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小鹅不食草

1、起因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沈司命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堂堂锦衣卫指挥史，竟然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山海关当监军。要问这其中的原因，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这天正午，沈司命从镇抚司出来，天是灰蒙蒙的，像是快要下雨，闷得人喘不上来气，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一个颀长的身影快步穿梭在浓密树影间，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沈司命扯了扯衣领，拨了拨额前散落的碎发，跨进了金銮殿。走到大殿的正当中，沈司命叩拜那个坐在明黄龙椅上的那个人。

　　“锦衣卫沈司命参见皇上。”他低着头，眼睛瞥到一双绣着龙纹的鞋，和一截衣角，明晃晃的晃人眼。
　　“平身。”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殿中。

　　沈司命站起来，抬起头来，入眼的是一身耀眼的龙袍，金冠流苏，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之上，仿佛睥睨着天下，眉眼如刻，透着一股狠厉，嘴也抿成凌厉弧度 。

　　仅这一眼，沈司命就低下了头，心里想:
　　“怪不得师傅那么着急把这指挥使的位置给了他，还嘱咐他在皇帝面前定要谨言慎行，不然小命不保。这新皇果然不好对付。”

　　大渝朝旧皇帝刚去世，传位给了大皇子楚聿怀，这新皇雷厉风行，大肆整顿朝纲，一时间人心惶惶，不过这朝堂经着一整，确实清净不少。

　　“过来。”

　　正想着，那低沉的嗓音又响起，沈司命走上前，一只有力的手从案前伸了过来，板住了他的下巴，粗砺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你是新上任的指挥使。”楚聿怀扫视着面前这张脸，眼神中看不出喜怒。

　　“你师傅很聪明，在朕清理旧党时功成身退，躲过一劫，把这位置让给你。”说罢，勾了勾嘴角。

　　“他应该教过你，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楚聿怀接着说道。

　　“是，臣在成为锦衣卫之时，就以发过誓，今生效忠于皇上。”沈司命声音有些哑，一双眼睛却熠熠生辉，微微翘起的眼角泛着红，更衬着这张脸越发好看。

　　楚聿怀看的一怔，手上的力度又重了一分。“这面相倒是生的不错。明天到御前轮值，下去吧。”说罢松开了手，低头看着桌上的奏牍。

　　沈司命行礼之后快步走了出去。出了那金銮殿，沈司命喘了口气，“真吓人，师傅个老滑头，怪不得跑那么快。”

　　第二天，沈司命到岗轮值，直到日落，除了抓住一只偷溜进宫墙的小猫，什么事都没发生，若一直如此也倒相安无事，可好景不长。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沈司命正要回去休息，楚聿怀身边的小太监挡住了他的去路。

　　“皇上有请沈大人。”沈司命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跟着这小太监走了。到了御花园，小太监停了下来。

　　“沈大人，小的就送您到这了，皇上在前面的亭子里等您。”小太监说完便走了。沈司命独自向凉亭走去。

　　四周很安静，只听得见脚踩到叶子的咔嚓声，池塘静静地泛着皎洁的月光，枝叶掩映中的亭子，在这月光下如同白玉搭砌而成。

　　“参见皇上。”沈司命道。

　　“来。陪朕喝一杯。”楚聿怀拉起沈司命，倒了一杯酒递过来，沈司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刚要说话，又一杯酒递来，就这样喝了四杯以后，本就酒量欠佳的沈司命有些微醺，耳朵尖透着红，眼睛也泛起了水光。

　　“不行了，皇上，再喝臣就醉了。”沈司命摇头推着酒杯，楚聿怀抓住了那只推他的手，顺势一拉，把沈司命拉入了怀里，怀里的人软软的靠着他，闻到的都是那人身上淡淡的沐浴的香味，喝了不少酒的楚聿怀顿时感到有一股火窜上小腹，烧得他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被猛的拉入怀里，沈司命撞在楚聿怀的胸口上，一时有些发懵，等缓过来后，便剧烈挣扎起来，奈何酒醉后手脚都使不上劲，这软软的模样反而让楚聿怀来了兴致。

　　“司命，不要当什么锦衣卫了，你跟了朕，什么没有，不用一天天打打杀杀，服侍朕就行了。”楚聿怀箍着沈司命说。

　　沈司命拼命扭动着身子，挣脱了出去，摔在青石板上，他稳住身形，单膝跪在地上说:“臣自幼习武，为的是忠于圣上，报效朝廷，而非委身人下，当那禁脔侍臣。”沈司命说完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眼中透着桀骜。

　　“若是朕执意要你呢。”

　　“那臣只好以死谢罪。”

　　片刻的安静后，楚聿怀的声音响起。

　　“好，很好！既然你宁可一死，也不愿侍奉于朕，那你便去山海关当监军，一辈子待在那里吧。”楚聿怀紧握的手青筋暴起，压着满腔怒火。

　　“臣遵旨。”沈司命说完头都不回的离开了，后面传来了杯盘碎裂的声响。
　　就这样，沈司命便成了这山海关的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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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楚聿怀：“哼，那个小崽子敢拒绝我，好好让他受受苦，到时候来求我原谅他。”楚聿怀咬着手里的小帕子恨恨地想。
先出场的是受，小攻还在边关等小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