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LC同道殊途》青空之夏

34、恨

　　“住手————！！！！！！！”
　　极速狂奔而来的希绪弗斯也不顾身份的问题，一声大喝制止了雅典娜的动作。雅典娜很是不悦的扭头看向姗姗来迟的两人：“放肆！注意你的语气，射手座。”
　　强大的威压让希绪弗斯的脸色白了白，原本想要冲过去的步伐戛然而止。
　　“雅典娜大人！……”希绪弗斯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雅典娜一记锋利的眼刀瞪了回去：“我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来指点！给我闭嘴！”可当她重新回过头时，地上哪里还有克里斯朵的影子。再一抬头，不远处的悬崖边，一个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身影正颤颤巍巍的拭去嘴角的鲜血。
　　不过雅典娜也不恼，四周都是悬崖，唯一一条离开的路就在自己身后，现在的克里斯朵也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克里斯朵狠狠地蹭掉嘴角的鲜血，无意间瞥到了自己沾满泥土与鲜血，被划得破烂不堪的衣服，再看看对面的雅典娜，只不过是秀发衣衫有些凌乱而已，比自己可体面太多了。
　　想到这里，克里斯朵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在仇人面前如此狼狈不堪，还真是丢脸啊……不过，比起直接丢掉小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来日方长，只要这次能够活下去，哪怕是被赶出圣域，也有办法把这次的账讨回来！
　　想到这里，克里斯朵不再去看雅典娜，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身后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没有那熟悉的神情……
　　“克莉……”希绪弗斯刚刚开口，却被雅典娜打断：“射手座，你还想听这个黑暗面解释吗？你竟敢质疑我的话吗？！”
　　还未等希绪弗斯有所反应，克里斯朵倒是率先开口：“怎么？你怕了？”
　　“怕？哈哈哈……”雅典娜有些狂妄的大笑着，“你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我还会怕你吗？！”
　　克里斯朵勾了勾嘴角：“这点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说的并不是这个。你不让他们问话，不给我机会解释，不就是怕我说出真相后，这些你所谓的下属背叛你吗？”
　　这句话正戳中雅典娜的痛处，她恶狠狠地瞪着克里斯朵，手中的战矛又有起手的架势，不过却迟迟没有出手。克里斯朵觉得大概是因为有赛奇和希绪弗斯在，雅典娜顾忌着自己的形象，这才强忍着没揍自己一顿吧……
　　最终雅典娜还是服了软：“哼，好啊，我看你能扯出些什么！”
　　克里斯朵懒得理她，反倒是直勾勾的看着她身后的赛奇和希绪弗斯：“哥哥，赛奇伯伯，是我啊！我是克莉啊！你们不认得我了吗？”却生生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闯了祸还在担心被骂的小丫头。
　　“克莉！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希绪弗斯语气焦急，就差直接冲出去抓住克里斯朵的肩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雅典娜说的是真的，我的确是她的黑暗面。”对此，克里斯朵并不想撒谎，“但是哥哥，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发誓，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危害圣域的事！”
　　雅典娜不屑的冷哼一声，插嘴道：“哼，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你可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血洗奥林匹斯神殿的！”
　　等到这里，在场的人都是一阵瞳孔骤缩。看着克里斯朵越发苍白的脸色，雅典娜满意的笑着：“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这个恶魔杀了我们多少同胞？！你还……”
　　后面的话，克里斯朵就没在听了。她记得那件事，就是当年尼姬给她看过的记忆。她还记得那次，手刃了那个带头的侍卫之后，自己就像疯了一样，见一个杀一个。看着面前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白浆满地，自己非但没有觉得恶心，恐怖，愧疚，反而觉得非常的畅快。
　　复仇的心支配着她的大脑，飞溅的鲜血吞噬着她的理智，到后来她甚至已经不记得杀了多少个人了。皮肉被割开的破裂声，骨头被折断的咔嚓声，惨绝人寰的叫喊声……回荡在耳畔的一切，都化为了脑海中的：杀！杀！杀！
　　这样想想，其实雅典娜说的也没错，这种冰冷的杀人机器，可不就不该存在于世吗？但是……
　　“那是前世！”克里斯朵的声音铿锵有力，“今生我从未做出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又凭什么没有资格存活于世！！！”
　　雅典娜不以为然的讽刺道：“你是没做过，但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做吗？！人界不比神界，人类也不比神袛！你若再次发疯，试问整个人界谁又能拦得住你！整片大地早晚会毁在你的手里！！”
　　“你……你胡说！我绝对不会这么做！！”克里斯朵气的直咬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什么为了人类，为了大地，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要让身后的两人不要放过我吗？！

　　“你……你拿什么保证……？”一直在雅典娜身后沉默不语的赛奇突然开口，声音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什……什么……”克里斯朵有些茫然。
　　赛奇抬眼，眼中不再是克里斯朵所熟悉的和蔼可亲充满笑意，而是冷若寒冰，就像在看着自己最痛恨的敌人一样，利剑一般的目光让克里斯朵痛彻心扉。
　　“赛奇伯伯！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是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做出有害人类啊！！！”克里斯朵的眼睛有些湿润，语气也有些歇斯底里。
　　“还是那句话，你拿什么保证？”而回报她的却是寒冰。
　　“我……我……”克里斯朵明白，只要让赛奇相信自己绝不会毁灭人界，就还能回到从前，可是……我拿什么证明……已经做出过那种事的人拿什么证明……
　　雅典娜刺耳的笑声再次响起：“黑暗面，你就不要再垂死挣扎了。为了大地上的爱与和平，今天绝对留你不得！射手座！动手！”
　　雅典娜大喝一声，克里斯朵心中有些好笑。还真是不会挑人，不信她不知道自己和射手座的关系，居然还让射手座动手？哪怕是让赛奇动手，克里斯朵都要担心一阵，希绪弗斯的话，克里斯朵相信，绝对不会的！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克里斯朵如坠冰窟：
　　希绪弗斯没有应声，但手中的弓却在缓缓升起，架弓，摆箭，拉弦。金黄色的箭头正对着克里斯朵的心口，在月色的映照下闪着点点寒光，刺伤了克里斯朵的眼睛，刺破了……她所有的希望。
　　温热的泪水划过脸庞，浸润着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但都比不上克里斯朵的心痛；悬崖上凛冽的风让凝结的鲜血如冰霜般寒冷，却都比不上克里斯朵的心冷……
　　“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克里斯朵有些疯狂的笑了起来，“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啊！哈哈哈哈……”
　　凌乱的长发，破败的衣裙，干涸的鲜血，现在的克里斯朵宛如一个疯狂的恶魔。她看着雅典娜，尖利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雅典娜，你真厉害！你的斗士对你可真是忠诚，怪不得神界都在说你的圣斗士可以屠神呢！为了你，谁都敢杀，连亲人也能杀，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雅典娜没有回应，她大概已经把克里斯朵看作一个死人了。
　　克里斯朵又转向赛奇：“教皇大人，您现在一定后悔死了吧？居然收了我这么个徒弟！呵呵……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说的，要不然丢了教皇大人的脸，丢了你们雅典娜大人的脸可怎么办啊？”
　　“丫头……”赛奇不敢跟克里斯朵对视，那双充满着绝望的眼睛，他不敢看……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你以为你还是我的长辈吗？！”克里斯朵睚眦欲裂，随后却犹如疯魔一般咧开了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师父’啊！”
　　赛奇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那句“师父”曾是两人半开玩笑的昵称，现在听来，却如此的刺耳。
　　克里斯朵没再理他，目光又再次回到了那支闪着金光的弓箭上，准确的来说，是后面，布满泪痕的那张脸上。
　　克里斯朵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两只手提起裙子，想刚换上新衣服的小姑娘一样转了一圈，看的希绪弗斯不禁有些呆了。
　　就连声音，也好像恢复到了以前抱着自己撒娇一样：“哥哥，你看我这身裙子，好看吗？”
　　“……”
　　“对了，还有这个！”克里斯朵就像个欢快的小孩子，从掉落在不远处的包裹里，翻出了那条蓝宝石项链。她轻轻地拭去项链上的灰尘，在脖子上比量了一下，再次问道：“哥哥，你看，好看吗？”
　　眼前的景象渐渐地与回忆重叠：
　　“哥哥，这条项链好漂亮啊！给我买嘛给我买嘛~~”
　　“好好好，哥哥给你买。”
　　……
　　“我换好啦！哥哥，你看好看吗？”
　　“好看，在我眼里，克莉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
　　看着希绪弗斯有些悠远的目光，克里斯朵赶忙道：“哥哥，你还记得吗？你说过的，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会陪我训练。你会陪我逛街出去玩。你会陪我去看海。你会……”
　　每说一句，拉弦的手就会松一份。克里斯朵注意到了，赛奇注意到了，当然……雅典娜也注意到了。
　　雅典娜恨得咬牙切齿，却又碍于形象不好打断。再这样下去，射手座非被这个死丫头说服不可！绝对不行！！！
　　“你会给我买糖饼吃。”
　　松了一分。
　　“你还会陪我去照顾那片铃兰花。”
　　又松了一分。
　　该死的丫头！该死的射手座！雅典娜恶狠狠地盯着希绪弗斯越来越松的双手，有大量了一下他身上金灿灿的圣衣，突然计上心头。哼，死丫头，想活命？门儿都没有！
　　“这些你都忘记了吗？！！！”克里斯朵歇斯底里的哭喊，希望能唤醒希绪弗斯对自己的记忆。她成功了，可是……
　　“嗖—————”
　　“呃？！！！”
　　右胸上传来的剧痛让克里斯朵瞬间大脑空白，她有些僵硬的低下头去，原本应该用来保护自己的黄金箭，此时已经深深地没入了自己的血肉之中。锋利的箭刃毫不留情的划断了链绳，原本纯净无暇的蓝宝石，仿佛一滴眼泪一般掉落在地，被鲜血染红。
　　希绪弗斯也是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黄金弓，怎么会……怎么会……明明已经放松了力道，怎么会射出去？！！！一旁的赛奇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唯一一个对此感到满意的，就是雅典娜了。手上的光芒消散，与此同时射手座圣衣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也消失的悄无声息，悄无声息到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它曾出现。
　　克里斯朵看着没入胸口的箭杆，她终于明白了。感情是最廉价的东西，付出的再多也不会有人珍惜，这个道理早在前世不就已经大彻大悟了吗？怎么今世又是栽在这里……呵，可能我真的是贱吧……
　　可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为什么……”因为剧痛，克里斯朵的声音有些颤抖，“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你本就不该存在！”
　　雅典娜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克里斯朵却没有理会，只是死死地盯着希绪弗斯，也不顾口中不断渗出的鲜血，质问道：“告诉我为什么！我陪伴了你们八年的时光，却都抵不过这女人的一句话吗？！！！”
　　回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
　　早该习惯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好痛……真的好痛……
　　都是那个女人！！！
　　克里斯朵身上突然迸发出了强烈的光芒，雅典娜脸色一变：“这是……灵魂诅咒？！！”
　　看着脸色惨白的雅典娜，克里斯朵勾了勾嘴角，嘴唇开合，冰冷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传出：“吾以雅典娜之名诅咒你，今生你会沦为人类中最卑贱之辈，多灾多难，多苦多病，不得享受任何荣华富贵！！！”
　　同样的光芒也从雅典娜的身上迸发出来，雅典娜惨叫着，灵魂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赛奇没来得及阻止，他也阻止不了。灵魂诅咒，诅咒灵魂，施咒者可改不可逆，旁人无能为力。这就是专属于神的权利。
　　情绪过激、失血过多，灵魂诅咒又耗尽了仅剩的一点小宇宙，克里斯朵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退向身后的万丈深渊。
　　希绪弗斯回过神，看着被自己的妹妹，自己最爱的妹妹，泪水夺眶而出。是自己伤害了她，是自己背叛了她！明明答应过要保护她一辈子的……为什么会这样？！！！
　　“克莉！！！”他光速冲上前，紧紧地拉住了正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克里斯朵。
　　克里斯朵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一片朦胧中却清晰地看到了希绪弗斯的脸庞。她勾了勾嘴角，狠毒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刺伤了希绪弗斯的心：“现在还来可怜我吗……我有什么资格叫我‘克莉’……希绪弗斯……我、恨、你！！！”
　　最后三个字是克里斯朵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罢，克里斯朵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甩开了希绪弗斯的手，脚下一滑，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恨意，坠入了万丈深渊。
　　“不————————”

　　狂风吹干了眼角的泪水，先前还近在咫尺的星楼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远离。克里斯朵也不挣扎，就这样任由自己在空中坠落。
　　时间很短，但克里斯朵想了很多。
　　白礼伯伯……牛哥……德弗哥哥……艾尔哥哥……还都没跟他们说再见呢……
　　小马哥准备的礼物也没收呢……真是便宜他了……
　　啊……对了……还有那个混蛋……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我要活下来！我要报仇！！……不，不行……要是报仇的时候，伤了那些无辜的人怎么办？……若是他们碍眼，当然不会留情……可是他们也是无辜的啊……
　　还是就这样结束了吧……什么也不记得……也不用想着报仇了……
　　可若是真的活了下来……
　　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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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宝宝们请原谅~~我知道我错过了元宵节，作者这几天精神恍惚，再加上元宵节跟春节比起来貌似也不是那么重要哈……
所以各位读者宝宝就放过我吧o(╥﹏╥)o
作为补偿，SS相关视频奉上！观众老爷们请笑纳(～￣▽￣)～
名字：【SS黄金圣斗士群像】惊鸿一面
UP主：東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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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虽然BGM是中国风的中文歌，稍微有一点违和，但是本作者个人认为，对应的歌词还是很恰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