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总悟bg]离你最近的地方》沈万六

46、第四十四章

　　这是一个男权社会，很多男人都会自然而然地生出“绅士风度”，可他们所谓的绅士风度并不是真的有风度。从另一个角度看，可能他们打心底里就觉得女性不如男性。这种潜移默化地刻在骨子里的低看就是男女不平等的根源。
　　土方是个很好的人，他心有大义，甚至有普度众生的气度，然而他对女性的认知着实不如冲田来得透彻。这是一个混乱的世界，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所有人都在为了生存挣扎，并不应该有任何差异。男人有男人的优势，女人自然也有女人的优点。
　　安藤的成长环境开明，她的父母从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子而对她有半点放松要求。她跟哥哥一起学习剑术，学习家训。在她父母兄长的教导下，她一直认为自己先是武士，再是女子。土方的这一番理论她实在不能理解。
　　“土方先生，你既然知道真选组的处境危险，为何不回武州过闲散生活？是，你不怕死，你有你的追求。那么凭什么你能决定自己的追求，而我却不能？我要留在一番队，只是因为我想留。我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我不会害怕。如果因为一些可笑的理由而放下我目前最想要的东西，那才真的会后悔。土方先生，你做的所有你以为正确的决定，你真的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吗？”
　　安藤抬头定定地看着他。她的脸颊还有些稚嫩，与土方刚硬沉稳的面容相比显得十分幼稚。可她眼中坚定的光让土方稍微有些迟疑，他所坚持的东西，真的是对的吗？
　　她并不想指责他对三叶的态度，她确实也没有这个资格指责。可是她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必须要表达给他。不求他从今往后扭转对女性的看法，只望他能更加公平地对待女性。
　　“土方，你懂了吗？”
　　冲田听她讲完，才冷冷地开口说。他仅瞥了土方一眼，执起安藤的手，穿过长廊，往酒吧外走去。
　　安藤望着他勾了勾唇。她想起当初若不是他，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加入真选组的。从初次见面起，他就公平地对待她，并没有因为她是女生而有半点看轻。想来这也是自己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
　　夜渐深，三两行人匆匆行走，路灯高挂，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凉风轻抚脸颊，安藤的心里却透着暖意。冲田的手心温热，她把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中，紧紧扣住。她从未觉得自己离冲田这么近过，同时在心里暗暗庆幸冲田跟土方那个榆木脑袋的思维完全不一样。
　　街灯之下，两人并肩而行，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许久，冲田开口道：“我有一个温柔善良的姐姐。”
　　安藤停下了脚步，加大握着他手的力度。他主动敞开心扉同她说三叶姐姐，这必然跟她旁敲侧击得到的会有不同。事实上，她也更想从他的口中了解三叶。她对三叶有的只是刻板印象——温柔体贴，嗜辣如命。她是怎样地温柔，在吃辣椒时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冲田全部替她解了惑。他几乎是从他有记忆起开始回忆，把那个像母亲一样照顾他长大的姐姐用他独特又好听的嗓音温柔地述说着。她终于懂得了为什么冲田会看土方不顺眼，为什么冲田对辣椒有着不一样的执着。想狠狠地揍一顿土方的同时又生出了深深的无力之感，三叶姐的病注定了悲剧收场，就算土方答应了她的表白又如何。死神还是会硬生生地拆散他们。只不过，还是会因此少一些遗憾吧。
　　果然还是——
　　“土方先生去死吧！”
　　安藤的声音穿透了静谧的夜空，她吐了吐舌头，牵着冲田跑了起来。大晚上制造噪声，实在是有扰民嫌疑，如果被市民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可就不得了了。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安藤喘着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天人吗？因为我的父亲牺牲在了攘夷战场上，我的母亲接受不了他牺牲的事实，也离开了我。可是我难过也没有用，他们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一定要活得漂亮，让天上的他们感到欣慰。”她抬头看着天空，指着最亮的星星，接着说道：“我们乡下有个传说，当一个人逝去的时候，便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着自己在乎的人。我的父母，你的姐姐，他们一直在看着我们呢。”
　　冲田顺着她的视线仰头望了过去，微怔了片刻，才扬起了嘴角。他从来都不是沉溺在悲伤之中走不出来的人，只是从来都没有人出言安慰过自己。安藤是个女生，可正如她所说的，她一点都不柔弱。她独自一人在乡下生活了五年，又只身一人来到江户。这一路她必定遇到过许多坎坷，然而她依然对生命充满了希冀与热爱。
　　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啊。
　　冲田捏住她的下颚，让她仰起头来同自己对视。暖黄的灯光之下，空气似乎在此刻凝结住了。安藤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整个世界安静地只剩下自己有力跳动的心脏。之前两次亲吻，她都睁着眼睛，这一次她也想感受一下闭眼时的感觉。
　　想象中的吻迟迟未落下，她略带疑虑地张开了眼睛。入目的却是冲田狡黠的俊脸，他居然维持着这个动作看她笑话。
　　都这么好的气氛了，这个混蛋居然还不忘自己的s属性！
　　她略有不满，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吻了上去。强吻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她这也算熟能生巧了。
　　对她的热情主动，冲田早已习惯。可这种事情，男女必须得有差异，而他才应该是拥有主动权的那一个。他搂住了她的腰身，用舌头灵活地撬开她的贝齿。所谓天才就是在任何领域内都能以超乎常人的领悟力掌握一项技能。对于天才来说，生疏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场攻坚战役，安藤只能缴械投降，被带入到冲田的节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