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苍之翼～AFTER STORY～》井汐

21、瞳の彼

　　『最初から こうなることが決まっていたみたいに
　　違うテンポで刻む 鼓動を互いが聞いてる
　　心の声は 君に届くのかな
　　沈黙の歌に乗って』

　　『彷佛一切在开始时就已注定结局般
　　感触着彼此用不同节奏刻划下的心跳
　　心里的声音真的能让你听见吗
　　背负着寂静沉默的伤痛』

　　■ 1997 年 10 月 29 日 ■

　　店的名字叫『翔』。
　　被亮闪闪的红色彩灯装饰着，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一走进店内，便迎来一阵热呼呼的暖气。
　　和之前感受到的冷形成鲜明对比，夜风瞬间被阻隔在了玻璃门后。

　　不知道是因为晚上的缘故还是其他。
　　这家店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闹腾。

　　缭绕在耳畔的是游戏机的音乐声，还有钢珠的滚动声。
　　以及，夹杂在其中的，不算嘈杂的敲打的声响。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也……很久没来过了。

　　所以，紧张是有的。

　　「小苍，你在这里等下，我去买钢珠」

　　「恩」

　　目光先是跟随着洋平走开的背影移过去。
　　顿了顿，又收回来。

　　一些记忆，已然模糊了。
　　但模糊的只是它的经过。

　　那结果分明的停留在了心里，在这时，清晰的浮起来。

　　……浮起来，划破内心的平静。

　　柔软的部分，坚强的部分，永远找不到最适当的平衡。

　　「小苍，我们去那边吧」

　　拿着一盒小钢珠的洋平笑着走过来，抬手指着我身后的方向。

　　「恩」

　　我点点头，转过身去。

　　因为暖气开的实在太足，我便脱掉了外套。
　　然后看到洋平也脱下了身上了的短风衣，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下意识的上前半步，将他扔在那里的风衣拿起来。
　　啪啪拍两下，平平整整的搭在椅背上。

　　回过头来时，注意到洋平正看着我。
　　嘴角的笑容似乎敛去了一瞬间……大概，是我的幻觉吧。

　　他明明一直笑着的……

　　「呵，我突然想起小苍是有洁癖的」

　　「呃……」
　　我嘴角一抽，摆摆手
　　「……也不是洁癖，只是习惯性的……你不要介意……」

　　「怎么会介意呢？」
　　他拍拍我的肩膀
　　「快坐下吧，看是你先玩还是我先玩」

　　「呃……你先吧」

　　「恩，好吧」
　　他点点头，随即调侃似的说道
　　「要是小苍先来，又赢很多的话我会有压力的」

　　「呃……」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到了一旁的柏青哥机前
　　「……我以前，真的是运气好才那样的……根本不是什么实力……」

　　「我知道」
　　他收回视线，直视着面前的机器屏幕
　　「那个时候，小苍的运气真的强大的没话说」

　　「……是洋平你教的好」
　　大概是在一些中学老师中间呆了几天的缘故。
　　我开始习惯性的讲出……谦虚过头的台词。

　　……说完，便迎来洋平一个低头的动作。
　　他低下头，手放在柏青哥机的控制球上。
　　突然沉下声……说道

　　「我真的很后悔，后悔那天没送你回家」

　　……。

　　…………。

　　………………。

　　我一下子想到了那天。

　　洋平带我……去玩柏青哥的那天。

　　赢了很多钱，请他吃饭，遭遇阵雨，于是去玩夹娃娃机，又赢了很多SAFRE。
　　回家的路上……遇到三井前辈，意外受伤，住院。

　　从医院里跑出来……遇到彰……被他告白。

　　像胶片一样，一帧一帧的播放而过。
　　……在名为回忆的电影上。

　　已经过去这么久。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还是，那么清晰的。

　　……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泛黄。

　　「呵……」
　　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依旧
　　「我的意思是，要是那天送小苍回家的话，我就不会留在『下川』店里继续玩柏青哥导致最后输给德男了」

　　「诶？」
　　我回过神来
　　「洋平你后来……输了？」

　　「是啊，我没跟小苍说过么？」

　　「唔……没有」

　　「这样啊……」
　　他眯了眯眼，再次注视着机器的屏幕
　　「……没有就算了」

　　果然，到头来……都是我一个人想的太多。

　　没事了。……没事了吧。

　　什么事，也不会有了。

　　……。

　　…………。

　　………………。

　　机器下方的三个按钮中的第一个。
　　按下去，一颗钢珠顿时从上面落下来，落到隔板下。
　　再接连按下第二、第三个按钮，又有两颗钢珠『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屏幕中，显示着的三个绘有图案和数字的牌子……开始迅速的，转动起来。

　　转动起来……

　　手握住一旁的控制球，像模像样的调整着力度。

　　……转成一片五彩斑斓的牌子，在那些『噼里啪啦』的声响中，越转越慢。

　　那是一种……用自己的手，掌控命运的感觉。
　　然而，光用手又不够……还有一半，是上天给予的运气。

　　「啪嗒啪嗒——」
　　一阵剧烈的钢珠滚落声响起，预示着结果的来临。

　　最终停止的屏幕上，显示出「22——55——88」……这样的结果。

　　……第一次就宣告失败。

　　「唉……」
　　我叹口气，撇头看洋平那边。

　　屏幕正定格在「22——33——44」上。
　　然后再次……运转起来。

　　听觉中充斥着钢珠滚动的声音。

　　「哗啦哗啦」、「啪嗒啪嗒」

　　……像是在大雨中，不断的奔跑着。

　　奔跑向前……

　　「小苍一次也没开？」
　　洋平的语气里透出惊讶。

　　「……恩」
　　我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估计运气已经用光了吧」

　　「说什么呢」
　　他笑笑，伸过手来，按下我这边的机器的按钮
　　「继续吧」

　　「……呃」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开始再次运转，心顿时紧了紧
　　「……我今天不在状态」

　　「呵……小苍你无论什么时候玩都没什么状态呐」
　　他收回的手，放在我的头上
　　就那么，笑嘻嘻的看着我，撇嘴道
　　「……所以说，没状态的时候还赢了那么多，真是看不下去」

　　「……」

　　「别误会……我不是在嫉妒你」

　　「……」

　　「好了小苍」
　　他收回手，笑的越来越开心
　　「……这样是正常的情况，恩」

　　「……知道了」
　　我一脸黯然的应了一声，回过头来，看自己这边的屏幕。
　　在没有用手操控的情况下……牌子停在了……

　　……「77——88——99」。

　　「啊，竟然开了」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诶？不是吧……」
　　同样惊讶的还有洋平。

　　「呵，谢谢你刚才帮我按」
　　我朝他笑笑，随即死盯着继续转起来的屏幕。

　　……手不再去握那个所谓的控制球了。

　　……就这样，等它自动停下来吧。

　　「小苍，你这种不闻不问的玩法……会引起公愤的」
　　洋平的语气里透着无奈。

　　「……我不是故意的」
　　而我……则强忍着大笑的冲动，看着面前的屏幕……

　　——「55——66——77」。

　　——「11——22——33」。

　　——「44——55——66」。

　　——「22——33——44」。

　　……。

　　…………。

　　………………。

　　最终，停在了「44——55——88」上。

　　……连开了十五次。

　　柏青哥机下面的筐子……被钢珠填了一半。

　　自始自终，我都没用手去碰过控制球。
　　自始至终，我都只是……这么看着。
　　自始至终，我的心随着瞳孔中所映照出的五彩斑斓，变的越来越温暖。

　　我想……我想带着彰，来这里。

　　……要是他玩的话，会连开几次呢。

　　「小苍，你的运气真是好的过分了」
　　只连开了八次的洋平……一脸羡慕的对我说道。

　　「呃……是因为洋平在的缘故」
　　我连忙摆手做谦虚状。

　　「是嘛……」
　　他眯了眯眼，唇角的笑收起了些
　　「……那小苍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称霸柏青哥界啊」

　　「……呃？」

　　「开玩笑的，玩笑……」

　　「……」

　　我们彼此之间。
　　已经解除了刚开始的紧张与急促，完全转变成了像以前那样轻松的相处模式。

　　……朋友。

　　……就是朋友。

　　拥有洋平这样的朋友，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怎么会，这么幸福呢。

　　「比起第一次的连开33次虽然差了些，不过也很厉害了」
　　洋平一边把装着奖金的信封递给我，一边笑着说道。

　　「……过奖」
　　我低头接过，嘴里喃喃
　　「……意外之财……可以用来请那家伙吃高级料理了……」

　　「诶？那家伙？」

　　「呃……就是我教的一个学生」

　　……竟然下意识的说出了高田真一的事。

　　「学生？老师请学生吃高级料理？」

　　「唔……总之，因为某些原因吧……」

　　……当时无意答应他的啊。

　　「这样……」

　　「恩」

　　然后又聊了一些琐碎的事情。
　　电车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站。

　　「时间过的真快」
　　走出车站，洋平突然感叹似的说道
　　「……小苍，长大了啊」

　　「呃……」
　　我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洋平讲话的样子，好像老头子」

　　「恩恩」
　　他竟然赞同的点点头
　　「没错，我正朝着成为老头子的目标迈进」

　　「……」

　　夜晚的风肆意的吹过脸颊，吹进鼻腔
　　「阿嚏——」
　　我止不住的打了个喷嚏，迎来洋平一个侧身的动作。

　　他侧过身
　　「小苍，你在这里等一下」
　　说完，便朝不远处的自动贩售机走去。

　　他的身子被浸染在昏黄的路灯下。
　　……瘦削的黑色背影。

　　过了一会儿，他便拿着两罐热麦茶走回来。
　　递一罐在我手中
　　「很冷吧」

　　「……谢谢」
　　我连忙接过。

　　那温暖侵入的猝不及防，像是浮在手心中的指针。
　　摩擦着流逝的时间，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我已经放下了」

　　他的声音，则如同被指针的尖端刺破的空气。
　　暖热侵吞寒冷，喧嚣侵吞寂静。

　　「……诶？」
　　手中紧握住那份温暖，我抬起头，和他的目光交汇。

　　「我已经，放下了哦」

　　他嘴角扬起的笑容，温柔的像洁白的花朵。
　　绽放在夜色中，蔓延出透明的光芒。

　　「……恩」

　　……。

　　…………。

　　………………。

　　「再见了」

　　「再见」

　　身体随着心情的解脱而轻释下来。
　　走路的步子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银白的月光，含混着昏黄的路灯灯光洒落在身上。
　　感觉比之前温暖了不少。

　　……因为热麦茶的作用吧。

　　喝完最后一口，我长抒一口气。
　　抬起手……想试试能不能一把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筐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

　　「啪嗒啪嗒」

　　……我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的声音。

　　「啪嗒啪嗒」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原本放送的心情再次提紧。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各种XX案件的场景……
　　……我不由得憋了口气，随即迅速转过身去。

　　视野中迎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面容，……以及，并不熟悉的……拥抱。

　　「小苍……」

　　在转过身的同时，被他一把抱住了。
　　来自脑后的声音，温柔又……悲伤。

　　「这是，最后一次了」

　　……温暖的气息，喷薄着脖颈处的肌肤。

　　「最后一次，对你说……」

　　……却令我感到，止不住的，心痛。

　　「……我爱你」

　　■ 1997 年 10 月 29 日 神崎 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