要钱似的,但她真的只是想做鸡毛键子。
这下韦氏才反应过来,玉娘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每年除夕,郑老爹给每个娃儿一文钱压岁,满十八岁就没给。这几年,只给过大丫和石头,不过他们俩赶集时就买吃食了。
这几年没给过三个大儿,但每年给花姑十文零用。花姑当年嫁过来那几日,给过她二十文咧!
玉娘来一个多月了,都忘了给她零用。虽然她买书和笔墨纸砚花了大钱,但她此时身上一个子都没有。
韦氏洗手进屋,拿出二十四文钱。
“玉娘,按当年给花姑的数一样,给你二十文零花。你说这四枚铜钱用来做……做啥?”
玉娘没有推却,笑盈盈地接过钱,“娘,做鸡毛毽子,用来给娃儿们踢着玩的。”
玉娘找来细麻线,还跑灶屋里起火。
待鸡毛晾干,玉娘用细麻线捆成两小把,穿进两枚叠好的铜钱孔里,再来灶屋火旁,将另一头烧成大疙瘩。
用手掰一掰,紧得很。两个鸡毛毽子做成了。俩娃一路紧跟着玉娘,眼睛直勾勾地瞧。
玉娘在门前一口气踢了二十多个,俩娃一看便学会了,赶紧踢了起来。
韦氏和花姑瞧着也觉得有意思,将杀好的鸡煮上,也过来踢着玩。
郑老爹开窑回来,见女眷和孙子孙女玩得开心,他在一旁笑着瞧热闹。不必问,他知道这肯定又是玉娘出的主意。
“老头子,要不你也来踢几个?”韦氏玩得正得劲。
郑老爹摆手道:“叫人瞧着笑话。”
“笑话啥呀!”韦氏嘴里这么说,腿却停下了,将毽子递给了孙儿石头,进屋看釜里的鸡去了。
直到饭菜摆好桌,大河兄弟仨才赶回来。离镇子有那么远的路,一路快走才能赶到这个时辰回家。
这顿足足有一整只鸡,一家九口,吃得甚是满足。
饭后,趁天色没完全黑下来,俩娃又拿出鸡毛毽子来踢。
大河兄弟仨觉得稀奇,跟俩娃抢毽子踢,直到天色黑得踢不着毽子,才各自回屋。
“大河,油灯多少钱一盏?”玉娘实在不想这么早睡觉。
若按前世时间来算,这会子也就六点多。
大河上床将玉娘搂在怀里,“一盏油灯八文钱吧,灯芯可以用麻线搓,灯油贵些。不过家里很少点灯,年初十文钱的灯油到现在还没用完。”
玉娘将二十枚铜钱晃得钉铛响。
“听见了吧,这是娘给我的二十文零花钱,过几日要赶集了,我想买盏油灯。”
大河痴笑,眼里流出异样的光芒,“夜里咱俩也要亮照着?”
玉娘猜他想歪了,“太早我睡不着,有了油灯夜里我可以看看书写写字,还可以做针线活。我以前在娘家可会绣花了,还会做团扇,只不过咱家没有绸布和彩线,嗯……我跟娘和嫂子学裁布缝衣也行,对了,我还想学做鞋……”
“大河你……?”
大河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唇已凑过来,将玉娘的唇瓣含住。
紧接着又吮又咬的,玉娘嘴唇被啃得红肿胀痛了,大河才放过她。
可放过这里,又咬别处去了,玉娘直求饶。
“还痛么?”大河小声呢喃。
玉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哪里痛?”
话才落音,她缓过神来。“前夜的事,今日咋会痛?”
说完她就后悔了。
大河将她浑身亲得酥麻瘫软后,也由不得她双手挣扎双腿乱蹬了。
月光朦胧,影影绰绰。床前坑里的灰炭已烧尽,床上的热浪却久久平息不下来。
……
呼吸渐渐平缓,大河关心的是她疼不疼。
玉娘却在担心那堵土墙是否隔音。
“你动静太大,若东屋爹娘和堂屋大树听了去,那多不好。”玉娘想想都觉得要钻地洞。
家里四间房加一间灶屋。东间公婆住,西间哥嫂住,中间则是一间堂屋和大河的房。
也就是说,他们俩房间的东间是公婆,西间是堂屋。大树没房可睡,在堂屋角落搭了两块木板当床。
“明日咱俩说话试试,看隔壁能不能听见。”
大河却不在意这事,嘟着嘴说:“若能听见,难道你就不让我碰了?”
玉娘很是为难,“若能听见,我白日里真没法见人了。”
“咱村家家都这样,咱家九口人四间房算宽敞的,有些人家三间房住十几口人,那夜里不也得……”
大河自己都说羞了,吞下了后面的话。
估摸着家家户户都这样习惯了吧。
玉娘才安慰好自己,又想到刚才自己没忍住发出的声音。若真能听见,这简直要羞死人了。
大河见玉娘羞得没法释怀,得让她忘记这事。
他一双大手抱住玉娘的腰,翻个身让她坐了上来。
“你!你要干嘛?”玉娘压抑着嗓音。
“又来?”
“哼!你咋这样,平时老实巴交的,没看出来你这么……”
好吧,被他弄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颠三倒四的,折腾太久。
玉娘一会儿想起要小声点,一会儿又忘了。
……
翌日卯时,玉娘浑身酸痛,翻个身忍不住“嘶”了一声。
大河帮她揉揉腰,“还有哪里痛?”
玉娘羞赧娇嗔,“哪哪都痛。”
大河便给她浑身揉揉,忽然,他翻身时也眉蹙了一个,但忍住了。
“咋的,你也疼?”
大河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真的?男人也疼?”
这回该轮到大河想钻地洞了,不过他冒出一句,“恐怕如你所言,当真是我的太……”
太大了?
我的天!
玉娘哑然,大清早的,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玉娘忍住酸痛,赶紧穿衣,然后一骨碌爬下床,她怕再说下去这大白日的她真没法见人。
大河却急道:“还早着咧,你不痛了?我再给你揉揉?”
“你也疼得很,给你自个儿揉吧。”玉娘穿上鞋,一溜烟跑出去了。
留下大河一人红脸失笑。
*
辰时末,玉娘布置好今日作业,便拿着书本,胳膊夹着教鞭回家。
韦氏和花姑去鹰山挖虎姜,男人们拉车上山装炭去了。
这两日洗衣做饭的本该由玉娘来做。当玉娘来拿收起来的床单时,却见屋里的火坑上架着一个大竹罩,床单搭在上面烘着呢。
这个竹罩是下雨天用来烘干衣物的。这个月都没拿出来用过,玉娘也不知大河从哪里翻出来的。
大河趁她上课去了,竟然把床单给洗了。其他衣物也洗了,不过今日出了太阳,衣物倒是晾晒在外面的。
玉娘颇感动,大河不想让她冬日碰凉水,连床单上的落红他都不想让她亲自洗。
玉娘将屋里屋外扫一扫,见大丫和石头带着一群伙伴来家门口找鸡毛。
昨日杀了鸡,鸡毛也只用两小把,剩下的都在枣树下。一群小伙伴们把所有鸡毛都拿去了,回各家找父母要铜钱做毽子。
玉娘不禁一笑,昨日她只不过做两个鸡毛毽子而已,看来这小玩意得在郑家村流行起来了。
扫了地,玉娘翻出干野菜用水泡着,再来削葛根。
葛根实在难挖到,价钱又便宜,还不如烧灰炭,如今肯定没人挖着晒干,挖到就留着吃了。
家里只剩三根,玉娘都给削了。想到中午得煮红薯,而篮子里又没有,看来得自己进地窖里拿了。
她还一次都没进过地窖呢。地窖入口在灶屋外的墙角处,玉娘挪开一捆草,小心翼翼地用脚往里探,还真踩到台阶。
当她踩着台阶下来时,整个人得弯着腰身,因为地窖低矮,站直了会撞头。
幸好洞口不小,光亮照下来,里面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