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
程牧离开警察局之前，去上了个洗手间。
洗手间人有些多，他在外等着，拿出手机来给姜易发了条微信:【我这边结束了，现在来找你。】
程牧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分钟，姜易那边并没有回复，面前的队伍倒是没了。
程牧刚想走进去，前面忽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程牧回头，看到李队站在面前，神情有些严肃。
“姜易不见了。”
======
“我们一共派了两位警员跟着姜易去到时光，但是现在人就从我们眼皮底下溜了。”李队把保温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现在时光已经封锁了，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他。”
程牧眉头紧蹙：“监控呢？”
“时光是温泉会所，重视隐私，所以只有在门口、大厅以及进更衣室的那条走廊安装了监控。”李队的脸上似乎凝了一层霜，“什么都没拍到。姜易最后出现在监控里，是五点十五的时候进更衣室。”
程牧跟郑柯去过几次时光，知道更衣室出来后就是室内温泉，再往外走，是封闭式的“室外温泉”。
“安全通道呢？”按理说，这么大的会所，对安防应该很重视，所以即使在里面，也该是有出口的。
“安全通道最近在检修，所以当时有几个施工工人在，但是没有见到任何人出入。”李队说到这里，挑了挑眉，“你这还挺专业的……怎么感觉是你在审问我了？”
程牧：“……没有。我就是好奇。”
李队皮笑肉不笑，双手撑在台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就没相信过你们俩！今天这事儿也太离奇了，我就不信姜易这么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了！但是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你先回去，之后有了新进展会再找你。”
程牧站了起来，刚转身，李队又说：“姜易一联系你，马上告诉我。”
程牧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好。”
姜易依旧没有回短信，电话也没有人接，姜易在回家的路上不停地打，等出租车在家门口停下，电话那头提示姜易手机关机了。
他推测是没电了，而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样蔓延四溢。
程牧只能安慰自己姜易本来就是一个神秘古怪的人，在他身上发生任何事情都算不上奇怪。
只是这次……太突然了。
程牧把喵喵送回了家，又重新打车去到医院——虽然他这会儿心里很乱，但是林敬那边，总得去看一下。
程牧到病房门口，停下来看了看时间，已过八点。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程牧犹豫片刻，轻轻推门进去。
林敬睡得很熟，呼吸均匀和缓，闭着的双眸时不时打着转，好像在梦中思考着什么。
程牧看了他一会儿，把手中拎着的一袋橙子轻轻放下，然后离开了。
走进电梯，程牧直接按下了姜易病房所在的三楼。
和白天的医院相比，这个时候，显得有些过分安静了。
负责姜易病房的小护士打着盹，程牧走到护士台，不轻不重地敲了声桌子。
小护士猛然惊醒，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306的姜易，回来过吗？”
“没有啊。”小护士眨着眼睛摇摇头，一边嘀咕，“他是失踪了吗？警察来了刚走呢……”
程牧心头，一阵凉意掠过。
他走进姜易的病房，里面还是和不久前看到的一个模样，纯白的床单被褥，深色的保温壶和茶杯，床头的水果和书还是他带来的，只是没了那个人。
心里忽然觉得空空的。
真是的，好歹他们也是患难之交了，虽然认识不久，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吧，不管去哪里，走之前也应该打声招呼。
程牧的手碰了碰姜易的被子，想了想，又重新把凌乱的床铺好，被子叠好，最后拿起枕头来拍了拍。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白色的纸片飘了出来，落到了地上。
好像是从枕头下面飘出来的。
程牧蹲下身体，从地上捡起那张制片。制片有点硬，他把它翻过来，当即怔住了。
这是一张一寸照。
上面的人，是自己。
他盯着手心里的照片许久，慢慢将手指缩紧。
照片上他穿的这身衣服是前段时间老妈在国外给他买的，前两天才穿了去拍证件照，因为他从小去惯了的照相馆近期停业了，所以去了另一家新开的照相馆。可惜拍出来的效果实在不满意，所以他退了照片，打算过阵子再拍。
但是这张照片拍得相当完美，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不是他一开始拍的。
姜易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从哪来的
P的？
可是那件衣服他都没穿着在姜易面前出现过。
程牧的手摩梭着照片。
照片上面多覆了一层膜，所以比普通的一寸照片厚，饶是被保护的很好，但是细看，仍然能发现照片已泛出淡淡的黄色，边角也有点翘起。
这是一张旧相片。
程牧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的跳动瞬间变得剧烈起来，初冬的季节，他的额头上，却渗出了一层薄汗。
“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接近我？”
“你什么毛病？被害妄想症吧？”
……
“你是看到了未来吗？你能预见未来？是不是？”
“你信吗？”
……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瞧你这话问的，我就地球人啊。”
……
程牧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医院，找到了附近的一家照相馆。
他几乎是推门猛冲进来的，把照相馆前台昏昏欲睡的小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程牧摊开手心：“这张照片……你帮我看看，是什么时候拍的？”
小哥一脸懵，咂了咂嘴，瞪着眼睛看着他：“什么？”
“我问你照片什么时候印的？！从它的纸张泛黄程度来看……你们内行应该很清楚！”
程牧的语气有点急躁，小哥听清他的来意后，皱了皱眉，挥手：“我接触这行还没多久呢。这种专业问题，得问我们老板！”
小哥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大棉袄的胡子邋遢的大汉从里屋走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大晚上的嚷嚷什么？！”
“老板，这人他……”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的？老板，你应该能从纸张质量识别的出来！”
老板看了他一眼，用手指捻起照片，看了看照片，再抬头看他：“这不是你吗？什么时候拍的你都不知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
“诶我说？这照片少说得八九年了，你这是不老之身啊？现在和从前，长得一模一样！”老板睁大眼睛，细细地前前后后看他，“啧啧，小古你快仔细看看！真的一点儿都没变！”
程牧强装镇定，嘴唇却还是不自觉地颤抖：“你确定吗？”
“当然了！我现在四十五，我可是从十五岁就开始碰相机了，什么没见过？我……”
老板还在喋喋不休地自吹自擂，程牧却觉得自己的耳朵里灌进来的，只有风。
凌乱而嘈杂的风声。
怎么会呢？
太荒唐了！
“那你能看出这张照片，是不是PS的吗？还有这件衣服……”程牧抓住老板的手臂，“还有你真的确定已经是八九年前的照片？不存在其他可能了？你……”
“这一看就不是PS的！你看这光线，角度，线条，虽然时间很久了，但是多自然啊！”老板拍了拍程牧的肩膀，“小伙子，你是怀疑我的专业度吗？”
“不可能！”程牧摇头，低声嘶吼，“不可能！”
他近二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这么严重失控的时候。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不可能了！我好心好意地告诉你，你还不相信！话说这照片这么奇怪，你该不是穿越的吧？！”老板说完自个儿就笑了，“哈哈哈哈哈，真是太荒唐了！一定是我老婆最近看什么穿越剧看多了……”
程牧跌跌撞撞地跑出照相馆。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持续震动，他恍惚地拿出手机，迷茫地盯着屏幕看了会儿，许久，才滑动接听。
“喂……”
程爸的声音响起：“喂？小牧，你在哪呢？把喵喵送了回来就不见人了？你妈给你发了这么多条微信都不回，打你电话也不接，她都急疯了！”
程牧看了看记录，果然看到很多未接来电。
他深吸一口气：“我有点事……”
程爸那边沉默了会儿，程牧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小牧，你上大学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大学和高中不一样，爸爸知道你压力大……”
“爸。”还没等程爸把话说完，程牧便打断了他，“我现在很累。”
“好吧。”程爸似乎放弃了说教的欲望，“有事儿回家再说吧。你在哪？爸爸去接你。”
“不用了。”程牧说，“我今天回学校住。”
说完，程牧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望了望深蓝的夜空。
今晚，没有星星。
脑袋里的思绪太过混乱，所有的逻辑似乎都错了。
他从未如此想做过一件事情。
去揭开一个谜语。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人。
姜易。
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