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爸爸超级凶》子月飞白

5、第五章

　　导演的车开到半路上抛锚了，众人在风中苦等。

　　大型野外求生综艺《氏族公社》第二季第一期开始，总共有二十二名选手参加，采取末位淘汰制，每一期节目的最后，所有成员不记名投票，选出“最不想与之合作”的人，票数最高的直接打包回去。

　　这种户外节目有一定危险性，嘉宾都是要签免责协议，秦晟这样的临时加塞实属罕见，因此当场签合同也引来了试图围观的其他嘉宾。

　　秦男神很有自知之明。他看着帐篷外躲躲闪闪偷看自己的十八线小艺人，高冷地唏嘘道：“本就天生丽质难自弃，何况一朝选在君王侧。”

　　柳依依痛苦地捂住耳朵：“够了！上了节目你要还敢这么浪，我打死你。”

　　围观过气男神签协议的齐晓伽：“那哥哥你干脆多回眸笑一笑呗。”

　　秦晟听了真的冲他勾了勾嘴角。齐晓伽皮肤白，被他笑得脸通红，想说点什么，又乖乖闭上嘴。

　　提前抵达的新助理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秦晟也不看合同，他看柳依依，见经纪人点了头，他就提笔签名。

　　助理二号在旁边给他读企划书里的注意事项，也不管他听进去没有。他们得到的指示是“教育”好秦先生……真是鬼才知道怎么教育给自己发工资的老板。

　　一切都搞定，柳依依捂住眼睛挥挥手，秦晟就跟着齐晓伽离开帐篷回到嘉宾中间。这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陆续集合的嘉宾也零零散散站了几堆，隐约分出了派别。

　　秦晟出来以后自成一派，孤孤单单站在那里，执着地玩消灭星星。他摘了口罩，嘉宾们大多认出了他，只是有些视而不见，有些暗暗指点，都在打眉眼官司。

　　秦晟被路总包养，在身边的人和消息灵通人士那里都不是秘密，但是在很多三流小明星那里，大多只有一个模糊的“某某被人包养了，金主砸钱给他复出”的消息，等到了十八线那边，更是连见到他都很惊讶。

　　秦晟跑来参加综艺，主业是演员和主持人的几个常驻嘉宾还不觉得怎么样，歌手出身的早已暗地里开嘲了。

　　毕竟当年秦男神说糊就糊，是因为拒绝潜规则。没想到才冷了三年就熬不住了，又主动潜规则求复出，多有趣啊。

　　最有趣的是，萧楚宁要来哦！

　　齐晓伽本来想去新嘉宾团混一混，这时看着秦晟犹豫了一下，再看柳依依没跟在他们一起出来，还是跑到了他身边：“哥哥，人快齐了，咱们去打个招呼吧？”

　　“没必要。”秦晟无所谓地摇头。

　　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齐晓伽，又补充道：“我喜欢一个人待着，你去跟朋友玩吧。”

　　齐晓伽对远处打手势要他融入群体的助理摇摇头，掏出手机玩起了自拍：“算啦！咱们才是一伙的。”

　　秦晟又微微笑了下：“你现在不去，等我被淘汰就没人玩了。”

　　齐晓伽无奈地：“哥……咱能别这么丧吗？”

　　秦晟看他。

　　齐晓伽忍无可忍地：“哥哥，我说话直你别生气。你说你吧，又可以靠脸吃饭，又有才华，虽然公司雪藏你不对，但你是搞创作的呀，分分钟来首爆曲就回春，又不像我们这样吃青春饭没办法……现在你连爸爸都有了，你看你多好的命啊，为什么总是一副死了老公的衰样？”

　　秦晟看了他半天，内心很是欣赏对方的修辞水平，不管怎么说都比路总的情歌好懂得多。于是他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他说话的嗓音很迷人，尤其是故意压住声线的时候，齐晓伽不由自主凑过去。只听见秦晟低低地在他耳边说：“其实我老公就是我爸爸，他正看着你呢……”

　　毕竟这爸爸是个可怕的私生饭，秦晟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把摄像机架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说完，过气男神还安慰性地在小弟肩膀上拍了拍。哥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自求多福吧。

　　齐晓伽傻了眼：“……”

　　齐晓伽清了清喉咙：“哥，你要是一直保持这个明丧暗浪的人设，说不准能红哎！”

　　“什么人设都没用，大红靠命。”已爆红过的男神一脸看穿世间百态的沧桑，“能赚到钱就行了。”

　　齐晓伽还有一件事没想明白，今天和秦晟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他觉得应该可以随便问一问了：“哥你到底买了什么呀欠那么多债？”

　　另一边的嘉宾们有些喧哗，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秦晟以为是导演来了，转过头却见到了熟人。

　　即使三年未见，萧楚宁的眉眼还是那么熟悉，他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向他：“好久不见了，阿晟。”

　　在周围意义不明的暧昧眼神注视下，秦晟的目光在他额角的伤痕上停留了半秒钟，冷淡地点了点头。

　　“我都不知道你也会来。”萧楚宁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和秦晟站在一起，还侧过头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嘀咕着，“不会又长高了吧？”

　　齐晓伽就这么轻易地被挤到了一边，他心里不舒服，干脆拉住秦晟说：“哥哥，你怎么也不替我引荐一下大神？”撒娇卖嗲，是他的老本行啊。

　　秦晟还没说话，萧楚宁忽然笑了，他歪过头看了看齐晓伽：“这位帅哥是……”

　　齐晓伽不甘示弱：“萧神好，我是齐晓伽，和晟哥一个公司。你叫我齐齐就好了。”

　　萧楚宁很有兴致地看了看秦晟又看了看他：“你多大？”

　　齐晓伽不知道萧楚宁怎么突然问这个：“呃，我二十三。”

　　“哦，齐齐，你知道阿晟的年纪吗？”萧楚宁歌手出身，五官并不出色，好在身材高挑，还有气质加成，一直被粉丝昵称人鱼王子。可是以待人温和出名的萧大神这时候笑得像狐狸。

　　“……”齐晓伽扭头看秦晟。

　　秦晟依旧冷淡，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导演来了。”

　　远在公司总部的爸爸刚看到这里就很不开心地关掉屏幕，他得去开视频会了。一路思索着摄像机可以用，但听不到男神说话是个大麻烦。装窃听器好像有点过分了？

　　中秋节也坚守在世界各地的公司高管们不约而同发现大屏幕上的路总走神了。路蒙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在桌子上划拉，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肯定没有在听汇报。

　　没人敢打搅路总思考，于是大家安静地等他解决掉可能存在的某个严重问题。

　　路蒙想解决的是最后出现的萧楚宁，他烦恼男神怎么还跟这家伙纠缠不清？他看人从不走眼，这个狐狸精还想跟小晟刷好感度，真是想到就闹心。

　　到底是谁把这个妖艳贱｀货放进来的？柳依依是什么业务水平？怎么连个地方台的综艺节目都搞不定。

　　这个月的视频例会罕见的开了四个小时，一向高标准严要求的路总更罕见地只在最后总结了十五分钟。一开完会，路蒙就急匆匆地赶回到了办公室。

　　他要给秦晟打电话。

　　金主爸爸穿着高级定制坐在花了八千万装修费的豪华会议室对着同样穿高级定制坐在花了上千万装修费的豪华会议室里的高管们开会时，需要锻炼的秦晟穿着破棉袄在贫困的大山里挥汗如雨的砍柴。

　　金主爸爸穿着高级定制坐在花了八千万装修费的豪华会议室给同样穿高级定制坐在花了上千万装修费的豪华会议室里的高管们训话的时候，需要锻炼的秦晟脱了破棉袄在贫困的大山里挥汗如雨的砍柴。

　　金主爸爸匆匆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给秦晟打电话时，需要锻炼的秦晟依然在贫困的大山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劈柴，穿着件迷彩小背心，跟节目组借的。

　　就在秦晟内心的怨气达到满值时，副导演捧来了手机，让他破例听个电话。

　　秦晟放下斧头，到背人处接电话。果然是爸爸的声音：“小、小晟，你好。”

　　“好不好。”秦晟是个有道德的人，答应的事情从不反悔。既然经纪人安排了综艺，他就准备好好做节目，多多赚钱早日还债。然而节目组仿佛跟他们有仇，上树下河一番折腾，人人都累得不行。他本来就不是好脾气，这会儿劈柴劈出了满肚子的邪火，听到始作俑者的声音就更不爽了，“你可以来试试。”

　　路蒙在自说自话上的本领无人能比：“天冷，冷了，要加加衣衣服，你穿穿穿好少。”

　　“我热。”秦晟还是很给爸爸面子，没有直接挂电话，“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爸爸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耐烦，卡了一下才说，“就就、就看你好、好不好。”

　　这不是废话么？秦晟看了看后面，队友该叫他吃饭了：“没事不要打电话，录制的时候不准用手机。”

　　“可、可、可我很、很、很想，想你。”路蒙顿时有点委屈了。
　　他因为担心秦晟，开月会都走神了，还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会面才有时间打电话，对方都不肯假装敷衍敷衍。

　　想我个毛，不就是你送我来的吗？谁没事做喜欢跑荒郊野岭爬树砍柴啊？秦晟简直无语，最后说：“有事你发短信，我晚上可以看。”
　　秦晟没有什么伺候金主的经验，决定随便哄哄爸爸，反正不能直接打脸。

　　“可可可我，我想听，听你的声……”

　　只要声音，秦晟心想，果然，就知道他在监视我！真的是私生饭啊！有钱人都是变态，看起来再可口也一样。
　　虽然内心在冷笑，实际上秦晟还是放柔了声音：“我发语音给你。”

　　爸爸受到了鼓励，胆子瞬间大了起来，果然是资本家本色，见到有利可图就敢得寸进尺：“我我我给你写、写了信，你你你要给我唱，唱个歌……”

　　秦晟很想摔手机，然手机是导演的，摔不起，他只能忍住气：“我不会唱歌。”

　　“那我，我给你唱个。”说着不等他拒绝，路蒙就悉悉索索摸东西。

　　“阿晟？”秦晟正等着听爸爸唱歌，远处有道身影找了过来，“你在打电话吗？吃烤鱼了。”

　　来不及知道爸爸唱歌是卡顿还是不卡顿了，秦晟只能匆匆说道：“晚上听你唱，有事挂了。”

　　路蒙让冯助理找到伴奏带，那边电话已经挂了。等他打开隐形摄像头想再舔舔男神，却发现妖艳贱｀货正阴魂不散地走在他身边。

　　金主爸爸刚才还幸福甜蜜的脸“唰”地拉了下来。他阴森森地召来冯助理：“我我我要去、去、去探班，叫飞飞飞机！”

　　跟随路总多年，冯助理早已将颜艺练得炉火纯青，闻言立即露出惊恐扭曲的表情向老板表示反对意见：“不可以啊路总！大小姐今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