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人国度1》starry

3、水滴石记

　　雨点的碎屑撞到了玻璃窗上,撞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又密密麻麻地聚起来。一个闪电划过，这些水珠们都闪出了银色的亮光。
　　朔龙特意用日光灯照着它们——像用银子织成的丝绒，极碎极亮。
　　雨一直在下，新的雨屑不断溅落在玻璃窗上，敲出响亮而低沉的声音。就象是——就象是活的银丝绒一样。它每一刻都在变，看着它会使人思绪万千，不忍移开目光。然而这种动态的美却不可能永远存在……
　　“斗炎，我的感觉现在好奇怪。”朔龙的眼光依然凝视着玻璃窗上的雨滴，她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好虚无，身世真相给她带来的打击，远比她自己所想得要大得多。大得她自己也已经应付不了。
　　“奇怪是对的。这种大事，连我都有点措手不及了。”斗炎坐在房间阴暗的一角，眼神也是迷迷蒙蒙的。
　　“你说我还是人类吗？”
　　“依我看，你的身体里还是以人类血统为主。我认识你那么久还没发现过你和别的人类有什么不同咧。”
　　“ 可恶！我有那么普通吗？好歹我也是一个特别的人类！”朔龙转过身来向斗炎抱怨道。
　　斗炎一笑，道：“你会这么想不就行了嘛。什么身分都好，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的思想、生活暂时还没有变。一切也就不必太过杞人忧天了。”这是安慰话，她知道以后的生活势必会大有不同，尤其是朔龙。但现在——她也只能这样对朔龙说了。
　　果然朔龙听了斗炎的话后，回复一丝自信的笑容。
　　正当这二人稍稍放松心情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宁静气氛——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站在门旁，她浑身湿透，一头及肩的头发贴着她瘦小的脸庞，不时地滴下水珠。她清新可爱的脸上尽是着急，两眼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请你们……救救……我家——”她透着大气，显得极其疲惫。好像说话也已经要耗尽她的力气了。
　　“他们——要对付我家——我们——已经没办法了……。”那女孩终于耗力过度，晕倒在地上。
　　“喂！你醒醒！喂！没事吧！”朔龙跑到那女孩身边抱起她的头想唤醒她。
　　“不用担心，她只是耗力过度而已。把她抱到沙发上来。”斗炎道。
　　“这女孩说的他们会不会是——”
　　斗炎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只好等她醒后再说了。希望不是你的无聊爸爸搞的鬼吧。”
　　“也不要是那个可恶的郑子洛——不，是洛尔，做的事！”朔龙愤愤不平地说道。才刚刚忘记他们，怎么现在又要来骚扰她的生活，还连累一个这么瘦小的女孩，太过分了——

　　幽暗的大殿里，洛尔正向一位坐在王座上的人单腿跪着。
　　“你在人间界见过我的女儿了吧。”这是一把低沉浑厚的声音，虽然声音的主人说起话来是那么的随意轻松，但从来没有人会觉得听着这把声音会让人也跟着一同轻松起来。恰恰相反的是，所有听过着把声音的人斗会不约而同的觉得，声音里有一种看不见却压得人透不过气的感觉在里面。而这声音的主人正是统领魔界广袤无垠的土地的王者——魄萨斯。
　　别以为魔界之王那么好当，虽然魔界的大部分领土都已归他管制，但在魔界仍有少数隐藏的势力正准备着随时来袭击他。不过这还是其次，魄萨斯此生真正的心愿是占领人间。
　　在远古时候，本来没有“人”这种东西。自从一部分魔族和一种叫“猿”的生物交好后，这种“猿”就急速发展起来，变成了和他们长相相像的“人”。这种心胸狭窄的“人”自以为成了“人”有了意识与智慧就开始变得自大又自恋。他们觉得原本和他们是朋友的魔族现在是一种负累了，甚至觉得魔族们很碍眼，于是人类用尽一切卑鄙的手段把魔族赶到黑暗的世界里。刚开始的时候，魔族祖先们觉得这只是人类一时的糊涂，并不把人类的蛮横当作是一回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对越来越自我，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们才是支配者，魔族的存在也渐渐的被他们所淡忘。
　　他们快活的生活在物资丰富，充满阳光的大地上，而当初的魔族们却要生活在荒凉，黑暗的地下。而且这种磨难的始作俑者竟连他们这群受害者的存在也忘了。被激怒的魔界族们终于醒悟，他们想要报复！报复那些可恨的人类！
　　只可惜，长期生活在地底下的魔族早已不适应大地上的阳光。只有少数高等的魔族能凭他们自身的魔力在阳光下活动。
　　更糟糕的是——人类越来越发达。现在，就算是魄萨斯也不能说完全有能力摧毁人间界。所以，他需要力量！一个能随意在阳光地下活动，有强大能力的女儿是他最强大的武器！他知道，朔龙的能力远远不止现在这样……
　　“是，我见过朔龙公主了。但她现在还没有接受自己是魔界公主的现实，她说她对您没有兴趣，不会回来魔界。”洛尔照实地回答。
　　一丝沉厚的笑声从魄萨斯的口中传来。不愧是他的女儿。
　　“她真的敢这样跟我的使者说话吗？”魄萨斯的语气里流露出隐藏不了的赞许。
　　“是。”洛尔的语气依旧恭谨。“斗炎小姐也说她对您没兴趣。”
　　“这丫头，看来你是制服不了她们了——”
　　“对不起，是属下的无能——”
　　“不是——”魄萨斯举起一只手制止了洛尔的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我自有分寸了——”
　　“王，你要亲自到人间界吗？”跟了大王这么多年，他的心里想什么洛尔大概还是能猜得到的。可是他还是略感意外，虽然他也想过可能朔龙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魄萨斯大人有这么多女儿，她们每一个都有着强大的魔力，却从不曾见过魄萨斯大人对哪位公主特别偏爱到这种程度啊？倒是那斗炎的实力就有点深不见底。
　　魄萨斯的语调略略一沉，道：“这是你应该管的事吗？”
　　就算洛尔看不见魄萨斯的脸，他也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怒气正向他蔓延，急忙低下头应道：“属下不敢，只是我身为您的近卫队队长，我必须对您的安全负责任。请王您不要为难属下。”
　　“我的安全我自己会负责任。对了，你觉得这两个丫头怎么样？”
　　洛尔略略一顿，说道：“两位的实力都十分出类拔萃，只是缺少和真正高手过招的机会，所以经验方面略感不足。而且，虽说朔龙公主的实力在人间界来说已是不错，但王您有那么多公主，她们的实力也不弱啊。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忽然间想找回失散多年的公主？”说是失散，其实是遗弃才对吧。
　　魄萨斯眯着眼，过了良久才淡淡说道：“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完的，以后你自会知道原因——退下吧。”
　　“是——”洛而不敢再说什么，快步退出了大殿。他退出到大殿之外正想该如何秘密安排魄萨斯大王到人间界的安全工作，不想一个高挑秀丽的身形挡住了他的去路——来者是一名长相极艳丽的女子。凌厉的丹凤眼，妩媚而有神；挺直的鼻梁显出个性独立；性感的双唇不点自红……典型的魔界美女。她就是魄萨斯王最宠爱的魔界长公主——红仞。
　　人如其名，红仞做事一向以实力取胜，人也高傲自负。没有力量的人，就算是魔界贵族也好，她也一概少给面子。在魔王的众多公主里面，红仞的魔力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她曾经是外界揣测的魔王接班人之一，现在忽然间杀出一个什么十六公主，而且还这么受父王关注，她当然要关心事件的进程了。
　　“洛尔，父王他究竟在想什么？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
　　“红仞公主，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对您说什么的吧。”洛尔一副对付小孩那样的表情来和红仞说话。虽然红仞是很刁蛮的一个人，但和她一起长大的洛尔知道，其实红仞多数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所以对付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最好还是用点耐心比较好。
　　果然红仞听言后把小嘴撅得老长：“你老是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虽然你比我大三岁，但也不用老把人当小孩看吧。洛尔，你就告诉我父王究竟想怎么样嘛！”
　　洛尔苦笑了一下，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红仞的这一招，看来魔王大人的女儿都很难搞。
　　“魄萨斯大人看来很在乎朔龙公主，红仞公主你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了。”
　　“哼！什么朔龙公主！不过是一个父王在外面留下的野种罢了。她算得了什么！要是父王宠爱她的妈妈，她们两母女一早就住进宫里了，还用的着等到现在吗？”红仞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恨地说道。
　　洛尔看后暗自摇头，红仞她太在乎魔王的重视了，当然魔王的宝座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好红仞，不让她到人间界去搞和什么，凭她的性格迟早会去找朔龙的麻烦。目前看来，这样做只会使魄萨斯大人更忽略红仞而已。
　　并不是洛尔不公正，而是毕竟他和红仞认识的时间比较长……

　　在[炎龙事务所]的大厅里，斗炎和朔龙仍旧在守候着方才出现的小女孩。
　　“斗炎，你说她什么时候醒？”
　　“别吵啦。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二十多遍了。”就连斗炎的好脾气也有点受不了朔龙那种失常的烦人。
　　“主人，她好像要醒了耶。”咪咪忽然叫道。
　　俩人齐向拿小女孩望去，只见她的眼睑微微颤动，象是随时会醒来。朔龙回头一见咪咪还浮在半空中，一下子就吼了过去：“笨狗！你还浮在空中！想把人家又吓晕过去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女孩微弱地说道。闻言，咪咪马上降落在地上，任你怎么想也不会把它想象成一只式神，其实它就算是浮在半空中也不过像一只会飞的狗罢了。
　　“这里是[炎龙事务所]。你是一路跑来的吧？刚才你体力透支所以晕倒了。”斗炎微笑着把情况简略地说了一下。
　　“是不是有什么妖魔出现在你家？那群妖魔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又讨厌又臭屁的男人？”朔龙一下子挤开斗炎冲到那个小女孩眼前连珠炮似的问到。
　　“妖魔----我家——对对对，求求你们快去救救我们吧！那些妖魔一到晚上就会出现在屋子里，再这样下去我妈一定会神经衰竭死掉的！”短暂的迷糊过后，小女孩马上回忆起她来这里的原因。一张小脸又立刻充满了焦虑。
　　“你别急，先告诉我们你是谁才行啊。”斗炎瞪了朔龙一眼后轻轻地拍着小女孩的肩膀安慰道。这个朔龙真是的，好端端的这么着急干嘛！把别人都吓坏了。
　　“我的名字是李欣儿，我爸爸是云海石轩的老板。前一阵子，辉煌公司的老板左讯来我家时看上了我爸珍藏的水滴石。我爸不肯买，没想到他——没想到他的外表那么斯文，居然招来一个茅山道士作法。每天晚上那个道士就找来许多千奇百怪又凶又恶的妖魔出现在我家。真的好可怕！我妈都被它们吓得生出病来了！报警又没有人信我们。后来我听郑伯伯说只有找[炎龙事务所]的人才有可能救得了全家，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郑伯伯?是郑航吗？不是那个郑子洛？”朔龙不可置信地问道。
　　“谁是郑子洛？”李欣儿不解道。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原来这事不是郑子洛搞的鬼，斗炎一颗心顿时落了下来，忙把话题叉开，“原来你是云海石轩的人。对了？什么是水滴石？为什么辉煌的老板这么想要得到它？”
　　“水滴石其实是一块琥珀，不过这块琥珀里面包含着一汪清水。刚好帮我爸雕琢这块石头的人技艺又非常的好。他竟然可以把琥珀打磨的光滑异常，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把琥珀与水滴的界面磨得特薄，看起来那滴水就像快要从石头里流出来一样。实在是我爸众多收藏品中的极品。”
　　“哇，不是吧！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奇特的东西？难怪辉煌的老板想要抢走它了。”朔龙的口张得大大的，足可塞下一颗蛋。就连斗炎也不禁对这颗水滴石赞叹起来。
　　既然对手是一个茅山道士，那么她们可就要好好问清这个道士的斤两有多重了。法术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国界可分，只是东方叫这种会法术的人叫“道士”，西方的人叫“魔女”或“驱魔师”罢了。一个法力高强的术师既可驱魔，也可以招来妖魔，只是看那人怎么运用他的法力。立志帮人驱魔的就被人尊称为法师，至于用法术随心所欲的人就被人叫做“妖道”。像斗炎这类人，只能算是新时代的异类产物了。
　　“欣儿，你说的那个道士他是什么样的？”斗炎道。
　　李欣儿抬起头，想努力回想起那道士的模样，只可惜——“我想不起来了，每次那些妖魔出来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总是怕得缩成一团。那个道士——他好像都是站在那些妖魔的后面，根本没办法看清他的样子。”
　　这回看来又要她们亲身出动去看看现场了。
　　“欣儿，现在你就带我们去你家。”斗眼正色道。如果每天晚上都有妖魔出动的话，那屋子里应该会有妖气残留吧。
　　斗炎一心想着该如何应付作怪妖魔，但朔龙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当她听到这件事与郑子洛无关的时候，朔龙真的好高兴。
　　找上门的雇主，专心工作的斗炎，好像一切都没有变的样子。
　　她开心地拉着斗炎和李欣儿的手，几乎是拖着她们出门。
　　“开工喽！”顺手一脚把咪咪也踢了出门。
　　雨已经停了,从乌云中冒出头来的阳光照亮了阴暗的街角……

　　说到云海石轩实在不能不算是这个城中的一个奇迹，因为它是这座城市里最大最有艺术气息的商店。在一个物欲横流的城市里，“艺术”一词也变得可笑无比。珍贵的艺术品要出售就一定会有一个价钱，而能和这种珍贵艺术品相称的价钱也就一定是个天文数字。
　　试问有多少富豪是又有钱又有艺术细胞的？他们这些人买艺术品也不过是为了充充场面，摆摆架子而已。对这种顾客只能迎合，甚少能展示出店主心中的艺术观。因此，大多数专卖艺术品的商店就这样的渐渐趋于流俗。
　　但云海石轩不一样，由始至终它都能保存一分纯纯的感觉。店主李旷潮独特的眼光和憨直的性格虽然让他在经营初期吃尽苦头，但苦尽甘来的是他成功的让顾客相信他的眼光和由他发现的一块块富有灵性的石头。对李旷潮来说，就算是再平凡的石头也有它美丽的一面，美与不美只是角度的问题。或许角度改变了，感觉也会随着改变。他就是一个这么单纯欣赏事物的人。单纯得很容易对人推心置腹，所以才会让左讯有机可乘看上了水滴石。
　　为此他不止一次的自叹，短短数日，他白发即可媲美伍子胥了！
　　“爸，我带了斗炎和朔龙小姐来了！！！！”李欣儿笑着跑进屋里对李旷潮说道。
　　这是真的吗？本来女儿说要去[炎龙事务所]的时候他还对请不请得动二人抱有疑问。没想到女儿真的请来她们了！
　　“她们在哪里？”李旷潮急问道。
　　“就在门外啊。”李欣儿用手一指斗炎和朔龙所在的方向。
　　李旷潮闻言马上向大门冲去，只见两位神采顾盼生辉的女主角站立在眼前。
　　就在李旷潮打量她们二人的时候，斗炎和朔龙也在细看这个以纯艺术为经营理念的奇迹商人。无可否认，李旷潮和李欣儿两父女长得非常的相像。他们虽然都不是那种长相漂亮令人眼前一亮的人，但他们的一双眼睛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清亮纯粹。虽然皮肤比较黑，却黑得恰到好处，眼睛和皮肤的色泽使他们都能同有阳光和水的气息。
　　“斗炎小姐、朔龙小姐，快请进！”
　　“好，打搅了。”斗言微微一笑点头以礼。朔龙可就大刺刺多了，一进门就东看看西看看。
　　“李先生，我想请问一下。听你女儿说你们家每天晚上都会有妖魔出来作乱。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女儿不会乱说谎话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如果连你们都不相信我们家有妖魔出现的话，那我们家就一定完了！”李旷潮神色非常的紧张。
　　斗炎笑了笑举起手阻止李旷潮说下更多误会的话：“李先生，你不用着急，我们不是怀疑你的女儿说谎。如果我们是怀疑你女儿的话，那么我们根本不会来这里。我只是想搞清事件的经过而已。如果真的有妖魔出现的话，为什么周围的住户没有搬走呢？刚才我来这里的时候看见四周的人神色都很平静，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你没听过他们有什么投诉或怨言吗？”
　　李旷潮汐想了一遍，道：“奇怪，经斗炎小姐你这么一说又好像除了我们家真的没有人说过见到妖魔。”
　　“爸爸，也不是没有人对我们家没有怨言啦，前一阵子我才听过对面住的阿姨说我们家每天三更半夜就在那尖叫，很吵呢。”
　　“哦，对，要说怨言的话就只有这些了。”李旷潮点头附和道。
　　“嘿，这不是很奇怪吗。整条大街就只有你们一家可以看到妖魔。你们有没有看到过那些妖魔是怎么出来的？
　　喂斗炎，这块石头好漂亮！你看有个比字呢！”说着朔龙就随手把石头抛给斗炎。
　　“小心！”李家父女一起叫道，神色极度担心。朔龙这样随随便便得乱抛石头真是使他们心都疼了。直到斗炎稳当地接住飞来的石头才稍微舒了一口气。
　　他们对石头的紧张程度实在是无人能比，连朔龙都不禁被他们的气势所吓说了一句“对不起”。
　　李旷潮叹了口气，再慢慢接着说道：“那些妖魔大多数都是在屋里或者是在窗外出现，然后就会见到那个道士在妖魔身后了。”
　　他说的话和李欣儿说的差不多，但朔龙越听就越觉得不像是真的有妖魔出现。倒像是有人施了法术，让人产生幻觉所至：“斗炎，你不觉得这像是幻术多于像是召唤术吗？”和斗炎合作了这么久，她不多不少也对法术有一定的认识。
　　但斗炎没有马上回答，她沉默了一下，握着刚才朔龙向她抛来的石头沉思着。从朔龙把石头抛给她那时起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本来她也和朔龙像的一样，认为只是幻术而已。可是手中的石头却告诉她，这里的东西都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灵气。尤其是满架子的石头，更是很明显的附有灵气。
　　不过有一点也是很奇怪的，那就是每一块石头所附着的灵气类型都不是很一致。有的灵力值高而且对人有益,而有的则没什么灵力而且连自身的磁场性能也被降低。总的来说，这里每一块石头的磁场都被改造过。或许真的有什么利害的道士来过——
　　“朔龙，李先生，还有欣儿。看来我们现在在讨论究竟有没有妖魔还为时过早。李先生，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和朔龙晚上想在这里观察一次情形。”
　　李旷潮真是巴不得有人能来保护他们，马上就应道：“要是你们二位真能留下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欣儿快去叫富嫂今天晚上做一桌好菜来招呼斗炎和朔龙小姐！”他又瞟到跟随斗炎她们而来的小狗，“还有准备狗粮。”
　　“可是爸——”欣儿不好意思的拽了拽父亲的衣角说道，“富嫂早就吓跑了，这几天都是妈在做菜……”
　　“怪不得这几天的饭菜水准好像变低了……”李旷潮喃喃自语道。
　　“嘘——爸，你这样子说的话让妈听到可是会生气的哦”欣儿小声地提醒道。
　　“哦——没错。”李旷潮连忙心虚地向后头一望。
　　斗炎和朔龙二人见到此状，不禁很有同感的认为——这家人还真可爱呢……平凡的生活也不错嘛……

　　漆黑之中一名身穿黄色道袍的老者正躲在云海石轩外的一角，他那像老鼠一般的吱吱笑声让黑夜更添恐怖：“好，今天晚上是最后一场戏了。做完这一场后，左老板就会把剩余的尾数过到我的户口里。哼，这家人还真是顽固！这么个吓发都还不肯卖掉水滴石。算了，反正今晚要是他们还不肯买的话那他们可就要死了。嘿嘿嘿……”快点干完快点拿钱吧！
　　那道士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白色的灰，一挥手把灰散得四处都是。他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已四散的灰竟凝聚在空中，慢慢地，慢慢地，化作许多半透明的可怕面孔。
　　那道士再从袋子里掏出一根根两寸长的柳树枝，他把柳树枝整齐的排在地后，伸手就把天空中的半透明面孔安在柳枝上。他又喝了老大一口酒，噗的一声把酒尽数喷到柳枝上。
　　“起！”道士大声一喊。一根根柳枝就这样的应声而起，变得肢体丰盈，孔武有力。“乖孩儿们，往里边去吧。”道士怪笑一声，一个个柳枝化成的妖魔穿墙而过的进了李家……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等那些妖魔进去片刻后，那道士也念起咒语穿墙跟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静谧，没有人影，甚至连他放进去的妖魔身影也一概没有见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可置信地大叫起来。
　　“笨蛋，你别那么吵行不行？小心被人告你扰人清梦。”朔龙斜斜地靠着墙睨视着他，“等你好久了。”
　　“要我们这两个大忙人等人这么久可不大礼貌呢。”斗炎原来一直坐在暗处的椅子上，此刻缓缓地站了起来。方才进来的一干幻魔早已被她用符咒打散得无影无踪了，现在仅余一根根的柳枝乱七八糟的横在地上，已告道士的失败。
　　那道士看见满地的柳枝，没想到自己的幻术竟是如此容易被人打破，不禁一惊：“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和贫道作对？”
　　“斗炎，我都说这是幻术的啦。你这次猜错了。”朔龙毫不理会那道士的质问，竟自和斗炎聊了起来。
　　“这回还真是奇怪，我的判断居然会有错的时候。为什么李家的石头这么奇怪呢？”看来斗炎也没打算理那个道士。
　　“会不会是这间屋子本身有异呢？”
　　“不是很像。待会儿问问李先生好了。”
　　“喂！你们两个当贫道没到吗？让你们瞧瞧我的本事！”那道士不甘收人冷落，恼羞成怒地大叫。说着他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铜钱剑，狠咬手指一下，把流出来的血涂在铜钱剑上。那铜钱剑应运而生出青色的冷光，道士猛运气把剑光向朔龙劈去。
　　朔龙见状迅速抽出铁鞭，躲也不躲就暗运手劲把铁鞭向剑光挥去。一时间火花四溅，浓烟阵阵，竟是引起一场小爆炸。李欣儿闻声再不理会斗炎和朔龙之前交待不可出来一事，冲了出客厅。
　　不出来还好，一出来李欣儿就看见朔龙虽还半跪着，但头部却被刚才的爆炸碎片伤到，额头正流出血来。欣儿惊呼一声道：“朔龙小姐，你怎么样了？”
　　“没事！”朔龙咬咬牙，随手抹去一部分血迹。
　　“哼！臭丫头！算你命大！受了我的青血剑气也没死。”那道士冷笑道。
　　“可恶！”好可恶！她怎么可以输给那种臭男人，要不是她一时轻敌……
　　“你还真逊呢。”忽然间朔龙似乎听到脑海中有谁在向她说话。
　　“是谁！？”朔龙大叫，惹得四周的人茫然地望着她。
　　“以你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太丢我的脸了，其实你的实力远不止如此。呵呵，让我来帮帮你，发挥出更大的实力吧——”那冥冥中的声音发出浑厚的笑声竟让人浑身打颤。
　　“不要！！！”朔龙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便全身上下被一层厚厚的黑气所笼罩，连人影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