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坦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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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了。
阿凉本以为会很艰难，却没想到话到嘴边竟然如此自然。
她有些忐忑的看着陈随阳，等着他的反应。他会生气么？会觉得震惊么？会因为她是攻击他员工的敌人而去拷问责难她么？
想象中的那些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陈随阳只是身体微微前倾，盯住她，片刻后，他问了句：“阿凉？”
阿凉的视线根本无法从对方的眼中抽离开，像是确认一般，她点点头：“是，我是阿凉，不是宁小凉。”
“原来如此。”陈随阳说，垂下眼眸捏了捏眉心，似乎在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阿凉摸不清状况，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强撑的硬邦邦的说：“如果需要我离开的话我会走，医疗费我会还的……”
不料陈随阳却笑了起来，他放下手，摇摇头对阿凉说：“谁说让你走了，既然现在的情况有些超乎常理，我更不会让你离开食乐，别到处乱跑。”
他顿了顿，说：“我会找到她的。”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不是说现在的阿凉，而是现在的宁小凉。
没有被赶走，也没有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半点厌恶和嫌弃，阿凉心中一暖。
说不感激是假的，阿凉在陈随阳的注视下，想到自己的无端猜测和对食乐最初的态度，竟有些难为情，她抬手揉了揉鼻子，再次小声说了句“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陈随阳说，“给我说说这两次的具体情况。”
已经告诉了陈随阳自己最大的秘密，阿凉对与这两次的袭击事件再无隐瞒，包括自己和老太婆交换的情况也和盘托出。
蒋毅下楼买水一去不复返，估计是有意给两人留出时间。
“这件事先暂时不要给其他人说了。”陈随阳说，“食乐的人不要说，岳晨他们更不要说。”
说道岳晨的时候，陈随阳眉心蹙了一下。
阿凉敏锐的捕捉到这一变化，问道：“岳晨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么？”
“喔……”陈随阳含糊的说了句：“是比较厉害的猎人。”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前段时间新闻上报道的第一个残缺受害者，是他关系很不错的表哥，所以—”
陈随阳没说完，但阿凉却心里一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怪不得说他们最近在周边格外活跃，就是在寻找那个捕食者。
“不会是宁小凉吧？”阿凉深深的皱起眉头，新闻中所能提炼的关键词，捕食者、缺乏经验、饥饿、忏悔，全都能和宁小凉的状况契合。
陈随阳也正是担心如此：“只能希望不是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心知肚明这其中的概率有多大。始作俑者的阿凉有些无法直视陈随阳，偏过头看着窗外，心情变得沉闷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随阳站起身，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说：“遵从本能没有错，只是有时候理智和道德会让生活变的更美好。之前的事没有关系，发展成这样也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先好好养病。”
阿凉“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听到陈随阳轻轻的脚步走出病房。
理智和道德么？阿凉并不太明白，究竟要怎样的生活才是更美好的生活。曾经她以为自己的日子不错，但现在有些不太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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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阿凉超乎寻常的人愈合能力，不过三四天就得以出院。胳膊已经不用打石膏，活动起来完全没有问题，腿也可以一瘸一拐的走起来，不过不差钱的老板还是给了拐杖钱。
出院那天主治医生一大早就给开了票，陈随阳来医院接她。
两人回到食乐的时候还不到九点，整个一二层都静悄悄的。因为恰逢餐厅任性的每周一次的休息日，所以没有员工早餐。
陈随阳带着阿凉直接进了厨房：“没吃早饭饿了么？想吃什么？”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阿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陈随阳拉开了冰箱，说：“不用管他们，这帮人不上班就起不来床。”
阿凉原本没觉得饿，可是站在厨房里，看着各种原料、厨具，肚子突然就活过来了一样，咕噜一声缩紧了，“想吃肉。”她说。
陈随阳轻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好。”他说，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块冷鲜牛肉。
牛肉呈现出新鲜的粉红色，圆柱形的一大条，阿凉看着陈随阳把肉放在案板上，嘴角抽搐了一下。
“新鲜的牛里脊，做菲力牛排吧，上次见到你好像很感兴趣。”陈随阳一派自然的说。
他果然看见了！阿凉心想，上次自己偷偷吃生肉的时候，陈随阳果然在厨房里，只是竟然能憋这么久不说。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了？”阿凉问。
“是啊。”陈随阳大方承认，切下两片足有五六厘米厚的牛肉，“不过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我还需要你亲口确认。”
两人几天都没有见，但之前在医院的谈话还历历在目，陈随阳不说什么，阿凉也就假装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在别人眼里，她还是那个最近十分倒霉以至于性格大变的宁小凉。
有时候美食能让人心情愉悦，阿凉发现看陈随阳做饭有同样的功效。
只见他简单利索的往两块牛肉上均匀撒上盐和黑胡椒，平底锅烧热加入橄榄油，把牛肉丢进锅中。
“呲啦”一声响，牛肉的底面立刻变焦，陈随阳直接用手按着牛排在锅里转了转，翻面，露出恰到好处的焦黄颜色。
“掐点儿迷迭香。”陈随阳吩咐说。
阿凉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走到阳光充足的窗台前，从一堆植物里分辨出迷迭香，掐了几只。
陈随阳压碎两只大蒜扔进锅中，再放入月桂、百里香和阿凉递过来的迷迭香。
此时平底锅下面已经又零星的汤汁渗出，陈随阳转身拿过盛着鸡汤的大烧杯倒了一些在锅中，热闹的”噼噼啪啪“声响起来，伴随着浓郁的香味从锅中飘出。
“菲力的脂肪含量很少，本身就很鲜嫩。”陈随阳轻巧的晃动着平底锅，对阿凉说，“但想要更好吃的秘诀就是保持湿润。”
阿凉点点头。
等待收汁的过程中，陈随阳锉了柠檬皮，切了西芹叶碎粒，再拌上一粒粒的水瓜柳，撒上点儿盐和胡椒等调味混匀。
牛排煎制的时间相当短，制作这辅料简直就是眨眼的功夫，什么都没耽误，很快陈随阳就先盛出一块放在白瓷盘里，过了约莫一两分钟又将另一块盛出来。
牛排从中间切成两片，表面已经是焦熟，裹着一薄层粘稠的酱汁，越往中间去肉质越鲜嫩，先出锅的那块儿肉伴随着锋利的刀刃划开，还有血水渗出。
“这个是给我的么？”阿凉指着那份中央还是生的牛排问。
陈随阳把先前混匀的辅料撒在切开的牛排上，指了指另一份中央肉质粉红间杂红褐色的，说：“这份是你的，五分熟。”
简单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瓷盘中央放了牛排，边上把锅内仅存的酱汁淋上，再飞快的滴上一圈橄榄油，结束。
陈随阳端起两只盘子，没有去大厅，而是走了几步到窗边，直接放在洒下阳光的料理台上，“这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简单方法，试试看。”他说。
嘱咐阿凉去拿餐具，等她一瘸一拐的回来时，陈随阳已经冲好了咖啡，高脚小圆凳也摆好，料理台前的植物们长得郁郁葱葱，绿色的小叶子油光发亮。
早餐就吃的这样丰盛，阿凉还有些不习惯。她学着陈随阳的动作切下一块厚实的牛排，伴着撒料放进嘴里。
丰富的酱料味道率先涌入口中，紧接着是鲜嫩却不失嚼劲的厚实肉感，令人食指大动满足异常。
“好吃么？”陈随阳偏头问她。
阿凉点点头，惊喜中带着难以言说的微妙温暖，哪怕已经在食乐吃了几十顿饭，但陈随阳做出来的东西依然充满着新鲜感，夹杂着别人很难诠释出来的奇特风味。
陈随阳笑起来，眼角弯出柔和的弧度。阿凉突然发现他的睫毛似乎格外长，阳光穿过玻璃又穿过那一刷睫毛，被散成无数晶亮的光点，随着他的眨眼闪闪烁烁。
阿凉倏地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牛排。心跳有点加速是怎么回事？
不过，心跳加速的对象可能是牛排吧……她想着，埋头把整个牛排切成小块，整整齐齐认认真真，等全都切完，抬抬眼皮，陈随阳已经吃掉了一半。
他手中的餐刀划过纤维分明的切面，有汁水被挤压而出，阿凉现在的口味觉得有些过生，但陈随阳说三分熟的牛排还算好，有些人还热衷于只是把表面煎了一下的一成熟。
“这样的口味真的不是捕食者么？”阿凉疑惑。
“不会，他们称那是至上的美味。”陈随阳轻淡的说，“生食在人类中也很常见，各种海鲜贝类刺身，生牛肉，生鸡蛋等等。”
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那除了食谱上没有人之外，捕食者和人类之间的差距愈发的小了，就像陈随阳之前说的，不过是口味略有不同而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坦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