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农场主》五毛七分

60、另一片萝卜地

　　有才他爷爷突然出现，几个月来他一直在深山里转悠，非要给大槐村除了三害不可。

　　可惜的是，找遍了整座大山，也没发现会吃人的树怪，至于大槐树上一百五十年出现一次的老鸹也没有丝毫踪迹。

　　不过他带来的消息，倒让朱长林大吃一惊。

　　据说前几日路过留候坡的时候，发现了大片萝卜地，那里的萝卜比大槐村的规模还要大，全都隐藏在人迹罕至的深山断崖之中，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比咱村规模还大？”王有才不大相信。

　　老爷子把眼一瞪，夹了块野鸡肉丢进嘴里，嚼了几下说道：“你个小兔崽子，爷爷的话也敢怀疑？”

　　“不不不不，爷爷的话我哪敢怀疑呀？只是咱村是专门种萝卜的，没听说过这片大山里还有比我们规模更大的呀。”王有才双手护住脑袋，害怕他爷爷抽他。

　　朱长林眼珠子转了几下，夹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没说话。

　　“年纪轻轻的，眼光要放得远些，老是窝在村里不出门，能看得到外面的世界？”有才他爷爷哼了一声说道。

　　“可知道是谁种的？”王有才捏着筷子问道。

　　“我哪知道？除三害才是老夫的任务。”老爷子怪眼一翻，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萝卜关乎到咱们农场的业务，这可比您除三害重要多了。”王有才提醒他爷爷。

　　“屁！种萝卜和老夫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有没拿你们的工资。”老头子开始不讲理起来。

　　朱长林一看要僵，这老头可是出了名的抠门精，对他没有好处的事情坚决不干。他能说出别地萝卜地的事来，肯定有他的目的。

　　“爷爷，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弄的那个农场，可是为咱村所有人谋福利的大事业。”朱长林给老爷子续满一杯酒，接着说道：“这些日子您虽然不在村里住，可是您的工资，我都给您留着呢。”

　　“真的？”老头子眼睛里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正常，自顾干了一杯说道：“老夫整日游走深山，萝卜地没去过一次，要那工资何用？”

　　“爷爷，这句话您又说错了，您终日奔波，做的都是我们做不了的大事情，三害若是现身，咱村又得受害。就凭这份功劳，那份工资也是您应该得的。”朱长林继续给他倒酒。

　　“老夫已近百岁，生了个不孝顺的孙子，要那些钱有什么用？”老爷子的酒喝得非常爽快，基本上朱长林倒一杯他就喝干一杯。

　　王有才听老爷子说他不孝顺，不服气地扭了扭脖子，被他爷爷抬手一巴掌，拍得他后脑勺发烫。

　　“话可不能这么说，该您的就是您的，谁也抢不了去。不管您要不要，反正我都给您记在帐上呢，不信你问问易玲。”朱长林朝着章易玲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每次收了萝卜款，长林都让我记着呢，子墨也知道，您要是还不相信的话，问子墨好了。”章易玲赶忙搭腔。

　　“嘿嘿，想不到老头子行将就木，就要入土之人，还能领到工资。”老爷子喝完一杯，忽然俯首到章易玲面前问道：“多少钱呐？”

　　“这…这…反正每次都有，具体我哪记得？”章易玲粉面一红，她不善于撒谎，给朱长林圆话，本来就让她为难了。

　　老爷子不愧是抠门的人精，一眼看出章易玲心神不宁，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呐，都别忽悠爷爷了，爷爷活了九十多岁，也不是头一次听到假话。”

　　朱长林叹了口气，对着辛子墨说道：“子墨，你记性好，你来告诉爷爷。”

　　辛子墨夹了块卤牛肉放进嘴里，搁下筷子想了想说道：“具体我也记不清楚，不过前几日看过账本，倒是还有些印象，老爷子名下，大约六七千吧。”

　　“哦？六千还是七千？”有才他爷爷不愧是大槐村千年难遇的抠门精。

　　“胡说，你们两个怎么记账的？昨天我也看过账本，爷爷名下写的是九千，难道你们没留意？”朱长林瞪了辛子墨一眼，把筷子往餐桌上一放说道。

　　“啊？我们怎么只有七千五？”王德卯蹦了起来。

　　“是呀，大前天发工资，德卯拿回来的，确实是七千五百块钱，我还放在抽屉里没去镇上存呢。”大波浪及时证明。

　　“只有七千五？人人都是七千五，给你七千五还不满意？”王有才把眼睛一瞪。

　　王德卯怕他犯浑，心里虽然不乐意，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我不就是随口说说嘛？老太爷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拿上几天？”

　　“啥？你个兔崽子，这话不是咒老子死吗？”有才他爷爷一筷子戳将过去，正好敲在王德卯的腮帮子上，疼得他一咧嘴，差点摔到地上。

　　“就是，兔崽子怎么说话的？爷爷身轻体健，你特么不安好心是吧？”王有才也火了。

　　虽然他爷爷做人不怎么样，可他毕竟是爷爷呀。

　　王德卯口无遮拦，大波浪想要帮腔，看到老爷子余怒未消，到嘴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朱长林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不是我说你们呀，年轻人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些，爷爷九十多岁的人了，不辞劳苦，一头扎进深山老林，投身于除三害的大事业，这难道不是功劳？”

　　“对对对，长林说的对，咱是不该跟老爷子计较。”大波浪给有才他爷爷夹了一块卤牛肉，笑嘻嘻地打圆场。

　　“实话告诉你们吧，全村人的工资都是七千五，只有爷爷一个人拿了九千，一千五是我昨晚特地加上去的。咱们能太天平平种萝卜，还不都是托了爷爷的洪福？”朱长林苦口婆心地说道。

　　其实他说的话半真半假，有才他爷爷进山除害，好歹对大槐村来说，绝对是好事。

　　听村里老人们讲，山里吃人的怪树可邪门了，发起火来，可以延伸到村里抓人去吃，到现在后山里还有好多骷髅头呢。

　　有才他爷爷功夫好身手敏捷，虽说他也是三害之一，既然他能进山除害，也是保障村里人平平安安。

　　“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客气了，工资先记在账上，等老夫除了三害回来再取。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给老夫听好了，谁要是敢动老头子的钱财，可别怪老夫翻脸无情。”老头子三角眼一翻，说话的语气挺渗人的。

　　“那是自然，您的工资，我们只不过负责保管罢了，欢迎您随时来取，反正每次发工资都会记录，爷爷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朱长林说道。

　　得了钱财，老爷子也不隐瞒，把他看到的事情全都描述了一遍，包括冷静和史大牛在窝棚里丑态尽出，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啊？那天您也在场？”朱长林有点怀疑，那天明明仔细勘探过周围环境，夜深人静的，他躲在哪里？

　　“废话！只要是在山里发生的事情，没有老夫不知道的。”老头子把胸脯拍得山响。

　　哪里还像九十多岁的人啊？跟上小学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在朱长林的再三请求下，老爷子把前些日在留候坡看到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原来那日他追踪飞鸟跑得远了，太阳落了山还没回到大槐村的范围，索性在树上搭了个临时的树屋，在留候坡宿了一夜。

　　半夜睡不着下树小解，陡然发现留候坡下一大片白色的塑料大棚。

　　“啊？还有大棚？”王有才大吃一惊，种萝卜也还罢了，还有大批的塑料棚子。

　　“怎么不是？一大片，老夫都没看得到边。”有才他爷爷说得兴高采烈。

　　“这么大的规模…”朱长林摸着下巴沉吟半晌，接着问道：“到底是谁种的呢？”

　　在他的印象里，这片大山里，从文庵镇一路过来，总共有十来个村子。种萝卜的庄户不在少数，不过能有一大片塑料棚子的倒是没有听说过。

　　这是谁种的呢？难道想抢大槐村农场的生意？

　　大彩毛说过，萝卜不怕量多，即使翻个三五倍，他也照样能全部销售出去。

　　可是这两个月以来，朱长林明明看出来，大彩毛的采购态度没有先前那么急切了。

　　原先以为他堂叔那里碰上了淡季，大凡做生意，旺季淡季总是有的，即使大彩毛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朱长林还是了解市场规律的。

　　“想知道是谁种的？”有才他爷爷眼珠子一转问道。

　　“谁种的？”王有才问。

　　“老夫哪里知道？”有才他爷爷一拍桌子：“我在那里守了整整两天三夜，也没看到一个鬼影子。”

　　这可奇了，那么大规模的一片萝卜地，难道是野生的？

　　“爷爷您仔细想想，会不会种萝卜的人，都是夜里来的？”章易玲问道。

　　“不可能，即使老夫睡着了，也能听得到半里之内的任何动静。不信你问问他们，大槐村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老夫是天生的顺风耳。”

　　“那是，那是，爷爷您是谁呀？那可是了不得人物。”朱长林陪着笑说道。

　　确实如老爷子所说，这老家伙机灵得很。大半夜有人路过他家门口，不小心从他家柴火堆上抽了基本稻草，第二天都被他找上门去大骂。