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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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高中是全市有名的土豪学校，专为富家子弟设计的学生公寓配置不输别墅，装修简单不失奢华，两室一厅面积有百来平。林翘挎着大包，乔雅拿出钥匙插入锁孔，扭动，然后抓住门把轻轻拉开金属门，“哇！翘翘，咱们学校的公寓也太好看了吧！”
乔雅欢天喜地地脱了鞋跑进去，澄净的阳光穿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将空气中的浮尘照得无所遁形，白色的纱帘随风摆动，肆意中含着一抹温柔。白色带了点粉调的墙壁将气氛渲染得温馨十足，光洁的大理石地板颜色低调稳重，又在一瞬间把情绪压下去，刚柔相得益彰。
林翘把自己装着衣服的行礼随手扔到地上，她手插在兜里仔细打量公寓一圈，最后挑了个光线较弱的房间。乔雅兴致勃勃地打开门冲进来，大声说：“翘翘！我也搬到这里来住吧！”
林翘怔了一下，然后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语气含着一抹不赞同，“你住家里不挺好的。”
“但是梁老师好帅，他说我这么聪明，肯定能考到一百四十多分，所以现在我要改过自新好好学习，不让他失望。”乔雅手握成拳放在胸口，不等林翘回答，她已经拿出了手机说：“翘翘，我现在就给我爸爸打电话，让他给我安排。”
“你说我住哪儿好呢？不如就住你们隔壁吧！到时候我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问妍妍也方便，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学习，还可以一起翻墙出去吃夜宵……”
林翘越听心里越不爽，她和宁妍住得好好的，你来插什么脚？林翘散漫地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她嘴角的线条压成了一条直线，显得兴致不高。乔雅打完电话后，林翘注视她兴奋个没完的劲儿嗤笑一声，紧接着说：“问你个事儿。”
“什么？”
“平时我睡觉打鼾吗？”林翘稍微有些忐忑，即使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但不问清楚心里就是不安定。林翘装腔作势地撑着脑袋，装作不经意地询问说。片刻后，她垂着眼睫又问乔雅，“还有，以前你见过我睡觉磨牙吗？”
乔雅认真地思考了一秒钟，然后斩钉截铁地摇头回答：“翘翘，你不打鼾也不磨牙，每次你都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林翘：“……”那我还真是该为我自己的老实感到高兴哦？
“翘翘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乔雅坐在床沿边，眼睛微微眯起来，目光带着一种“翘翘你不老实哟”的意味上下打量林翘。乔雅微微探长了脖子，把耳朵递给林翘，问她：“你老实交代，你和妍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翘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轻笑一声说：“你觉得能发生什么？”
那我的想法可就大胆了。
林翘被乔雅意味不明地【死亡注视.jpg】盯得不太自在，她随手挑起桌上的钥匙，站起身来，“走了。”
“去哪儿？”
“去接你亲爱的同桌，我未来的室友。”林翘把钥匙塞进裤兜里，闲庭阔步般走着，她黑衣黑裤身材纤瘦比例很好，长发扎了个马尾，慵懒惬意的模样像极了在拍画报，连开门的动作都这么赏心悦目。
乔雅挠了挠脸颊的皮肤，欲言又止地说：“翘翘，你终于长大了。”
林翘莫名其妙地回头，“？”
*
现在正值午饭时间，宁妍提前点了外卖送到公寓，她正在宿舍收拾东西，郭伶坐在桌子上吃着饭问：“妍妍，你搬去哪个宿舍啊？说不定里面有我认识的人，我叫她们以后多照顾你一点。”
宁妍把一摞书放进搬运箱里，笑笑说：“没关系，我的新室友人很乖巧听话的。”
郭伶信以为真，她替宁妍感到高兴，“那太好了！”话说到一半，只见林翘吊儿郎当地抱着手臂，用肩膀推开门站在门边，她狭长的眸子眯着看了一圈，最后落到宁妍的身上。林翘站在门口，声线慵懒低沉地问：“小同学，东西收拾好了吗？”
乔雅从林翘后面探出半边身子，声音甜甜地说：“妍妍，我们来帮你搬东西了。”
郭伶微微瞪圆了鹿眼，她看了看一脸“我很不好惹”的林翘和傻白甜乔雅，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宁妍，手里的勺子“叮当”一声掉进餐盒里。郭伶小心翼翼地侧了侧身，背对门口，挤眉弄眼地询问宁妍，“你说的新室友不会是她们吧？”
宁妍莞尔浅笑，她用下巴点了点林翘，“嗯。”
郭伶的世界观要崩塌了，宁妍竟然觉得林翘乖巧？听话？郭伶忍不住回头打量林翘，林翘懒懒的目光刚好看向她，郭伶吓得马上心惊胆战地收回了视线，恕她直言，她实在在林翘身上看不到任何和乖巧沾边的地方。
宁妍收拾的动作慢吞吞的，林翘扯了扯嘴唇，“我可以进来吗？”
宁妍抬头，却见林翘注视着郭伶的侧脸问，郭伶以前对林翘有几分好感，这会儿脖子连着耳根都红透了，她慌张地点头，“可以，你随意。”
林翘闻言便收回目光，长腿迈着大步走向宁妍，“我帮你。”
林翘拉开搬运箱，骨骼细长的手指挑挑拣拣看着宁妍的书，《步步高》《世纪金榜》《王后雄学案》《教材详解》《点拨》等各类辅导资料应有尽有。林翘随手捡起一本《王后雄》，语气揶揄地注视宁妍问：“小同学成绩这么好还看这个啊？”
书籍新新崭崭的，像是刚刚拆开，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写。林翘“啧啧”地翻了翻，又随手放回原位，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看宁妍拿起那本《王后雄》。宁妍嘴角扯了一抹似笑非笑，她嗓音含着戏谑的意味，“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阿姨把你托付给了我，我自然不能辜负阿姨的期望。”宁妍咬字一向清晰，可此刻她语气里不清不楚的意味听起来让人莫名地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林翘舌尖抵着后槽牙，她低笑一声，“那我还得替我妈好好的谢谢你了。”
乔雅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她抱起装满了书的搬运箱说：“妍妍你其他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赶快搬完了去吃饭吧……”
纪文淇用脚踢开宿舍门，见到屋里站着两张陌生面孔，她愣了一下。看清是林翘后，纪文淇冷笑一声，抱着手臂斜倚在门口，眉毛挑衅地上扬，她上下打量林翘后阴阳怪气地开腔，“好久不见我们小霸王了，今儿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郭伶在旁边小声解释说：“是宁妍要搬走了，她们来帮宁妍搬东西。”
纪文淇眯着眼睛目光在林翘和宁妍身上流转，紧接着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林翘，“哟？手段厉害啊。”
宁妍目光淡淡的，她垂睫把两个行李箱拉链拉好，气势从容不迫地拖着拉杆，“走吧。”
林翘弯身接过宁妍手中的大行李箱，单手抄兜吊儿郎当地从纪文淇面前经过，走到纪文淇面前时，她特意停下来，像是似有若无地挑衅着纪文淇的脾气说：“有意见放学后约。”
然后看也不看斜靠着门的人嚣张离开，宁妍目光在纪文淇身上流转一瞬，也面无表情地抬脚跟在林翘身后。纪文淇收到宁妍的警告，她气得一脚踹在门上，把门踢得很响，寝室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纪文淇摸着脖子，那晚被林翘揪着衣领砸在树上的耻辱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她忍无可忍，抬脚追到走廊大声挑衅说：“林翘，你别以为你家里有关系我就不敢动你！”
“下周五我们学校后门见！”
林翘回头，嘴角勾着一抹漫不经心地笑，连语气都是懒洋洋的，“行啊。”
乔雅抱着箱子靠近林翘问：“翘翘，需不需要找其他的小姐妹？我们去给你扎场子！”
林翘不屑地嗤笑一声，“不用，我一个人还对付不了她们？”
“但是纪文淇的手段一向很阴险，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不都是她的惯用手段吗？我担心到时候她阴你。”乔雅还是想叫上顾芸香和蔡萌萌一起，林翘不以为然地摆手，态度很嚣张，“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武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宁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一到新公寓，宁妍就拜托乔雅把《王后雄》等辅导书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林翘面无表情地注视那些花花绿绿的书，眉毛一扬，“小同学，你来真的啊？”
宁妍温和地笑，“孙阿姨特意拜托我的。”
林翘服气地竖起大拇指，“儿媳妇都不带你这么孝敬婆婆的，您可真行。”
*
林翘和宁妍成为室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七班，唐耀注视宁妍欲言又止，林翘脚踩在踏板上，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注视想吃天鹅肉的唐耀。唐耀突然注意到林翘的视线，他冷哼一声看不惯林翘地侧身，背对着林翘低头刷题，林翘嘴角一勾，用脚踢了踢唐耀的桌腿。
唐耀回头，表情带着火气地盯她，林翘懒洋洋地开口了，“唐耀，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唐耀皱眉，不懂林翘又在卖什么关子。林翘笑得不怀好意地勾起嘴唇，声音压得很低很轻，“做人最要紧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唐耀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林翘看他变了脸色，心情很好地挺直背脊，目光却不经意和林巧巧对上。林翘脸上的散漫收起，她面无表情地注视林巧巧，狭长的眼底含着敌视的意味。
林巧巧突然心情愉悦地收回目光，她想，林翘再怎么跟以前不一样，到底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幼稚且不成熟。她蓦地低头笑了，再抬头时已是满脸自信。
林翘不屑地低笑一声，“神经病。”
唐耀以为林翘在骂他，他用力握着笔，想到林翘这两年的所作所为，最终又把火气压了下去。林翘难得耐心地开口解释，“没说你，我说那边那憨批玩意儿。”
唐耀随着林翘的视线看过去，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林巧巧是来跟他争第二名的。他已经被宁妍抢了第一名，绝对不能再被林巧巧抢了第二。
林巧巧只看见林翘低头垂首跟唐耀说了两句话，转眼唐耀就对自己敌意满满。林巧巧冷哼一声，没把唐耀放在心上，一个只会读书的木头呆子，不足为惧。
她环视教室，周围没有同学，林巧巧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陌生号码，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了几下打出一行字：【爸爸，这周六就是妈妈的祭日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她一个人好孤单。】
对方很快回复：【周六我开车过来接你。】
林巧巧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她抿着嘴唇，心情很好地说：【好，我在家里等您。】
宁妍拿着小镜子发呆，乔雅靠近瞥了一眼，刚好从小镜子里看到林巧巧不怀好意的目光，乔雅厌恶地回头盯着林巧巧，“怎么会有她这么讨厌的人？又婊又作，一定是缺少翘翘的社会主义毒打。”
林翘刚好不在座位，宁妍把小镜子扣下，语气不明地说：“她能有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怎么说？”乔雅一下来了兴趣，她赶紧压低了声音问宁妍，乔雅的双眼亮晶晶的，很难让人拒绝。宁妍温和地笑着，她举起一根手指比在饱满的嘴唇中间，声音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我跟你说了，你要保证不跟其他人说是我说的哦。”
乔雅小鸡啄米地点头，“你放心，我用我的爱情担保。”
宁妍深深地看了林巧巧一眼，那是一种深沉复杂的，让乔雅怎么都猜不透的目光，含着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后劲。宁妍收回目光，她语气低低的，说话声音很轻，“我有一个朋友刚好认识她……”
“什么？她以前叫林菊？”乔雅捂着嘴巴，压低了声音惊讶抑制不住地脱口而出。她满脸错愕，忍不住问：“那她为什么现在要改名叫林巧巧？”
宁妍红唇噙着笑，她摇头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只听说她自己说她妈妈是孙家的大小姐，当年逃婚从北京跑到了十八线小县城，后来高烧不退没钱医治就病死了。”宁妍轻描淡写的语气很有蛊惑力，乔雅还想再听，宁妍却说自己只知道这些了。
乔雅只好自己琢磨，林菊变成了林巧巧，妈妈又是孙家的大小姐……卧槽！
乔雅心跳激烈地跑到三班，她气势汹汹地冲进教室把顾芸香拉到花园，扔下一句“等着”后又去舒月那儿把蔡萌萌借了过来。三个人聚在一起，乔雅忍不住抬起手，脸色凝重地说：“朋友们，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蔡萌萌挑眉，心不在焉儿，顾芸香抱着手臂，一脸麻木。
“我们班那个林巧巧，她，她可能是孙阿姨的女儿。”
“哪个孙阿姨？”
“十年前死了的那个！”
*
林翘觉得乔雅有病，一下午都用这种同情怜惜，再加欲言又止的表情盯着自己左顾右盼，蔡萌萌也好不到哪儿去。林翘忍不住嗤笑着抱住手臂问：“喂，你们两个，我是刚死了爹吗？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
神经病啊？
宁妍的手肘不动声色地挨了乔雅一下，乔雅敛起表情嘀咕，“还不如死了爹呢。”
林翘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你说什么？”
“我绝对没有诅咒叔叔的意思！”乔雅觉得自己太难了，她提起书包，用兴高采烈掩饰心思说：“翘翘，你好好上晚自习啊，我们先走了。啊对了，今晚是你和妍妍同居的第一天，祝你们春宵一刻值千金，相处愉快。”
林翘骂她，“滚！”去你娘的同居，这叫合宿！
话虽如此说，林翘盯着宁妍的后脑勺，心里也不知不觉地升起一分微妙。她摸着抽屉里的烟管口红，尘封许久的那晚重新浮现在脑海中，林翘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个晚上，最后成功在念及自己和宁妍都保证高中毕业前不会谈恋爱后及时打住。
虽然小同学捉摸不透，为人倒是挺不错的，三番两次地在课堂上维护自己的尊严。
这么多年了，宁妍是第一个。
林翘挠着眉毛的皮肤想，小同学这样算是人美心善了吧？她握着手机，屏幕壁纸还是前段时间厚着脸皮从宁妍那儿要来的照片，画面里的人很美，只是盯着看久了，好像也有道视线在关注自己。
林翘以为又是教室另一边的林巧巧，结果一抬眼，发现宁妍慢条斯理地手撑在桌沿，弯腰压迫着靠近，似笑非笑地问：“我照片这么好看啊？”
两分钟前下课铃就响了，林翘却盯着下面一动不动，宁妍好奇之下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刚好抓住看自己照片看入神的林翘。她故意没有出声，就是想观察林翘能看多久，结果比她预想的时间还要长。
林翘真是百口莫辩，好像现在怎么解释都有种越描越黑的趋势，她干脆抿起嘴唇，义正言辞地抱着手臂，眉毛一挑和宁妍对视说：“看看又怎么了。”
宁妍被取悦了似的地轻笑起来，她抬着一只手，伸长一根白皙的手指指着她自己白皙清冷的脸庞，两只眼睛笑得弯了起来，“我就在这里，我还不如照片有吸引力吗？”
林翘心脏“咚”的剧烈跳动了一下。
宁妍嘴角噙着笑，她长发散落在单薄的肩头，锁骨恰好好处的精致撩人，气质清冷又性感。林翘差点落荒而逃，她狼狈地垂下眼睫盯着无处安放的手指，宁妍慵懒地歪着头，她语气含着戏谑的意味，故意在林翘耳边轻轻咬字，“今晚回去我让你看个够。”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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