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眉儿（网王）》琴心淡然

1、第一章， 平凡的笑眉儿

　　已是十二月的隆冬季节了，站在小巧玲珑的院子里仰望天空，碧空如洗，一丝云彩都没有，能看到便是无尽的深深浅浅的蓝，宛若风平浪静的大海，经过一夜的狂风骤雨后，休养生息。
　　懒懒地抬手，伸了个懒腰，左右晃动了几下身体，做了几个最基本伸展动作，肢体的柔软和韧性令人赞叹，估计练柔术都不成问题。想起待会要去梅林赏梅，貌似平凡的脸上漾起淡淡的笑意，如暗夜璀星的眸子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为她并不出众的脸蛋平添了几分惑人的媚态。
　　凡是见过笑眉儿的人，基本都是过目即忘。虽拥有美男子的父亲，大美女的母亲，可偏偏她生出来便是一副平凡无奇的模样，原期待长大了能丑小鸭变白天鹅。想起母亲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期盼 ，笑眉儿忍不住做了个不淑女的动作，翻白眼，撇嘴角……
　　“笑眉儿，怎么还没换衣服。我们今天还要去拜访净一大师的呢？”屋里传来母亲寒毓温柔的呼唤。
　　对于温柔可人的母亲，笑眉儿向来毫无法子。若说她能拒绝任何一个人，可母亲寒毓只要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她，一分钟不到，笑眉儿马上便会举双手投降。不过，那也得是不妨碍她全面健康发展的基础为前提。
　　比如说，学舞蹈笑眉儿便没听母亲的话。那时，寒毓见到才四岁的女儿脱下鞋子，十个脚趾头血淋淋，强忍痛苦敷药的样子，大叫一声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哭着要女儿停止练习。但，百依百顺的笑眉儿就在这件事上坚持己见。说什么也不肯退让半步。最后，还是寒毓妥协，在背后默默支持宝贝女儿成为了世人追崇的光之精灵。
　　定定的注视屋内高贵美丽的母亲，笑眉儿在心底默默的说了声：谢谢，妈妈，你一直无悔的包容我的任性。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笑眉儿并非真的笑眉儿，也可以说她是。大概是在十二年前，在一场意外中丧生的笑眉儿被奶奶送到了某个前世，在极力反对无效的情况下，她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醒过来，发觉变成了两岁的婴儿。一个被医学诊断为先天性痴呆症的孩子。
　　作为一个拥有古老声誉的大家族唯一继承人的女儿，一个白痴肯定是不合格的。接踵而来的怨言，不休止的争吵，让寒毓伤透了心。她无法接受丈夫族人所提出将孩子送走的建议。而生活中唯一的依靠默然应许的表态。
　　与曾经挚爱的丈夫大吵一架，决绝的走上离婚的道路。但，不得不承认作为母亲寒毓是聪明的。离婚时，不要任何财产方面的补贴，唯一要求的，不许有人以任何理由来打扰她和她女儿平静的生活。并大摆离婚筵席，邀请所有至交好友，在他们集体的见证下，笑眉儿与父系家族彻底脱离关系。关于这一条，被寒毓指明写在离婚文书的第一条。等天才律师凤卿起草好文书，她毫不犹豫地拿起小楷签下自己的名字。在前夫暗淡的眼神中，抱着女儿，潇洒地转身离开。
　　就这样，寒毓孑然一身带着白痴女儿回到生她养她的故乡——一个江南小镇的故居。
　　笑眉儿来到这世界时，正好遇上那场惊天动地的争吵。望着母亲像女战士一般捍卫唯一的女儿，她淡然的心起了波澜，看着那张与所有族人抗衡，迸发出无比璀璨光芒的面孔，咯咯的笑了起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摇摇晃晃地走到母亲身边，扑入等待已久的怀抱，在耳畔轻轻的喊了一声：“妈妈。”在那一刻，她感觉到像女战神一样坚强美丽的寒毓心底喜悦的泪水。
　　“笑眉儿，发什么呆呢？再不快点，我们可就迟到了。”伸手轻弹了下女儿的额头，寒毓美丽的面容上露出欣慰的笑颜。
　　在其他的人眼中，笑眉儿是平凡无奇的普通女生。当然，这只是指在日常生活中的她。舞台上倾倒世人的光之精灵梅梅不算。寒毓则一直认为女儿是美丽的，她的美不仅表现在舞台上所扮演的精灵，仙女，公主之类的角色。而是发至内心深处，源于灵魂的光芒。笑眉儿的一颦一笑在寒毓的眼中，无一不美。唯一缺憾的是，那孩子好像没啥朋友。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不论去哪个国家，她的朋友都多得数不清。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平民乞丐。但，就没瞧见她与任何一个特别亲密无间。
　　在寒毓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女儿对什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乎，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进入她那双璀璨深邃的眼睛。当初她坚持学舞蹈，寒毓以为女儿想成为一名一流的舞者。可见她拿了一堆的奖杯奖牌回来扔在地下室的角落里。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
　　看着这些年，笑眉儿随心随性地学着这样那样，高兴起来，挽起袖子挥毫泼墨，世间万物信手拈来，晕染于方寸之间。不高兴起来，背起背包去郊外踏青或者闷在房中，多日不见也是常有之事。她是那样洒脱的活着，尽情地挥洒属于青春的色彩，为她的人生道路增添更多的斑斓。
　　寒毓经常有种错觉，仿佛女儿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如同她在舞台演绎的角色。笑眉儿也不过是她所饰演的某个角色罢了。突然想起与学弟凤卿的一次闲谈。才发觉，原来不止是她一个人的错觉而已。
　　不过，笑眉儿是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净一大师不是说了嘛，笑眉儿出生时，三魂六魄不齐全，导致她混沌不开。两岁那年因机缘巧合，魂魄才得以回归本位。末了，他叹息一声说道：这孩子若肯皈依我佛。成就必在我之上。怎奈她红尘未了，终究要染一身桃花。
　　对于净一大师希望笑眉儿随他修行之事，寒毓一向不赞同。跟大师你学啥都行，唯独出家修行不可。这不，笑眉儿五岁那年成了一代大德净一，唯一的俗家关门弟子。让女儿拜净一大师为师，寒毓亦有自己的考虑。回到江南故居后，发现痴呆的女儿恢复正常，虽仍然不爱与人交流。但，已很让她为之欣喜若狂。再后来，女儿越来越出色的表现，却令她感到不安。离婚的文书上虽然写清那家与笑眉儿脱离所有关系。可难保见到如此出类拔萃的笑眉儿不会反悔。
　　从再次见到来中国工作的凤卿，看清素来不喜与人亲近的他与笑眉儿亲昵的偎依在一起看动漫的情景。寒毓便有了为女儿找个靠山打算。正巧那天去寒山寺烧香，遇到在枫林中与主持方丈下棋的净一大师。笑眉儿看了会棋局，说了一句话，令两位德高望重的大师为之动容，生了收徒之心。也正合了她的心思。净一大师的俗家关门弟子，哈哈……好大的一座靠山！
　　“妈妈，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那？凤卿哥哥都来好一会了。这是几呀？妈妈。”回过神来，瞧见宝贝女儿穿一身蓝，束起高高的马尾，不怀好意地举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悠，身旁站在一身蓝色休闲服饰打扮的凤卿。
　　“鬼丫头。就这么捉弄你家母亲大人那。”抬手拍掉女儿的手指，望着她眼含水雾，举着手指朝身旁男子撒娇的模样，寒毓忍不住轻笑出声，不客气的对表情冷漠，眼睛里透出宠爱之意的年轻男子抱怨。
　　“凤卿，笑眉儿会成今天这般模样，可都是你给宠坏的。若是，她将来嫁不出去了。你得负责那。”
　　“妈妈，你别担心。若是笑眉儿真嫁不出去了。凤卿哥哥会负责的。凤卿哥哥，对不对那？”朝母亲噘噘红润光泽的唇瓣，挤挤眉眼，做了个鬼脸，转身扯着身旁一脸好笑凤卿的袖子，露出灿烂夺目的笑容。问道。
　　被阳光一样的笑容恍了下神，凤卿收敛起眼中的笑意，伸手理了理身边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女高高束起的马尾，淡声说道：“嗯。笑眉儿的愿望凤卿一定会达成。”
　　“哼！丑话说前头。凤卿，你得为自个儿的话负责哦。”寒毓一本正经的交待。
　　“是。”深深地望了一眼学姐寒毓，明白她话语中的担忧。凤卿慎重的应下这一重担。
　　“好啦，好啦。我们再不走，师父可就望穿秋水了。”感觉到什么的笑眉儿，嬉闹着上前搅局，沉闷的气氛一下子被她明净的笑容驱得一干二净。
　　“鬼丫头，大师的眼睛是包容一切的睿智。怎么在你口中变成了秋水。那是女孩子才用得形容词。”
　　“又没关系，师父都不计较。我高贵美丽的母亲大人，你还担心些啥呀？凤卿哥哥，待会可得给高贵美丽的母亲大人多拍几张照片那。”
　　“是。聪明美丽活泼可爱的笑眉儿。”
　　“啊？高贵美丽的母亲大人，凤卿哥哥又在取笑我了。明明晓得人家是那种躲在人群里找到找不出来的平凡女孩。”
　　“凤卿没说错，我家宝贝本来是世上最出色的女孩。”
　　“哈哈……笑眉儿，你这话抱怨给谁听那。瞧瞧，你每次演出满坑满谷的鲜花礼物和到处都有爱慕者……”
　　“那是给梅梅的。不是给笑眉儿的。凤卿哥哥真笨。连这都不懂。”
　　……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一个月前还嬉笑怒骂的人儿转眼化作尘土，回归自然。
　　举手，轻抚空荡荡的梅花树杆，整颗心被某种奇特的情绪撑得满满的。非喜非悲，无乐无泣，但，眼角滑落的又是什么？蒙骗自己一次，那不过是人身体里多余的水分……
　　“笑眉儿，我们该走了。”沉重的声音里包含着对亡者的哀悼，对生者的怜惜，凤卿拥住少女单薄的身子。
　　“凤卿哥哥，高贵美丽的母亲大人终于可以休息了。我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可为什么心好痛，好痛……痛得我……”淡而轻的语气，轻飘飘地却让人感受到里面所包含的重得无法托举的痛。笑眉儿，感到胸口一阵窒息，一口气连接不上，眼前一暗，意识凌乱……
　　“寒毓学姐，我会照顾笑眉儿一生的。直到她不再需要我。”长叹一声，抱起怀中少女感觉不到重量的身体，缓步离开曾经洒满欢乐的梅花林。

作者有话说

　　一坑挖了两个月，
又挖第二坑，
不过，这坑很浅，
估计很快能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