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总悟bg]离你最近的地方》沈万六

36、第三十五章

　　没有人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能够在攘夷战场上走出来从零走到如今地位的安藤正裕自然不会。可如果安藤正裕如安藤想的那般失了气节，委曲求全，一心只想着发财的话，那他为何要断了自己的财路？
　　他的心里还有其他的目的吗？
　　她抬起头看着他镇定的面容。即便比原来瘦弱了许多，可他依旧给人十分可靠的感觉。就算是拆穿了他的把戏，安藤依然没有看出来他到底跟记忆中的那个哥哥有哪里不同。
　　“妹妹，你讨厌天人吗？”
　　安藤正裕同她对视了片刻，终于神色认真地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她当然讨厌，每一次见到他们在路上大摇大摆地走都恨不得拔出剑杀死他们。那群家伙，害得她家破人亡，不仅不需要受到半点制裁，还在得意洋洋地享受着他们的保护。
　　“我比你更讨厌他们。”他的语气带着压抑地隐忍，他踱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之中取出了一把生锈的断刀，“在战场上，我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倒下，血流成河。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染红了。那个时候若不是父亲一直在鼓励着我，想必我早就跟着倒下了吧。”
　　安藤盯着那刀，心中一片冰凉。那是安藤家的祖传武器，他的父亲佩戴了一生。她想象着他们在战场上杀敌的模样，尸横遍野，哭喊尖叫声萦绕在耳旁，滚烫的鲜血喷洒在脸颊直至凝固……她能想象，小型的战争她也经历过几次。
　　“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倒下却无能为力。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救我，他不会死。”安藤正裕眼中饱含着痛苦，声音哽咽，“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只在最后一刻把这把断刀交给了我。他把安藤家的尊严交给了我。”他定定地看着安藤说，“妹妹，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安藤回答道：“他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不，他让我永远都不要忘了天人强加在国民身上的痛苦，让我继续守卫着我们的国。”他握紧了断刀，指节泛白，目露憎恨，“可是，软弱无能的幕府居然签订了丧失国家主权的和平协定，你说可不可恨？”
　　“残忍的战争毕竟停了下来，而且依我们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反抗天人。”安藤有气无力地反驳道。她发现安藤正裕说的这些正是她迷茫的地方。她一方面讨厌着幕府，一方面又寄希望于幕府。说来说去，她不过是希望周围的人能活得安稳罢了。
　　“无法反抗吗？那可不一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安藤正裕冷哼了一声。
　　“哥哥，你！”
　　她明白了，她总算是明白了！青蛙头与真选组积怨颇深，他挑拨离间，出主意让他们利用林源组对付真选组。真选组是幕府的先锋部队，将军绝不会让近藤不明不白地出事，而土方与冲田也绝不是善茬。所以结果一定是幕府的天人高官吃亏，而这一波闹到电视台的操作正好激发民愤，天人与幕府的矛盾必然会因此而激化。无论是一方战胜另一方还是两败俱伤，对安藤正裕来说，都是十分赏心悦目的局面。
　　“土方很聪明，在这件事上完全撇清了关系，这是我没有料想到的。”安藤正裕叹了一口气，“能够被那位大人如此重视，真选组果然不简单。”
　　那位大人？
　　安藤的脑中闪过桂提起的熟人。看来她当时猜得没错，那个人就是激进派的攘夷志士，只是哥哥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以前跟真选组打过交道吗？
　　“那位大人是谁？”安藤问出了口。
　　“如果你愿意同我一起继续‘战争’，我带你去见他。依妹妹你的实力，他一定不会拒绝。”说到这里，安藤正裕的心情愉悦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以及他父亲欣慰的笑脸。
　　“不，哥哥，我要回真选组。”安藤回道。所谓激进派，做的事情不见得就是为了国民，也许他们只是想搅乱这滩浑水，从中获利罢了。真选组清理了那么多激进派的浪人组，有几个是真正为了国家？“而且我觉得你的那位大人不靠谱，没准只是利用你。所以，离开吧。”
　　“妹妹，你爱上了冲田，连哥哥都不要了吗？”安藤正裕神色微痛，“你爱他，爱得连家训都忘了吗？”
　　怎么到了他这里反倒是自己忘了家训？她哪里有忘，她一直都用自己手中的刀守护着这个国家。
　　“忘记家训的不正是哥哥你吗！”安藤怒气上涌，他居然拿家训来指责她，他虽未变节，可他蓄意挑起天人与幕府的战争，难道不是破坏和平，损害国家利益吗？！
　　“安藤家的家训是保家卫国，不是当幕府的走狗。幕府是幕府，国家是国家，你明白吗！”安藤正裕也提高了音量。
　　年少时他一遍又一遍教导着她家训的画面在二人眼前闪现，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如今会产生如此大的分歧。
　　安藤沉默了，她对此不是没有迷茫过。加入真选组的本来意图很简单，就是重新拿起武器，变得更强。加入了之后发现，原来她是可以通过这个平台守护国家的。将军与幕府没有像哥哥说的那般不堪，他们也不是真的税金小偷。
　　“妹妹，你清醒一点。”安藤正裕放柔了语气。
　　“哥哥，如果一个闹钟只是偶尔走得不太准，没有其他太大的毛病，你也要把它摔坏重新买一个吗？重新买一个不一定比它好，而且卖闹钟的人也许只是想忽悠你买它。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着去修理它，有那么多人抱着希望，所以，肯定能修好的吧？”
　　两个人都想用自己的理论说服对方，可是当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时，都知道其中的坚定与不容置疑。
　　安藤正裕叹了一口气，“我早该把你接过来的，你也不至于被冲田洗了脑。怪我思虑不周，忘了他神一般的洗脑能力。妹妹，你不要喜欢他，他对你也就是玩玩而已。他的恶趣味出了名，我不相信你没有耳闻过。”
　　这个她当然有耳闻，志村新八还义正言辞地劝说过她。当时她还信了那一套，跟冲田置气来着，而且后来还被冲田整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他还不是被自己攻下了。好吧，是自己被他攻下了。毕竟他那么帅，剑术那么高，那么有趣，又那么温柔体贴……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妹妹。”见到她突然傻笑，安藤正裕沉下了脸。他机关算尽，一切都该在他的掌握之中，怎么就漏了一个该死的冲田总悟？
　　“哥哥，既然我们谁也无法劝服谁，那么就此告辞吧，我要回真选组。”安藤收敛起思绪，望着安藤正裕道。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会放你走的。”安藤正裕阴测测地说道。事实上，从他算计她到这里来，就没想过再放她离开。欺骗被她识破，袒露心声又被她反对，那么就只能来强的了。
　　“如今的你，拦不下我。”安藤淡淡地说。
　　“拦你的，可不止我。”
　　安藤正裕话音方落，一群人走进了他的房里，这群人显然跟林源组的那些草包不是一个档次。
　　安藤握紧了武器，冷冷地看着他们。
　　虽然跟她原先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可战斗还是来了。
　　她会小心谨慎应付，为了对得起冲田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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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良派还是革命派这是个问题~
对于幕府，其实我的想法倾向于后者~
新选组站在了阻碍历史发展的那一方
那么真选组呢？
女主有造反的因子，可是就跟她哥说得一样，被总悟洗脑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